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回 漓江踏歌言世事 青虹横空话英雄
溪上流光峰影乱，水中烟波秋叶寒。刀光剑影堪何休？群雄名利行将断；禅思渐悟空已晚，明鉴世间叹骤换。追忆剑气厌红血，留做闲暇话神仙……”
一曲《木兰花》，凄婉流转，余音袅袅，从漓江江面飘来，渗透到清冷的月色中，让人心里沉醉又倍感凄凉……几声乌啼似乎飞撞到朦胧的月光；风吹榕树沙沙响声，更增添了几分怅惘。
在漓江岸边不远的一处荒冢地里，倚靠一棵树根的小乞丐，用手轻拍身旁的斑毛巨犬和着《木兰花》①歌曲的节拍，渐入梦境。忽然旁边的巨犬耸动了一下，一犬一人扭头回望，不禁大吃一惊：映入小乞丐眼中的是不知何时，十丈开外已经站立四人，中间的是一位穿着青色长衫的长者。月色下秋风中，衣衫飘逸，银须轻舞，而面目不甚清楚，可身形依然是仙风道骨。小乞丐并不认得此人，此人乃是震惊天下的武林奇侠，师承武当门下，三十年前与少林寺达摩上院四位神僧一战，遂名满江湖。以品字型将青衫长者围住的三人也是威震江湖的名宿。青衫长者左边的是衣着华丽的富贵模样的人，右手擎着一把长剑，剑式斜向右后方，左手剑指虚按，左脚虚着地，右腿侧后，此乃圣手门剑诀中的“懐”字诀。此人名满江湖，誉称剑圣，圣手门三十六剑式，均以《兰亭序》②行书为剑诀。剑法奇妙，无人能及；在青衫长者的右边是位番僧，身披降红色袈裟，裸袒左臂，头戴一顶僧帽，右手握着一柄达摩禅杖，威风凛凛，此人便是昆仑派雪域堂掌门庄严大师，也是当朝国师，住持大相国寺，内功修为登峰造极。相传此人从来未与人交过手，但江湖中为扬名立万的侠客，前往切磋武艺，无不进山门，雄心满满，出山门五体拜伏于地。未曾想到，今日竟然携三人之力围住一个老者，而且愓怵于前，足见对面的敌手有如何强大；青衫长者身后的是一位老妪，左手执一柄柳叶刀，小巧精致，右手按在刀背上，一身翠绿霓裳随风起舞，宛若仙女婷婷而立，要不是背驼，真是美女一个。小乞丐虽然春萌年少，也不禁喉头发紧，心里暗自思量：“都说这女人是老虎，哪里有这样美丽的老虎？”小乞丐斜眼看了一下旁边的巨犬，巨犬倒是没有理会这些，眼睛盯着老妪有些出神。这条巨犬大有来由，暂且不表。巨犬心想，金陵剑门，早已在江湖销声匿迹二十余年，今天这个老妪的站式，分明是金陵剑法中的“坤”式。此式看来平凡无奇，实则厉害无比。老妪的内力透过刀刃激射而出，已将青衫长者的退路封死。金陵剑门应该用剑才对，这个老妪为何弃剑用刀？巨犬困惑的摇了摇头。小乞丐见旁边巨犬如此沉思困惑，感到很震惊，心里道：“这家伙平日里见什么都不屑一顾，今天是怎么了，至于这般紧张吗？”
小乞丐正在思忖间，只听青衫长者说道：“诸位何必苦苦相逼？”言语中气十足，显然应付三个人内力激撞绰绰有余。
富贵者应到：“留下金花茶，各自东西。”语调间有些局促。大凡交手比拼内力，忌讳开口发音，富贵者内力显然略有不如青衫长者。
富贵者乃是京城大内的金翎护卫，大内第一高手，受皇帝诏承办查找金花茶下落。金花茶，属山茶科，发源于一亿七千万多年前，孕育着第四世纪冰川时期的精华，摄入人体可以冰镇五脏六腑，永葆青春，可获长生不老，世间罕见。此物相传只生长在武当山峰金光殿旁一处陡崖之下，一甲子方可觅得一株六叶。六叶要分三次连服，可内力大增，延年五百岁。若得六叶中的花蕊，则可长生不死，只是叶中得蕊，百年罕有。六年前武当派掌门清风道长采撷金花茶六叶并得花蕊一颗，珍藏待用，不料消息不胫而走，当朝皇帝重金请用，清风道长不堪骚扰，流离于江湖躲避，故有金翎护卫奉诏讨茶一事。
青衫长者应道：“各位仙姑、菩提、豪侠，武当太祖遗训：六十一甲子，金花可大用。故不能私自让与，有辱师祖门庭。”富贵者暗忖：“抬出你师祖张三丰来吓人，就是他再世又奈何了圣手门、金陵剑派、昆仑派当今三大门派高手的联手？”
左面的番僧开口言道：“世尊言：‘应如是生清静心，不应住色生心。’③清风道长是得道之人，何必贪图区区小茗？当今圣上尊武当礼佛门，国泰民安，道长应将小茗送与当用可用之人，亦是顺应天意，造福与人世，积此功德，位及仙品。”
青衫长者道：“太祖师遗训，金花茶，只能用于溪水流觞金鼎大会，诸位若取，可赴会与天下武林会商，这等尾随相逼，未免过于肖小了吧！”
美妇言道：“清风大师，金陵剑派朱雀门掌门属下奴婢翠姑拜见。本门隐匿江湖，很少抛头露面，今日受邀难辞，发难于道长并非本门初衷，还望道长宽肴。当今天朝长治久安，天子延寿，百姓同福，为苍生起见，望道长留下手中之物，免伤和气。”
小乞丐听后有些糊涂，巨犬亦觉得津津有味。要知道金花茶的用处，这三位不是不知道，为何百般手段欲夺之而后快？
青衫长者言道：“恕贫道失礼。诸位非要以武相挟，贫道只好应付，三位一起上还是车轮战？”
富贵人道：“让我圣手门先领教道长太极剑法！”
“且慢！”青衫长者：“各位武功盖世，贫道不才，亦可缠斗耗时，糜费时光。待贫道画个圈，谁先出圈者则为败！如何？”言罢，青衫长者徐徐转身，以右脚为轴，左脚虚伸，地面上赫然划出深数寸的一个圆形弧线。月光下，圆圈泛出晶莹的光芒。在场之人不禁凛然。要知道用内力划圈本非难事，能将花岗岩石瞬间消融为玻璃晶体，没有深厚的内功修为是办不到的。
富贵者身形一晃，人已站立在圈内。此移形换位的轻功令在场的人惊叹不已。
“承让！”青衫长者与富贵人相顾抱拳同声说到。
富贵人也不多言，一式擎天烛，随即揉身而进，“懐”字剑诀，一式十六招，剑光护身，剑气犹如漫天梨花罩向青衫长者。在这个狭小的圆圈内，没有过多周旋余地，要么接招，要么跳出圈外。富贵人的圣手剑法已至出神入化之境，这“懐”字剑式，无人能敌。小乞丐不忍看下去，双手捂眼……电光火石间，只见青衫长者蓦然腾空而起，身形斜上，去势不减，右手不知何时已长剑在手，斜下刺出，剑尖微颤，内力尽透，化成朵朵霜花，清冷月色下，十分美丽；富贵人猛然一惊，连忙换做“一”字剑诀，只见剑身如琴弦闪动，护住头顶“百会”要穴。青衫长者身在空中，借势变幻身形，犹若仙鹤，一招“白鹤亮翅”，剑指富贵人脑后“天柱穴”；说时迟那时快，富贵人身形不动，化“一”字剑诀为擎天烛剑式，只见两柄青锋剑尖相交，竟然声息全无，赫然间青衫长者的剑尖陡然吐出状似一朵雪莲，那是青衫长者内力劲吐；富贵人剑尖也倏然吐出状似墨玉般的玉佩，堪堪抵住青衫长者的剑气。空气似乎凝结，素墨剑气相映，渐渐的墨色渐浅，雪莲愈发娇艳渐大。
番僧暗道：“不好！”比拼内力，金翎护卫必不能支，只有助他，不然有性命之虞。此时也顾不得比武约定了。三人即然联手，何必怕人说以众欺寡？明助不妥，金翎护卫誉为“剑圣”，极重名利，助他取胜，他未必感激，反到被名利所累，只好暗助。番僧以传音入密内功，对美妇道：“女菩萨，我们暗助莫大侠可好？”金翎护卫姓莫，名惠湘；后文有详说。美妇应道：“正如我意。”二人对话，小乞丐懵然不知，可巨犬尽收耳中。传音入密要有极高的内功修为，才能将声音发至远处而不散，传送多远要看内功修为而定。其传音的频率极高，类似于超声声波，巨犬乃走兽，对超声亦能感知，加上内功修为高深莫测，故而听得清清楚楚；青衫长者亦应听见，可是全力对拼内功，自然无暇相顾，故而不闻；富贵人也是如此，更何况此时心血翻腾，渐渐不支，哪有心思理会别处？有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是也。
但见番僧左手一翻，一股柔和的内力源源而来，美妇柳叶刀身微微一迎，承迎番僧的内力。美妇丹田一沉，将体内精纯的内力激出与番僧内力相会，从柳叶刀身射出，击中富贵人的“气海穴”。番僧乃童子之身，禅宗修为，内力纯阳；美妇处女之身，金陵剑派金花洗髓功，练就纯阴内力。一阴一阳，天下至纯。富贵人气海穴纳之，顿觉精神大振，剑气暴涨，一红一蓝拱卫墨色剑气直逼青衫长者的雪莲剑气。
青衫长者顿感富贵人内力携着剑气汹涌而至，自知不敌，暗暗叫苦。比拼内力，无法退却，结局只有一个：经脉断裂而死；除非局外人有内功修为在四人总和功力以上的人出手，方能开解。当下四人已是当今武林顶尖高手，内功修为，世上无人能及，更何况是四人内力相拼？
小乞丐看着剑气相激——红、蓝、墨、素，很是好看；巨犬知其凶险万分，意欲出手解救，突然，众人眼前一花，刹那间，纷飞纠缠的四色剑气匪夷所思的被移位，两柄青锋剑尖之处若如虚空，青衫长者和富贵人同时感到内功若即若离，内心空空然，斗恨之心皆无；天空中飘落一声音：“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至柔，能婴儿乎？涤除去览，能无疵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④
番僧感觉自己的内力被抽走，急将左手翻回，一招无相涅槃神功意欲收回劲力。美妇也急忙施展金花洗髓功，想收住被抽空的功力。
只听空中声音又道：“机缘巧遇，此等内功即舍出，就送与当用可用之人吧！”言毕，只见红、蓝、素、墨内力，犹如被封在一颗圆球里一般，倏然击中小乞丐的“膻中穴”…
事变突然，巨犬本想仗义解救比拼内力的四人性命，悄然接近四人已在五丈开外，小乞丐躲在树后，已离巨犬五丈余远，此番红蓝素墨四色内力激射小乞丐，不知祸福，巨犬欲施救，已然不及。
小乞丐被击中，气血翻腾，顷刻间觉得胸中有两条小鱼游走，一条是炽热无比，一条是致寒不可及。两条鱼一阴一阳，抱体纠缠，轰然合为一体，周身百骸，如沐温汤，美妙无比…巨犬见状大喜，伏地一声长啸，啸声悠长，内力充沛，在场四位高人均为之一骇。此乃“龙吟功”是也，一条巨犬竟能有此内力修为，已远在四人之上四人自顾相斗，浑然不觉有只异廪巨犬观战。巨犬何尝不喜？小乞丐不明世事，好读强记，内功秘籍，囫囵吞枣，正是气血凝结之际，无人能解；未想到此番机缘巧遇。
那个声音又说到：“我独泊兮，若无所归⑤，随师去罢！”言毕，只见青衫长者似乎被人携其手，瞬间，那始终不见的隐形人化作一道青虹，携手青衫长者乘虹而去…
在场众人惊骇不已，金翎护卫对空喃喃的说：“清风道长的师祖？”
注释：
①宋词词牌。
②东晋书法家王羲之书写。王羲之，今山东临诉人；《兰亭序》又名《兰亭序集》。
③语出《金刚经》，译文：“应该像这样修得清净心，不应当固执心生贪念。”
④语出《道德经》。译文：“灵肉融合一体，能够做到不分离吗？专一调息理气以达到至柔状态，能够象生命之初时具备的天性吗？清除心灵的疑虑妄想，能够不再执迷不悟吗？大自然的变化，能够寻找到原因吗？”
⑤语出《道德经》，译文：“独自漂泊，来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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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漓江岸边不远的一处荒冢地里，倚靠一棵树根的小乞丐，用手轻拍身旁的斑毛巨犬和着《木兰花》①歌曲的节拍，渐入梦境。忽然旁边的巨犬耸动了一下，一犬一人扭头回望，不禁大吃一惊：映入小乞丐眼中的是不知何时，十丈开外已经站立四人，中间的是一位穿着青色长衫的长者。月色下秋风中，衣衫飘逸，银须轻舞，而面目不甚清楚，可身形依然是仙风道骨。小乞丐并不认得此人，此人乃是震惊天下的武林奇侠，师承武当门下，三十年前与少林寺达摩上院四位神僧一战，遂名满江湖。以品字型将青衫长者围住的三人也是威震江湖的名宿。青衫长者左边的是衣着华丽的富贵模样的人，右手擎着一把长剑，剑式斜向右后方，左手剑指虚按，左脚虚着地，右腿侧后，此乃圣手门剑诀中的“懐”字诀。此人名满江湖，誉称剑圣，圣手门三十六剑式，均以《兰亭序》②行书为剑诀。剑法奇妙，无人能及；在青衫长者的右边是位番僧，身披降红色袈裟，裸袒左臂，头戴一顶僧帽，右手握着一柄达摩禅杖，威风凛凛，此人便是昆仑派雪域堂掌门庄严大师，也是当朝国师，住持大相国寺，内功修为登峰造极。相传此人从来未与人交过手，但江湖中为扬名立万的侠客，前往切磋武艺，无不进山门，雄心满满，出山门五体拜伏于地。未曾想到，今日竟然携三人之力围住一个老者，而且愓怵于前，足见对面的敌手有如何强大；青衫长者身后的是一位老妪，左手执一柄柳叶刀，小巧精致，右手按在刀背上，一身翠绿霓裳随风起舞，宛若仙女婷婷而立，要不是背驼，真是美女一个。小乞丐虽然春萌年少，也不禁喉头发紧，心里暗自思量：“都说这女人是老虎，哪里有这样美丽的老虎？”小乞丐斜眼看了一下旁边的巨犬，巨犬倒是没有理会这些，眼睛盯着老妪有些出神。这条巨犬大有来由，暂且不表。巨犬心想，金陵剑门，早已在江湖销声匿迹二十余年，今天这个老妪的站式，分明是金陵剑法中的“坤”式。此式看来平凡无奇，实则厉害无比。老妪的内力透过刀刃激射而出，已将青衫长者的退路封死。金陵剑门应该用剑才对，这个老妪为何弃剑用刀？巨犬困惑的摇了摇头。小乞丐见旁边巨犬如此沉思困惑，感到很震惊，心里道：“这家伙平日里见什么都不屑一顾，今天是怎么了，至于这般紧张吗？”
小乞丐正在思忖间，只听青衫长者说道：“诸位何必苦苦相逼？”言语中气十足，显然应付三个人内力激撞绰绰有余。
富贵者应到：“留下金花茶，各自东西。”语调间有些局促。大凡交手比拼内力，忌讳开口发音，富贵者内力显然略有不如青衫长者。
富贵者乃是京城大内的金翎护卫，大内第一高手，受皇帝诏承办查找金花茶下落。金花茶，属山茶科，发源于一亿七千万多年前，孕育着第四世纪冰川时期的精华，摄入人体可以冰镇五脏六腑，永葆青春，可获长生不老，世间罕见。此物相传只生长在武当山峰金光殿旁一处陡崖之下，一甲子方可觅得一株六叶。六叶要分三次连服，可内力大增，延年五百岁。若得六叶中的花蕊，则可长生不死，只是叶中得蕊，百年罕有。六年前武当派掌门清风道长采撷金花茶六叶并得花蕊一颗，珍藏待用，不料消息不胫而走，当朝皇帝重金请用，清风道长不堪骚扰，流离于江湖躲避，故有金翎护卫奉诏讨茶一事。
青衫长者应道：“各位仙姑、菩提、豪侠，武当太祖遗训：六十一甲子，金花可大用。故不能私自让与，有辱师祖门庭。”富贵者暗忖：“抬出你师祖张三丰来吓人，就是他再世又奈何了圣手门、金陵剑派、昆仑派当今三大门派高手的联手？”
左面的番僧开口言道：“世尊言：‘应如是生清静心，不应住色生心。’③清风道长是得道之人，何必贪图区区小茗？当今圣上尊武当礼佛门，国泰民安，道长应将小茗送与当用可用之人，亦是顺应天意，造福与人世，积此功德，位及仙品。”
青衫长者道：“太祖师遗训，金花茶，只能用于溪水流觞金鼎大会，诸位若取，可赴会与天下武林会商，这等尾随相逼，未免过于肖小了吧！”
美妇言道：“清风大师，金陵剑派朱雀门掌门属下奴婢翠姑拜见。本门隐匿江湖，很少抛头露面，今日受邀难辞，发难于道长并非本门初衷，还望道长宽肴。当今天朝长治久安，天子延寿，百姓同福，为苍生起见，望道长留下手中之物，免伤和气。”
小乞丐听后有些糊涂，巨犬亦觉得津津有味。要知道金花茶的用处，这三位不是不知道，为何百般手段欲夺之而后快？
青衫长者言道：“恕贫道失礼。诸位非要以武相挟，贫道只好应付，三位一起上还是车轮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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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青衫长者：“各位武功盖世，贫道不才，亦可缠斗耗时，糜费时光。待贫道画个圈，谁先出圈者则为败！如何？”言罢，青衫长者徐徐转身，以右脚为轴，左脚虚伸，地面上赫然划出深数寸的一个圆形弧线。月光下，圆圈泛出晶莹的光芒。在场之人不禁凛然。要知道用内力划圈本非难事，能将花岗岩石瞬间消融为玻璃晶体，没有深厚的内功修为是办不到的。
富贵者身形一晃，人已站立在圈内。此移形换位的轻功令在场的人惊叹不已。
“承让！”青衫长者与富贵人相顾抱拳同声说到。
富贵人也不多言，一式擎天烛，随即揉身而进，“懐”字剑诀，一式十六招，剑光护身，剑气犹如漫天梨花罩向青衫长者。在这个狭小的圆圈内，没有过多周旋余地，要么接招，要么跳出圈外。富贵人的圣手剑法已至出神入化之境，这“懐”字剑式，无人能敌。小乞丐不忍看下去，双手捂眼……电光火石间，只见青衫长者蓦然腾空而起，身形斜上，去势不减，右手不知何时已长剑在手，斜下刺出，剑尖微颤，内力尽透，化成朵朵霜花，清冷月色下，十分美丽；富贵人猛然一惊，连忙换做“一”字剑诀，只见剑身如琴弦闪动，护住头顶“百会”要穴。青衫长者身在空中，借势变幻身形，犹若仙鹤，一招“白鹤亮翅”，剑指富贵人脑后“天柱穴”；说时迟那时快，富贵人身形不动，化“一”字剑诀为擎天烛剑式，只见两柄青锋剑尖相交，竟然声息全无，赫然间青衫长者的剑尖陡然吐出状似一朵雪莲，那是青衫长者内力劲吐；富贵人剑尖也倏然吐出状似墨玉般的玉佩，堪堪抵住青衫长者的剑气。空气似乎凝结，素墨剑气相映，渐渐的墨色渐浅，雪莲愈发娇艳渐大。
番僧暗道：“不好！”比拼内力，金翎护卫必不能支，只有助他，不然有性命之虞。此时也顾不得比武约定了。三人即然联手，何必怕人说以众欺寡？明助不妥，金翎护卫誉为“剑圣”，极重名利，助他取胜，他未必感激，反到被名利所累，只好暗助。番僧以传音入密内功，对美妇道：“女菩萨，我们暗助莫大侠可好？”金翎护卫姓莫，名惠湘；后文有详说。美妇应道：“正如我意。”二人对话，小乞丐懵然不知，可巨犬尽收耳中。传音入密要有极高的内功修为，才能将声音发至远处而不散，传送多远要看内功修为而定。其传音的频率极高，类似于超声声波，巨犬乃走兽，对超声亦能感知，加上内功修为高深莫测，故而听得清清楚楚；青衫长者亦应听见，可是全力对拼内功，自然无暇相顾，故而不闻；富贵人也是如此，更何况此时心血翻腾，渐渐不支，哪有心思理会别处？有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是也。
但见番僧左手一翻，一股柔和的内力源源而来，美妇柳叶刀身微微一迎，承迎番僧的内力。美妇丹田一沉，将体内精纯的内力激出与番僧内力相会，从柳叶刀身射出，击中富贵人的“气海穴”。番僧乃童子之身，禅宗修为，内力纯阳；美妇处女之身，金陵剑派金花洗髓功，练就纯阴内力。一阴一阳，天下至纯。富贵人气海穴纳之，顿觉精神大振，剑气暴涨，一红一蓝拱卫墨色剑气直逼青衫长者的雪莲剑气。
青衫长者顿感富贵人内力携着剑气汹涌而至，自知不敌，暗暗叫苦。比拼内力，无法退却，结局只有一个：经脉断裂而死；除非局外人有内功修为在四人总和功力以上的人出手，方能开解。当下四人已是当今武林顶尖高手，内功修为，世上无人能及，更何况是四人内力相拼？
小乞丐看着剑气相激——红、蓝、墨、素，很是好看；巨犬知其凶险万分，意欲出手解救，突然，众人眼前一花，刹那间，纷飞纠缠的四色剑气匪夷所思的被移位，两柄青锋剑尖之处若如虚空，青衫长者和富贵人同时感到内功若即若离，内心空空然，斗恨之心皆无；天空中飘落一声音：“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至柔，能婴儿乎？涤除去览，能无疵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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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空中声音又道：“机缘巧遇，此等内功即舍出，就送与当用可用之人吧！”言毕，只见红、蓝、素、墨内力，犹如被封在一颗圆球里一般，倏然击中小乞丐的“膻中穴”…
事变突然，巨犬本想仗义解救比拼内力的四人性命，悄然接近四人已在五丈开外，小乞丐躲在树后，已离巨犬五丈余远，此番红蓝素墨四色内力激射小乞丐，不知祸福，巨犬欲施救，已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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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声音又说到：“我独泊兮，若无所归⑤，随师去罢！”言毕，只见青衫长者似乎被人携其手，瞬间，那始终不见的隐形人化作一道青虹，携手青衫长者乘虹而去…
在场众人惊骇不已，金翎护卫对空喃喃的说：“清风道长的师祖？”
注释：
①宋词词牌。
②东晋书法家王羲之书写。王羲之，今山东临诉人；《兰亭序》又名《兰亭序集》。
③语出《金刚经》，译文：“应该像这样修得清净心，不应当固执心生贪念。”
④语出《道德经》。译文：“灵肉融合一体，能够做到不分离吗？专一调息理气以达到至柔状态，能够象生命之初时具备的天性吗？清除心灵的疑虑妄想，能够不再执迷不悟吗？大自然的变化，能够寻找到原因吗？”
⑤语出《道德经》，译文：“独自漂泊，来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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