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
第二天早上，我照了照镜子，脸上已经消肿了，轻轻拍了拍，也不算太疼，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
父母常年不在家，我是一个人住，吃过早餐，将碗碟洗干净后，看看手表，发现时间还有富余，便决定做中午的便当，滑蛋虾仁便当是我的最爱。鲜亮的色泽，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虾仁尽管是真空包装的，但爆炒之后，浓郁的香味是挡不住的。
中午终于不用再吃学校的快餐了。
到达座位时，一直比我晚的龙马已经到了，他的眼神却显得不太正常，充斥着好奇、恐惧和其他一些我说不清的元素。
他一直没有和我说话，只是时不时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再偏转过头去，默默地想着心事。
这些事，我是会看在眼里的。
但我不会放在心上。
确切地说，是不会去琢磨，看到了就看到了。
既然是带了便当盒，我就没有选择去食堂，而是去天台来解决我的午餐。
5月，已经算是夏季了吧，天台上的阳光，已经透出了灼热的气息。闭上双眼 感觉擦过指尖的风，带有些温热气息的风，有些潮漉漉的，暂时带走了阳光的丝丝焦灼。
阳光，也不是太过灼热，只是像一根根细密的针尖，若有若无地砭着你的肌骨。有些刺人，又恍若幻觉。
正在享受着阳光的寂静时刻，通往天台的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
从远处看，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瘦削的侧影，背着看上去很重的网球袋，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走来。
他似乎一点没注意到我，没有注意到，一旁有人正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终于，我的50°近视加200°远视，终于看清了来人——越前龙马。
我没有说话。
此时的我，有一些懒洋洋的，不想说话，也不愿意破坏着难得的清静。
就让他不知道我的存在好了。
如果我没有推理错的话，他应该是在吃完午餐后，来这里午睡。
我慢慢地吃完午餐，收拾好一切之后，准备悄悄地走开。
可当我正从他身边走过时，我听见一个淡然的声音：“你上次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回过头，龙马闭着眼，却让我感到他仿佛看着我一样。
是那种盯着，直视的目光，逼你说出答案。
“没意思。”我干脆转过身，直视着他，用同样是淡淡的口吻说道。
其实是说不清。
但这又何妨？虽然说推理的旋律中是不可能唱不出逻辑的。
但我说的话，除了推测之外，就是凭感觉了。
对他所说的话，也属于感觉的范畴。
“不可能。”明显可以感知，他的语气加重了，像是天平上突然加了一只50g的砝码，感情的天平迅速向坚决倾斜。
“……”我没有给出答案。
有权保持沉默。
“你不说我还不听呢！切，Ma Da Ma Da Da Ne！”他将眼睛闭得更紧了，仿佛是完全无所谓的模样，但不难看出几分是赌气的意味。
“你不听我还不说呢！”我突然有一种想和他抬杠的冲动，随口就接了上去。
他突然睁开眼睛，冲我狡黠地一笑：“这么说，那句话还真有意思。”
我皮笑肉不笑：“真想听故事？拿出点诚意啊。”
说完，我转过身，准备离开。
这时，我听见龙马的声音：“你睡午觉吗？这里阳光挺好的。”
我似乎“嗯”了一声，然后飞也似的跑开了。
收拾完东西后，我又回到了天台，龙马早已进入了梦乡，我没有惊动他，从他身边悄悄地走过，脚步放得特别轻，生怕他再次醒过来。
还好，这回他没有醒过来。
我找到一块可以坐的地方，倚在墙边，也渐渐地睡着了……
叫醒我的，是下午上课前的预备铃。
整个下午，龙马又陷入了和上午一样的状态中，一言不发。
我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向自己的社团走去。
社团活动结束后，一位剪着西瓜太郎头的男生跑过来，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看见我，就气喘吁吁地问：“请……请问……哪……哪一位是……是……梦……梦月亭……亭……静……静同……同学？”
“我就是。”为了减轻他的负担，我飞快地回答了。
“那……那就……好。”他想要舒一口气，但依旧喘得很急，“越……越前……托我……我把……这个交给你。”说完后，他立即递过一张字条，然后像自由了一样，消失不见了。
我打开一看：
社团活动结束后，校门外星巴克见。
我擦了擦额前的冷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诚意？
我实在无法理解龙马的境界。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迟到。
应该是第一时刻，我向星巴克奔去。
可到达那里时，却看见龙马坐在窗边等着，似乎等了很久，双手插在胸腔，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
我掏出手帕，尽可能优雅地擦了擦额前的汗，然后坐定了。
像占卜的女巫一样，我一本正经地幽幽说道：“你想要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龙马难得放弃了细言慢语的习惯，语速显得很快，似乎有些急躁的样子。
就像先前告诉Rosamond的一样，我如实说了：“你是左撇子，从美国纽约回来，爱喝葡萄味的Ponta，最喜欢家里的叫卡鲁宾的喜马拉雅猫。为人安静而又孤独，不拘小节，从不服输。”但我还添了一条：“家里至少有2位女性。”
在我说话时，龙马的眼睛越睁越大，显得很惊讶。最后，他端起咖啡杯，呷了一口，似乎想要抑制内心的不安。
但是——
“最后一条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差点将咖啡喷出来。
“因为你有时在校吃午餐，有时带盒饭，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那么应该是要么带盒饭，除了偶尔忙在校吃，要么一直在校吃。要是2个人的话，就有一个做盒饭，另一个不做了。”我闭上眼睛，双臂交叉，最后还点了点头。
凭我的经验，绝不会错。
“你是间谍。”他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我是侦探。”我一本正经地纠正他。
“好好好。”他打了个手势，“你上次为什么说我也是在掩饰脆弱？”
“这个嘛，”我呷了口咖啡，似乎在细细回味，其实是在迅速地编，“你喜欢冥想，经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想问题，眼神越变越凌厉，似乎是遇见了可怕的事物。一般冥想，都是与自己的内心作斗争，面部表情越可怕，表明内心斗争越激烈，自己的意志也动摇得越厉害。所以，喜欢冥想的人，都是将自己的脆弱满藏在心底，一个人去分担，这个人是在掩饰脆弱，同时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我觉得自己的话完全不合逻辑。
谁知道龙马却慢慢地说道：“你真和福尔摩斯有的一拼。”
“我比他？Ma Da Ma Da Da Ne！ 福尔摩斯是我心中的神，我怎么比得上？”
尽管是这样，但话音未落，我还是扬起了嘴角。
龙马夸人，千年等一回啊。
我俩都没有再说话，却没有觉得有任何尴尬的地方。
我将头偏向了窗外：此时，夜幕已降，华灯初放，在这个樱花飘飞的季节里，暮春的花瓣，正如我的心事，随着春风，漫天作雪飞。
樱花红陌上，
杨柳绿池边。
燕子声声里，
相思又一年。
不知怎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首广为流传的诗歌。
一起蹦出的，还有“听时坐部音中有，唱后樱花叶里无”……
“那么，如果没有什么事，”片刻之后，我看看龙马没有什么动静，便站起了身，“那……那我就先走了。”
“哦。”龙马似乎刚从一场那个梦中惊醒，声音有些飘渺，缓缓地点了点头。
谁也没有想到，在咖啡厅的另一角，一位金发女子，在放学后，尾随他们来到了这家星巴克，一直咬牙切齿地看着这边。她的内心像咖啡厅内所播放的《初雪》一样感伤，但心里的那种仇恨的感觉，又使之如《十面埋伏》一样，杀机四伏……
梦月亭静，我恨你！
她在心底默默地呐喊道。
然后在龙马离开后，才走出了星巴克。
带着一脸的恨意，心痛如刀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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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常年不在家，我是一个人住，吃过早餐，将碗碟洗干净后，看看手表，发现时间还有富余，便决定做中午的便当，滑蛋虾仁便当是我的最爱。鲜亮的色泽，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虾仁尽管是真空包装的，但爆炒之后，浓郁的香味是挡不住的。
中午终于不用再吃学校的快餐了。
到达座位时，一直比我晚的龙马已经到了，他的眼神却显得不太正常，充斥着好奇、恐惧和其他一些我说不清的元素。
他一直没有和我说话，只是时不时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再偏转过头去，默默地想着心事。
这些事，我是会看在眼里的。
但我不会放在心上。
确切地说，是不会去琢磨，看到了就看到了。
既然是带了便当盒，我就没有选择去食堂，而是去天台来解决我的午餐。
5月，已经算是夏季了吧，天台上的阳光，已经透出了灼热的气息。闭上双眼 感觉擦过指尖的风，带有些温热气息的风，有些潮漉漉的，暂时带走了阳光的丝丝焦灼。
阳光，也不是太过灼热，只是像一根根细密的针尖，若有若无地砭着你的肌骨。有些刺人，又恍若幻觉。
正在享受着阳光的寂静时刻，通往天台的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
从远处看，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瘦削的侧影，背着看上去很重的网球袋，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走来。
他似乎一点没注意到我，没有注意到，一旁有人正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终于，我的50°近视加200°远视，终于看清了来人——越前龙马。
我没有说话。
此时的我，有一些懒洋洋的，不想说话，也不愿意破坏着难得的清静。
就让他不知道我的存在好了。
如果我没有推理错的话，他应该是在吃完午餐后，来这里午睡。
我慢慢地吃完午餐，收拾好一切之后，准备悄悄地走开。
可当我正从他身边走过时，我听见一个淡然的声音：“你上次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回过头，龙马闭着眼，却让我感到他仿佛看着我一样。
是那种盯着，直视的目光，逼你说出答案。
“没意思。”我干脆转过身，直视着他，用同样是淡淡的口吻说道。
其实是说不清。
但这又何妨？虽然说推理的旋律中是不可能唱不出逻辑的。
但我说的话，除了推测之外，就是凭感觉了。
对他所说的话，也属于感觉的范畴。
“不可能。”明显可以感知，他的语气加重了，像是天平上突然加了一只50g的砝码，感情的天平迅速向坚决倾斜。
“……”我没有给出答案。
有权保持沉默。
“你不说我还不听呢！切，Ma Da Ma Da Da Ne！”他将眼睛闭得更紧了，仿佛是完全无所谓的模样，但不难看出几分是赌气的意味。
“你不听我还不说呢！”我突然有一种想和他抬杠的冲动，随口就接了上去。
他突然睁开眼睛，冲我狡黠地一笑：“这么说，那句话还真有意思。”
我皮笑肉不笑：“真想听故事？拿出点诚意啊。”
说完，我转过身，准备离开。
这时，我听见龙马的声音：“你睡午觉吗？这里阳光挺好的。”
我似乎“嗯”了一声，然后飞也似的跑开了。
收拾完东西后，我又回到了天台，龙马早已进入了梦乡，我没有惊动他，从他身边悄悄地走过，脚步放得特别轻，生怕他再次醒过来。
还好，这回他没有醒过来。
我找到一块可以坐的地方，倚在墙边，也渐渐地睡着了……
叫醒我的，是下午上课前的预备铃。
整个下午，龙马又陷入了和上午一样的状态中，一言不发。
我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向自己的社团走去。
社团活动结束后，一位剪着西瓜太郎头的男生跑过来，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看见我，就气喘吁吁地问：“请……请问……哪……哪一位是……是……梦……梦月亭……亭……静……静同……同学？”
“我就是。”为了减轻他的负担，我飞快地回答了。
“那……那就……好。”他想要舒一口气，但依旧喘得很急，“越……越前……托我……我把……这个交给你。”说完后，他立即递过一张字条，然后像自由了一样，消失不见了。
我打开一看：
社团活动结束后，校门外星巴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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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诚意？
我实在无法理解龙马的境界。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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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龙马难得放弃了细言慢语的习惯，语速显得很快，似乎有些急躁的样子。
就像先前告诉Rosamond的一样，我如实说了：“你是左撇子，从美国纽约回来，爱喝葡萄味的Ponta，最喜欢家里的叫卡鲁宾的喜马拉雅猫。为人安静而又孤独，不拘小节，从不服输。”但我还添了一条：“家里至少有2位女性。”
在我说话时，龙马的眼睛越睁越大，显得很惊讶。最后，他端起咖啡杯，呷了一口，似乎想要抑制内心的不安。
但是——
“最后一条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差点将咖啡喷出来。
“因为你有时在校吃午餐，有时带盒饭，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那么应该是要么带盒饭，除了偶尔忙在校吃，要么一直在校吃。要是2个人的话，就有一个做盒饭，另一个不做了。”我闭上眼睛，双臂交叉，最后还点了点头。
凭我的经验，绝不会错。
“你是间谍。”他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我是侦探。”我一本正经地纠正他。
“好好好。”他打了个手势，“你上次为什么说我也是在掩饰脆弱？”
“这个嘛，”我呷了口咖啡，似乎在细细回味，其实是在迅速地编，“你喜欢冥想，经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想问题，眼神越变越凌厉，似乎是遇见了可怕的事物。一般冥想，都是与自己的内心作斗争，面部表情越可怕，表明内心斗争越激烈，自己的意志也动摇得越厉害。所以，喜欢冥想的人，都是将自己的脆弱满藏在心底，一个人去分担，这个人是在掩饰脆弱，同时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我觉得自己的话完全不合逻辑。
谁知道龙马却慢慢地说道：“你真和福尔摩斯有的一拼。”
“我比他？Ma Da Ma Da Da Ne！ 福尔摩斯是我心中的神，我怎么比得上？”
尽管是这样，但话音未落，我还是扬起了嘴角。
龙马夸人，千年等一回啊。
我俩都没有再说话，却没有觉得有任何尴尬的地方。
我将头偏向了窗外：此时，夜幕已降，华灯初放，在这个樱花飘飞的季节里，暮春的花瓣，正如我的心事，随着春风，漫天作雪飞。
樱花红陌上，
杨柳绿池边。
燕子声声里，
相思又一年。
不知怎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首广为流传的诗歌。
一起蹦出的，还有“听时坐部音中有，唱后樱花叶里无”……
“那么，如果没有什么事，”片刻之后，我看看龙马没有什么动静，便站起了身，“那……那我就先走了。”
“哦。”龙马似乎刚从一场那个梦中惊醒，声音有些飘渺，缓缓地点了点头。
谁也没有想到，在咖啡厅的另一角，一位金发女子，在放学后，尾随他们来到了这家星巴克，一直咬牙切齿地看着这边。她的内心像咖啡厅内所播放的《初雪》一样感伤，但心里的那种仇恨的感觉，又使之如《十面埋伏》一样，杀机四伏……
梦月亭静，我恨你！
她在心底默默地呐喊道。
然后在龙马离开后，才走出了星巴克。
带着一脸的恨意，心痛如刀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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