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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十五章 情动

    “主人回来了?”深山茅草屋内,老叟听着院中有人走动的声音,紧忙推开了木门。待其迎上去,只闻得那青袍男子身上的一股女儿味道,便皱了眉头,似是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低头不语。青袍男子略微的点了头,便急着朝着竹门的方向而去。褐衫男子抖落了身上的雨水,冲着老叟道“福伯,主人冻着了,赶紧的去烧些热水吧”。老叟听罢,便出了门。

    褐衫男子脱去湿漉漉的外衣,并没有尾随青袍男子进内室,瞥了一眼竹门,便出了屋子。青袍男子将怀中的姑娘放于床上,一双剑目始终没有离开那女子身上半寸。被雨水浸湿了的青丝牢牢的服帖在他的面颊上,滴答的在他的脚下汇成了小河。男人仿佛是中了魔咒一般,一动不动的在纱幔外看着床上蜷瑟的人。

    “主人,热水烧好了,您还是赶紧的换下衣服吧”福伯烧好了热水,立在竹门外,冲着屋中说道。

    “福伯,今日可有外人到访?”那人生冷的声音,使得老叟有些为难。沉默片刻开口答道“回主人,早上有一姑娘,前来讨水喝。”

    “哦”。福伯只听得主人哦了一声,没有其他的责备的语言,不由 的心生纳闷。以往若是知道自己招待了过往的客人,主人早就该责怪他多事了。今日这突然的平静,到使得他的心不安了,踌躇许久,方才转身离去。

    待听着福伯的脚步声已经远去,青袍男子才将那藕色的纱幔撩起,从床头上扯了一件绘有栀子花瓣的锦缎长袍盖在了女子的身上,便出了内室。

    青袍男子推了门。朝着海棠深处而去,稀松的泥土地现出了那一窜有力的脚步痕迹。海棠被风雨侵袭的散落在黄泥之上,许久他飘逸的身姿才被一阵阵的萧风吹得浮上了枝头。本是混沌的神色却陷入了沉沉的沉思之中,许久才从他的身后响起声音“王爷,世间相像的女人何其多,您不要伤神了”。

    青袍男人不语,似是没有听见那人的话一般,迈着步子。沿着来时的方向回了屋子。褐衫男子摇着头,脸上却是十分纠结的神色,他开始怀疑自己救了那个女人是不是错了。

    渔殇醒了,只觉的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疼痛。睁开眼却瞧得自己竟躺在有着几分熟悉的纱幔中,不由的伸开双手撩开纱幔,却见那一副美人图前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瞥见那一陌生却熟悉的背影后,不由的头上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因着自己的旧疾刚刚发作,又淋了雨。本就羸弱的身子骨,有些吃不消,便晕倒在深山中。可又突然的回到那茅草屋中,莫名的又出现似曾相识的背影,使得她已经无力在多想什么了。

    “你醒了?”男人冰冷的话语,丝毫没有关心的意思。想到自己定是被他捡了回来。心中带着感激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待其说了话后,便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震得她孱弱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男人许是感觉到了渔殇痛苦的表情,便转过了身子来。待那一双深如寒潭没有一丝波澜的眸子对上渔殇怯怯的目光时,那一瞥宛若惊鸿。那一双碧波内泛着的潋滟芳华,却是他内心久远了的光彩,他不敢相信那个已经埋葬在心底的人就这样活脱脱的出现在他的眼前。有那么一瞬他觉得她就是从那一副画中走下了,可他又清晰的意识到,眼前的人是有着气息的。是带着温度的。尽管她目光中满是迟疑,甚至是夹杂着恐惧。

    渔殇痴痴的瞧着眼前的男人,她从未见过如此俊逸超凡的男人,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上天会是怎样的垂青与他,造就了这一副惊天地的容颜。可是他神情中的那份孤傲竟似是与生俱来的一般,融进到了那硬朗的面部轮廓中,丝毫不减他的凛然于众山之巅的巍巍之气。想到哥哥的俊朗,呼延爵的阴戾、白公子的洒脱,还有赫颜的清逸,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她却找不到任何一个词语来形容。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这世间有一种美是用语言无法表述的。

    渔殇再次觉得胸内有一股力量在燃烧,炙烤着她的腔内似是着火了一般。迫使她发出极为微小的咳嗽之声,只是每咳一声,腹内便是连同肝脏揪扯着她的心。五脏六腑仿佛是被扔进了熔炉内,烧的她的大脑内似是咕嘟咕嘟的冒着烟一般。

    那青袍男子本是冷若寒冰的眸子顷刻间似是燃烧出了烈焰一般,猛地到了渔殇的身前,渔殇下意识的双手护住胸前,诺诺的瞧着男人,“你要干什么?”

    男人并不理会她,忽地伸出双手,猛地将渔殇身上的衣衫扯开了一道口子。渔殇吓得紧着向后退缩,可被撕扯开的前襟,已经露出她白花花的如雪的肌理。她又惊有囧,做出攻势的动作。那男人如剑的眸子瞬间的掠过她的身体,待其落到她胸下方一处酷似梅花烙一般的印迹后,才收了目光,转过脸去,挑落床头的另一件藕色长衫淡淡道“穿上”。

    “流氓”渔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愤愤的骂道。那男人似是没有听到,不与其计较,转身出了屋子。片刻后方才听到老叟的声音,渔殇紧着将那纱幔扯了下来,遮挡住了外头的一切。

    “姜汤熬好了,姑娘先喝着,去去寒吧”福伯将姜汤放到床前的小几上,不再说话,转了身,将门关了上去。

    喝了姜汤后,身子暖了些,头又是浑浑噩噩的一阵子,才渐渐的放松了警惕,慢慢的睡去了。直到傍晚雨才停了下去,乌云消散,天边扯了一道极美的霞锦。那鲜红的霞锦就像是新娘子的红盖头与嫁衣一般,红的烈焰。将西天渲染的如梦幻般的国度一般。暮霭还未落晓,胜雪的海棠被红霞映的格外的美,天与地之间被那雨水洗刷的澄明透静。没有半点的尘埃。万鸟归巢,山中一片寂寥,一身白衣男子,落然的神情在西天云锦的映射下多了几分的温柔。他背对着海棠林,面向悠远的山脉,如素的指尖启合中,撒出一片动情的余音。

    渔殇醒来的时候,那余音还回荡在山谷间。她知道只有那样的人才能吹出这样涤荡心灵的曲子,本想起身沐浴在这荒寂的夜色下,让自己保持着一份清醒。可无论如何努力身子都沉得厉害,两条腿也似是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就连这眼睛都似是附上了重物一般,睁不开。索性闭上眼,静听着周围的响动,可无论怎样的静下心。那男人的样子就是挥之不去。待那清晰的双眸一点点的暗了下去,逐渐的模糊,所有的意识便也消退了下去。

    迷蒙中就是那样一双眸子盯的自己透不过气来,她拼命的逃跑,无论跑到哪里都无法躲开那一双似是要将自己吞没的双眸。她开始害怕,越是想要逃。越觉得自己的双腿不听使唤,忽地睁开了双眼,原来这一切又是梦魇。她微微的疏了口气,方要安心,却瞧得窗子前立一身影,他就如这暗夜中一游魂般的飘忽不定,渔殇已是再也没有半分的睡意了。

    “你是谁?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这一歇斯底里的怒吼,撕碎了这寥寥的黑夜。无边的恐惧就似这抓不到边际的黑夜一般,一点点的将渔殇心底里还残存的半分的希望。淹没的了无踪迹了。

    “情似游丝。人如飞絮,泪珠阁定空相觑。一溪烟柳万丝重,无因系的兰舟处。雁过斜阳,草迷烟渚。如今已是秋无数……”。男人凄凄楚楚的声音全无半丝白日里那高傲的神气,从他的口中流淌出的词语,已经道出了他满池的心事。渔殇只觉的心在一点点的下沉,不是因为恐惧与害怕,而是他内心的那一份痴情与寂寥。她知道了,这个男人已经将她当做了画中人,也许他的所有举动,完全是因着自己与画中人一样的容貌。

    “繁花似梦,落尽成空。万千颜色抵不过一夜秋风,来去皆有天命,留得住刹那芳华,便是永恒”渔殇的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对于这样一个痴情种,自己这番话无疑是太过残忍的。

    果然那男人猛地转过身来,移着步子,一点点的逼近她。双目里燃着竟是惊喜般的开口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的”

    “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兰儿”渔殇拼命的摇头,可那男人却早已经认定她便是他的兰儿了。一把将其拦在怀里,竟像个婴儿一般的啜泣着。生生的不肯放手,仿似是一松手,他的兰儿便会离他而去一般。

    “我真的不是你的兰儿”渔殇使尽浑身的力气,终于从那男人的怀中挣脱掉,喘着粗气,小脸被那男人禁锢的已经通红了。那男人似是被吓着了一般,定定的瞧着渔殇恐惧到了极点的眸子,不知所措。

    只听得竹门外一阵沉沉的脚步声,便响起了苍老的声音“主人,是不是兰姑娘又惹您生气了?”

    “福伯还是赶紧的睡吧,兰姑娘没有事情”男人在听到那老叟的声音后,似是从梦中惊醒一般,回答道。待福伯走远之际,男人才起身,出了门。

    第一缕阳光映进了屋内,渔殇才缓缓的睁开眼。自打那男人走后,一夜倒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看着自己被撕扯的衣衫,已经难以遮体。她不得不将男人给她的藕色衣衫换上,虽然不是自己的衣服,自打出了南宫府她也就再也没有穿过比这个更为合身的衣服了。

    推开门,便见得昨日那男人一身的白杉打扮,青丝半披在肩上,那一神情就如远山一般,高深莫测。男人听了她的脚步声,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的话语,她已然是与他不相干的空气一般。渔殇瞧得他白杉之上挂满了晨雾,袖子与身上都有被雾水打湿的痕迹,微蹙了眉头,不知道这个古怪的男人一大早都干了些什么。

    “咳咳咳……”渔殇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本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沾了晨露,又勾起了她未好的风寒。那男人听得渔殇咳嗽的愈加的严重了,俊脸上闪了一副不耐烦的冷漠道“这山里风露重,还不赶紧的回屋里休息”。

    渔殇听得他似是命令的口吻,心中有些不舒畅,便执拗道“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不敢继续叨扰了公子的清闲,我想现在就走了。”

    男人听了渔殇的话,一愣,转过身来细细的打量许久,脸上不见有任何的变化,淡淡道“走不走那是你的自由,不过你身体尚未康复,这样下山与不救你有什么区别。若是你有其他的顾忌,那么请便吧!”。

    渔殇看着他冷冷的背影,消逝在视线中,眼中氤氲着一层薄雾,看来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冷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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