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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震怒

    庄德回到宫中复命,果然朱庭熙大怒,震得案上的茶盏分崩而下,撒了一地的碎屑。“你们不是日夜守在海棠坞吗,怎么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

    “圣上,二皇子与德郡王的身手那都是江湖上的凤毛麟角,别说一个海棠坞了,就是咱这皇宫不也是出入自如吗”庄德的话在朱庭熙的一脸凛冽下竟是那样的中气不足。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朱庭熙纵是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温润如玉,但那任何人却不包括奴才。

    “是奴才办事不周,还请圣上责罚”朱庭熙那一抹神情扫过,庄德的心底竟生发出莫名的寒意,不由的再次的磕头谢罪。

    “好了,你起来吧!说到底,他还能翻了天不成”朱庭熙瞟了眼那地上瑟瑟发抖的奴才,收敛了刚刚的震怒之色,稍缓了许多,淡淡道“到任何时候她都是皇后,纵是他想要,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尹翠轩内,大红的牡丹红毡上洒着一地的瓷器碎屑,穆贞儿呆坐于镜前,那鎏金凤冠已摔的风头不知了去处,一颗宝蓝石的凤目就在她的脚下来回的旋滚着。那一双丹凤眼,淅淅沥沥的洒着小雨,娇羞的容颜看着倒是委屈的楚楚可怜。

    “这是怎么了?”朱庭熙抬腿迈了门槛,看着满地的狼藉,一脸如水的神色刹那间也染上了暮霭。

    “贱妾拜见圣上,奴婢叩见圣上”穆贞儿闻声而落,跪在了地上接驾。丫鬟莺歌同样顺势叩首行礼。

    穆贞儿俯身之时不巧踩着了地上滚动的宝石凤眼,一个不小心竟摔了出去,双手向前一伸便扣在了羊脂玉盏的碎屑之上,只觉得手心一凉,那抹鲜红便顺势流了下来。

    朱庭熙眼见穆贞儿双手流了血,紧着上前,不容分说跪在那,捧着穆贞儿的双手,不停的吹着,仿似刚刚那碎屑扎进了自己的心里一般。莺歌见此景,起了身,退了出去。穆贞儿眼见朱庭熙的样子,脸上的乌云渐渐散尽,双目丁丁的望着自己的男人,那颗心也随之颤抖。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小心?这可是划在你身,痛在朕的心上啊”朱庭熙忽地从自己的龙袍上扯了一抹明黄下来,分开来,将穆贞儿那如葱白一般细滑的双手包扎了起来。他那娴熟的动作与那关切的神情,使得穆贞儿恍惚间回到了流落在外的那段时光。

    “贞儿,从你跟着朕的那天起,你就该知道朕是一国之君,除了是你的男人之外,也是其他女人的男人。只要你了解,朕最爱最疼的是谁就够了,以后不要再拿这些作伐子折磨自己,朕的心会痛的”朱庭熙扶起眼前的人。那饱含深情的双眸刹那间就将穆贞儿的心融化掉了,不允许她去质疑他对自己的爱。是啊,自打自己跟了他起,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自己不可能是他唯一的女人。既然不能成为唯一,那么做了第一也罢,只是这个第一此刻与自己已经越来越远了。

    “是贞儿不懂规矩,逾越了。既然圣上不是我一个人的男人,那么贞儿恳请圣上今晚移驾别的宫吧,也尽了丈夫的本分,莫要其他人说了贞儿小家子气”穆贞儿说着,双手从朱庭熙的怀里抽出,神情不喜不悲,转了身回到了帐子内。

    “贞儿要撵我出去,那么朕看来今晚只能睡了南书房了,德顺,摆驾南书房”朱庭熙甩着袍子,听着德顺在外唱报道“摆驾南书房”。穆贞儿的心忽地一空,她刚刚明明是气话,他真的就走了。这若是在以前他是不会就这样将自己扔下的,想到这里穆贞儿的心顿觉的委屈,那眼泪仿若是断了线的珠子般的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整个人趴在了床榻上,径自的呜咽了起来。片刻忽觉得身后一热,似是有重物压了下来,警觉的转了身子。只见那炽热的双眸紧紧的盯着自己,那温热的双手已经开始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体上游移。“你真……”还没等开口,他炽烈的双唇就将她如樱桃的小口含了进去。他如兰的气息撩拨的她周身绵软,在那双如玉的大手下,她身上的粉红一件一件的坠落在地,待那绣着樱花的红兜兜在他的玉齿下轻轻的滑落,那如绸缎的雪白肌肤便在他的眼前。她娇羞的红了脸,别过头去,他温柔的附上了身子。锦色帐子暗香浮动,女人娇羞的吟唱,使得满室生香,暗红的烛火摇曳出春深的旎旖之色。

    翌日大早,朱庭熙早早的去了前朝。穆贞儿对着镜子,粉红的脸颊上满是桃色。恍惚间昨夜的风流还在眼前。莺歌瞧着镜子里的人,那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粉色,也羞得半红脸。“娘娘,圣上他对您这么好,若是日后您得了小皇子,就算是皇后她也不及您尊贵呢”

    “你这丫头怎么不知道害臊,说起话来口无遮拦。若是要别人听去,竟会说我这个贤妃没教好你”。穆贞儿瞧着莺歌给自己挽的高高的云髻,那对双凤钗子也恰到好处的点缀出几许的雍容华贵,收回了刚刚贪恋的神色。

    “奴婢不是替您高兴嘛!圣上夜夜留宿咱尹翠轩,奴婢这脸呢都跟着添彩呢!听说自打王淑妃搬进了锦绣阁,圣上未曾踏入半步呢!”莺歌说着圆润的小脸泛着荧光,一副喜人的模样。

    “这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主,今儿不去,明儿不去,保不准哪一天想起来,就要尝尝鲜了!”穆贞儿挑着玉指,拨弄着髻上的凤钗,神情淡淡然的,恍若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娘娘,奴婢听闻,安妃、顺妃、容妃一大早去了锦绣阁,说是给淑妃问安了”一身着素青小褂的丫头,供着身子道。

    “嗯,知道了,你先退下吧!”穆贞儿的柳眉微微的蹙了蹙,丹凤眼闪了一抹精光。起身对着莺歌说道“这王淑妃搬进锦绣阁有些日子了,我也该过去瞧瞧,问问安什么的”说着便与莺歌一前一后出了门。

    尹翠轩是未央宫的后殿,前殿多半是朱庭熙处理政务的地方,于是后头直接开了小门。小门前是一处回廊,沿着回廊的尽头便是一条笔直的大道。这大道南北通透,东西也可往来。前行几步便是锦绣阁。

    锦绣阁内,凝眉上身穿了件通肩小褂,小褂的交领处是淡黄色的宝相花,通肩的祥云浮水下是琵琶袖。下身则是同为水蓝的拖地长裙,裙边处皆是江水与浮云点缀。青丝挽了照月髻,髻上插了龙凤配的珠钗。坐于香妃椅之上,双手端着青白玉茶盏,听着下边的安妃与荣妃闲话。

    “姐姐,你说她一个上了年纪的丫鬟哪点比的过咱们,凭什么夜夜的守着爷们,咱这新宅子倒成了冷宫了”王婉儿一身淡雅的云烟羽纱长衫,梳了个贵妃髻,甩着帕子扭捏道。

    “妹妹这话说的,就因为人家日夜守着圣上,可不就知道圣上的心思,自然是伺候的好些。哪像咱们姐妹还是冰清玉洁的身子呢,若是叫咱们伺候还不毛手毛脚的吓了圣上,那可如何是好?”陆子涵见凝眉不语,瞥着小嘴矫情道。

    “你们怎么说也是一宫之主,这说起话来没个遮拦,也不怕旁边的伺候丫头笑话”凝眉轻抿了一口茶,微蹙罥烟眉,双眸有些微微的囧色。要说都是大姑娘家,即使有了位份却没有同男人同床,说这些话,怎么也难以入耳。

    “呦,瞧瞧姐姐都听不下去了,咱们赶紧的住口吧”陆子涵似笑非笑的瞧了眼凝眉,嘴角扯了一丝哂笑。

    众人说话间,只见穆贞儿与莺歌一前一后进了来“还真是巧了,大家伙都在呢?”。

    凝眉见穆贞儿进了来,心里顿时有了警觉,起了身,“穆姐姐来了也不知会一声,妹妹有失远迎了”

    “淑妃的位份在我之上,姐姐切莫折煞了妹妹,妹妹这厢有礼了”穆贞儿说着微微的俯身,施礼。

    倚秋紧忙的从后头布了张紫檀木的圆凳,并开口道“奴婢倚秋给贤妃娘娘行礼了”。

    “姐姐这身边的丫头还真是有礼数,妹妹都有些羡慕了”穆贞儿说着正欲坐下。只见容妃陆子涵一只脚猛地伸过来,将那圆凳移了位置,穆贞儿险些跌坐在地。莺歌见状紧着扶了穆贞儿,狠狠道“见了贤妃还不行礼,胆敢这般的放肆”

    “哟,就连个奴才都这么的叼,还真是狗仗了人势了。我看这丫头还真有穆姐姐的风范呢”陆子涵瞧着莺歌那恨恨的神态,想到穆贞儿一个上了年纪的半老徐娘也上了位,肚子里一阵无名火。

    “你……”莺歌被陆子涵的一句话憋得半天说不出来,小脸通红。一个步子冲上去,朝着陆子涵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陆子涵毫无防备被丫鬟甩了巴掌,这口气已经到了头顶,顺势上前揪住了莺歌的发髻,使劲的撕扯,莺歌被拽的生疼,伸出小手胡乱的抓着,陆子涵的脸上瞬间多了几道凛子。其他的嫔妃瞧着陆子涵受了委屈,纷纷上前拉着偏架,硬生生的将穆贞儿推倒在地。

    凝眉无奈的向倚秋使了个眼色,不大的功夫就听得公公唱报道“太后驾到”

    除了凝眉之外,剩下的容妃、安妃、顺妃与莺歌扭作一团。太后迈步进来,瞧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厉声喝道“这是**,不是你们家的后院。都是圣上的妃嫔却一点的规矩都没有”

    “贱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千岁”众人先是一怔,随即纷纷行礼。

    “哼,现在知道自己是贱妾了。这大庭广众之下,扭作一团成何体统?这**还真是乱了套”宋太后双目扫着这几个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的嫔妃,双目似是喷射出了火一般的,炙烤着众人的面色皆红。

    “太后,容妃她不顾尊卑,故意的给贤妃娘娘出丑。还对奴婢大打出手”莺歌紧着跪于太后脚下,抹了一把小脸上的泪痕。

    陆子涵见这丫头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她伸手打得自己,还反咬一口。早已顾不上身份,抢上前道“母后,不分尊卑的是这小蹄子,是她先打了贱妾一巴掌,贱妾才还的手。请母后替贱妾做主”陆子涵说着竟嘤嘤的哭了起来,脸上被指尖划破的凛子,还隐隐的冒着血丝。

    “来人,先给这个丫头给我掌嘴”太后说着朝着莺歌那使了个眼色,陆子涵的脸上则现出得意之色。

    “母后且慢”只见穆贞儿急着跪于地上,脸上也现出隐隐的泪痕,声音几度哽咽道“太后,贱妾自知身份低微,蒙圣上不弃。念及昔日患难的情意,给了奴婢一个位份。谁料今日前来给淑妃娘娘问安,不料容妃恶语相向,莺歌实在是看不下去,才与其理论。容妃却不念及身份,与贱妾的奴婢扭打起来。请太后惩责贱妾调教无方,将贱妾一并治罪”穆贞儿声泪俱下,已然是受了许多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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