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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铜镜出世

    帝因铸镜以像之,为三面,神镜宝镜也。降妖除魔之法器,乃不世之宝。

    时间长河如流沙,却不能淹没。辗转人间却不识,只因凡人肉眼。兀自兴叹世事多怪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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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呀……咿呀”,寂静的山间小路上传来破自行车转动的声响。

    正是盛夏季节,山间田野一片新绿,因为昨天刚下了一场大雨。山路虽然崎岖不平,却是并不泥泞。

    易天翼吃力地蹬踏着,目光随意地浏览着路边景色。这条山路只是随意地捡了而行。心情说不上是好,也说不上是坏,有的只是一片平静和无谓。

    刚离开学校时,易天翼的心情是激动的,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误课,也就是俗称的“逃学”。

    这,还是他的第一次。

    记得上小学三年级时生过一场大病,还是他要求父母给背了去。以至于使他创下了自入学以来至今初中二年级,从未耽误过一节课程的记录。甚至,连自习课也没耽误过。

    至于为何一定要逃学一次,由于原因较多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也许正应了那句话:物极必反。

    山路通往的山村,易天翼知道其名叫做“窝棚坳”,属于莲花镇的边缘地带。继续向北攀爬过几座大山,则是另一个小镇甜水乡,是个比莲花镇还要偏僻的小地方。

    到了这里,便没了随遇而行的潇洒。如不原返,就只有窝棚坳向东的一条山道,翻过山梁迂回到莲花镇。

    来时的山路一路向上,但还可勉力骑行。到了山梁下,易天翼十分担心破自行的链条断裂,只得缓步而行。易天翼擦了擦脸上的汗,看了一眼前面曲折向上的山道,虽然山道处在两山之间的沟谷里,但看上去坡度却是一点也不缓。

    此时的易天翼只想翻过山梁返回镇里,如果时间来不及,就只有直接回家了。由于一贯的良好表现,他倒并担心父母察觉。

    爬上通往山谷的山坡,易天翼不由得惊讶地站住了脚步,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汗,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情景。

    天上艳阳高照,但是地上的潮湿还没有干透,山道上却是不嫌脏地跪了黑压压的一片,男女老少皆有,估计集中了窝棚坳村的全体成员。

    他们的面前摆着一个破香炉,燃着一炷香。香炉的边缘掉了碴,还有明显的裂痕。也不知是从谁的家里临时找来的,十分的破旧。

    众人对他地到来似无所觉,依然聚精会神地望着香炉前面的方向。

    易天翼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原来,前面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有处山体滑坡,山坡的一角整体断裂滑脱下来,露出断面,山道则被大量的土石所掩埋。

    山体滑坡,在山村不算是小事情,但也决不至于是什么惊天大事。虽然造成了道路阻碍难行,但这根本难不倒易天翼,在他眼里这并不算什么。他目测了一番,可以从旁边的山坡上绕过,或是从滑落的土石堆上爬过也行。

    此时此景,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易天翼不禁再次向那断口滑坡处仔细看去。

    细看之下果然有所发现,在那滑坡断面上有盘子样大小的亮处,像是一面镜子反射着阳光,只是比镜子要暗淡。

    易天翼不禁哑然失笑,心道:“一群人跪在这里只因为一点光亮,真是太愚昧、太迷信了!”易天翼不再理会,推着残破的自行车绕行。

    “小子站住!你要干什么?”

    刚从旁侧绕过众人,一声暴喝传来,易天翼不禁被吓了一跳。止住脚步回头看去,见跪在地上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挺立着上身正向他怒目而视。再看其他人,也都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易天翼心里气恼,面上却是发作不得,道:“我要回家。”

    “这不能走了!”

    易天翼一听心里更是有气,道:“为什么不能走了?这里是公家的路,能不能走你说了不算!”

    “哎!你这个……小子!我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大柱子……!”这时当中的一个老头阻止就要发作的中年壮汉,起身来到易天翼跟前,怕是被别人听到而小声说道:“小伙子,信大爷一句话,还是转头回去吧!前边……还是回去吧!”

    见老头说话诚恳,易天翼消了心中怒气,道:“不就是断了山坡,一点光亮么,我不怕!”

    老者闻言神色一紧,道:“可不要胡说……怕要仙灵怪罪……?”

    易天翼微微一笑,心道:迷信的毒害何其深!无知的人们又何其蠢!“老大爷,你们忙你们的,我赶我的路,要是仙灵怪罪,就怪罪我好了,想必不会难为你们的!”

    说完,易天翼推车就走。

    “喂……小伙子,等等……!”老头抢上两步拦住易天翼,道:“小伙子,前面真的有危险!”

    老头说得掷重,易天翼不由得停下脚步,听老头继续道:“实话告诉你吧,就在昨晚,村里所有的人都听到山谷里轰隆一声,出来一看,就见一道光亮冲天而起。就在今天早上大家前来查看的时候,一只山猫从那光亮处经过,转眼……转眼就变成了两只……!”

    “呵呵!”易天翼干笑了两声,对老人道:“那一定是大家精神紧张看花了眼……”

    正在说话间,好巧不巧地就见两只一模一样的黑猫从前面经过,途中还停下轻巧的四爪,相续扭头用幽绿的瞳孔看了众人一眼,“喵”地叫了一声,然后几个纵跃消失在山路旁的树林。

    老者的脸色不由得唰地一下变了,哆嗦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众人也皆是噤若寒蝉。

    易天翼也是胆寒了一下,抬头望了望当午的艳阳,心道:青天白日的要是闹鬼,那这个世界真是疯狂了!

    “嗯……老大爷,我管不到你们大家迷信,你们也管不着我走路。再见。”

    “你……!”

    “三伯,不要理会他,好良言难劝……都是他自找的!”

    “唉……!”老头复又跪在原处,小声嘀咕道:“大柱子,这都快中午了,王大仙怎么还没来啊?”

    “好几十里路……不过……这也应该快到了!”

    众目睽睽之下,易天翼径直向那断崖滑坡体走去。到了滑坡的大土堆近前,易天翼扛起破自行车,一步一个脚印地踏上土堆。

    大土堆上面土块碎石遍布,松软而陷脚,易天翼年纪轻而腿脚灵便,加之破自行车也不重,没费多大劲便攀越过挡路的大土堆。

    从肩头上放下自行车,易天翼禁不住扭头向山坡断口处看去。

    “真的有面镜子啊……?!”

    易天翼心里一喜,忙把破自行车倒在土堆上。在众山民们目瞪口呆地注视下,易天翼攀爬上了山体断崖。

    人们惊骇地看到那个男孩的身影隐在了光芒里。不久,那光芒隐去消失,那个男孩站起身蹒跚而下,消失在山体滑坡的大土堆后面。

    山民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正在这时,一个年轻力壮的山娃子连嘘带喘地跑了上来,嘴里喊道:“三爷爷……大柱叔……冯大仙……给请来了!”

    老头和中年壮汉这才回过神来,忙起身迎接冯大仙。

    “冯大仙”是山民的习惯叫法,准确说,应该叫冯大师,是位地道的风水先生。这位风水先生声望甚高,算命是祖上长子长孙这样传下来的。相传他第一次给人算命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有个当地人不相信他,谁见过这么年轻的先生?就让他给看,结果这位先生不看,只是说:“你的命太硬,是被逼出生的,生下来时你嫌家穷不哭。”这人当时失色,因为,他生下来不哭,后来用葱白打哭的事情最多有三个人知道,稳婆、他妈,后来妈妈告诉了他。

    冯大师堪风水更是厉害。包括阴宅、阳宅。据说能够在坟上拔一棵草便知里面死者性别,年龄是否是善终等。

    山下停着接冯大师的马车,冯大师由另一个年长老头陪同上了山坡。

    冯大师站到众人前,神色吃惊而凝重,但没有说话,细细地打量着前方山坡的断处以及山坡连接的山脉。他不说话也没人敢打扰,足足打量了半个小时,然后问那个老头:“三伯,有人到那山体断处动了什么吗?”

    老头见冯大师询问,这才上前回话,将一个学生路过,并上了断崖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冯大师点点头抬脚向山坡断裂处走去,众人有大师壮胆皆是尾随前行。

    冯大师爬上断处仔细查看,忽然“咔咔”声和“哗啦啦”声顿起,那山坡又是断裂滑落,将仓促间逃脱不及的冯大师掩埋土下,只余头部在外,却是口不能言,脸色涨紫。

    众山民顾不得危险,也来不及取锹铲,纷纷上前慌乱地用手连扒带挖,好在土质松软,不久便将冯大师扒了出来。而那冯大师也是命大,只是受了些轻伤。

    仔细地询问过那个学生经过的前后细节及样貌,冯大师只是留下一句“异象已除,大家以后无恙”,便匆匆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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