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相依为命
凉过了头就变成了冷。易天逸对清凉的溪水还有些留恋，心下还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岸。忽听欣欣沙哑的声音喊道：“溪水好冷的，不要凉到了，快出来吃东西吧！”
声音虽然沙哑，却是带了些关切。前世、今生都少有人关心的易天逸此时不禁感觉有些温暖，随口应了一声，刚要站起，忽觉下身那破布片早已解体随波逐流而去，立即又坐了下去。
欣欣早就留意着与往日形象大为迥异的“泽鹰”，被巨大的反差所震动。此刻见了易天逸的窘态，脸色微微一红忙转过身去。
临上岸，易天逸不由得向水中的倒影观望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模样？
波动的水面看得并不太清，但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副身躯确实年轻，看上去根本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可见满脸的血红色，那是伤口渗出的鲜血。细看还能辨认出那只“鹰”的烙印，那“鹰”的烙印在另一个“自我”的记忆里记忆得很深刻，记得当初烙上去的时候非常痛。
见欣欣已转过身去，易天逸连忙起身上岸，先将裤子套上，然后一一穿戴起来。宽衣大袖的，经过一番困扎，又在丝绦上抽了几股线，将披散的头发在脑后拢了扎住，入乡随俗，易天逸对这长发还是颇感兴趣。
欣欣禁不住暗中又打量了他一番，娘亲说得没错，洗一洗，的确大不相同！首先是“黢黑”和酸臭味绝对的没了，而是换成了血红色和血腥味。
欣欣收回眼光，心中暗道：“只要不臭就好……！”
欣欣的要求真的一点都不高。
易天逸在欣欣身旁坐下，地上铺着溪水边采的大叶子，上面堆放着一些野菜、根茎类的东西。野果倒是没有，四下里也没见到有果树。
易天逸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两张面饼，和欣欣各自分了一张。又给欣欣切了一块熏肉。易天逸拿起面饼咬了一大口，咀嚼中就觉得香甜满口。细细看去，也不过是有些细致的面粉饼而已，比之前世的白面馒头多有不如。
易天逸心中感叹，“往日自己对白面馒头看也不想看上一眼，如今的面粉饼却成了美味，只因时过境迁而已，往日不齿的生活如今变成不可企及的天堂了！”
面饼比手掌大上一些，易天逸吃下去便有了半饱。便又拿起一块山药样的根茎，咬了一口，有股生浆味道。吃了面饼，这根茎却是难以下咽了。下意识地看了看包裹，却是没动。他怕万一有机会跳进地穴，地穴里肯定没有粮食，这面饼也许就成了救命之物。
欣欣把她手里的面饼递过来，易天逸毫无商量余地回绝。欣欣接着又把熏肉递给易天逸，易天逸想了想，用匕首切下一小块留给自己，余下一大块又递给欣欣。
这么一来，俩人均是感觉关系亲近了许多。欣欣的面色也不那么冷了。
欣欣也拿起一块根茎小口的咬着，又咬了一口熏肉混合着下咽。
易天逸则就着熏肉吃着根茎。
易天逸看了欣欣一眼，有感所发地道：“其实，人的外貌有的时候重要，有的时候根本没用。就比如现在，漂亮也许还不如这根茎。相比于相貌，在任何时候，能力都更有用一些。”
易天逸有感于欣欣对“哥哥”的态度，有心改正欣欣的心态。但是，说完后又对自己的话发生了质疑。这话应该是对的，可是不论怎么看欣欣的漂亮都很重要。
若欣欣是个丑八怪的大妈，自己还会为了她而放弃自杀么？也许会，但那很可能只是相互帮助。若说是“关心”，还有待商榷。
欣欣瞄了易天逸一眼，感觉易天逸的这段话有些深奥，理解起来倍感吃力，心中暗道：“他说话怎么变成这样了？自己……有些听不懂！”
易天逸忽然意识到自己眼下吃的食物还是欣欣置办的，以后的食物还不一定要靠谁呢？便住口不说了。
低头将剩下的一点根茎吃完，易天逸便起身搜寻了一些枯枝干叶用绳索捆成一小捆。另一个“自己”慢慢恢复意识后，易天逸就知道包裹里那个尺半长的纸卷是什么物什了。
从包裹里拿出封腊的纸卷，易天逸好奇地仔细打量着，将带有细孔的套帽拔掉，见纸卷的端头埋着一些灰烬。对着灰烬吹了吹，灰烬飞扬，里边露出发红的火炭。
易天逸猛的吹了一下，那暗淡的火炭亮了一下，紧接着易天逸又猛地吹了一下，那纸卷端头的火炭“噗”的一下燃起了小火苗。
易天逸抬头看了看头顶茂密的树冠，犹豫了一下，心中做了取舍判断，这才从枯枝上扒了些树皮的纤维搓碎，然后用“火折子”慢慢点燃。再将捆好的树枝点燃，树枝冒起一股浓烟，随之火苗串起。
易天逸赶忙向上看去，见烟雾在林木枝叶间散开，心下稍安。等树枝燃烧的火苗大了起来，易天逸将火把投入地穴，拉住绳索趴在地穴口边缘向下仔细观瞧，发现地穴下果然有水流通路。然后又往下继续放了一段绳索，直到火焰将绳索烧断，火把落入地穴下，发出“嗞”的一声，地穴里恢复了黑暗。
易天逸站起身后退几步，不禁颦眉思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抬头见天色已晚，易天逸拖着依然疲惫的身子，寻了地穴附近大树密集的一处，又收集一些干爽的枯叶铺在地上，招呼欣欣过去并排躺了休息。
空气渐凉，一片黑暗寂静中，微风刮过，婆娑的枝叶发出成片的“沙沙”声。易天逸不禁握了握手中的钢刀，壮了壮胆气，心道：“今晚有哪个不开眼的意外光临，必让它吃上一顿钢刀。”
夜空里的“觅鹰”已看不见踪影，一直所紧张担心的追踪者也一直没有出现。不过易天逸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有一点的轻松，他可不以为自己已经躲过去了。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压力更见沉重。
地穴里传出沉闷的落水回声，在易天逸听来仿佛就是不停地对他的召唤。
易天逸很想就此躲入地穴。但是，那地穴里看上去阴森森的，令人不寒而栗，有一股严重的煞气直扑面门。
“……呜……嘤……！”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在这漆黑的山林间幽幽传荡，有些瘆人。
易天逸听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支起上身，发现正是欣欣面向外侧在低声饮泣，心道：“可怜的丫头，想她娘了……！”
想起了妇人，易天逸的眼里不禁也噙满了泪水。
易天逸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娘现在已经到了天堂……说不定……娘现在正在空中微笑地看着我们呢！”
欣欣的悲戚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欣欣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
易天逸见自己的话有效，略加思考，继续说道：“娘现在死的只是身躯，但是她的灵魂是不会死的。在天的最高的地方，是天堂的所在，那里遍地鲜花，草地奔跑着各种瑞兽，那里没有饥饿，没有劳累，也没有痛苦和烦恼，更没有万恶的奴隶主……！”
欣欣转过身面向易天逸，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问道：“……是真的么？”
欣欣的口气是疑问的，但神态表露出的却是没有怀疑。
夜幕下的森林里，欣欣看上去模糊不清。但她黑葡萄一样天真无邪的眼睛，还有眸子里饱含着的泪水，易天逸仿佛看得很真切。
“故人需要安息，活人也要安心才行……！”易天逸想罢，继续说道：“当然是真的！人的灵魂是不会死的。人死后的灵魂就会去天堂。什么时候想到人间看看，就会再次投胎转世。当娘亲的灵魂放下一切牵挂后，就会投胎转世再次来到人间，开始新的生活。但是现在娘亲的牵挂还没有放下，知道娘亲还牵挂什么吗？”
欣欣沙哑着嗓子轻声道：“娘牵挂……我们！”
“正是，娘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和我，她会担心我俩的安危，会担心我俩有没有挨饿、有没有受冻，是否被人欺负，所以我俩要好好坚强的活着，我们不论好坏，娘都会知道的，你明白么？”
“那我哭娘会知道么？”
“会，而且娘会很伤心！”
“我不哭了！”
易天逸“嗯”了一声，用力的点了点头，欣欣隐约可以看得见易天逸，有样学样的也用力点了点头。
“哥，你是说娘在天堂能看到我们？”
“是！说不定，娘现在正看着我们呢！”
欣欣不由得抬头向天空望去，茂密的树冠漆黑一片，隐约的星光扑朔迷离。转头向四下看去，黑暗而静谧，令人心生畏惧。欣欣赶紧收回目光，下意识地向易天逸身边靠了靠。
“天上怎么会有天堂啊？那是什么样子？”
“天顶最高的地方，当然就有天堂啦！那里有宫殿，有美食，有仙山、仙花、仙子……”欣欣憧憬着易天逸描绘的画面，连自己都有了想去的想法了。
“那娘干嘛还要投胎转世啊？”
“啊……也许有一天娘在天堂里呆得腻歪了，想到人间来看看，就投胎转世呗！”
“那怎么投胎转世呀？”
“这个……说来话长，首先呢，要有一对夫妻结婚，然后他们相亲相爱……”
易天逸一开始还说得有理有据，正经八倍。但是说到后来，便开始胡说八道了。单纯的欣欣却是听得津津有味。
俩人说到后来，都是不知所云。周围的黑暗在无形中开始让俩人感觉害怕。这时说什么已经并不重要了，只是为了驱除心中的孤独和恐惧。
所有的交谈几乎都是欣欣在问，她发现自己问什么都可以，几乎没有这个“泽鹰”不知道的！让她惊奇的除了关于娘到了天堂这件事外，便是“泽鹰”的变化让她迷惑不解，暗暗想着“泽鹰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
“你以前知道自己是这个样子么？”
“……这个……我只知道自己很帅，但是不知道确切的样子……”
欣欣不禁掩口轻笑了一下。
“你老是闻着自己的香气，你会有什么感觉么？”
“有点头晕，还有点心跳……！”
“呃……？”
说话的确能够驱赶恐惧。不过，两人沉静片刻，便会被对黑暗本能的恐惧所淹没。毫无防护地在这漆黑的森林中卧眠，俩人任谁也没有那么坚韧的神经。
黑幕里什么都看不清楚，身周是密布的高大树木，此刻看上去却成了隐藏怪兽的最佳之地。尤其白天那恐怖场面不时地浮现在俩人的脑海，令人俩人渐渐地恐惧难当。
黑暗中还能令人产生一种错觉，一疏忽仿佛身边的人就会悄无声息地消失一样。易天逸的手里紧握着钢刀，神经紧绷地注视着黑暗，耳朵凝神聆听着欣欣的呼吸声，不时地问欣欣点什么。
不知不觉，易天逸发现欣欣已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在发抖，其实易天逸自己也有些哆嗦。
易天逸伸手拍了拍欣欣，想表示一下安慰。不想欣欣一下就偎进了他的怀里，并且兀自地颤抖着。
易天逸非常能理解欣欣的感受。不由得将她搂在怀里。
俩人发觉彼此抱在了一起，有了身体上的触觉，那种莫名的担心顿时消除，恐惧也有了很大的缓解。
欣欣躲进易天逸的怀里，片刻后便不再抖了。她的脸蛋上略有些红晕，感到了不好意思，但却是不再恐惧了。
一天的奔波，遭遇至亲亡故的巨大打击，精神比身体还要疲惫。困倦立即袭来，欣欣感觉眼帘有千斤之重，眼睛一合便沉沉睡去。
睡梦里，欣欣忽然间来到了天堂，那里一片光明，尽是温馨。她见到了梦中的母亲，她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正微笑地望着她。睡梦中的欣欣，竟是“咯咯”地笑了起来，带着沙哑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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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逸则就着熏肉吃着根茎。
易天逸看了欣欣一眼，有感所发地道：“其实，人的外貌有的时候重要，有的时候根本没用。就比如现在，漂亮也许还不如这根茎。相比于相貌，在任何时候，能力都更有用一些。”
易天逸有感于欣欣对“哥哥”的态度，有心改正欣欣的心态。但是，说完后又对自己的话发生了质疑。这话应该是对的，可是不论怎么看欣欣的漂亮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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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逸猛的吹了一下，那暗淡的火炭亮了一下，紧接着易天逸又猛地吹了一下，那纸卷端头的火炭“噗”的一下燃起了小火苗。
易天逸抬头看了看头顶茂密的树冠，犹豫了一下，心中做了取舍判断，这才从枯枝上扒了些树皮的纤维搓碎，然后用“火折子”慢慢点燃。再将捆好的树枝点燃，树枝冒起一股浓烟，随之火苗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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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逸站起身后退几步，不禁颦眉思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抬头见天色已晚，易天逸拖着依然疲惫的身子，寻了地穴附近大树密集的一处，又收集一些干爽的枯叶铺在地上，招呼欣欣过去并排躺了休息。
空气渐凉，一片黑暗寂静中，微风刮过，婆娑的枝叶发出成片的“沙沙”声。易天逸不禁握了握手中的钢刀，壮了壮胆气，心道：“今晚有哪个不开眼的意外光临，必让它吃上一顿钢刀。”
夜空里的“觅鹰”已看不见踪影，一直所紧张担心的追踪者也一直没有出现。不过易天逸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有一点的轻松，他可不以为自己已经躲过去了。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压力更见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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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逸很想就此躲入地穴。但是，那地穴里看上去阴森森的，令人不寒而栗，有一股严重的煞气直扑面门。
“……呜……嘤……！”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在这漆黑的山林间幽幽传荡，有些瘆人。
易天逸听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支起上身，发现正是欣欣面向外侧在低声饮泣，心道：“可怜的丫头，想她娘了……！”
想起了妇人，易天逸的眼里不禁也噙满了泪水。
易天逸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娘现在已经到了天堂……说不定……娘现在正在空中微笑地看着我们呢！”
欣欣的悲戚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欣欣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
易天逸见自己的话有效，略加思考，继续说道：“娘现在死的只是身躯，但是她的灵魂是不会死的。在天的最高的地方，是天堂的所在，那里遍地鲜花，草地奔跑着各种瑞兽，那里没有饥饿，没有劳累，也没有痛苦和烦恼，更没有万恶的奴隶主……！”
欣欣转过身面向易天逸，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问道：“……是真的么？”
欣欣的口气是疑问的，但神态表露出的却是没有怀疑。
夜幕下的森林里，欣欣看上去模糊不清。但她黑葡萄一样天真无邪的眼睛，还有眸子里饱含着的泪水，易天逸仿佛看得很真切。
“故人需要安息，活人也要安心才行……！”易天逸想罢，继续说道：“当然是真的！人的灵魂是不会死的。人死后的灵魂就会去天堂。什么时候想到人间看看，就会再次投胎转世。当娘亲的灵魂放下一切牵挂后，就会投胎转世再次来到人间，开始新的生活。但是现在娘亲的牵挂还没有放下，知道娘亲还牵挂什么吗？”
欣欣沙哑着嗓子轻声道：“娘牵挂……我们！”
“正是，娘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和我，她会担心我俩的安危，会担心我俩有没有挨饿、有没有受冻，是否被人欺负，所以我俩要好好坚强的活着，我们不论好坏，娘都会知道的，你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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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逸“嗯”了一声，用力的点了点头，欣欣隐约可以看得见易天逸，有样学样的也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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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娘干嘛还要投胎转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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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前知道自己是这个样子么？”
“……这个……我只知道自己很帅，但是不知道确切的样子……”
欣欣不禁掩口轻笑了一下。
“你老是闻着自己的香气，你会有什么感觉么？”
“有点头晕，还有点心跳……！”
“呃……？”
说话的确能够驱赶恐惧。不过，两人沉静片刻，便会被对黑暗本能的恐惧所淹没。毫无防护地在这漆黑的森林中卧眠，俩人任谁也没有那么坚韧的神经。
黑幕里什么都看不清楚，身周是密布的高大树木，此刻看上去却成了隐藏怪兽的最佳之地。尤其白天那恐怖场面不时地浮现在俩人的脑海，令人俩人渐渐地恐惧难当。
黑暗中还能令人产生一种错觉，一疏忽仿佛身边的人就会悄无声息地消失一样。易天逸的手里紧握着钢刀，神经紧绷地注视着黑暗，耳朵凝神聆听着欣欣的呼吸声，不时地问欣欣点什么。
不知不觉，易天逸发现欣欣已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在发抖，其实易天逸自己也有些哆嗦。
易天逸伸手拍了拍欣欣，想表示一下安慰。不想欣欣一下就偎进了他的怀里，并且兀自地颤抖着。
易天逸非常能理解欣欣的感受。不由得将她搂在怀里。
俩人发觉彼此抱在了一起，有了身体上的触觉，那种莫名的担心顿时消除，恐惧也有了很大的缓解。
欣欣躲进易天逸的怀里，片刻后便不再抖了。她的脸蛋上略有些红晕，感到了不好意思，但却是不再恐惧了。
一天的奔波，遭遇至亲亡故的巨大打击，精神比身体还要疲惫。困倦立即袭来，欣欣感觉眼帘有千斤之重，眼睛一合便沉沉睡去。
睡梦里，欣欣忽然间来到了天堂，那里一片光明，尽是温馨。她见到了梦中的母亲，她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正微笑地望着她。睡梦中的欣欣，竟是“咯咯”地笑了起来，带着沙哑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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