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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驾鹤仙去

    三日了,她仍旧滴水未进,也不曾睁开眼睛,滨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中已凉了的药碗放回彩加捧着的木盘中,又给沐皇后拉了拉被子,给她盖住露出外面的肩膀,免得再着凉。

    “太后娘娘,再这样拖下去,恐怕连神仙都难救了。”彩加小声的说道,虽说这沐皇后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曾失去亲人的那种悲痛感和这也是差不多,现见她如此伤害自己的身体,心中亦和滨太后一样感到万般的无奈和伤感。

    “沐皇后,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若让九亲王知道,他也会为此感到伤心的。”滨太后凑近沐欣瑶耳边,轻声劝道:“还是醒来喝点药吧。”说着,她又回过头对彩加道:“你再去把药热一热,待沐皇后醒来好喝下去。”

    “是,太后娘娘。”

    九亲王府内,老管家摇头叹气地看着斜躺在象牙躺椅上的九亲王舒锡铭,和散落满地的酒瓶子,让下人进来把它们清理出去。满身酒气的舒锡铭,失神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顶上的木梁,而脸色比前两日看起来要憔悴许多;他紧闭着双唇,嘴角边的胡子拉杂,又长长了些。

    “王爷,你何苦如此折磨自己,既然皇后娘娘已出了冷宫,不如就把她带回王府,如此一来,王爷你也可尽下孝心侍奉她老人家。”

    对于老管家的这番说话,舒锡铭仍旧没有反应。半响后,他才把拿着酒瓶子的手松开,只听到“砰”的沉闷声音响起,跌落在地毯的酒瓶子蹦跳下。便躺着不再动了。见此,老管家又是无奈的一声叹,将地上的酒瓶子拾起,转身走出了厅房。

    舒锡铭抱着双臂侧过身面朝里面,将自己蜷缩起来,闭上眼睛,静静地沉睡了起来。

    梦中,舒锡铭来到了他常待的华清池玉池洞中。

    行走间。令他感到疑惑的是这里的美女竟一个人影也见不到,四处静悄悄的,就连个守卫也找不到。正在此时,来到玉池前的他忽然看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鹤,独立着一只脚站在水中,见有人走来,便抬头用黑黑的小眼睛望向他,然后漫不经心地低下头用长长的嘴巴梳理着身上雪白的羽毛。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人的样子。

    “鹤啊鹤,你为何会到本王的玉池来?”

    “我在等一个人。”

    白鹤突然开口说话了,舒锡铭听闻先是一愣,然后又惊讶地问道:“鹤啊鹤,你究竟在等何人,不是说是等本王我吧?”

    “我等的人并不是九亲王你。而是沐皇后。”

    白鹤把曲起的一只脚放下,在水中慢慢朝舒锡铭走去。

    “你究竟要把我母后带到哪里?”

    “去一个没有哀伤、没有忧愁、没有痛苦的地方。”

    “有这样一个地方吗?”

    “有,但那个地方只有死去了的人才可以到达。”

    死去的人?难道母后她老人家……

    “不,你不能把我母后带走。”

    “这可由不得你。”

    “由不得我?那本王现在就把你杀了,看你还能把本王的母后带走。”

    说着,舒锡铭“扑通”的跳入水中,想把这只白鹤抓住,却不料被白鹤用翅膀扇打了下脸,然后它又扇着翅膀。飞跳着往后退去。冷冷地对站在水中的舒锡铭说道:“既然你都不肯认她了,何以还要她在这人世间继续受尽痛苦?不如让她去该去的地方。”

    “住口,本王绝不会让你把母后带走。”

    说着,舒锡铭从袖口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尖刀。向白鹤横刺过来,但又被它轻松躲闪过去,用翅膀猛拍打了下他的头。

    “锡铭。”

    耳边突然响起了沐皇后的声音,舒锡铭连忙往左边望去,只见小时记忆中年轻如花般貌美,穿着黄色金凤衣,头戴凤冠的母后,正带着温柔的笑容望向自己,说道:“母后就要去了,你一个人以后要好好的活下去,亦不要再做那些对不住自己的事出来。”

    扔掉手中的利刀,舒锡铭“哗啦”的一声从水里走到池上,“扑通”地双膝跪倒在沐皇后面前紧抓住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眼角流着眼泪,声音哽咽地说道:“母后,你不要走,不要留下儿臣一个人在这里。”

    “母后活了大半辈子,到最后还能再看到锡铭你,心里也感到欣慰了,你也不要怪责你父皇当年那样无情地对待母后。毕竟是在皇宫内,由不得我们这些女人掌握自己的命运。”沐皇后轻轻抚摸着舒锡铭的脸,柔声地对他说道。

    “母后,对不起,对不起。”

    回想起那天在普広寺粗暴推倒母后在地上的事,舒锡铭深感懊悔不已。

    “都已过去的事,母后亦不怨你,你何须再怪责自己?”

    沐皇后用手轻擦去舒锡铭脸上的泪水,俯身对他说道。

    “母后,你能原谅儿臣吗?”

    舒锡铭抬起头,望着一脸慈爱的母后,恳求地问道说。

    沐皇后点了点头,拉起了舒锡铭。

    “谢母后。”

    说着,两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皇后娘娘,我们该走了。”

    白鹤扇了扇翅膀,俯下头恭敬地说道。

    “母后要走了,最后再送你一件礼物。”

    沐皇后拿起手中用草折的一只蛐蛐,放在舒锡铭手上,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朝白鹤走去,行走间她被火红色的光芒渐渐包围起来,

    “母后!!”

    拿着手中的蛐蛐,舒锡铭的手有些颤抖起来,这不正是小时候,母后为解闷而常常折给他玩的小玩意吗?

    沐皇后回头对他微微笑了笑,然后坐在白鹤的背上,在耀眼的红光中。慢慢升向玉池露天洞口外的蓝天之上,直至慢慢的消失不见。

    “母后、母后!!”

    “王爷,王爷,你醒醒。”

    老管家焦急地推醒了蜷缩在躺椅上的九亲王舒锡铭。

    擦去脸上的泪水,舒锡铭从躺椅上坐起来,转过身对老管家说道:“本王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你何须如此着急。”

    “王爷,方才滨太后派人来王府。说今早上沐皇后过世了。”说着,老管家犹豫了下,便又问道:“王爷是否去看看沐皇后最后一眼?”

    “不,本王现在想要去的是华清山玉池那里,而不是去见那个冒充本王母后的老太婆。”

    舒锡铭冷冷说道。

    “是,王爷,那我这就去吩咐下人备轿。”

    “当、当、当”,响亮的铜钟声忽然在普広寺上空响起。声音中带有些悲鸣、凄凉的感觉,一连的三声过后方才停下,似在为一位身份高贵的人送行。坐在轿内的舒锡铭双手紧抓大腿上的衣服,闭上双眼,任由滚烫的泪水从脸上流下,沾湿在胸前。

    烈火熊熊燃烧着。吞噬一切它可以吞噬的东西,木头噼噼啪啪地响着,躺在里面用白布盖住的人儿被燃烧起来的火焰摸抚着枯瘦的身躯,渐渐收缩,直到成为一团,然后整整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才与燃烧殆尽的碳木一起熄灭,变成了一堆灰黑色的骨炭。

    诵经的僧人们停下手中敲着的木鱼,静静的从坐垫上站起身。面向跪坐在正中方向的滨太后俯首行了个礼。然后依序地离开火葬场地,留下主持和几名僧人在这里。

    “主持,依沐皇后临终前所嘱咐,将她的骨灰散在山河海之中。就不需要立什么碑文。”

    “是,太后娘娘!!”

    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骨灰分量装入小小的白色小坛中,然后用盖子盖上,由几名僧人轻轻捧起,在主持的带领下,走出寺院分几条路向京城外的卧龙山和湖、海方向行走而去。

    “想不到这九亲王到现在也不来这里送下他过世的母亲,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站在滨太后身后的彩加愤愤地说道。

    望着手中草折的蛐蛐,滨太后显得一脸平静的说道:“终有一天,他会后悔的。”

    “王爷、王爷。”

    正在前往华清山玉池途中的舒锡铭听到轿后的叫声,便让轿夫把轿子停下来,掀起轿帘朝外望去。一名站在轿外,身着黑衣,背着长剑的蒙面人俯身对舒锡铭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只见舒锡铭勃然大怒,对那名黑衣蒙面人说道:“赶紧带人去把他们一个个拦住,将骨灰坛拿到华清山来,若少一个你们就提着脑袋来见本王。”

    “是,王爷。”

    行走了一两个时辰后,一名怀抱着骨灰坛的僧人,气喘吁吁地赶到海边的悬崖上,正要将小坛子的盖子打开,就被人用剑架住了脖子,命令他把坛子交过来。

    “施主饶命,这是太后娘娘吩咐的,小僧也只是奉命行事,请勿取小僧性命。”说着,那名僧人颤抖着双手,将骨灰坛递给了用剑架着他的黑衣蒙面人,然后逃也似的跑开了。

    而另外的几名僧人也分别被人劫住,只得将手中捧着的骨灰坛交出来,然后慌慌张张地返回了寺院内,将此事告知了主持,随后由主持到滨太后所住的房间,禀告给她知道。

    “果不然,九亲王还是对沐皇后有母子之情,这样便好。”

    滨太后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一笑。

    “太后娘娘,这样做,就不怕九亲王一怒之下会对您进行报复?”彩加担忧地问道。

    “他若有这个胆量,那就放马过来吧,哀家在这里等着。”

    滨太后收起了笑容,目光如炬地望向门外。

    华清山上,舒锡铭背着手不安地来回走动着,躺在一旁软榻上的半裸女子,见他如此心神不宁的样子,便起身走过来,抱住他的腰,把裸露的胸部紧贴在他的身上,凑近头来柔声问道:“王爷,为何今日一副心事繁重的样子?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心烦,能否跟妾身说下。”

    “这事与你无关。”舒锡铭松开了女子的手,冷冷说道。

    这时,几名黑衣蒙面人手抱着骨灰坛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把手中的坛子举起,说道:“启禀王爷,这骨灰坛一个不少的拿回来了。”

    “做的好。”

    说罢,舒锡铭走上前将其中一个骨灰坛打开,俯身一看,只见里面空无一物,他大吃一惊,连忙又把其他几个骨灰坛的盖子打开,里面同样是空无一物。这下舒锡铭可懵住了,尔后才有点醒悟过来,拿起其中一个骨灰坛狠狠地砸在地上,把它砸了个稀巴烂,随后又见他怒声说道:“滨玉萍,你这个贱人,本王居然给你骗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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