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2章 看喜（1）为二斤肉打了脸
铁贵的孩子快满月了。他准备提前买些鱼肉回家，招待前来看喜的人。他最发愁的是去买东西，可是发愁也不能不去买，这是农村必备的礼尚往来。
孩子满月的前一天，铁贵早早去了五个村设立的一个宰猪点去买肉。宰猪点只杀了一头猪。他去的时候，前面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他排队等候一个多小时，快轮到他的时候，猪肉也不多了。又卖了几份，轮到铁贵。后面的那个人突然挤到铁贵前面，说杀猪的，“剩下这块肉我留了。”
铁贵说：“哎，同志，你怎么跑到我前面去了。咱不是按顺序排队吗？你不能这样子啊！”
那人40左右岁，留着胡子，厚厚的嘴唇。看样子并不凶恶。
那人说：“我原来在你前面，是被你挤出来了，才排在后面。不信你问问杀猪的师傅。”杀猪的看看铁贵，没有说话。可能，他们之间熟悉，杀猪的不好讲话。其实，杀猪的心里明白，那人排在铁贵后面。
铁贵说那人，“你叫后面几个师傅说说，是谁在前面？”
后面排队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都心里清楚，可是谁也没有说话。
这下络腮胡子发飙了。转过身来手指着铁贵：“你他妈的姓昏哪，我看你是欠捶了！”
铁贵说：“你这人讲不讲理。手指指点点的，嘴还不干净！”
络腮胡子翻脸不认人，眼珠子一瞪，“我他妈的说你欠揍，你还不服。来，尝尝老子的拳头！”上去就是两拳打在铁贵的胸脯上，打得铁贵向后趔趄了两步。
铁贵刚站稳，想说理，络腮胡子又站过来，“你他娘的还不老实，来，尝尝巴掌响不响！”他咣咣就是两巴掌搧在铁贵脸上，打得铁贵青一块，紫一块，脸颊肿起来了。
这时候杀猪的站了出来说：“黑胡子，你怎么打人哪！快走吧，肉不卖了。”接着说铁贵，“你也赶快走吧，别在这里打仗了。肉今天谁都不卖了。”
铁贵看看那络腮胡子早不知哪里去了。他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诉。他白白地挨了一顿揍，只好悻悻地离开了杀猪点。
铁贵想，不行啊，我得赶快想办法去买肉。
他一路小跑，直往公社驻地食品总店那里赶。他跑一阵，走一阵，近半个多小时，快到了的时候，与前面一辆急速骑自行车的人迎面相闯。正好，自行车的前轱辘压在铁贵身上。那人看样子像个机关干部，吓得满头汗水，撂下自行车，就去扶铁贵。
“大兄弟，压坏了没有？”
铁贵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摸摸被压的肚子。还没等铁贵说话，那人说：“这样吧大兄弟，我没时间陪你。我腰里只装了10元钱，你到公社卫生院检查一下，看看那里压坏了没有。如果需要住院的话，我把我的名字和家里住址告诉你，我全部包赔你的损失。”他看看铁贵，“你看这样好不好？”
铁贵一看这人挺讲理的，气就消了。他再摸摸肚子还是有点疼，但是，他觉得问题不大。于是，铁贵说：“还是有点疼，不过，可能问题不大，你走吧。”
那人塞给铁贵10元钱，转身推着车子走了。
铁贵在后面又追又喊：“同志，我不要你的钱，我没事了。”他追上了那人，把钱一扔，回头便走了。
那人拾起了钱，看着走远了的铁贵，嘴里念叨着：“咳，你看这人，真好说话，白挨了压，还不知道要不要紧呢！”
铁贵铁贵不顾身上还有些疼，急急忙忙来到公社食品店，刚来到猪肉就卖完了。
铁贵一阵丧气。心想：今天真倒霉，夜里做了个么坏梦，又挨打，又被车子压！跑了好几家，连斤肉也没买到。怎么办呢？明天还要急着用呢！他看看南天的日头，快晌了。那里也不能去了，去了也是白搭。
他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
石金凤问：“你割肉了？”
他气呼呼地不说话。
“怎么啦！”
他满脸乌云，曲着眉头。
“到底怎么回事，说话呀！”
他像个孩子似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石金凤仔细看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问道：“你和谁打仗了？”
老半天，他才把排队买肉，挨打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石金凤火气地说：“谁呀！这么不讲理。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你看，这人是怎么啦！”
石金凤问：“你就这样叫他白白地走了？”
铁贵说：“走就走了吧。我不想和他去纠缠！”
石金凤说；“你告诉我，他家是哪个村，我去找他。我看他能不能把我打死？”
铁贵说：“得了吧，别去惹气了。小亏好吃呢……”
第二天铁贵起了个大早，跑到公社食品店去了。他排在前几名。铁贵好一阵喜悦。心想，这次不管怎么说，反正有我买的肉。
他不到六点钟就排队。等到七点半，还没有开称。直到八点卖肉的师傅说：“今天来买肉的社员，须持本片户口的购物证。”他解释说，“因为最近生猪供应紧张，分配指标都落实到下面各片宰猪点。所以这里不向外供应。”
铁贵一听，心一下子凉了。排队的人群里，有人开始吵嚷不满。
铁贵心想，怎么办呢？去找公社里的人走个后门吧，这些年自己当兵，又不在家，没有熟人。咋办呢？家里伺候客，没有肉怎么做菜？他急得团团转。他想去别的公社找同学帮个忙，可是，来不及了。他急得走投无路。他想：我这号人真是无能，有什么用啊！拿着钱连斤肉买不到，活着也是白活着！咳，自己拍了一下脑袋，回家怎么交代！自己不吃行，客能不伺候吗？他这样想着，但，始终没有离开卖肉的现场。
他提着个篮子，不停地来回踱着步。他急躁不安，难为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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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满月的前一天，铁贵早早去了五个村设立的一个宰猪点去买肉。宰猪点只杀了一头猪。他去的时候，前面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他排队等候一个多小时，快轮到他的时候，猪肉也不多了。又卖了几份，轮到铁贵。后面的那个人突然挤到铁贵前面，说杀猪的，“剩下这块肉我留了。”
铁贵说：“哎，同志，你怎么跑到我前面去了。咱不是按顺序排队吗？你不能这样子啊！”
那人40左右岁，留着胡子，厚厚的嘴唇。看样子并不凶恶。
那人说：“我原来在你前面，是被你挤出来了，才排在后面。不信你问问杀猪的师傅。”杀猪的看看铁贵，没有说话。可能，他们之间熟悉，杀猪的不好讲话。其实，杀猪的心里明白，那人排在铁贵后面。
铁贵说那人，“你叫后面几个师傅说说，是谁在前面？”
后面排队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都心里清楚，可是谁也没有说话。
这下络腮胡子发飙了。转过身来手指着铁贵：“你他妈的姓昏哪，我看你是欠捶了！”
铁贵说：“你这人讲不讲理。手指指点点的，嘴还不干净！”
络腮胡子翻脸不认人，眼珠子一瞪，“我他妈的说你欠揍，你还不服。来，尝尝老子的拳头！”上去就是两拳打在铁贵的胸脯上，打得铁贵向后趔趄了两步。
铁贵刚站稳，想说理，络腮胡子又站过来，“你他娘的还不老实，来，尝尝巴掌响不响！”他咣咣就是两巴掌搧在铁贵脸上，打得铁贵青一块，紫一块，脸颊肿起来了。
这时候杀猪的站了出来说：“黑胡子，你怎么打人哪！快走吧，肉不卖了。”接着说铁贵，“你也赶快走吧，别在这里打仗了。肉今天谁都不卖了。”
铁贵看看那络腮胡子早不知哪里去了。他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诉。他白白地挨了一顿揍，只好悻悻地离开了杀猪点。
铁贵想，不行啊，我得赶快想办法去买肉。
他一路小跑，直往公社驻地食品总店那里赶。他跑一阵，走一阵，近半个多小时，快到了的时候，与前面一辆急速骑自行车的人迎面相闯。正好，自行车的前轱辘压在铁贵身上。那人看样子像个机关干部，吓得满头汗水，撂下自行车，就去扶铁贵。
“大兄弟，压坏了没有？”
铁贵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摸摸被压的肚子。还没等铁贵说话，那人说：“这样吧大兄弟，我没时间陪你。我腰里只装了10元钱，你到公社卫生院检查一下，看看那里压坏了没有。如果需要住院的话，我把我的名字和家里住址告诉你，我全部包赔你的损失。”他看看铁贵，“你看这样好不好？”
铁贵一看这人挺讲理的，气就消了。他再摸摸肚子还是有点疼，但是，他觉得问题不大。于是，铁贵说：“还是有点疼，不过，可能问题不大，你走吧。”
那人塞给铁贵10元钱，转身推着车子走了。
铁贵在后面又追又喊：“同志，我不要你的钱，我没事了。”他追上了那人，把钱一扔，回头便走了。
那人拾起了钱，看着走远了的铁贵，嘴里念叨着：“咳，你看这人，真好说话，白挨了压，还不知道要不要紧呢！”
铁贵铁贵不顾身上还有些疼，急急忙忙来到公社食品店，刚来到猪肉就卖完了。
铁贵一阵丧气。心想：今天真倒霉，夜里做了个么坏梦，又挨打，又被车子压！跑了好几家，连斤肉也没买到。怎么办呢？明天还要急着用呢！他看看南天的日头，快晌了。那里也不能去了，去了也是白搭。
他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
石金凤问：“你割肉了？”
他气呼呼地不说话。
“怎么啦！”
他满脸乌云，曲着眉头。
“到底怎么回事，说话呀！”
他像个孩子似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石金凤仔细看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问道：“你和谁打仗了？”
老半天，他才把排队买肉，挨打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石金凤火气地说：“谁呀！这么不讲理。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你看，这人是怎么啦！”
石金凤问：“你就这样叫他白白地走了？”
铁贵说：“走就走了吧。我不想和他去纠缠！”
石金凤说；“你告诉我，他家是哪个村，我去找他。我看他能不能把我打死？”
铁贵说：“得了吧，别去惹气了。小亏好吃呢……”
第二天铁贵起了个大早，跑到公社食品店去了。他排在前几名。铁贵好一阵喜悦。心想，这次不管怎么说，反正有我买的肉。
他不到六点钟就排队。等到七点半，还没有开称。直到八点卖肉的师傅说：“今天来买肉的社员，须持本片户口的购物证。”他解释说，“因为最近生猪供应紧张，分配指标都落实到下面各片宰猪点。所以这里不向外供应。”
铁贵一听，心一下子凉了。排队的人群里，有人开始吵嚷不满。
铁贵心想，怎么办呢？去找公社里的人走个后门吧，这些年自己当兵，又不在家，没有熟人。咋办呢？家里伺候客，没有肉怎么做菜？他急得团团转。他想去别的公社找同学帮个忙，可是，来不及了。他急得走投无路。他想：我这号人真是无能，有什么用啊！拿着钱连斤肉买不到，活着也是白活着！咳，自己拍了一下脑袋，回家怎么交代！自己不吃行，客能不伺候吗？他这样想着，但，始终没有离开卖肉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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