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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陨落

    白雄起束手就擒,不得已交出手中的兵符,想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保全白暮然的一条性命。朱庭熙就势下命令将三人打入天牢。朱允熙与白暮然眼看便被众侍卫拿下之际,却见一道寒光顿起,数十个身披蓝装的侍卫应声倒地,只见一抹温热的猩红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色彩,众侍卫前仆后继的向着二人冲来。

    白暮然手中的折扇上下翻飞,以自己为圆心,瞬间身前冲出的侍卫便在那折扇的重击下,向后倒下了身体。朱庭熙端坐于龙椅之上,瞧着二人与侍卫已死抵抗,眉头微蹙,神情落落然的似是在看着一出戏。

    碧血剑在朱允熙的手腕下,前后生风,银光闪过之处,便是数条尸体倒地。那脚下的侍卫已快堆积成山,却不见朱允熙有半丝的懈怠。白暮然亦是越战越勇,只有白雄起只是招架,却并不敢还手,只要自己还手那么谋逆之名便成立,却眼见那侍卫一个一个的奔着自己而来,朱庭熙高高在上,没有叫停的意思。一时气恼,想到白家满门英烈,如今却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气的七窍生烟,手下的动作越发的缓慢,最后终于胸腔似是燃着火一般,灼热的喷涌而出,瞬间溅出一道血的喷泉,双目圆瞪,就那样的倒在了众人之中。“父王……”白暮然回眸见白雄起倒地,声音凛冽似是穿透了紫禁城内外,朱允熙的心随之一震,微闭双眸,却使得手中的长剑越发的快了起来。

    白暮然一个箭步冲到白雄起的身前,托起父亲的身体,悲痛愈裂。一颗心仿佛已被击的千疮百孔。双眸凛成了数道寒光,直刺向朱庭熙的身体。看着一个一个的侍卫全部葬身于朱允熙的碧血剑下,朱庭熙不免的心头大惊,随即向着身后退去。朱允熙眼见朱庭熙退身,足尖点地,一跃数丈高,便直奔朱庭熙的方向而去。碧血剑直直的朝着那俊逸的身形刺去,就在锦帘拉开后,那剑却突然的掉在了地上。

    只见朱庭熙身形一闪,一把短刀已经架在了一个女人的脖颈之处。朱允熙连退数步,却见朱庭熙脸上灿烂如花,在刀下的女人却不见一丝的胆怯,那短刀上映出女人白似雪的肌肤,一双盈盈的凤目满是对于那个步步后退男人的鄙夷。“你不动手,是在想要忏悔你昔日利用我的情感吗?不要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原谅你对我的伤害。”

    “你放开他”朱允熙已经退到了门口,双眸蹦出凛冽的寒光,似是要将朱庭熙万箭穿心一般。朱庭熙看着他那冰冷与恐惧共存的神情,不由的双眸泛出了盈盈的光彩“允熙,你知不知道,只有在生气的时候,你的眼睛才是这天下间最美丽的风景。皇兄我打小就喜欢看你生气,哈哈哈……”朱庭熙说着便止住了脚步,靠近兰泽的脸颊,又开口道“你不就是被他这眼神迷住了吗?你恨他?若是恨他,我就叫人将他万箭穿心,以解你的心头之恨,如何?”

    “只要你放了她,想要怎样都行”朱允熙冲着朱庭熙歇斯底里的嘶吼道,脚下的碧血剑映着他冰冷的容颜,似是已经僵化掉了一般。朱庭熙瞧着他那已近狰狞的面容,不由的再次大笑出生“放了她?那谁做我的皇后啊?打小你就爱和我争。争我的父皇,争我的位子,争我的女人,如今还要争我的江山?你说你生来就是我的煞星,你为什么不早一点的死去呢?”

    “朱庭熙,我本欲与你无心争这皇位,你若是放了她,我便将父皇的遗诏交出来,让你安稳的坐在这个位子上”

    “哼!我是北溟的太子,这个位子理所当然的就是我的。你一个野种,还想觊觎父皇的江山,你配吗?”

    朱允熙在听到朱庭熙那野种二字的瞬间,五官已是纠错的不见往日的俊朗,两道剑眉,已经完全的战栗出了欲冲破云霓之势。他可以侮辱自己,可自己的母妃不由得他的玷污,可见那把短刀泛着荧光直逼兰泽的咽喉,却又生生的不敢出手。双手攥出的拳头青筋暴漏出数道蜿蜒的丘壑,那发了白的骨关节没有了一丝的血色。

    “我真不知道你哪里比我好?父皇疼你,老天眷顾你,就连这个女人也爱你?”朱庭熙再次的凛冽着双眸,瞧着自己刀下的人儿,心底里竟生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

    “你把她放了,我这条命便是你的”朱允熙瞧着兰泽那颀长的颈上已经泛起了血凛子,顿时面色凛冽成霜,已做出束手就擒的姿态。

    “我不会领你那份情的,我就是要你永远的愧疚,直到死亡”兰泽说着便紧闭双眸猛地向着颈上的短刀用力。朱庭熙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将短刀向后猛地移开,嘴角扯了一道极美的神色“想死,没那么容易”。

    “允熙啊,若是想要成就大业,就不要牵挂儿女情长。不过是个女人,这天下间有的是。只要你坐上了这个位子,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呢?什么亲情,爱情,与霸业来说,那都是微不足道”朱庭熙的话一出口,却见允熙的双眸瞬间再次的燃起了烈火,狠狠道“你不要说,父皇的死与你有关”

    众人听闻面色皆变,均将目光投向了朱庭熙仍旧如春风般的神情,却见他丝毫没有因此而震惊,反倒是一种超脱自然的平和“谁若是想要阻挡我成就霸业的步伐,那么我就遇神杀神,遇鬼杀鬼”朱庭熙话毕,朱允熙的大脑仿若被雷击了一般,连退数步,他早该想到父皇的死没那么简单。

    朱庭熙看着殿外越聚越多的侍卫,便知自己手中的这棋子甚是好用,不由的心中一阵畅快,就在他满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时,却见身后猛地出来一人,还未等他来的急反映,只觉得自己手中的短刀一空,那身旁的人便栽倒了下去。

    朱允熙只觉浑身的血脉喷张,压抑在心底里所有的屈辱与仇恨就在那娇弱的身躯倒下之际,随着一声的震天怒吼,完全的喷涌了出来。他一心想要呵护的人儿,就在瞬间他还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保全她,可她就这样的倒了下去。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的痛心,这般的绝望,痛的仿佛自己已经随着她的离去也不复存在了一般。

    赵修仪手中的一把长剑,就在兰泽倒地那刻,顿时绽放出无数朵鲜红的花朵。她知道只有她一死,朱允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圣上还是圣上,就算自己不是皇后,最起码也会母凭子贵。当她望着朱庭熙眼底瞬间晃过的一丝晦涩,便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朱庭熙在兰泽倒下去的瞬间,便将那短刀掷到了赵修仪纤长滑嫩的脖颈处,赵修仪只觉的颈间微凉,却见雪白的长袍上已溅出无数朵刚刚才开过的小花,不由的抚着微隆的肚子,一点一点的矮了下去,怔怔的望着朱庭熙冰冷的双眸“为什么?”

    那一凄凉的声音回荡在未央大殿的上空,未央殿的脊梁上数条腾龙巨蟒交错缠绕生发出氤氲的煞气。锦黄的幕帘上溅出的数朵殷洪花朵,已经连成了一片的模糊之色。朱允熙的身体仿似被抽空了一般,似是一具游魂般的托起了兰泽的身体,出了未央大殿。

    大殿外数千名侍卫忽地闪开一条道路,纷纷的放下手中的兵器,注视着那道极为凄惨的背影。白暮然忽地身形一闪,拖着父亲的身体随着朱允熙的脚步,出了未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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