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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锦绣求婚

    笔误:上文的怀王,应为荣王。

    锦绣不忍看到她这种强颜欢笑的神色,不由得别开了眼,环顾一周,但见得这宫殿精美之极,入目而来的器物,尽显皇族的高雅尊贵——这是一只金光闪闪的金丝笼,

    可而今往后,柳若瑛这个精致的人儿便是这笼里的金丝雀,终日被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囚于其中。

    一个女人鲜美的人生,就这么终结了,从此成为禁脔逦。

    太不公平!

    “我,我去和太子讲道理!”

    她的心,钝钝的疼,为女人如此悲剧的一生而扼叹不已疠。

    不应该这样的。

    谁说有过夫妻之亲,就得非君不嫁了?

    她的思想里没有这种概念。

    柳若瑛急急将其拉住:

    “四妹妹,别去。你能讲什么道理?横竖我的身子……”

    她咬了咬唇,凄凄惨惨一笑,才接下去把话说完:

    “我……我已经是太子的人了。这是所有御林军都看到的事,而今更已闹的天下皆知。即便太子肯放手,我也不可能再嫁他了……何况如今皇上都已下旨赐婚。这事,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再如何讲理,我都是该嫁你太子的,也必须嫁太子,否则会给他惹来更多的闲言碎语。

    “四妹妹,就让这一切就此消停吧!我不想给他抹黑,那已是一辈子再难磨掉的污点了。我脏了便脏了,只要他好好的就可以了……真的!”

    她将她抱紧,那柔美的声音微微暗哑着,流露出丝丝蚀骨的悲伤,而那颗心,一心一意始终向着他。

    这个可怜的姑娘,怎就如此委屈求全,甘向恶势力屈服?

    “你就不能为自己搏一下?”

    锦绣转过头,半蹲下身子,看到她那双原本充满自信的眸子,如今盛满了哀思,就像冬雪前的天空,阴沉沉灰朦朦。

    她鼓励她:

    “没有尝试,你又如何知道就不行?难道你想就这样毁了一辈子吗?在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身边待到死?”

    柳若瑛苦笑,无助的抱起胸,垂下美丽的螓首,那如丝一般的发顺着她的耳垂滑下,那颈际的肌肤上皆是吻迹,一点点淤青,是那场错误缠绵的铁证。

    “四妹妹,这是我的命……”

    “谁说你的命就非得如此屈辱……”

    她从来不服命。

    柳若瑛摇头,低低的说:“这里是皇族……除了服从,还是服从。你懂吗?”

    “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不会认命!你也不该认!”

    锦绣盯视着说。

    柳若瑛抬头,忽然觉得这个姑娘,漂亮极了,眼底那种坚定的光华里,似乎能散出一种强大的渲染力,令人情不自禁心生仰望之情。

    她轻笑一个,一道柔光闪过,波光盈盈的睇着:

    “你这脾气,还真是和他好像,真像。他身上也有一种不服输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的被他所吸引。你也有。我想,假以时日,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可惜,我没福气进荣王府……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要是我们都做了他的女人,也许就做不成朋友了……这样也挺好!”

    锦绣闭上了嘴,只定定的看着,心,被某种力量给绞疼。

    这一刻,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很清楚的认识:如若没有出现太子强占一事,这个女人最终的归宿是荣王府,将成为韩誉的女人,将会是她最头疼的阻碍。

    她的悲剧,成全的是她!

    现在她为她抱打不平,看上去,是不是有点可笑,有点滑稽?

    那是自找麻烦不是?

    要是,太子当真肯放手,要是韩誉不计前嫌,仍愿盛礼娶她,到那时,她或者要做的事情,是破坏这一段得之不易的姻缘了吧——她会想方设法的去做一个刽子手,去抢回自己的男人,夺回自己的爱情,成为这个女子的情敌。

    她与她,在感情的世界里,是对立的。

    这一刻,她有了一种奇怪的错觉:幕后之人似乎在帮她——只为了成全她与韩誉的好事,所以就替她做了那个刽子手。

    是这样的吗?

    可,为什么呢?

    为何要破坏,要成全?

    她陷入了迷茫——

    这时,殿门突然开了,一个明媚的女子嗓音传进来:“柳妹妹,柳妹妹?哟,这不是未来的荣王妃吗?果然还在!”

    进来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妇,美眸含笑,青丝高盘,珠钗摇曳,裙袂曳地,一身华服彰显着帝家东宫的尊荣之气,其身后跟着一行锦衣彩裙的婢女,小心翼翼的随侍于侧,此人乃是东宫太子妃,韩琰的正妻:乐华,在百花宫里见过面的。

    锦绣听得唤,转过身,瞟以一眼,基于礼数,基于自己现在是锦四小姐这层身份,只得懒懒站起行了一礼:

    “叩见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笑的美艳大方,忙扶了扶:“都是自家妯娌,何必客气。”

    锦绣起身微笑,没多废话,当头就一句:“太子妃怎知锦四在这里?听说太子妃往皇后娘娘身边服侍去了呀!”

    太子妃浅浅一笑:

    “可不是,四小姐进府时,本妃正巧自宫里回来,看到门外有车,一问才知柳妹妹把四小姐请了过来,正巧,本妃也想见见四小姐,所以回得寝宫换了一件衣服,立马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哦,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赐教?”

    锦绣瞅着人家问,心里想到了一句话:笑嘻嘻,不是好东西——这东宫里的主儿,将来是要做皇后的,若没有那三分能耐,如何能坐上了这么一个位置。

    阿日来之前就与她说过,这乐华,可是出自名门,乃是一个心思缜密、一心一意辅助太子的才女,整个太子府在她的治整下,那可是井井有条。

    重点,人家入门这些年,不仅替太子生儿育女,早早垫定嫡长子的地位,还替太子另纳了两位有着非常来历的宠姬,那份手段,虽然很隐晦,但绝对是厉害的。

    “哟,四小姐瞧您说的,我们皆是自家人,何来赐教一说!”

    锦绣虚以一笑:“三人行,必有我师,说是赐教,其实也没说!”

    “不敢不敢,赐教谈不上,就是有一句衷告,烦请四小姐捎给八弟……”

    太子妃笑的雍容典雅,来到床榻边,瞅着那神情因为“八弟”一词而微微一变的柳若瑛,坐到榻边上,状似怜惜的抚了一抚人家那头秀发。

    哼,果然是来者不善。

    锦绣睨着,淡淡接道:“太子妃请问。”

    太子妃温温一笑,在柳若瑛精美的脸蛋儿扫过,慢慢往下移,着重在柳若瑛的腹部盯了一眼,才转头看着她说:

    “八弟若是真心爱护柳妹妹,就放下吧!如今,妹妹是太子的人,兴许一夜恩爱,蓝田早已生玉。日后,柳妹妹便是他的嫂嫂,他便是柳妹妹的小叔,这层关系,已经天下皆知,莫要固执的再添笑话,坏了皇室清誉。若是藕断丝连,按着祖宗律法,受罪的还是柳妹妹。皇上若真生了怒,一朝将柳妹妹送去古庵,从此长伴青灯,那才是真正的尽毁一生。

    “如今呢,好歹有太子殿下打心眼里疼着,护着……若能生一男半女,日后母凭子贵,前程一片锦绣,四小姐,你说是不是?”

    这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而她恰到好处的出现,十之八~九则是太子殿下的动作,为的是不让她们单独相处,说悄悄话。

    总结下来,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些人,一个个心思深沉的可怕。

    锦绣在心里哼一声后,微微蹙起眉:

    “怎么,皇上想送柳姐姐去古庵出家?”

    她刚刚提到这句话的时候,用了重音,分明是在警示。

    太子妃依旧笑的温婉,淡淡又瞟了一眼面色惨然的柳若瑛,轻轻道:

    “可不是,若八弟再这么执迷不悟,父皇只怕真会有这个意思,不过四小姐也不必太过担心,有母后在后宫说好话呢,应该能平息了父皇的怒气,只是四小姐得多多开解八弟,只要消停了,这番罪自能避过去的!”

    锦绣听着不觉冷笑。

    所谓皇族,表面光鲜,暗处一片恐怖事件肮脏,竟如此胡乱的主宰一个女人的前程。

    要么就是强行逼嫁,要么就是青灯常伴,以此方法来遮掩皇族丑事,真真是叫人恶心。

    这种外表金璧辉煌,内在腐朽满疮的地方,锦绣懒的多待半刻,当下,没有再多说半句话,就借故离去。

    跨离内殿门的那刹那,她回眸视之,但看见柳若瑛神情惨淡,那抹强笑,令人不忍观之,痛碎心肠。

    女人,在这个皇朝,怎如此身不由己?

    离府的时候,太子相送,在东宫门口微笑道:

    “日后四小姐便是八弟妹了,但为家和国宁,还请四小姐尽心竭力的照看八弟,八弟面前不快之事少言。有些事,日久便淡忘,四小姐,本太子先在这里祝福你与八弟,百头到老,永结同心。”

    锦绣极为牵强的回了一礼:

    “太子客气了!家和国宁,谁不希望。锦四记着。”

    她转头钻进马车,令阿日赶着车子离开。

    太子韩琰站于东宫门口目送,脸上从头到尾挂着那么一朵得体的微笑:儒雅温润。

    她突然想到百花节上由太子代出的那道试题,心头一阵乱:

    韩誉与太子因柳若瑛结下如此一个大梁子,将来,太子一旦继位,韩誉哪可能还有好日子过?

    转眼,她又记起萧何捎来的那句话:以玉为嫁,入荣王府,夺储君之位。

    那萧何送来琉璃玉,就是想让荣王凭此玉得位?

    可是,那老家伙怎么会有这块玉的呢?

    到底是他帮忙抢回了玉,还是,那玉根本就是他抢去的?

    太多迷雾掩去真相,她猜不出其中深意。

    锦绣心头一切凌乱。

    不想回到锦府,又有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

    锦德面色凝重的的告诉她:

    “荣王抗旨拒婚。皇上大怒,给了荣王最后通谍——要是再敢如此冥顽不灵,就褫夺他亲王封号,逐去寒苦之地,永世不得返京。如今已被皇上押回王府反省,征儿已去荣王府劝说……唉,这位爷,这是在自毁前程呐……”

    锦绣听罢,浑身一震,拉上阿日,飞奔出府,往荣王府而去。

    她倒不在意那所谓封号,只是,一旦他失了权势,只怕到时性命终难保全,这人怎么如此倔强?

    荣王府,书房,韩誉倚靠在扶手椅上,闭着眼,身上依旧穿着昨夜里那件蟒袍,面色显得异样的沉寂,沉寂中流露着几丝的憔悴。

    原本这房里有很多人,一个个都在劝他,莫为一个女子而自断后路,只能捏住权力,哪怕一时失去,终有一天能将一切带本带利的拿回来。

    关如是这样劝他的,锦征是这样劝他的,就连韩琛的说辞也是如此:

    “将来是福是祸,你自己惦量着办吧!若为一时失意就如此失宠父皇跟前,那将来父皇龙驭归天,你该如何自处?”

    他不说话,一直一直沉默不语,后来,锦征与他私下密聊了一会儿,足足半个时辰。

    就这会儿,锦绣来了。

    王府管家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老是给自家王爷添笑话,又平空抢了柳小姐王妃之位的锦四。

    这相貌是不惊人,与柳小姐比起来,那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神奇的是,人家竟能在百花节上占得一席之地,那份才思,那份辩才,那心灵手巧,与传说完全搭不上边。

    管家心下已有一些底:这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主儿。

    他不敢怠待,忙让这位未来主母在正厅等着,自己则往后院报禀。

    韩誉一听锦绣跑来,神色一深。

    坐在对面的锦征则微笑,一边吹着茶叶,一边说:

    “这丫头,一门心思迷上了你。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只是,情之为物,是非对错,真是无人说得清!怀仁,原本,我并不想与你订这个盟的,可我就是放不下她了。所以……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你要明白这么一个情况,如果拒婚到底,你得不来半分好处,你若结下这门婚,那么,会有无穷好处。

    “我们合作。各取所需。我想得到的其中一个结果,也是你最最想了断的。到时,我一定带着她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了去。前提是,你得完完整整的将她交还我……而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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