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0章 喜降千金
1970年的冬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到来年元月中旬，据文海县广播站天气预报报道：该县最低温度达零下摄氏19度。 这恐怕在铁贵记忆中是最寒冷的天气了。因为住的是新房，四面透风，铁贵家里的墙壁上，夜里都冻出了一层厚厚的白霜。晚上睡觉，铁贵和石金凤都要用被子蒙着头，身上盖着两床被子。不然的话，耳朵、鼻子冻得生疼，怎么也睡不着。虽然土炕烧得热呼呼的，可是，下面烙人，上面冻人，一冷一热犹如两重天。
过了春节，寒冷迟迟不消退。直到二月二，天气还是那么寒冷。早晨起来，河塘里，水湾里冻着厚厚一层冰。
到了农历二月十四日傍晚，天气骤变，西北风刮得呜呜作响。气温急剧下降。这天晚上，石金凤要临产了。她肚子一阵痛过一阵。铁贵把村里一位接生婆请到家里。又把土炕用玉米秸烧得热烘烘的。可是屋里还是寒气逼人。
石金凤疼得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已经是深夜12点了，接生婆检查了一下，说是才开了三指半骨缝，骨缝没有全开，孩子还不到出生的时候。
约莫下半夜两点左右，外面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雪铺天盖地，不长时间就下了厚厚一层，树上、房子上、地上挂满了一层厚厚的棉絮。把整个大地妆成了银色的世界，气温还在下降。
就在天傍亮最冷的时候，孩子的羊水破了，石金凤开始生产了。她大汗淋漓，头发，身上被汗水全浸透了。她忍着疼痛，尽量不喊不叫，牙把嘴唇都咬破了，鲜血往外直流……
这时，接生婆急急地召唤铁贵赶快上炕来。铁贵因为不好意思，在石金凤生产的时候，他躲在了房间的外面。接生婆又催了一遍，铁贵才慢慢腾腾的过来了。接生婆不高兴地说：“这个时候你应该在你媳妇身旁守着她，给她勇气，鼓励她，她才高兴，有信心……你可好躲得远远的，为了大人和孩子的安全，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铁贵红着脸不说话。他拿着一条鸡皮手巾不停的给石金凤擦擦脸。又找出一块干净布给石金凤放在牙齿下面，以防再咬碎嘴唇。
“用点劲，再用劲！快了，快了，使劲，使劲！”接生婆一边用力接生，一边嘴里喊着。
石金凤已筋疲力尽，几乎奄奄一息。
铁贵握着石金凤一只凉透了的手，抚摸着石金凤的额头。第一次体会到女人啊，女人生个孩子是多么痛苦，多么不容易呀，不好好对待老婆实在是天理难容！
他不自禁的转脸看看石金凤的下身，孩子已经露出了头，漆黑的头发粘糊糊的贴在孩子头上。铁贵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兴奋滋味……
孩子顺利降生了。
接生婆用手在孩子的腚上拍了拍，孩子“哇”一声哭叫。石金凤听到孩子的哭声，一下子苏醒过来，第一句话便问：婶子，是个男孩，女孩？接生婆倒问一句：你猜猜？石金凤摇摇头。接生婆说：你有替手了，是个大千金呢。石金凤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时铁贵已在锅里把水温好舀在盆子里，端给接生婆给孩子洗了洗，穿上了小红褂。接生婆用秤一称，孩子6斤8两。接生婆说：“小千金不小呐！”
把孩子弄好了，接生婆又给石金凤清理下身的脏东西。接生婆这才发现石金凤的下身会阴处撕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接生婆说：“因为你这东西小了点，生孩子时这种情况我经过得不少，不用缝了，我也不会手术，日后会慢慢长好的。”
铁贵和石金凤也没有多说话。
孩子洗干净了，石金凤把小闺女包在被窝里。可是孩子出现了呼吸困难，鼻腔打着呼隆，特别是哭叫的时候，鼻子嗤嗤地响。接生婆看看孩子也未发现异常，只是呼吸的时候，孩子张着小嘴抖，看起来呼吸不顺畅。三个大人好一顿奇怪，连接生婆也找不出原因。后来，还是石金凤心细，她说：孩子是不是家冷冻感冒了，鼻子不透气。一家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家里气温太低，把孩子冻得鼻子不通气了。
生完了孩子，慢慢天放亮了。铁贵把买来的23个鸡蛋放在锅里煮熟，并熬了小米稀饭。石金凤吃了两个鸡蛋，小米稀饭她只喝了几口就放下了。家里坐月子就这些东西，说起来难以置信。可当时，就是那么一种情况。再是买来的几斤小米，而石金凤平时就不愿喝稀饭。本来铁贵赶集的时候可以再多买些鸡蛋。可是石金凤不让铁贵多买，她说这个时候鸡蛋贵，最多不能超过30个，就这样铁贵听信了石金凤的话，赶集的时候，一个老大娘就拿了23个鸡蛋全被铁贵买下来了。
石金凤是这样想，家里条件不好，做个月子鸡蛋多点少点无所谓我。有多就多吃，没有就少吃。省点钱用在最要紧的地方。
天已经亮了。石金凤说：“你送六个鸡蛋给她爷爷，再送几个给门里的一个老爷爷。顺便问问爹，给孩子起个名吧。”
铁贵出了门送了六个报喜的鸡蛋给铁山。铁山高兴得点点头，问生个小子还是丫头。铁贵说：是个闺女。铁山说：好哇。毛主席说，男女都一样。现在不是旧社会重男轻女。又要铁贵把鸡蛋拿回去，说：你家没有鸡蛋。铁贵说：爹，这是规矩。又要爹爹给孩子起个名。铁山说：我老了，跟不上形势了，起个名字也陈旧。还是你们自己起吧。铁贵又把另一份送给老爷爷就回来了。
石金凤问：“爹高兴吧？”
“爹特高兴。”
“爹给孩子名了？”
“爹让咱自己起名。”
金凤说，那咱自己起吧，“就叫铁静。”
“你早想好了？”
“我是想啊，生个女孩叫静，女孩嘛，就该纯纯正正，洁洁静静，举止雅静。所以还是叫静好。”
铁贵说：“好，叫这个名子好！”
金凤说：“大名叫铁石静，乳名叫铁静，平时就喊她铁静。上学了就叫铁石静，铁石是咱俩的姓哩。”
铁贵说：“就叫铁石静，文文雅雅，两姓俱全，好哇！”
铁贵又道：“原先哪，我以为能生个小子，谁想到生了个闺女呢。”
“怎么你不喜欢女孩吗？”石金凤问。
“我倒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应该生个男孩才对。因为孩子五六个月的时候，在胎里就爱动，到七八月动得更凶了，有时候把你的肚皮都顶起老高。我分析这孩子肯定是个小男孩，不然能这么爱动，所以，我才断定会生个男孩子。可是没料到生了个女孩子呢。”
石金凤说：“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不过是你的猜想，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凭主观臆断，当然，违反客观实际了。”
孩子又哇哇地哭叫起来。
铁贵说：“来，我亲亲小爱静。”
金凤说：“孩子连眼都没睁，弄感冒了怎么办。”
“好好，不亲，不亲。我做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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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农历二月十四日傍晚，天气骤变，西北风刮得呜呜作响。气温急剧下降。这天晚上，石金凤要临产了。她肚子一阵痛过一阵。铁贵把村里一位接生婆请到家里。又把土炕用玉米秸烧得热烘烘的。可是屋里还是寒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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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下半夜两点左右，外面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雪铺天盖地，不长时间就下了厚厚一层，树上、房子上、地上挂满了一层厚厚的棉絮。把整个大地妆成了银色的世界，气温还在下降。
就在天傍亮最冷的时候，孩子的羊水破了，石金凤开始生产了。她大汗淋漓，头发，身上被汗水全浸透了。她忍着疼痛，尽量不喊不叫，牙把嘴唇都咬破了，鲜血往外直流……
这时，接生婆急急地召唤铁贵赶快上炕来。铁贵因为不好意思，在石金凤生产的时候，他躲在了房间的外面。接生婆又催了一遍，铁贵才慢慢腾腾的过来了。接生婆不高兴地说：“这个时候你应该在你媳妇身旁守着她，给她勇气，鼓励她，她才高兴，有信心……你可好躲得远远的，为了大人和孩子的安全，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铁贵红着脸不说话。他拿着一条鸡皮手巾不停的给石金凤擦擦脸。又找出一块干净布给石金凤放在牙齿下面，以防再咬碎嘴唇。
“用点劲，再用劲！快了，快了，使劲，使劲！”接生婆一边用力接生，一边嘴里喊着。
石金凤已筋疲力尽，几乎奄奄一息。
铁贵握着石金凤一只凉透了的手，抚摸着石金凤的额头。第一次体会到女人啊，女人生个孩子是多么痛苦，多么不容易呀，不好好对待老婆实在是天理难容！
他不自禁的转脸看看石金凤的下身，孩子已经露出了头，漆黑的头发粘糊糊的贴在孩子头上。铁贵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兴奋滋味……
孩子顺利降生了。
接生婆用手在孩子的腚上拍了拍，孩子“哇”一声哭叫。石金凤听到孩子的哭声，一下子苏醒过来，第一句话便问：婶子，是个男孩，女孩？接生婆倒问一句：你猜猜？石金凤摇摇头。接生婆说：你有替手了，是个大千金呢。石金凤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时铁贵已在锅里把水温好舀在盆子里，端给接生婆给孩子洗了洗，穿上了小红褂。接生婆用秤一称，孩子6斤8两。接生婆说：“小千金不小呐！”
把孩子弄好了，接生婆又给石金凤清理下身的脏东西。接生婆这才发现石金凤的下身会阴处撕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接生婆说：“因为你这东西小了点，生孩子时这种情况我经过得不少，不用缝了，我也不会手术，日后会慢慢长好的。”
铁贵和石金凤也没有多说话。
孩子洗干净了，石金凤把小闺女包在被窝里。可是孩子出现了呼吸困难，鼻腔打着呼隆，特别是哭叫的时候，鼻子嗤嗤地响。接生婆看看孩子也未发现异常，只是呼吸的时候，孩子张着小嘴抖，看起来呼吸不顺畅。三个大人好一顿奇怪，连接生婆也找不出原因。后来，还是石金凤心细，她说：孩子是不是家冷冻感冒了，鼻子不透气。一家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家里气温太低，把孩子冻得鼻子不通气了。
生完了孩子，慢慢天放亮了。铁贵把买来的23个鸡蛋放在锅里煮熟，并熬了小米稀饭。石金凤吃了两个鸡蛋，小米稀饭她只喝了几口就放下了。家里坐月子就这些东西，说起来难以置信。可当时，就是那么一种情况。再是买来的几斤小米，而石金凤平时就不愿喝稀饭。本来铁贵赶集的时候可以再多买些鸡蛋。可是石金凤不让铁贵多买，她说这个时候鸡蛋贵，最多不能超过30个，就这样铁贵听信了石金凤的话，赶集的时候，一个老大娘就拿了23个鸡蛋全被铁贵买下来了。
石金凤是这样想，家里条件不好，做个月子鸡蛋多点少点无所谓我。有多就多吃，没有就少吃。省点钱用在最要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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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贵出了门送了六个报喜的鸡蛋给铁山。铁山高兴得点点头，问生个小子还是丫头。铁贵说：是个闺女。铁山说：好哇。毛主席说，男女都一样。现在不是旧社会重男轻女。又要铁贵把鸡蛋拿回去，说：你家没有鸡蛋。铁贵说：爹，这是规矩。又要爹爹给孩子起个名。铁山说：我老了，跟不上形势了，起个名字也陈旧。还是你们自己起吧。铁贵又把另一份送给老爷爷就回来了。
石金凤问：“爹高兴吧？”
“爹特高兴。”
“爹给孩子名了？”
“爹让咱自己起名。”
金凤说，那咱自己起吧，“就叫铁静。”
“你早想好了？”
“我是想啊，生个女孩叫静，女孩嘛，就该纯纯正正，洁洁静静，举止雅静。所以还是叫静好。”
铁贵说：“好，叫这个名子好！”
金凤说：“大名叫铁石静，乳名叫铁静，平时就喊她铁静。上学了就叫铁石静，铁石是咱俩的姓哩。”
铁贵说：“就叫铁石静，文文雅雅，两姓俱全，好哇！”
铁贵又道：“原先哪，我以为能生个小子，谁想到生了个闺女呢。”
“怎么你不喜欢女孩吗？”石金凤问。
“我倒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应该生个男孩才对。因为孩子五六个月的时候，在胎里就爱动，到七八月动得更凶了，有时候把你的肚皮都顶起老高。我分析这孩子肯定是个小男孩，不然能这么爱动，所以，我才断定会生个男孩子。可是没料到生了个女孩子呢。”
石金凤说：“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不过是你的猜想，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凭主观臆断，当然，违反客观实际了。”
孩子又哇哇地哭叫起来。
铁贵说：“来，我亲亲小爱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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