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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王者执念

    她要是参加,进前十,他会有麻烦缠身,不进,她丢脸,会伤了她自尊。

    想那日里,她如此拼命的救他,从私心而言,他不希望她因为百花节而受到任何伤害。

    也不知怎的,自从与她打了一架以后,他对她的感觉,有点奇怪——

    是的,这锦四会《无名拳》一事,对他来说,颇为震惊,前些日子,他已吩咐下去,开始彻查五年前的事。

    在他的记忆里,这五年时间,他与她的交集并没有特别之处,若真有什么纠葛,那必是在五年前逦。

    锦四口口声声说他们以前是认得的,是有着非一般关系的朋友,这些事,他没有记忆,但不管怎样,他总归是要去弄明白的。

    至于婚事,他还是维持原先那个心态:不是自己喜欢的,绝不娶——他绝不会因为这样一个意外事件,就没了自己的原则。

    姻缘事,终身事,他不会马虎行事疠。

    韩誉原本希望能趁她昏睡的这段日子,先把案子理理,再把他们的关系弄个分明,可惜呀,案子还没一个眉目,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也不曾查个水落石出,她就醒了。

    “对,醒了!听说,昨儿个还带病参加了大选,至于成绩,吊了车尾,勉勉强强进了柳州府的送选名单……王爷,属下心下一个疑惑,您现在还有退婚的想法吗?”

    关如深深一问,那边的审核官传来话,那锦四是带病参赛,虽然容貌不怎样,但是人家颇有文采,而且反应也灵活,并不傻。

    据说:在有人用她的长相大作文章时,她曾把几个审核官驳的哑口无言。

    后来,几经研究,柳州府大选组还是让她进了初赛。

    对于有这样一个结局,韩誉并不觉得意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以后,他闷闷吁了一口气后,反问起来:

    “关先生反对本王退婚吗?”

    这话间接就等于在表示,他心里很想退婚。

    关如跟了这位荣王这么几年,多少有点了解,听得这话,不觉沉默了一下,然后,恭敬拱手,只是他没有回答说自己的看法,而是转了一个话题,道:

    “王爷,你对天下之治,可有不满?”

    韩誉睨了一眼,扯了扯嘴皮,淡淡答上一句:

    “天下体制,太过腐朽,君重民轻,不得人心。”

    他对这体制,何止是不满,简直就是无法苟同。

    “那请问王爷,如果是太子继位的话,这大承的天下会是怎样一个情况?”

    关如再问。

    当今太子懦弱无才,身侧维护之人多都是反对他荣王改革施政的酸士迂才,或有一些小小的才华,然而更多的则是想着贵族的利益,自身的前程命运,全没有设身处地的为黎民百姓着想。

    所以,一旦太子继位,他的所有政论,都会被搁置。

    再加上,诸亲王皆强势,弱势的太子一旦上台,根本就不能镇住满朝文武,到时,政治变数,那几乎难以预测。

    这个局势,相当严重。

    韩誉轻轻叹了一口气。

    关如则突然跪了下去,重重叩下头去:

    “王爷,您是如此的心思明亮,难道您希望自己将来处处受制于人吗?满腔报负不得施展,甘为人臣,任人鱼肉?”

    韩誉立即站了起来,想上去相扶,却因为他话里的深意而顿住了步子:

    这人在劝他,应图霸业,为民谋利。

    男子汉生于世,是当为国为民,这男儿本色,何况如今这体制,与他看来,是如此的不堪入眼,时代的进步,应该就是不断的改造生产力。

    但是,皇权的更替,那是血肉筑成的,在如今皇储已定,诸王实力都强盛的情况底下,想要从中突显出来,坐上那张皇位之上,那得死多少人?

    但是,他若不争,将来他的境遇,可能就会和曹子健一个下场!

    他的眉心又拧了一下,这曹子健是谁?

    他的脑袋里怎突然蹦出那么一个人物来了?

    最近,他的脑海里总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景像,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物。

    “关先生,你先起来再说!”

    韩誉上前相扶。

    “王爷!”

    关如未起,依旧抱拳道:

    “请您替所有跟随您的那些兄弟试想一下……太子身侧,贤达能人少,而爱名逐利之人多,您若放弃一争,将来,这整个大承,可还有我等立足之地?”

    韩誉瞅着,明白他说的这是实情。

    他没有应说什么,转身,执盏吹茶,看着那满盏舒展开来的茶叶,未吃,只闻着那茶香,静默了好一会儿,方淡淡道:

    “刚刚才说到退婚一事,这会儿怎么就把话题扯得如此之远?”

    关如摇头接道:

    “不远。王爷,您若执意退婚,便就是和锦家结下了仇,到时,那锦大人如何拥护您?

    “虽说他不是京官,但却是柳州城内最大的行政官,那柳州城之富庶,可是天下之最,您当真要与这样一个对您忠心耿耿的地方官交恶吗?

    “虽说王爷不喜那个锦四小姐,其相貌也寻常,实有是有点配不上王爷,可是王爷,男子汉行大事者,不拘小节……

    “王爷,您是亲王,政治联姻是必须的,娶锦四,与您而言,并没有任何损失。他朝,您依旧可以风风光光的娶您在意的柳小姐,以侧妃之位相待,或则您可能觉得委屈了人家,但这名份之事,日后还有机会调整。

    “再说,只要您多多怜顾着,天下谁人敢不敬着柳小姐,柳小姐也是通晓世理的人,这一点,她一定会体谅您的……”

    这番话总结下来,无非就是劝他应下这门婚事以谋大业。

    韩誉神情淡淡的盯视了一眼。

    这关如,是个人才,如说劝说,自也是为他好,与一般人而言,婚姻事,自得顾全了大局,以谋最大利益,然,这样的姻缘,又有何意思?

    却是他不喜的,大违他心愿。

    此刻,眼见得这个心腹还想往下说,他终于忍不住挥了挥手:

    “本王有些累,您且下去吧!”

    他婉转的表示了自己的意思。

    “可是王爷……”

    关如还想说,却被截断。

    “关先生,本王不拿婚事作文章,这一点,烦先生记住了……至于国家大事,本王会记在心上,日后该如何做,本王会好好考虑一番的。”

    此话,落地有声,有力的表达了他不可逆转的决心。

    这种说话的口吻,他很少用,关如明白荣王已不高兴,虽还有满腹劝辞,却也只能往肚里咽了下去:

    “是!”

    恭身而退。

    他们的王爷,绝对是一个有胆有谋有才的贤名之主,可是这个人,也有一些固执的叫人头疼的臭脾气,比如说,他对自己的婚事,就是这样的执念,唉!

    关如在心头轻轻一叹,迈出步子,正当开门。

    身后,韩誉轻轻唤住了他:

    “如先生,其实誉知道你说的都对,于皇族里的人来说,三妻四妾,那几乎是没有什么玄念的事儿。可是,与韩誉而言,那不可行。

    “誉身侧,只会有一个女人。日后,誉以妻子之礼相待,终其一生守她安宁。若那人不是誉心中之人,那么,誉必不会娶之。

    “宁缺而勿滥,那才也是一种人生态度,誉活于人世,既想为民谋福,守得一方安宁,更想得一已之欢,惬意人生。

    “有句古话说的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家不宁,则国难治。家欲宁,则夫妇同睦恩爱。一夫多妻,虽是古来常礼,却有失公平公正,后宫后院之战,虽无硝烟,可古往今来,有多少祸根因此而生。誉不愿重蹈先人复辙,其心甚为简单,只求一人知心足矣。

    “就如先生为您发妻一辈子未再娶,脱掉王爷这一层外衣,誉也只是一个寻常人罢了。求的是一份白首而不离的缘份。”

    这段话,说的平心静气,但皆发自肺腑。

    关如听之,不由得好一阵唏嘘,如此男子,心志如此真挚,谁能得之为夫,那必是那人此生之幸。

    “王爷,关某人明白了。”

    关如将关掩的门重新关上,而后转头,深深瞅去一眼,王爷虽然是亲王之尊,却怀常人之心,可是既为亲王,很多事,那是身不由已,但他也清楚,荣王现下是听不进他的劝的。

    韩誉放下茶盏,点头:

    “如此,甚好。另外,还有一件事,誉当与先生说明。”

    “王爷但请吩咐!”

    韩誉走了过去,背手直视,淡淡道:

    “前几天韩珷与誉说了一个事儿,因为这几天忙而一直没有与您提起。有关蕊的事,誉已明明白白拒绝了老九的要求,不是因为誉有什么想法,而是誉以为,蕊儿心思烂漫,不该屈为人姬,这一辈,她若在荣王府一天,誉必当寻得机会替她匹配一户好人家,做一个正正经经的正房夫人,绝对不会委屈了她。”

    关如见事情扯上自己那个宝贝女儿,听说那武王当真曾王爷要人,心头一阵惊乱,忙道:

    “王爷,关某知道蕊儿质拙,不入王爷之眼,故,关某人不敢多求什么,只是冒犯了武王殿下,离了荣王府,只怕将来无论嫁谁,都会惹祸上身……这可如何是好?”

    韩誉想了想,说:

    “老九那性子,我也懂得一些的,多半可能是一时玩性。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日后,他若不依不饶,自有本王为你作主。”

    “好,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王爷费心了!”

    关如微微释怀一揖而谢。

    “无事,你且下去吧!好好与蕊儿说!”

    “是!”

    关如心下虽万般无奈,却也只好退了下去,转身时轻轻将门带上。

    门外头,自己的女儿脸色惨淡的盯着他,咬着唇,大眼睛里全是委屈之色。

    她想进去,关如拉上她,急步出了誉园。

    到了无人处,关蕊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来,一阵呜呜,没说半个字,立即掩面而去。

    关如沉沉一叹,像荣王这样的人儿,寻常女子怎入其眼?

    蕊儿想以侍姬身份常侍荣王身侧,那是妄想,如今,王爷终于点破了她的这一厢情愿,作为父亲,他的心情自然是伤痛的,更怀无限忧思。

    如果日后荣王能得享尊位,那么他以及关蕊,或还有好日子,如若不然,得罪了武王,那必是天涯海角再无安生之日。

    书房内,韩誉吃了一口茶,温烫,齿颊留香。

    他甚喜欢蕊儿沏的茶,所以,才留她在书房,偶尔疲惫的时候,能有口上好的茶水吃,那丫头也因为他的这份喜好,全心钻研着茶道,只是,她误会了。

    他知道刚刚她就在门外,那么说,无非是希望她早些死了心。

    他不想多惹女儿债,一个锦绣,就够他头疼了!

    想到那丫头,思绪又转到正事上,他精神一凛,站了起来,对门外低声唤了一声:

    “来人,备马,去泾水码头!”

    阿萨在门外应了一声:“王爷,厨房正在备膳,您等一下,吃了晚膳去吧!”

    “不必了。本王不吃了下!”

    泾水码头的水云阁,那可是真真的酥骨怀香之所。

    这里的姑娘,全是二八少女,一个个生的那个水嫩嫩,缠在身上那个柔绵绵,捏在手上那个滑腻腻,绝对能让男人们心甘情愿的死在女人身上。

    一入夜市,这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一条街道上挂满了红灯笼,从码头上岸,入眼全是酒楼妓廊。旅人们有些个寻了正经的客店去投栈,有些则持着身上银票往那种艳香之所而去。

    一个小儿极小的少年伸了懒腰,从客船里跳上岸来,四下张望着,心里则在琢磨一件事:

    接下来是去找住的地方呢,还是直接杀到荣王府去,还是跑去水云阁玩玩?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本该在锦府养病,但如今又马不停蹄出来鬼混的锦四小姐。

    其身后,阿日背了一个包袱,也跟着跳了上来,轻轻吹了一个口哨:两个人都是易了容的。

    “去水云阁!”

    锦绣眯了一下眼,想到今儿个在船上听到的消息,嘴里喃喃道:

    “今儿个水云阁第一美人开苞,听那些色鬼们说的那般火爆,想必那位美人个儿一定国色天香,这种场面,我要是不去凑个热闹,就太虚此行了,阿日,你说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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