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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新年的开始

    秦风收到的信里倒是没有写着什么时候来接祥鸢,他信里估计肯定是祥鸢的养父母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才会这么匆忙的把祥鸢送走,而祥鸢估计还被蒙在谷里。

    “就住到你阿妈来接你好不好。在你阿妈来接你之前,你就安心的在我家住着。”

    外面的爆仗的声音一阵盖过一阵,一声接着一声。过年了,新的一年又到,今年真的是一个有惊喜的一年。

    祥鸢跟往年一样,年初一的早上,早早的就起床了,但是起来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不在岚边了,也不在自家的矮房里,突然间不知道干什么好,于是就坐在镜子前面坐着等着昨天的那个秦风哥哥来找自己。镜子前,有一张镶在相框里的照片,照片里有一个帅气的男人,一个美丽的女人。男人就跟祥鸢曾经在她父亲的箱子里找到的照片一样,穿着中山装,很英俊。而女人则让人觉得好眼熟,笑容像春风一样的和煦,还有那精致的面容,总觉得好熟悉。特别是她的眉眼,真的好熟悉,总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其实祥鸢坐在镜子之气却忘了看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其实那个与相片中的女子长得那么相似的人,是她自己。

    秦风这一年的第一天,起的比往年都格外早了一点。早上先是去了孔老太爷的屋里拜了年也顺便说了祥鸢的情况,只是孔老太爷的眉头一直那么的皱着。

    “秦风啊,你找人去岚边问问看,祥鸢是被哪家抱养的,这些年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毕竟也是我们孔家的血脉,我是对不起他了。还有就是找人打听打听,这个祥鸢的养父母出什么事情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怎么着一下子出了大事这么急的把祥鸢送这里来。”应该说孔老太爷的心情是不平静的,虽然还没有亲眼见到自己的小孙女,但是听秦风的描述,小丫头这些年应该过的不好,瘦的都皮包骨头了,最主要的是小丫头眉眼间长得像极了她死去的母亲。

    秦风从孔老太爷的房里传来就去了祥鸢住的那间屋子。“祥鸢你起来了没?”秦风一边小声的敲着门,一边询问着。

    “起来了,秦风哥哥你进来吧。”祥鸢的声音对于秦风说还是有些陌生。

    秦风推门进去,房里的光线很暗,大概是因为祥鸢不知道怎么开灯吧。秦风进去便拉亮了房里的灯。灯亮了,灯光下的祥鸢坐在镜子前,扎着马尾辫,笑容甜甜的看着秦风,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而镜子前的照片却显得那么的刺眼,两个人是如此的相似,是如此的相似,秦风有些慌神。

    “秦风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昨晚上睡得太晚,没睡好啊。”祥鸢盯着眼前的这个哥哥,明明很是陌生,但却有一种很想跟他亲近的感觉。记得阿畏曾经跟她说过,他喜欢村口老黑家的幺妹,当时祥鸢问他什么是喜欢,阿畏说喜欢就是一种特别想跟他亲近的感觉,想让他快乐,给她所有最好的。祥鸢的脸竟然红了,毕竟自己第一次有这种奇特的感觉,“都怪死阿畏”,祥鸢心里默默的咒骂着。

    “祥鸢,我们去给爷爷拜年好吗?正好认识认识我们家的人,我们家人都是很好的,别太拘束。”秦风的话正好解决了刚才尴尬的局面。

    祥鸢第一次重新审视孔府,孔府大的出奇,而且很是豪华。比岚边镇上的所有人家的房子都要大一些。有假山有池子,有竹林,祥鸢看的眼花缭乱,嘴巴都要合不上了。

    “秦风哥哥,你们家好大啊。”祥鸢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感叹道。

    秦风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明明这就是她的家,但是长这么大她一天都没有享受过这个大家的温暖,现在回来了也只是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孔老太爷和他的姨太太们早就坐大厅里等秦风他们了。这些年,孔家的人更加的少了,三个姨太太前几年也死了一个,现在就剩下的梅姨太和陈姨太了,陈姨太的身体自那年生了病以来,就一直不见好转,一直这么拖着,梅姨太也是真的老了,胭脂水粉再厚也遮盖不了脸上的皱纹。不变的是她那蹩脚的淮庄话和冲刷不了的风尘味。

    “丫头,你起来了啦。身体好些了吗?来给爷爷看看。”孔老太爷第一眼见到祥鸢,心里的感情再也抑制不住了,这个孩子像极了伯则和婉君,真的是孔家的孩子,只是….孔老太爷的眼泪在眼窝里打着转。

    孔秦风也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爷爷这么温柔,他长这么大,何曾见过自己的这么的慈祥过,他都有些怀疑,是自己以前太任性了吗,整整十年都没有好好的跟爷爷相处了。

    “孔爷爷新年快乐,祝你新的一年大吉大利,财源广进,身体健康。”祥鸢硬是把自己学到的词语都给用上了。

    这边祥鸢这话讲的够甜,那边孔老太爷心里也是很开心,这个家里最不开心的应该就是梅姨太了吧。十年前穆婉君来到这个家的时候最不开心的也是梅姨太。孔老太爷现在七十有六了,比梅姨太整整大了三十多岁,梅姨太的闺名叫梅秀珍,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这淮庄吧,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梅秀珍的美名,就跟着淮庄的腊梅,在淮庄也是很有名气的,她不单单是长得漂亮,性格也很是泼辣,当年追求梅秀珍的男人也能用趋之若鹜来形容了,但是她愣是谁都没看上,单单看上了孔家的二少爷,孔伯则。孔伯则本就是个心气高的男子,想着出去闯闯看看世界,这段姻缘愣是被孔伯则搞砸了。其实乡间传闻梅秀珍的作风行为放荡不羁,孔家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怎么可能让自己自家的子孙娶这样的女子呢。梅秀珍不服气,当时都夸下海口,要嫁就嫁孔家的男人,于是她转而勾搭上了孔家老太爷,在孔伯则去广州不久梅姨太就被孔老太爷的轿子从孔府的小门抬进了孔家。

    淮庄本就不大,这些有伤风俗的事情早就被嚼舌根子的人闹的沸沸扬扬。梅秀珍说不恨孔伯则是不可能的,要是当年他要是娶了自己,那么她也不用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而且比自己大三十多岁的糟老头子,荒废了自己的青春,用梅姨太后来的话说,这就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一样。但是陈秀珍是真的爱过孔伯则的,至少在孔伯则带着穆婉君回来之前,她对孔伯则至少还是抱有幻想。

    梅姨太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虽然只有十岁,但是,眉眼间都是穆婉君那个贱女人的影子,梅姨太看到这个孩子的感觉就跟十年前看到穆婉君的一模一样。她的眼神不小心碰到了祥鸢的,只觉得心里突突的跳个不停。

    “好孩子,大过年的在这儿过的还习惯吧,来爷爷给你包了个大红包。”孔老太爷将昨儿晚上准备好的红包给了祥鸢,但是祥鸢却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是好,因为长这么大,还没有人给她红包过。

    “祥鸢,拿着吧,这是爷爷给你的心意,再说了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的。”秦风笑着替祥鸢接过了孔老太爷手里的红包。

    祥鸢对于这个一家人是抵触的,因为她心里的一家人是自己的阿爹还有阿妈,别人都进入不了她的世界。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过着完全与自己原本的生活不一样的日子,祥鸢就跟是束了线的纸鸢。孔老太爷给的红包祥鸢始终没有打开,红包很厚实,但是对于她来说的确没有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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