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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一十五章 借一首唐诗一探虚实

    红拂河似是一条从九天扯下的玉带,洒落在群山环宇之间。河的发源端乃是北溟,临秦城一侧,又贯穿绮罗城。船行至五里处,便是水天一线,前后苍茫渺渺,左右的山峦叠嶂冲破云霄。河面上由着船行进的速度,拉开了一道长长的涟漪,使得秦城岸头慢慢的消逝在视线中。

    因着北溟发兵驻守在城外,以免敌军从水路进攻,南宫府加大了水路的监督力度,凡是陌生的船只一律不得放行。船行至南宫府五里开外的时候,南宫傲便接到守门的侍卫禀报,说是有一陌生的船向着府中驶来。南宫傲与南宫璞双双站在城楼前放眼远眺,待船渐行渐近,才叫侍卫放话,陌生船只不许接近城门,倘若不听,必放箭驱之。

    朱允熙与白暮然立在船头却是没有听到城楼上喊话的意思,船仍旧悠然的向着城门驶去。南宫傲见那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顺手从那侍卫的手中夺过弓与箭,待船迫近城门一里之际,便朝着船上之人射去。那箭的速度甚快,只见半空掠过一道白光,白暮然猛地闪身,箭便牢牢的插在挡板之上。南宫傲见那人躲过自己一箭,便接连再放两箭,连续几箭均未射中,此时的船已经到了城门口。

    守门的侍卫见二人如此猖狂,未等南宫傲发话,便纷纷的向着船上开始放箭。一时间密密麻麻的箭由上而下,便形成了一道箭雨,白暮然忽地展开手中的折扇,那箭触到扇子之际,便顺势落到了水上。朱允熙趁机纵身而起。只见那箭雨顷刻间被扯开了一道口子,还未等城楼上的人再次发箭,二人已经双双立在城门之上。众人见势,呼啦一下子将二人团团围住,南宫傲却挥手呵斥叫守卫全都退下。众人不明缘由,面面相觑,南宫璞则使了眼色,大家才看出先前没有得到王爷的允许放箭。已经激怒了南宫傲,便都纷纷的放下武器退出了包围圈。

    “南宫府这待客之道实在不敢恭维”白暮然见众守卫全都靠了后,便从那城头上下了来,摇着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道。

    “二位王爷不请自来,难道这就是为客之道吗?”南宫傲见其中一位手中执了海棠扇,面若白玉,双眼若桃花。另一位神情冷峻。气宇非凡,便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南宫璞待南宫傲道破二人的身份后,眉头一紧,北溟与南宫府的局势正是紧张的时候,二位王爷突然造访,这其中必有缘由。

    “小王爷你过滤了。我和允熙正游湖泛舟,一路从潇湘湖畔驶来,途径秦城,便顺流而下,可巧就到了你的门口。本来不该叨扰,可允熙却说与小王爷你乃是姑表亲,他父皇乃是你的亲娘舅,这到了家门口不进来拜会也是不合礼数的。王爷您虽说没有准备,不必红毡铺地。不需要夹道欢迎。可这还没进门就刀剑伺候,这可不像你南宫傲的为人呢?”

    南宫傲知道二人有备而来,便不再纠缠其来意,莞尔一笑到了朱允熙的身前微微施礼道“佑宁王爷突然造访。恕我眼拙没能识得您的身份。还望王爷您不要怪罪我的待客不尊”南宫傲说罢,便回首冲着南宫璞说道“还不令他们退下,此乃是佑宁王爷到访,不得无礼”。

    南宫璞领会南宫傲的意图,便与所有的士兵齐齐俯首施礼并高声道“恭迎佑宁王爷来南宫府,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允熙见南宫傲将这阵势拉得挺大,不由的皱了眉头,冲着南宫傲道“你无需如此拘礼,我与你乃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姑表亲,今日唐突造访也给你添了麻烦。”

    南宫傲见朱允熙面似璞玉不加雕琢就有三分神骏之气,双眉似是两道巍巍山峰不修直入发鬓,双眸若繁星玄月,隐了幽谷含烟。打量良久,才收了神色,都说朱允熙生就一身傲骨,性情冷若冰山,如今一见,却实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

    听了朱允熙的话,南宫璞便也不多礼数,使二人前往中殿的会客堂。三人进了会客堂相继落座,南宫璞差下人打点一切。朱允熙落座后提出想要先去拜见姑姑,南宫傲将母亲与父亲去了别院的事情说了,朱允熙方才打消念头。却说许多年未见长公主,有些想念的话。

    “这些年母亲虽是没有回宫,却是时常的想念宫中的亲眷。常常与我提及当年未来府上的时候,与萧淑妃娘娘的关系最好,不想娘娘她红颜早逝,母亲悲痛了许久。说是表兄你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乃是承统大业的不二人选……”南宫傲说到此略微的抬眉扫了一眼端坐如故的朱允熙,未见他面上有任何的不满,便朗声大笑继续道“想我南宫府居于一隅,世代都以平乱异族异动为己任,如今朝廷以莫须有的罪名前来围剿我南宫府,不知道二位王爷对此事如何看?”

    “不再朝中不某朝事,小王爷你该是知道三年前佑宁王爷与我都不再朝中效力了。虽说顶着王爷的头衔,却早已经是普通人了。这普通人就该做普通事,此等关乎国家大计之事,小王爷你省省,还是和别人探讨吧”白暮然起身,合了手中的折扇,漫步到了屋中的一处翡翠叠成的玉树前摆弄着,似是有嘴无心的说着。

    “德郡王说的是,只不过圣上他不念及我南宫傲与皇家的亲情,听信奸佞谗言,受了那贼人的挑拨离间之计,我是有苦难言啊。如今这朝中大军驻扎在我绮罗城百里之外,已经激起民怨,看来此战已经是一触即发了”。

    南宫傲正说话之际,只听得门外有人说话,待那声音越来越近,却见门口进来一少年,南宫傲见呼延凌风闯进来有些不悦,脸上立马难看。呼延凌风倒似是没事人一般。瞧了眼朱允熙又看了看白暮然,嗤笑道“府上来了贵客,王爷怎么也不说一声。看来我是不大受欢迎呢”

    白暮然转头一瞧这少年长的清秀,虽然穿着朴素,可那神情到与普通的男人略有不同,随即扬了扇子道“看来南宫王爷府上有客人,我二人来的可是不巧啊”。

    “同是来府上做客的,哪有什么巧不巧的。我不过是比你早来两日”呼延凌风听了白暮然的话,倒也不客气,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

    呼延凌风乃是南辽王的五子,朱允熙是北溟的王爷,这两个特殊的身份同时出现在南宫府,对于南宫傲来说这可是非同小可。如今呼延爵欲取中原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呼延凌风突然的冒出来,是怕自己这府上不够热闹?

    朱允熙瞧得这少年气质不凡。又见南宫傲神情异常,想到当日那丫头回府之时有一少年护送,怕就是他了。只是他不是南宫府的人,却又与南宫傲走的这么近他该是谁呢?

    “我向来最敬重江湖豪杰,见二位不是泛泛之辈,王爷是否有意将二位贵客引荐给我呢?”呼延凌风说着话一双眼睛扫了南宫傲那局促不安的表情。嘴角噙了暗笑。

    南宫傲见呼延凌风此时没将自己的身份道破,定是不想给自己为难,脸上紧迫的神情也慢慢的松了下来,逐将呼延凌风也让了座。原本就有些紧促的气氛,在呼延凌风落座后,更加的多了些不自在。好在白暮然与呼延凌风都不是沉闷的人,索性扯开了江湖中八卦的事情。唯有朱允熙与南宫傲沉默不语,似是在等候着时机。

    “公子眉目清秀,气质不凡。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懂得这么些道理。不知道再下是否有幸。能够聆听小公子的名讳,他日好去府上拜会”。白暮然的一双桃花眼,只那么微微的扫了眼前这少年一眼,就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他的身份。故作谦恭的相见恨晚的神情。

    呼延凌风自知是白暮然在探自己的底。眉梢一动,嘴角一勾露出滞涩的少年的顽皮的嘴脸道“再下不过是泛泛无名之辈,平日里最是敬仰江湖英雄,因着久慕南宫王爷的威名,所以特来府上拜会”

    白暮然瞧得这少年虽是一脸的稚气未脱,那神情有着顽劣之态,不过一番话说的可是滴水不漏,自己既没探出人家的身份,却被草草的掩饰了过去。看来这少年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伶俐些,不由的挑了眉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呼延凌风瞧着白暮然白衣白面,唇红齿白,貌比女娇,手中一把白色的海棠扇。扇子呼扇间,龙飞凤舞的海棠诗便进了他的眼。虽说他在草原长大,自恃为马背上的民族,可对于中原文化却也颇感兴趣,随着南辽王一次一次的出征至中原,中原的文化便也源源不断的被带进了这个马背上的异族。

    “淡淡微红色不深,依依偏得似春心。烟轻虢国颦歌戴,露重长门敛泪衿。依傍绣帘人易折,密藏香蕊蝶难寻。良宵更有多情处,月下芬芳伴醉吟。好诗啊!”呼延凌风眼神掠过扇子面上的一首题诗,不由的兴奋的双眼冒了光。

    “小公子对诗词也有研究?”白暮然见少年雀跃的双眸,瞧得出那是一副真性情的流露,便试探的问道。

    “研究不敢当,昔日年少,家父督促学习,却只会吟的两首诗,也不得其中的精髓。今日见兄台的这副题诗恰与扇子上的海棠应景,便知公子你一定是好才学了”。

    “哈哈哈!”白暮然听了呼延凌风这过分的恭维后,不由的笑了起来“这首海棠诗乃是唐时的诗人刘兼所做,我不过是借了人家的笔墨附庸风雅罢了。”

    呼延凌风虽是喜欢中原文化,也甚爱诗词,却还只懂的皮毛。自然是不知道这首海棠诗出自何人,只以为白暮然乃是风流才子,这样的精妙诗词也必是来自他手。却不巧自己弄了笑话,若是在继续,怕是自己会暴漏身份。不由的搔了后脑勺,脸颊微微泛红“让兄台见笑了”。

    本是一滩死水般的气氛,却被二人谈笑间给搅得活泛了,朱允熙的面上渐露笑容,南宫傲的担心也退去了几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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