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5 性子
白鸾不经意吐露的话，令我为之一怔。
短暂的失神之后，瞥视向一旁的阿蝉，他盯着我的唇，想要听我会做怎样的回答。
“不腻。”
无奈，撇唇轻笑，淡淡说道。
吐出这两个字之后，阿蝉略显紧张的神色，这才全数消退，余留下来的，则是渐渐扩散的笑颜。
白鸾听了，则是不再多问，指着我手中已经空了的青花碗，“再添一些？”
瞅了瓷碗一眼，搁在桌面上，否声道：“不了，你们两人多吃一些。”
……
清晨，这般场景总是常见，然而，今日有所不同的是，将近三月未归的阿爹将会回来。
早早的，就领着白鸾阿蝉两人来到阿爹必经的厅堂前候着。
听闻，一虚今日也会跟着阿爹一同回来，对于一虚，阿爹好似十分喜欢，每每回来时，都会有意无意的说着一些他的好话。
说着，一虚虽说身体纤弱了些，却是才智过人，若是揽在旗下，必然有不少用处。
数月前，我曾经问过，这山中妖物如此之多，容貌俊美，能力极佳的妖孽多的去，为何，阿爹你会有心让一虚与我在一起。
阿爹长有细碎胡渣的脸上，露出颇为正然的神色，用着十分平常的语气，眼眸之中，却是闪现出一抹略显心痛的柔光。
“阿眉，在旁人看来，你可能是怯懦逃避，将自身封闭在角落之中，不与生人多言之人。然而，我是你阿爹，又怎会不清楚，你会逃避，并不是因为怯懦，而是因为不想伤及他人，即使将自己封闭在角落之中，却比谁，都向往着湛蓝苍穹，翠碧林木……”
我不善言辞，不会表达心中所想，难以吐露对他人的欢喜之意。
阿爹，他也是如此。
所以才会说的这般感触罢。
“你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犟的吓人。认定了，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改变。这一点好，也不好……”
我微微蹙眉，不知阿爹的话，是个怎样的一丝，不禁发问：“好……不好？”
“这种性格的人，做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靠着自身反应，不过神识，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本能。不管他人再怎么说教，都难以使其信服，肆无忌惮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唯有被戳穿了心中柔软，才会瞬间瓦解，溃不成军。好，就是好在，羡慕与这样的人，能够不用顾虑他人脸色，自我而又安稳的活下去。”
阿爹轻点了点头，侧过脸庞，看了过来，眉目微凝：
“置于不好的一点，那就是，这样的人儿一路之上不管是遇上繁花也好，荆棘也罢，都会一如既往的前进下去，最终，只会将自身消磨的精疲力尽，直至死亡……”
每一个字，每一声音符，都像是夹杂着万钧之力一样，堆积在胸口，流入心扉。
尽量的平复起动荡的心神，微微低下脑袋，眼眶发红，徘徊在那里的泪水，所散发的温度，快要将自己燃烧起来，燃烧成为灰烬。
在我看来，阿爹很少表露出自己的心迹，多半是笨拙，而又僵硬，用自己的方式，来表现着对家人的爱意。
四百多年的时间，者是多少个日日夜夜。
胸腔中抑郁不止，认为这世上就连家人也不曾懂得我心中所想，从而悲哀到不行。
听来阿爹的话，才发现，长久的岁月之中，都是我多想罢了。
嘴角尽量撇出一抹笑意，很是困难。
“阿爹，你说的是那是你自己罢。”
“谁知道……。”
阿爹长吁一口浊气，厚实的双掌攥在身后，目视远方，勾起笑意，用着无法确认，也无法反驳的语气说着。
“那，这些事儿与一虚又有何关联？”
本来简简单单的问题，被阿爹绕的越来越远，最终，差点就连我自己，也快忘了最初所问的是什么。
“说到底，也只是因为，这妖界唯有一虚的性格，能够受得住你。白鸾我不是不喜，只不过，我们不可自欺欺人罢了，那孩子，总有一日是要飞升仙界的，他与我们妖物，本就是活在两个世界，就算有所交集，到了最后，还是会互相交错，再也无法相见。”
阿爹语重心长的吐露一番话语，令我心中一凉，又是陷入沉思之中。
自欺欺人。
这话说的，真是对的透顶，又让我无法接受。
白鸾他还未孵化的时候，我就陪在他身旁，数年来小辈绕膝，将那个染满铅华的我，渐渐洗去起初的浮躁，就连那丝犟性，也淡然了许多。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阿蝉与白鸾。
正如阿爹所说，总有一日，白鸾会离开。
他向往的是这片天穹，这片大海，就算现在前方布满烟尘，缠满蔷薇，也终是会有一天，呈现在他眼前的世界，会是万丈晴空，无垢云霞。
然而，当阿爹说到，生活在两个世界之中，即使交错，也无法共同存在的时候，我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并不是白鸾，而是狐莲。
狐莲是凡人，而我，则是妖物。
两者之间，可谓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却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搅在了一起。
一虚的性格，是那种不会动怒，就算谩骂，打闹也决然不会恶面相向。
阿爹之所以选中了一虚，是因为，我们两者之间的性格，较为服帖，两人在一起之后，我是不得吃亏。
然而，我所喜欢的那种人，并不是一虚这样。
想要与之共赴一生的，乃是身着鸦青长袍，面如青莲一般清秀欲滴，声音好似梵音一样，悠扬远致。
听罢，我就一口否决了阿爹的话：“我对于一虚情感，只限于兄妹之间，阿爹从今往后无需为我费太多的心思，不管怎样，我自己看着办就好。这成婚一事，为何要追逐着他人，为了成婚而成婚，缘分这物件奇诡的很，有时候是有缘无，有时又是又分无缘。你与阿娘相遇的时候，并没有通过他人作梗，从相恋，到成婚，都是你们自己亲力亲为，那样才算的上是想要共度一生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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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失神之后，瞥视向一旁的阿蝉，他盯着我的唇，想要听我会做怎样的回答。
“不腻。”
无奈，撇唇轻笑，淡淡说道。
吐出这两个字之后，阿蝉略显紧张的神色，这才全数消退，余留下来的，则是渐渐扩散的笑颜。
白鸾听了，则是不再多问，指着我手中已经空了的青花碗，“再添一些？”
瞅了瓷碗一眼，搁在桌面上，否声道：“不了，你们两人多吃一些。”
……
清晨，这般场景总是常见，然而，今日有所不同的是，将近三月未归的阿爹将会回来。
早早的，就领着白鸾阿蝉两人来到阿爹必经的厅堂前候着。
听闻，一虚今日也会跟着阿爹一同回来，对于一虚，阿爹好似十分喜欢，每每回来时，都会有意无意的说着一些他的好话。
说着，一虚虽说身体纤弱了些，却是才智过人，若是揽在旗下，必然有不少用处。
数月前，我曾经问过，这山中妖物如此之多，容貌俊美，能力极佳的妖孽多的去，为何，阿爹你会有心让一虚与我在一起。
阿爹长有细碎胡渣的脸上，露出颇为正然的神色，用着十分平常的语气，眼眸之中，却是闪现出一抹略显心痛的柔光。
“阿眉，在旁人看来，你可能是怯懦逃避，将自身封闭在角落之中，不与生人多言之人。然而，我是你阿爹，又怎会不清楚，你会逃避，并不是因为怯懦，而是因为不想伤及他人，即使将自己封闭在角落之中，却比谁，都向往着湛蓝苍穹，翠碧林木……”
我不善言辞，不会表达心中所想，难以吐露对他人的欢喜之意。
阿爹，他也是如此。
所以才会说的这般感触罢。
“你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犟的吓人。认定了，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改变。这一点好，也不好……”
我微微蹙眉，不知阿爹的话，是个怎样的一丝，不禁发问：“好……不好？”
“这种性格的人，做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靠着自身反应，不过神识，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本能。不管他人再怎么说教，都难以使其信服，肆无忌惮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唯有被戳穿了心中柔软，才会瞬间瓦解，溃不成军。好，就是好在，羡慕与这样的人，能够不用顾虑他人脸色，自我而又安稳的活下去。”
阿爹轻点了点头，侧过脸庞，看了过来，眉目微凝：
“置于不好的一点，那就是，这样的人儿一路之上不管是遇上繁花也好，荆棘也罢，都会一如既往的前进下去，最终，只会将自身消磨的精疲力尽，直至死亡……”
每一个字，每一声音符，都像是夹杂着万钧之力一样，堆积在胸口，流入心扉。
尽量的平复起动荡的心神，微微低下脑袋，眼眶发红，徘徊在那里的泪水，所散发的温度，快要将自己燃烧起来，燃烧成为灰烬。
在我看来，阿爹很少表露出自己的心迹，多半是笨拙，而又僵硬，用自己的方式，来表现着对家人的爱意。
四百多年的时间，者是多少个日日夜夜。
胸腔中抑郁不止，认为这世上就连家人也不曾懂得我心中所想，从而悲哀到不行。
听来阿爹的话，才发现，长久的岁月之中，都是我多想罢了。
嘴角尽量撇出一抹笑意，很是困难。
“阿爹，你说的是那是你自己罢。”
“谁知道……。”
阿爹长吁一口浊气，厚实的双掌攥在身后，目视远方，勾起笑意，用着无法确认，也无法反驳的语气说着。
“那，这些事儿与一虚又有何关联？”
本来简简单单的问题，被阿爹绕的越来越远，最终，差点就连我自己，也快忘了最初所问的是什么。
“说到底，也只是因为，这妖界唯有一虚的性格，能够受得住你。白鸾我不是不喜，只不过，我们不可自欺欺人罢了，那孩子，总有一日是要飞升仙界的，他与我们妖物，本就是活在两个世界，就算有所交集，到了最后，还是会互相交错，再也无法相见。”
阿爹语重心长的吐露一番话语，令我心中一凉，又是陷入沉思之中。
自欺欺人。
这话说的，真是对的透顶，又让我无法接受。
白鸾他还未孵化的时候，我就陪在他身旁，数年来小辈绕膝，将那个染满铅华的我，渐渐洗去起初的浮躁，就连那丝犟性，也淡然了许多。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阿蝉与白鸾。
正如阿爹所说，总有一日，白鸾会离开。
他向往的是这片天穹，这片大海，就算现在前方布满烟尘，缠满蔷薇，也终是会有一天，呈现在他眼前的世界，会是万丈晴空，无垢云霞。
然而，当阿爹说到，生活在两个世界之中，即使交错，也无法共同存在的时候，我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并不是白鸾，而是狐莲。
狐莲是凡人，而我，则是妖物。
两者之间，可谓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却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搅在了一起。
一虚的性格，是那种不会动怒，就算谩骂，打闹也决然不会恶面相向。
阿爹之所以选中了一虚，是因为，我们两者之间的性格，较为服帖，两人在一起之后，我是不得吃亏。
然而，我所喜欢的那种人，并不是一虚这样。
想要与之共赴一生的，乃是身着鸦青长袍，面如青莲一般清秀欲滴，声音好似梵音一样，悠扬远致。
听罢，我就一口否决了阿爹的话：“我对于一虚情感，只限于兄妹之间，阿爹从今往后无需为我费太多的心思，不管怎样，我自己看着办就好。这成婚一事，为何要追逐着他人，为了成婚而成婚，缘分这物件奇诡的很，有时候是有缘无，有时又是又分无缘。你与阿娘相遇的时候，并没有通过他人作梗，从相恋，到成婚，都是你们自己亲力亲为，那样才算的上是想要共度一生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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