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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佼人皎皎 上

    “蜜糖,我——喜欢你!”他那样柔情的看着她,像要把她溺毙在自己的眼里,“你,喜欢我吗?”

    “唔,喜欢!”她扭捏道。

    他一拉她的头簪,那头乌黑的秀发倾泻而下。他只是轻轻一推便将她压倒在自己的身下,“蜜糖,你好美哦……”他手里缠绕了几缕她的秀发,放在自己的唇边亲吻,在他们的身边有好多萤火虫飞舞,而她的身下满是桃红色的绢花。

    “不要啦!人家不要嘛。”她欲拒还迎,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两人逐渐靠近,靠近,再靠近,眼看唇就要碰在一起……

    等等,怎么这个男人突然变成了郑公子,而这个女人一下子变成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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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啊!”殷歌一个转身,从床上滚了下来,她的胸口还抱了一个枕头。

    她完了,她完了,她完了……(循环无限次)

    她到底在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这不是雅人昨天给她带来的小说《吃定小蜜糖》里面的情节吗?都怪雅人不识字,竟然拿了本淫|书给她。又怪她好奇心太重,偷偷看了那本书。(=/▽\=)

    梦里的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绝对不是。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唔!殷歌搂着枕头在地上翻滚。端着洗脸水进来的雅人吓了一跳,“殷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呀?”

    ……

    闹了半晌后,殷歌一脸愁容的坐在镜子前,雅人替她梳头。

    “姑娘真好看!”雅人梳着梳着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殷歌从铜镜中瞅着雅人的脸,她笑得纯天然无公害,也不像是在谄媚奉承。

    “小丫头,你今天吃了蜂蜜吗?小嘴儿这么甜!”

    “嘻嘻,姑娘本来就很好看呀。我在这里待了三年,还是头一回看到公子住这样长的时间呢!他肯定是为了姑娘才待在府里的。”

    “吓,郑公子平时不在府里住吗?”

    “嗯,他很少回来洛阳吧。我听说这座府邸也不过是郑公子众多家产之一。其实啊,我见他的次数非常少,只是三年前见过一面而已。不过现在托姑娘的福,我可以天天都看到他。”雅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神采奕奕。

    “放着这样好的房子不住,真浪费了!”殷歌暗忖道,完全忽略了其他信息。她又问:“雅人是怎么来到郑府的?”

    “我十岁的时候爹娘都染病死了,差点被爷爷卖到妓院去,出尘姐姐正巧经过,见我可怜于是买了我。我便一直留在落英院,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做,就打理打理花草树木,保持室内干净。前阵子姑娘被送进落英院来,公子吩咐我专门照顾姑娘,落英院这才热闹一点儿。话说这么多年,公子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来,整个府邸的下人都很惊讶呢。刚开始还有人偷偷摸摸在咱们院子门口窥视,不过都被我赶回去了,嘻嘻!到了公子这个年纪,很多人都娶妻生子了,他也该结婚了。她们都猜测啊,也许公子会娶姑娘为妻呢!我听说姑娘你通过了重重考验,最后拔下了命定的箭。”

    八卦之人真是无所不在,他们连容美镇甄寻茶楼梦中人”的事情都知道啦!不过她才没通过层层考验呢,她只是个空降兵。而且郑公子现在也没提那件事了。

    殷歌无奈的叹了口气又陡然觉得自己不对劲:我没事儿叹什么气啊!

    “姑娘对公子的看法是怎样的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殷歌憋了下嘴巴,“我对他的看法不重要,不说也罢。”

    “怎么不重要啦?公子对姑娘可是特别得很呢,我都看在眼里。公子他英俊如仙人,高贵优雅,家世又好。他是多么完美的一个人啊!”

    “嗯,我欣赏你的观点!”殷歌点头表示赞同,“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啊!殷姑娘,你实在太特别了。”雅人用崇拜的眼神盯着殷歌的后脑勺,盯得殷歌头皮都发麻了。

    “那个,雅人啊,我的伤也全好了,我可以回妓院看看吗?”

    “不行。公子特别吩咐了,你不能随便出去,万一你在外面遇到了坏人怎么办?”雅人死忠于郑公子,郑公子的话就是圣旨就是皇命,她只要还留有一口气就会严格的遵守。

    殷歌翻了个白眼,感情自己还是个吸引坏人的磁石了。郑公子就会利用自己的美色让仆人为他卖命,雅人已经中毒太深了。真没劲!

    “那我自己去给郑公子说。”

    养伤的这些天,她没有单独走出过落英院,唯一一次上街也是和郑公子一起。虽然她对郑公子保证,只要可以救出爹娘,她能答应他的任何要求,但也不至于留在院子里发霉吧。嗯,顺便去问问营救爹娘的事情如何了吧!

    走出落英院时,殷歌心想幸好有雅人带路。因为这个地方到那里都是一样的水磨石砖院墙,似乎看不到尽头的长廊,累累叠叠的月牙门洞,看起来就像迷宫。郑公子的家还真是大得夸张!

    眼前出现一块巨大的怪石,石头后面有个院子。院门上红漆剥落,青铜把手也锈迹斑斑,看来有些荒凉。

    “月出小筑。”殷歌照着上面的牌匾念出四个字来,她忽然觉得有一股力量从门背后涌了出来,心脏莫名的酸涩起来,受了蛊惑一般,她慢慢往台阶上走去。

    “姑娘,不可以!这里是禁止进入!”雅人想阻止殷歌,但是殷歌已经走上了台阶,推开院门。雅人慌忙过去拉殷歌,可是她猛然感觉有阵大风迎面吹来,让她脚生根了一般无法前进,等她再睁开眼时,门好好的关着,似乎从未有人打开过它,而殷歌已经不知所踪了。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天空的月亮大得惊人,仿佛伸手便可以触及。皎洁的月光倾泻在院落中这些树木的叶片上,仿佛一层银色的纱,柔得让人想落泪。风吹过时,槐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就像是一场不期而遇的香雪。

    树下站了个一袭素衣的女子,她的肌肤白皙到极致,宛若透明,恰似月下梨花,碧波莲蕊。

    女子安静的站在树下,伸手去摘一枝槐花,可是她的身高不够,根本触不到枝条。这时另外一只手自她头顶上摘下树枝,递给了她。

    “阿皎。”他这样轻轻的呼唤女子。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温柔,就像大片大片的月光落进他的双瞳里。男子有一双紫色的眸子,样貌看起来有点像郑文彦,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他。

    女子欣喜极了,抓住男子的右手,在他摊开的掌心写字。

    “是吗?我想给你惊喜啊!”男子的唇微微往上弯起。

    女子继续在他掌心写字,男子却握住她的柔荑,从怀中掏出一支玉鸦钗,插在女子的发髻上。

    “前阵子别人采到一块罕见的玉,我觉得只有阿皎才配得上这块玉,所以特意让人做了钗子给你。喜欢吗?”

    男子搂住她,女子的腮上如同开了一朵红莲,她将头深深的埋入了男子的怀中。

    “月出皓兮,饺入镏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殷歌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月出小筑中。刚刚她看到的场景是什么?难道是自己在做梦吗?

    院落里的确有一棵槐树,但是槐花的季节早已过去。树木大都遮天蔽日枝叶茂盛蓊郁,庭院中长满了凤尾草,因为没有人打点,杂草都已经半人高了,荒芜了下来的庭院变成了鸟类的乐园。

    殷歌转身,脚下出来玉器碰撞地面的铮铮声,她低下头一看,脚边躺着的正是刚才在幻境中看到的那支玉鸦钗。殷歌拾起来仔细一看,钗上隐约刻着两个小字“阿皎”。

    殷歌非常的疑惑,她正准备出去,忽听到厢房中传来什么声音,殷歌将钗收到荷包里,壮着胆子朝那间厢房走去,门并未关严实,她从门缝中一窥,竟看到郑文彦靠在墙边。

    “郑公子?!”殷歌推开门朝他奔去。

    郑文彦面色苍白极了,虽然他平时脸就很白皙,但现在看起来已经毫无血色,但他似乎还有意识,眼睛并未闭上。

    “郑公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郑文彦没有回答她。他看起来十分痛苦,额角流下大颗的汗水。

    “我去叫人!”殷歌准备站起来,可是他却突然一把擒住她的手腕。

    “哪里都别去……”

    “可是……”

    “别去……”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头埋在胸前,另外一只手抱着自己的后脑,发出细微的呜咽。殷歌手足无措,一只手又被他捏着,他的力道相当大,殷歌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捏着殷歌的手松开了,他的身体一点点从墙壁上滑下,最后平躺在了地上。殷歌以为他是不行了,慌忙去摇他的肩膀。

    “让我躺一下。”郑文彦突然把头枕在殷歌的腿上,闭上了双眼。火烧云一般的红霞再度攀上殷歌的脸庞,她挺直了腰杆,一动也不敢动,任凭郑文彦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她看着郑文彦的脸一点点恢复血色,他的睡颜看起来好漂亮且毫无防备,也不似平时那样充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有点……让人的心灵颤悸呢!

    就在殷歌肆无忌惮打量郑文彦睡脸的时候,郑文彦忽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殷歌一愣,马上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公子感觉好点了吗?”

    郑文彦从地上站起来,又拉了一把坐在地上的殷歌,“嗯,已经好了。”

    “公子得了什么病?”殷歌掸掉身上的灰尘。

    郑文彦目光落在杂草丛生的院落里,神情有些忧郁。他并未直接回答殷歌的问题,殷歌感觉自己多管闲事了,于是忙打哈哈道:“身体是资本,郑公子如果不舒服要记得看大夫,一直这样不太好。”

    “殷姑娘,有一种人是不会生病的。”郑文彦幽幽的说。

    “啥?”这世界上还有人不会生病?

    郑文彦低头看向疑惑的殷歌,淡然一笑,“所以,刚才那并不是生病。殷姑娘可否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呢?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别人知道了,也许又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殷歌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她用食指刮了刮自己的脸,答道:“我没想到会这样严重呢。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谢谢你!”

    一时两人安静无话,殷歌觉得空气都变得尴尬起来,她正想找个话题,郑文彦开口道:“姑娘为什么会来这里?”

    殷歌头皮一麻,她想起来了,似乎刚刚雅人还在她背后大喊,这里禁止人进入的。好死不死,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郑文彦。她决定乱侃一气,蒙混过去,“那啥……我说被鬼魂吸引,你信不信?”

    郑文彦眼仁微动,似有光芒一闪而过,“我信。”

    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了,真要命!

    “这里曾是我娘亲住的地方。”郑文彦对着长空舒了口气,将目光投向悠远的蓝天,他的表情也渐渐放柔和了,“爹因为事务繁忙不能常陪娘的身边,可是他只要在府里,就一定会住在这里。而月出小筑也是我儿时待得最多的地方。这里有太多的回忆,所以我不愿意别人来碰它们。”

    殷歌的头上滑下一排黑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道歉,我马上出去。”

    “殷姑娘,我不是在怪你。”郑文彦轻轻拉住殷歌,“你——不同。”

    “我不同?我哪里不同了?”殷歌心底琢磨,可是没敢说出口。

    “爹的一生只爱过娘亲一个女子,在很多人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他的确做到了。而我的血管里流有他的血液!”

    殷歌眼皮开始猛跳:他想说明什么呀?不会又要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吧?

    “那你娘现在在哪里呢?”殷歌随口问。

    郑文彦的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忧郁神色,他用近乎恐怖的声音说道:“她被人用最残忍的手法,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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