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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若不能许我繁华,就放我自在

    我只是不能明白,为何你要这样的沉默,让我痛彻心扉。——————-夏安。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是盛夏,繁花似锦。树荫婆娑。夏风轻柔的摇乱了枝叶。阳光倾泻在树丫间的细碎光芒,泄露在地面上,投射出形状不一的图案。

    生命蓬勃生长的繁夏。

    她已经昏睡了一天了。陈左问过徐医生,而徐医生只是叹息道:“麻药的药效早就过了,至于她为什么不醒来,可能是因为不想醒来。”

    那么,梦中的景色是不是很美好。以至于你不忍醒来,不愿醒来。

    轻不可微的叹息。心疼的握着她的手,微凉的触感让他心中微微一窒。苍白的脸毫无血色。这样脆弱的她,他从未见过,脆弱的像是幻化而出的蝴蝶,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隐隐不安。

    床单上的少女被温热的触感所感染,手指尖微微的一动,他的身子轻微一颤,眉间的忧愁,随即消散。

    风很轻,带着若有如无的馥郁花香,袭扰着浮游上下沉浮。光线欷歔,被割成一道道的弧线。睫毛微微的颤着,然后缓缓的睁开,目光空然,眼神空洞,像是找不到焦距一般。他的心一阵钝痛,蔓延到神经末梢的痛感神经。无法忽略。

    夏安的手轻轻的搭在自己柔软的腹部,小心的触摸,一下下的划着曾经幸福半圆,然后,声音浅浅的,“它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陈左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安抚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好好的休息就好。”眼底染上的哀伤和无奈让人心疼。

    不着痕迹的抽离自己的手,疲惫的合上眼,她问:“陈左,你有没有爱过我。”语气很轻,不仔细听,会让人觉得是幻觉。

    他微微一震,没有说话,安静的沉默。光线落在他的脸上,隐晦的落了一层唯美。逆光中的侧脸,被浅影遮住了三分之一的轮廓,没有人看清那是什么样的表情,无奈,苍凉。

    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望着窗外的盛夏流光。正是一片艳阳高照天,有细碎的光影从枝叶间透露,在地上投射出斑驳倒影。

    有微风拂面,带着一点点的馥郁花香。明明是炎炎夏日,却让人觉得冰凉刺骨,宛如寒冬之初。

    “那么,你有没有后悔打掉我们的孩子,仅仅是一瞬间的。”最后的恳求,最后的卑微,她说。语气轻的像是湖面上的波纹。没有歇斯离地,没有大喊,只是安静的问,仿佛在做着一场最后的赌博,即使她的筹码已经是零。

    陈左的身子又是一颤,呼吸开始凌乱,心脏狠狠的收缩,剧烈的疼痛,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浮起。

    沉默,沉静。安静的空间中仿若只剩时间流逝的‘滴滴答答’声。输液瓶中下落的液体,安静的循着规律走动。

    就当夏安以为这份沉默会持续到荒芜盛世的时候,陈左缓缓的开口,语气清凉,散佚在空气中,“我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没有犹豫的,语气浅薄的。因为我不能失去你,安安,你对我来说是无可替代。

    她不说话,背过身子,脸被隐藏在光芒之下,暗淡的光影让她显得这样的淡薄,这样的脆弱。很累。很累。她的手指狠狠的揪着白色的床单,呼吸开始慢慢的加重。

    如果你还是我记忆中的少年,那该有多好。那么,即使我们殊途,也终会同归。

    这一场赌注她输了,输的是这样的彻底,这样的一败涂地。

    如果不是这样的沉沦,是不是就能全身而退了。

    如果,这只是流年给予我们的一场玩笑,那么该有多好。这样,我就能笑着和你说,游戏结束了,我们还是好好的吧。

    而不是以这样的惨淡收场。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措手不及的结局。终究是我太过自欺欺人罢了。

    惨淡一笑。

    “那么,我欠繁月是不是还清了,陈左。我的孩子抵了她的命,是不是两清了。”疲惫不堪,全身毫无力气,连着呼吸都似乎是这样的沉重。

    风袭扰了安静沉浮的浮游,他的眼睛微微的垂下,一片氤氲她却没有看见,狠狠的一阵钝痛。看着这样苍白易碎的她,真的很想将她融入自己的怀中,一辈子保护。

    可是你凭什么陈左,你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保护,又有什么能力护她周全。你凭什么。

    忽然间想起林小落的话:“如果你不能给她未来,就放她自由吧。”,他也记得自己答应过林小落的话:“我会让安安恨我。”

    苦涩的一笑,带着这样浓重的凄凉和忧伤,他微凉的语气,在空气中散佚无痕,却深深的在夏安的心上用力的一划,然后,鲜血淋漓。

    “是的,你欠繁月的还清了,安安。”就这样,永远的隔开彼此的距离。

    她没有说话,将自己的脸压在被子中,脸庞的泪就这样,泛滥成灾,悲伤逆流成河。

    “你走吧,陈左,这辈子我不想看见你。”用尽全身的力气,她说,似乎,连着呼吸都是这样的疲惫。

    他站起身,逆光而站。细碎的光线落在忽明忽暗的角落,交错着投射在他的眼底,那是化不开的忧伤和苍凉。被隔断的光线中,有浮游在肆意的游荡,就像是理不清的过去和未来那样的繁多。他终是不忍心,回头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悄悄的红了眼眶。琥珀色的眼睛中,染了满眼的深切哀伤。

    掩上门,退了出来。疲倦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对着眼前的保镖说:“保护她,直到她痊愈为止。”落寞的身影,朝着门外走去。脚步迟疑,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般的。

    风,安静吹袭。只有被拂乱的枝叶,摇曳着,回荡在这座冰冷的城市中,那是一首悲惋的凄凉之歌。

    无法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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