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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九章 良宵之夜

    赫颜已然明白那少年有所收敛,便将鞭子重新插回到腰间。这样一场没来由的战争,也没来由的停息了。少年见赫颜长得甚是俊朗,又是一副王者之尊,心中已经有了数。

    楼下众人一一散去,格鲁进来的时候正赶上二人已经住手了。抬头一瞥却见楼上彩绸已被扯了一地,便明白刚刚激战过了。他找好了客栈,回去街口寻赫颜,却见赫颜已经不见踪影,只有那匹红鬃马拴在临街的柳树之上。寻着人群他才一路找到这家花楼,却见纷纷散去的人群中没有赫颜的影子,一抬头才见楼上消退的一幕。

    经他们这一打,原本躲在后边的花姐,一个个早已经花容失色,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拳脚不长眼,若是平白无故的被碰着了,那可是要许久不能接客的。渔殇看着赫颜那一双隐了亦喜亦忧的神情,心中诧异,这已经不止一次的有人将她认错了,难道自己真的就那么像那个人吗?

    格鲁抬头向上望去,却见渔殇一身艳丽的装束,不由的眼珠子瞪得险些掉到地上,蹬蹬的几步上了楼,“你怎么会在这里?”格鲁本就不灵光的汉语,叽里咕噜的使得渔殇更是摸不着头脑。直到这个时候那少年恍若是明白了什么,指着赫颜向渔殇问道“姑娘可曾认得他?”。

    渔殇连连摇头,脑中却猛地闪过一丝念想。如果自己说认识,他会不会带自己逃离此地?随即又点了点头。少年见渔殇摇摆不定,便双手抱拳,微微的冲着赫颜施礼道“再下刚刚多有冒犯,误会公子是那凳徒浪子。欲占姑娘的便宜。”

    赫颜并没有理会那少年致歉的动作,反倒是几个步子上前,再次的端详起了那一张精美绝伦的容颜。她的美与她竟是那般的相似,可她那懵懂的眼神已经说明自己是个陌生人。待格鲁上前拉了赫颜低语了几句后,赫颜才收了潋潋的眸子,随着格鲁的脚步出了迎香苑。

    渔殇望着那一寂落的眼神,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悲伤。少年目送了赫颜消逝的背影,方才回神欲挽着渔殇的玉臂道“如此春宵良夜。不去同饮玉露琼浆,岂不是叫花烛笑话?”。少年本是生的灵秀的眉眼,说着这般赤白的话,到显得有了几分的顽劣之态。

    夜露微浓,红烛高照,只听得绿珠的房间传出精妙的曲子“思怀高远春燕青空,何处觅郎踪?双鸳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桥通。人定黄昏后。斜月窗栊……”绿珠的声音就似这幽媚的暗夜中矗立在枝头的夜莺,那声音清脆中又有着几许的委婉的诉着心肠。待这声音渐渐的隐于了那一片片的男女生欢出的盈盈春色之后,渔殇才与那少年来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前。

    叮铃的银铃撞击出的声音在二人止步后戛然而止,那少年挥了挥衣袖,异族的侍女便退了步子。少年彬彬有礼的做出了请的动作,渔殇先进了屋子。少年则是紧跟其后。少年进了屋中,倒是饶有兴趣的观起了屋中的景致。待其双目扫过壁上的一副 《霸王别姬》图,方才收了神色,细细的打量起了渔殇。

    这少年年记不大却算的上有几分的风度,眉眼虽隐有少许的顽劣,不过一本正经的时候也煞是威严。渔殇读不懂他看自己的表情,这样的眼神不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欣赏,多的则是审视。那少年端详良久才开口道“红颜多半是祸水,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那就是毒药了。若是哪个男人沾染了你。怕是就会无药可救了”。

    渔殇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并不是恭维也没有半分的夸赞。这样毫不吝惜的奚落着自己这一副天生的容貌。渔殇并未觉得有不开心,最起码说明他与那些个贪恋美色的男儿还有着几分的不一样。未等渔殇开口,少年便锁了那两道轻重适度的眉头,在次开口“可这世间还有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少年本是澄明清澈的双眸瞬间染了一抹意味深长的迷离,只那么一个细微的变化,这原本是醉月清风般的翩翩少年,那顽劣的神情中又添了几许的轻薄。

    “你看这红的纱幔,红的蜡烛,红的衣衫,还有这一张红红的美人脸。看来本公子今晚上是有艳福了,姑娘还愣着干什么,良宵苦短,莫负了这大好的时光,赶紧的宽衣解带吧”那少年眉间又是掠过一丝的轻薄之态。渔殇皱着眉头瞧得那一双眼神并不是那银色面罩下的眸子,可他身后跟着的侍女却是那人身边的人没有错。难道他是他派来的?

    那少年并不理会渔殇,径自的朝着那一张描金雕花的檀木床而去,待那鲜红的绸帐帘子随着他的动作飘舞而起之际,却听得门被吱呀的推开了。“谁这么不懂规矩啊,真是扫兴”少年有些不悦的念道。却见香妈妈进了来,香妈妈笑语盈盈的上前,谦卑有度的对着少年道“公子远道而来,妈妈我早已经备下了接风洗尘的酒。我这女儿是初次待客,诸多的规矩还不甚懂得,不如公子先去洗尘,带我差人将这闺房之事一应的交代与我女儿,公子在与其行鸾凤之礼如何呢?”

    “哪有那么些的规矩,睡个觉就这么麻烦。正好本公子也不甚懂得那些个事,不如今夜我就与这沉鱼姑娘自行的切磋,妈妈您还是退了吧!良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妈妈您不懂吗?”这样难为情的话从那少年的口中说出来,却不见他有一丝的隐晦,反倒是弄的渔殇的满脸通红。香妈妈知道这公子已是下了逐客令,却还固执的站在原地不肯走。

    少年见自己的话似乎不起作用,神情有些不快,冲着门外的数个侍女喊道“来人,还不赶快将人给我请出去”。侍女们听了少年的召唤,纷纷进了来。却面面相觑良久,也未做出其他的动作。渔殇对于那些侍女奇怪的表情有些不解,那是一种犹豫,是为难,还夹杂了些许的恐惧。许久只见那少年,挥了挥衣袖,侍女们才下去,他再次的开口道“妈妈如此盛情款待。我哪有不从之礼。您先回去,我随后就到”少年说着,眉眼竟影了一丝的不耐烦。

    香妈妈走后,少年才起身,瞧了渔殇那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不由的脸上荡起了灿烂的调笑。“娘子稍等,本公子去去就来”。声音随着他飘逸的身影飞出了屋外,消逝在茫茫的夜海之中。

    如墨的夜色中。少年翩翩的风姿就似那水墨丹青中走出的一笔,微风浮过,迎香苑的后院满是那飘着脂香粉香,和着酒肉香。少年身后不远处那似小山的巨人,随着他停下的动作,便止了步子。那些挂着铃铛的侍女忽地闪在两侧。待那扇雕花的木门开了后,少年才落落然的进了去。

    “拜见五王爷”只听得那珠帘影动处,一少妇暗色纱衣,深深的俯身下去向着少年施礼。少年微撩眼睑不语,几步踱到了那张香妃椅上,径自的坐了下去。观赏着壁上的一幅《春江晓景图》,那图上边有题词“松风吹竹语,竹韵伴兰香”

    画下有一红木长条小几,几上供了一尊德化象牙白瓷雕渡海观音。两边各有影青雕花瓷瓶。

    许久方才听到那少年淡淡道“香姨在这人间美境。过的逍遥啊!该是乐不思蜀了吧?”那少年的声音清冷且带着几分的巨戾,早已经退却了先前的顽劣与混懵之态。

    香妈妈待少年开口,那脸上恭卑的态度多了几分的拘谨。呼延凌风乃是呼延爵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南辽王最疼爱的孩子。他一向少有出门。对于他的突然而至,香妈妈事先没有任何的消息,莫不是朝中有了异动?

    呼延凌风那一双不大不小的眸子冷冷的扫了一眼香妈妈后,香妈妈忽觉的浑身一震,想当初自己离开的时候他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寥寥数载,他竟出落的这般的英俊倜傥,就连那眼神中隐着的光芒都如他的父亲南辽王无异。

    “五王爷突然至此,是不是大王他有什么交代?”。呼延凌风用眼角的余光微微的一扫,便看得出这个女人那张脸上浮出的期盼。想当年,她堂堂的南辽王妃甘愿的跑到这秦城隐身于这烟花之地,为的就是今日南宫爵想要侵吞北溟山河的野心。虽是她的身份不及王后尊贵,可怎么说那也算的上千金之躯,能够为了她爱的男人,去完成大业,这等大爱,恐怕无人能及。只是他似乎没有任何的好消息带给她,就在她离开后,父王就纳了她的妹妹易兰珠为妃,她眼里对于那个男人的所有痴盼终将化为泡影,她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就在那一双尚存些许柔媚的眸子掠过一丝的落寞之际,呼延凌风才淡淡开口“香姨为我南辽所做的一切,想我南辽皇朝誓死也不敢忘却,您的荣辱与我呼延一族共存亡。风儿临来之际,父王有说过,待我南辽平定中原之际,香姨你就是我南辽最大的功臣”。

    功臣?香妈妈听得这两个字极其的刺耳,她就知道,自己选择的是一条不归路。自打自己以这样的身份迈进秦城的那一刻,呼延家族就再已经容不下满身污秽的女人了。尽管自己这满身的污秽却是为了他呼延一族的宏伟大业,可堂堂一国之王,怎肯受此大辱?

    “身为王的女人,能够为呼延家族尽绵薄之力,这乃是我香疑莫大的荣誉”。香妈妈忽地闭了双眸,任由那一颗带着温度的液体划过脸颊,直流到心底,颤声说道。

    香妈妈这一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他的眼底,只是他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有一丝的同情或是其它的情感,因为他知道,自打这个女人踏入中原的那一刻,南辽国就已经逐步的走向了一条不归的旅途。如果说她可以成就南辽入主中原的宏伟大业,那么她的一切牺牲也足可以使得南辽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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