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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 20

    新闻界闹得风风雨雨,流言仿佛随处可及的空气,蜚语就像漫天飞扬的尘埃,在每个未知的下一秒,都有可能对苏璟言造成致命的伤害。或者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伤害。因为苏璟言已经像是浮萍,她不介意多一点的伤害,但每一次的伤害,都有可能彻彻底底的,分解或是腐蚀了她。

    萧予墨极力将新闻界那股蠢蠢欲动的势力压了下去,可是伤害已经造成,无论如何的力挽狂澜,只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安抚。

    恒丰上下明里暗里的议论着苏璟言,什么样的版本都有,身世飘零版,为父报仇版,凤凰涅槃版……数不胜数。

    华桐只能笑着调侃:“苟富贵,勿相忘。”

    “当然少不了你,我若升职,一定带着你。”

    而这一切,只是闹着玩的。实际上,苏璟言仍旧是个小记者,除却萧予墨和MR.W的护航,她只是一个家中衰落的千金小姐,落入凡间,她也只是一个平凡人。

    不过,苏璟言再如何的光辉出名,也只是持续了两个星期,新闻的时效性很短暂,况且像萧予墨那样的高官,自身的一切都是受国家保护的。省委书记岂能成为娱乐圈评头论足的对象?自然,他的妻子也是受保护的。

    萧予墨和苏璟言搬回了水榭,那一带的环境宁静舒适,仿佛离开城市的喧嚣,处于市中心,却又独善其身一般。

    苏璟言轻笑,有些讽刺意味,她忽然想到,不出淤泥,何来的不染?

    魏如霁三番四次的邀她,她皆以不想惹是生非和风波未定为借口的婉拒,她心里明白,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魏如霁了。她想与萧予墨离婚,必须借助他的力量。她站在上海路的车站,默默的等着,仿佛等一个判决,亦或是一个皈依。直至魏如霁那辆黑色低调的Buick驶入她的视线,她才发觉那颗沉浮的心,原来也有安定的一瞬。

    她坐进副驾驶,始终保持微笑,魏如霁却蓦地抱着她,紧紧的好像要窒息一般,额角温凉如水,是魏如霁的唇,他叹息着问:“这里疼不疼?”他吻过的地方,正是那次被麦克风砸伤的地方,即使伤口愈合,却还是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魏如霁。”她不挣扎,很乖顺的被他倾身抱住,发出的声音闷闷的,有点像夏日闷雷的声音,却又透着软绵如糯。

    “璟言,我不奢望你能忘掉过去,我只是想要你的以后,有我。”

    “我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或许你根本就背负不起。”她退出他的怀抱,细细叹息,兀自说道:“我想离婚,可是只要他不同意,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果我帮你呢?”他凝视着她清澈瞳孔,似寻问更似探寻某个重要的答案。

    苏璟言淡淡笑着,仿佛那笑淡到雁过无痕般,“我要的只是安宁。”

    魏如霁看着她含笑的眼眸,却觉得她在落泪。她千方百计的和那人离婚,只是为了在现实里求得一丝安宁和宁静。他不知道苏璟言究竟有多爱萧予墨。绝口不提“爱”这个字眼,不是不再爱,而是太过深爱。

    “璟言,若一切安定好,你可愿跟我回美国?”

    苏璟言静静点头,“流离是不需要方向的。”

    去哪里都一样。

    魏如霁在她眸底看见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苏璟言,她肩膀微颤,不停的抽泣着,却不需要任何人的怀抱借她避一避风雨,将所有人抵挡在了她的小小世界之外。

    从那一刻起,魏如霁似乎可以预见,苏璟言再承受不起任何的伤害。

    和魏如霁告别之后,她没有立刻回水榭,只是回了城南的小公寓。她本想再找找那些遗落的东西或者记忆,却发现公寓已被一个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租走了。房东当时还偷偷和她抱怨说,这女孩子一天弄坏一样东西,今天不是电灯炸了,就是明天水管漏水,搞得鸡飞狗跳。苏璟言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正是那女孩子,乱蓬蓬的头发,史努比的睡衣,小熊棉拖……凌乱又凸显干净的美好。

    “额……请问你是?”

    “我是前房主,有些东西落下了,想看看还在不在,可以进去吗?”

    那女孩子思考了一下,露出善意,浅笑着说:“好啊,请进。”

    苏璟言在公寓里转了一圈,极为缓慢,想要把每个角落都清清楚楚的看仔细,可最终什么都没带走。她走的时候,女孩子叫住了她。

    “你没找到吗?”

    苏璟言看着女孩子挠头发的手指上那枚Cartier女款铂金戒指,微微一笑,“找到了。”

    然后,转身,不理会身后女孩子的惊讶和疑惑,兀自离开。

    就让那枚婚戒,永远的丢失在人海之中吧。

    苏璟言笑着落下了一滴眼泪,晶亮如琥珀。

    回水榭的时候,萧予墨不在家。她忘了带钥匙,或者说萧予墨是故意的,有意不给她备用钥匙的,她坐在楼梯口,单手托腮,沉醉于自己的世界。楼梯口有些冷,方入冬天的风已有凛冽味道,她想了很多,想到她爸爸,她妈妈,还有萧予墨和自己。

    她明明很难过,却再无法畅快流眼泪。

    她累得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有序清脆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是萧予墨的母亲,慕沛菡。

    她缓缓站起身来,脚底有些僵硬和麻木,她扶着雪白的墙壁,防止自己倒下去。她看见慕沛菡走至她跟前,她不想开口,却又迫于身份和礼貌,最终不知情绪的喊了声“妈”。

    “嗯。”慕沛菡皱眉扫了她一眼,不耐的叹息,在D&G皮包里掏出一把备用钥匙,极为不悦的开了门。

    苏璟言在慕沛菡眼皮子底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默默地杵在一边,慕沛菡一挑纤细精致的眉尖,不动声色地说:“坐下吧。”

    苏璟言如坐针毡,心里毛毛的,那样的感觉,是只有在面对这样具有强大气场的人时才会有的。慕沛菡和萧予墨的眉眼同样精致如浮雕,那样的完美,在那白皙紧致的皮肤之上,岁月没有留下一丝半毫的痕迹,更显冷艳气息。

    “既然你已经是萧家的媳妇,那我不得不提醒你几句,和外面的野男人当断则断,闹出什么绯闻来,丢的不只是你自己的脸,萧家也会受牵连。我萧家丢不起这个人。”

    苏璟言咬唇,方想辩解,便已被慕沛菡夺去了话语,“还有,你爸爸是有罪的人,丧礼不要太张扬,免得到时候有闹得满城风雨。”

    “丧礼?”苏璟言皱眉,不解的反问:“我爸爸他怎么了?”

    “你爸爸在狱中心脏病突发没来得及抢救,你不知道?”

    苏璟言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一步步向后退,口中喃喃自语:“你怎么能胡说?我爸爸不会有事的……你骗我!”她撞上身后的桌子,杯中烫水洒出来,烫伤了她的手指,她却毫无知觉,她看着慕沛菡的嘴唇一张一合,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脑海里嗡嗡作响,凌乱一片。

    “你骗我……”她的唇如颤动的风中玫瑰,苍白得不像话,她跑上来,揪住眼前女人的衣襟,歇斯底里的咆哮,“你告诉我,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我爸爸怎么会死?一定是你骗我!”

    “你疯了!放开我!”

    慕沛菡被她死死抓住,此时的苏璟言仿佛濒死之人,在最后一刻,使出自己的全部力气来抓住生命的尽头,她的手背上的肌肤仿佛快被坚硬的骨头撑破,有微微的青蓝。她的手心滚落一颗颗鲜红的血珠,在白色的地砖上,像雪地里恣意开放的曼陀罗,肆意猖獗。

    渐渐地,苏璟言的力气被全数耗尽,慕沛菡挣扎着逃开她的桎梏,将她推到在冰凉的地砖上。她伏在地上,仿佛涸澈之鲋,濒临死绝,可仍旧倔强的不肯接受苏何已逝的消息。她的父亲,那么疼她爱她的父亲,怎么会死?怎么能死?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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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作者有话说</h3>

    从这章起,每章2000——3000字,下面一章,予墨和言言离婚。。。。。。</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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