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厄难
你阿爹抽烟上了瘾，因为他试烟的时候偷偷藏了香烟，让洋瑞烟卷行的给抓到了，打了一顿被送了回去，但是烟卷行的人既不愿意付医药费，又不愿意付工资，你阿爹便忍着疼痛带着灯油要去烧烟卷行，被抓到了又是一顿打，你阿爹虽然放的火被及时灭掉了，但是还是让洋瑞烟卷行损失了不少，你阿爹被活活的打死，烟卷行的人为了找人抵债，把你阿妈抓去了。”
“那我阿妈呢，秦风哥哥，你今天看到我阿妈了吗？”祥鸢近乎绝望，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祥鸢，你冷静点，我今天是去洋瑞烟卷行了，但是烟卷行的人告诉我，你阿妈被卖到马六甲了。估计….”秦风说这事情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因为他知道祥鸢的心里有多痛苦。
“估计什么啊，哥，你告诉我啊….马六甲是哪里，我要救我阿妈啊。哥。。。。”祥鸢已经哭成了泪人。已经瘫倒在了孔老太爷的怀里。
“祥鸢，马六甲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估计你阿妈也是要凶多吉少了。”秦风说到最后，都已经开始绝望了。
祥鸢不敢相信，使劲的摇着脑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阿爹死了，阿妈被…”祥鸢一想到自己阿妈，自己善良的阿妈那绝望的眼神的时候，心都快碎了。
祥鸢不知道是凭借哪来的气力，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走出孔老太爷的房间，秦风本来想扶她，可是祥鸢现在就像是一个脆弱的玻璃娃娃，一碰就会支离破碎。
祥鸢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阿爹告诉祥鸢自己终于得到了解脱，不管是下地狱也好，上天堂也好，终于解脱了，祥鸢想告诉自己的阿爹自己是多么想他，是多么的不舍得，甚至是恨他。但是自己怎么说话，怎么张嘴，都说不出声音。他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越走越远，自己的脚就像是被钉子钉上了一样，一步也迈不开。
祥鸢哭着，哭着喊着阿爹，阿爹。祥生在祥鸢的梦里渐行渐远。祥生嫂的模样又在祥鸢的梦里出现，祥生嫂浑身上下都是让人惊悚的伤痕，伤痕累累的出现，让祥鸢不敢靠近。
祥鸢在知道自己的父母遇害之后就开始生病，一直到十五，病一直是反反复复，祥鸢一直发烧说胡话，孔老太爷都换了好几批大夫，祥鸢的病都不见好，秦风一直在外边找靠谱的大夫，但是这都第三批大夫了，祥鸢明明就是受寒发烧，却让这些大夫都束手无策。
“阿爹，阿爹。”祥鸢又一次做梦哭的满脸都是泪痕。“祥鸢，醒醒，醒醒，你做恶梦了。”秦风这天就没出去，早上一早就到了祥鸢的房间照顾她，祥鸢又做梦了，梦中一直喊着自己的父母，哭的枕头都湿了。秦风想把她喊醒，因为秦风很心疼自己的妹妹受这样的折磨。
祥鸢缓缓的睁开眼睛，虽然她的病还是不太利索，但是总归不发烧了，祥鸢看着秦风焦急的眼神，又感受到自己脸上的湿润，知道自己又做恶梦哭了。
“祥鸢醒啦啊，想吃些什么，哥哥吩咐人去做。”秦风柔声的问道。
“秦风哥哥，我不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祥鸢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秦风哥哥，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吗？咳咳咳咳”祥鸢的声音依旧是无力的，秦风连忙说，“好，你别说话了，瞧你咳的，我什么都答应你。”
“秦风哥哥，你能带我去见我阿爹吗？我好想她。”祥鸢明知父亲已经死了，但是思念依旧是那么深沉。
秦风只是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已经又瘦了一圈的祥鸢，心痛极了。
“哥哥，我会好好养病，让自己好起来，你带我去好吗？明天就带我去。”祥鸢的病大多都是心病，那些大夫不都是说嘛，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是祥鸢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能受凉奔波。可是祥鸢固执的眼神却让秦风动摇。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乖乖的吃饭吃药，等你有力气了我就带你去，你的病还没好，如果明天去的话，我怕你的身体吃不消，你听话，好好养病，你只要病一好，我就带你去好不好。”秦风安慰着祥鸢，就像是安慰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也许秦风也就只能对祥鸢这样的温柔。孔秦风在外人看来什么时候这样的温柔了，就连给祥鸢送药的孔百都看傻了，自己跟少爷这么多年了，还从没有见过自己的少爷对一个人这样的温柔体贴过。
祥鸢虽然很想去父亲的坟山祭奠，但是她也不想让秦风担心。记忆中，每次自己生病，阿妈都会这么温柔的哄自己吃药，祥鸢觉得很幸福。
秦风侧坐在床边，拿枕头将祥鸢的身体垫高，左手端着药碗，右手拿着匙子。他每舀一勺药，都会轻轻的将药汁吹凉，再喂给祥鸢吃，多久秦风没有这么温柔了。他自己都有些诧异，也许自从十年前开始，他就对所有人失望了吧，只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是她生命的延续，所以才会让自己这么的上心吧。
祥鸢的病慢慢的好了，而春天也就来了。万物复苏，生机勃勃，原本光秃秃的树桠上也冒出了点点的绿色，祥鸢已经能下床了，只是变的不太愿意说话，有时候能盯着一处，愣愣的看一个上午。
“祥鸢，我带你去看你阿爹好吗？”秦风走到祥鸢的房间，将一件小袄披在祥鸢的身上。祥鸢转过头，眼睛中早已充盈着泪水。“秦风哥哥，今天是我阿爹的生日。”
秦风替祥鸢准备了纸钱元宝，还另外准备了一些新的衣服，用淮庄的民间说法，人就算死了也得穿的新新亮亮的，祥鸢的养父死的时候也没有人好好的殓葬。而祥鸢则去了厨房，因为今天是他父亲的生日，她想亲手做一碗长寿面给父亲，祥鸢一边做面的时候一边在哭，因为这碗长寿面，他的父亲是永远也出不到了，祥鸢还特意加了一个鸡蛋。原本的家里穷，祥生总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祥鸢吃，每次祥鸢生日，祥生嫂和祥生都会给她做一碗香喷喷的长寿面，外加一个金黄金黄的荷包蛋。
祥生葬在岚边镇，被秦风安排葬进了祥家的祖坟。祥鸢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这么望着远方。
祥生的坟，在祥家祖坟的最东面，他的坟头，杂草才刚从地面冒出来，右边的那棵歪脖子树上停着几只黑色的大鸟，聒噪的叫了两声便飞走了。祥鸢蹲下，抚摸着那高凸的坟堆，压抑了很久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祥鸢哭喊着阿爹，可是再也没有人能回她了。祥鸢，我跪在祥生的坟前哭了很久，哭够了便拿出早上准备的长寿面。
“阿爹，今朝是你的生日，以前都是阿妈给你准备的，但是阿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阿妈找回来的，你也一定要保佑我，这碗面阿爹你闻闻看香不香，我还给你放了一个荷包蛋呢，阿爹，你怎么就忍心抛下我跟阿妈走了呢。”祥鸢说着说着又哽咽了，“阿爹，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已经长大了，我十一岁了，已经懂事了，你就安息吧。”祥鸢用手抓起了地上的土，撒在了祥生的坟头，“阿爹，我走了。”说完便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风知道，祥鸢的心事已经算是了了一桩了。只是自己亲人失去的心情一时半会还是很难平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穆婉君也就是自己的婶母去世的那天，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呢，血染红了传单被褥，浓重的血腥味充满了整个房间。
“那我阿妈呢，秦风哥哥，你今天看到我阿妈了吗？”祥鸢近乎绝望，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祥鸢，你冷静点，我今天是去洋瑞烟卷行了，但是烟卷行的人告诉我，你阿妈被卖到马六甲了。估计….”秦风说这事情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因为他知道祥鸢的心里有多痛苦。
“估计什么啊，哥，你告诉我啊….马六甲是哪里，我要救我阿妈啊。哥。。。。”祥鸢已经哭成了泪人。已经瘫倒在了孔老太爷的怀里。
“祥鸢，马六甲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估计你阿妈也是要凶多吉少了。”秦风说到最后，都已经开始绝望了。
祥鸢不敢相信，使劲的摇着脑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阿爹死了，阿妈被…”祥鸢一想到自己阿妈，自己善良的阿妈那绝望的眼神的时候，心都快碎了。
祥鸢不知道是凭借哪来的气力，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走出孔老太爷的房间，秦风本来想扶她，可是祥鸢现在就像是一个脆弱的玻璃娃娃，一碰就会支离破碎。
祥鸢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阿爹告诉祥鸢自己终于得到了解脱，不管是下地狱也好，上天堂也好，终于解脱了，祥鸢想告诉自己的阿爹自己是多么想他，是多么的不舍得，甚至是恨他。但是自己怎么说话，怎么张嘴，都说不出声音。他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越走越远，自己的脚就像是被钉子钉上了一样，一步也迈不开。
祥鸢哭着，哭着喊着阿爹，阿爹。祥生在祥鸢的梦里渐行渐远。祥生嫂的模样又在祥鸢的梦里出现，祥生嫂浑身上下都是让人惊悚的伤痕，伤痕累累的出现，让祥鸢不敢靠近。
祥鸢在知道自己的父母遇害之后就开始生病，一直到十五，病一直是反反复复，祥鸢一直发烧说胡话，孔老太爷都换了好几批大夫，祥鸢的病都不见好，秦风一直在外边找靠谱的大夫，但是这都第三批大夫了，祥鸢明明就是受寒发烧，却让这些大夫都束手无策。
“阿爹，阿爹。”祥鸢又一次做梦哭的满脸都是泪痕。“祥鸢，醒醒，醒醒，你做恶梦了。”秦风这天就没出去，早上一早就到了祥鸢的房间照顾她，祥鸢又做梦了，梦中一直喊着自己的父母，哭的枕头都湿了。秦风想把她喊醒，因为秦风很心疼自己的妹妹受这样的折磨。
祥鸢缓缓的睁开眼睛，虽然她的病还是不太利索，但是总归不发烧了，祥鸢看着秦风焦急的眼神，又感受到自己脸上的湿润，知道自己又做恶梦哭了。
“祥鸢醒啦啊，想吃些什么，哥哥吩咐人去做。”秦风柔声的问道。
“秦风哥哥，我不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祥鸢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秦风哥哥，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吗？咳咳咳咳”祥鸢的声音依旧是无力的，秦风连忙说，“好，你别说话了，瞧你咳的，我什么都答应你。”
“秦风哥哥，你能带我去见我阿爹吗？我好想她。”祥鸢明知父亲已经死了，但是思念依旧是那么深沉。
秦风只是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已经又瘦了一圈的祥鸢，心痛极了。
“哥哥，我会好好养病，让自己好起来，你带我去好吗？明天就带我去。”祥鸢的病大多都是心病，那些大夫不都是说嘛，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是祥鸢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能受凉奔波。可是祥鸢固执的眼神却让秦风动摇。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乖乖的吃饭吃药，等你有力气了我就带你去，你的病还没好，如果明天去的话，我怕你的身体吃不消，你听话，好好养病，你只要病一好，我就带你去好不好。”秦风安慰着祥鸢，就像是安慰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也许秦风也就只能对祥鸢这样的温柔。孔秦风在外人看来什么时候这样的温柔了，就连给祥鸢送药的孔百都看傻了，自己跟少爷这么多年了，还从没有见过自己的少爷对一个人这样的温柔体贴过。
祥鸢虽然很想去父亲的坟山祭奠，但是她也不想让秦风担心。记忆中，每次自己生病，阿妈都会这么温柔的哄自己吃药，祥鸢觉得很幸福。
秦风侧坐在床边，拿枕头将祥鸢的身体垫高，左手端着药碗，右手拿着匙子。他每舀一勺药，都会轻轻的将药汁吹凉，再喂给祥鸢吃，多久秦风没有这么温柔了。他自己都有些诧异，也许自从十年前开始，他就对所有人失望了吧，只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是她生命的延续，所以才会让自己这么的上心吧。
祥鸢的病慢慢的好了，而春天也就来了。万物复苏，生机勃勃，原本光秃秃的树桠上也冒出了点点的绿色，祥鸢已经能下床了，只是变的不太愿意说话，有时候能盯着一处，愣愣的看一个上午。
“祥鸢，我带你去看你阿爹好吗？”秦风走到祥鸢的房间，将一件小袄披在祥鸢的身上。祥鸢转过头，眼睛中早已充盈着泪水。“秦风哥哥，今天是我阿爹的生日。”
秦风替祥鸢准备了纸钱元宝，还另外准备了一些新的衣服，用淮庄的民间说法，人就算死了也得穿的新新亮亮的，祥鸢的养父死的时候也没有人好好的殓葬。而祥鸢则去了厨房，因为今天是他父亲的生日，她想亲手做一碗长寿面给父亲，祥鸢一边做面的时候一边在哭，因为这碗长寿面，他的父亲是永远也出不到了，祥鸢还特意加了一个鸡蛋。原本的家里穷，祥生总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祥鸢吃，每次祥鸢生日，祥生嫂和祥生都会给她做一碗香喷喷的长寿面，外加一个金黄金黄的荷包蛋。
祥生葬在岚边镇，被秦风安排葬进了祥家的祖坟。祥鸢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这么望着远方。
祥生的坟，在祥家祖坟的最东面，他的坟头，杂草才刚从地面冒出来，右边的那棵歪脖子树上停着几只黑色的大鸟，聒噪的叫了两声便飞走了。祥鸢蹲下，抚摸着那高凸的坟堆，压抑了很久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祥鸢哭喊着阿爹，可是再也没有人能回她了。祥鸢，我跪在祥生的坟前哭了很久，哭够了便拿出早上准备的长寿面。
“阿爹，今朝是你的生日，以前都是阿妈给你准备的，但是阿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阿妈找回来的，你也一定要保佑我，这碗面阿爹你闻闻看香不香，我还给你放了一个荷包蛋呢，阿爹，你怎么就忍心抛下我跟阿妈走了呢。”祥鸢说着说着又哽咽了，“阿爹，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已经长大了，我十一岁了，已经懂事了，你就安息吧。”祥鸢用手抓起了地上的土，撒在了祥生的坟头，“阿爹，我走了。”说完便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风知道，祥鸢的心事已经算是了了一桩了。只是自己亲人失去的心情一时半会还是很难平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穆婉君也就是自己的婶母去世的那天，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呢，血染红了传单被褥，浓重的血腥味充满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