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三章 定亲
不是人安排，似是人安排。
又是一个雪天，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个不停。不过与上次都老汉来的那天不同的是外面没有风。气温也没有那么低。
三九天孩儿脸说变就变。不大一会儿，云彩起了个，刮起了风，风卷着雪花刮得呜呜作响。细面般的白雪在空中飞舞，一片迷蒙。刮了一阵，风小了，天又阴沉了脸，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片。老天就这个样，忽一阵，忽一阵子，交替变幻向大地撒雪。好像有意识和人们作对。不到一个时辰，外面就下起了足有一尺多深的皑皑白雪。人在上面走，一走一个窟窿。可就是这样的天气也挡不住乡亲们到都小燕家看女婿的热情。
都小燕家简直要塞劈了门。人们纷纷议论着：这女婿长得可不怎么样啊！小鼻子小眼，胖乎乎的。有的说没有五尺高，有的说最多也超不过五尺。还有的说，我看还没有石金英长得高呢。
桑大娘身子板挺结实，已近80。这大雪天孙女也把她搀扶着来看看金英的新女婿。因为金英出生那年就是桑大娘在海滩上亲手为金英接生。金英过一岁生日的时候，都小燕还请来了算命先生给海生（金英乳名）算了命。这一切桑大娘都一清二楚。如今金英已二十多岁了，桑大娘能不亲眼来看看金英这大新女婿？
老人家眼有些花，加上人又多，根本看不清金英的女婿是啥模样。桑大娘问身旁的一位女人：闺女，女婿怎么样啊？女人贴在她耳旁小声道：不强哪。她耳朵背，反问一句：好样的。周围的几个人都笑了。桑大娘耳朵有些背，可是脑子没毛病。她知道是自己听错了。就赶过来问孙女，孙女偷偷地摆摆手，表示不怎么样，又小声告诉她，一般化。她又侧耳听听人家的议论：她使劲靠近些，再靠近些，她听到有人对话，这个女婿可比金英差大了，能看得中吗？有人说，闺女看不中，老妈看中了。也有的说，哼！人家看的是钱，你当看的是人……再往下说些什么，桑大娘就听不清了。因为声音越说越小。
吃午饭的时候，乡亲们都退走了。午饭做的是手擀打卤面。因为看女婿这一天吃面条有讲究，可以把女婿缆住。吃午饭的时候也不见石金英上桌。她在东厢里偷偷地哭。
新女婿杜生运是个手艺人，能喝点酒。都小燕特的找了个能喝酒的人来陪客。生运本不想喝酒，在家走的时候母亲告诉他出门坐席少喝酒。可是到了临场杜生运靠不住劝酒的人，三喝两喝杜生运被灌醉了。直到天黑的时候还没有醒过酒。再加上天又不好，外面的雪深深地没法走，杜生运就宿在都小燕家里。
都小燕专门为杜生运倒出一铺炕，炕烧得热乎乎的。房间里融融暖意。
家里所有的炕都安排得很满。唯独没有石金英睡觉的地方。夜已经很晚了，忙碌了一天的家人和客人都已经睡下了。石金英一个人还在东厢里。妈妈过来了，问金英：今晚上你怎么睡？金英没做声。
都小燕说，妈妈问你话哪！
石金英说：家里人多，我就在厢里坚持一宿吧。
妈妈说：厢里冷，你到正间西炕睡吧，那里暖和。
石金英吃了一惊，那铺炕不是有人睡吗？怎么又安排我去睡！
都小燕说：是有人，不过，也不要紧。他在炕头，你在那头，各睡各的。人都在家里，怕么！
“妈，你做的么事？这像什么话！这不是出卖女儿么！”石金英气得浑身打战，很是无奈地说，“我怎么能和一个没登记结婚的男人在一铺炕上睡呢？这不无私有弊了吗？你怎么聪明人办出糊涂事，简直叫外人笑掉大牙！”
都小燕被女儿说得无言以对。良久了才说：要不然咱都挤在一起睡吧。她又解释说，我是考虑挤在一起怕你休息不好呢！
听妈妈一番解释，石金英心里明白妈妈肚子里打的歪主意。她再也不想多说了。
片刻，厢里一片寂静。
都小燕问：“金英，就这样定下来吧。”她看了女儿一眼，嘱咐说，“杜生云人家是好人家，有钱有房，房是大瓦房，崭新的……”她看看石金英继续说道，“只是呀人矮了点，不过这也不打紧。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呢。只要他家里富裕，有钱花，你去不遭罪，能享福，我呀，也就放心了！”
石金英扭着鼻子歪着嘴，满脸紫红紫红。眼里不断的往下掉泪
都小燕不耐烦了，“你说话呀！表个态，听不听妈的话？”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掉泪。
都小燕只好下通牒了，“金英听妈的话，这门亲就这样定下来，别三心二意了……”
石金英壮着胆子说：“妈，我实在是看不好他……妈，我不想嫁他……”
都小燕发脾气了，“我告诉你金英，婚姻大事妈说了算。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石金英一阵抽泣……
不管怎么说这次石金英还是应承了这门亲事。虽然她一肚子苦水，脑海里始终惦念着吕成信。为此，她恨过吕成信：他家为什么偏要是地主成分呢？如果不是这样，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该早成了恩恩爱爱的美好夫妻了！
可她又想到，终是脱不了妈妈的摆布。孙悟空终究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早晚妈妈是不让我和吕成信成婚。五年了，还是恶梦一场。看来是没有戏啦！
这一夜，石金英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想吕成信，想得抓心。她难受，只得把苦水往肚里咽。她恨妈妈这样狠心，总是不替女儿想一想。她入地无门，上天无道……她甚至想到死……想到跑，再去找吕成信，可是……又能弄出个什么道道呢……咳！别想三想四，我命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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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雪天，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个不停。不过与上次都老汉来的那天不同的是外面没有风。气温也没有那么低。
三九天孩儿脸说变就变。不大一会儿，云彩起了个，刮起了风，风卷着雪花刮得呜呜作响。细面般的白雪在空中飞舞，一片迷蒙。刮了一阵，风小了，天又阴沉了脸，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片。老天就这个样，忽一阵，忽一阵子，交替变幻向大地撒雪。好像有意识和人们作对。不到一个时辰，外面就下起了足有一尺多深的皑皑白雪。人在上面走，一走一个窟窿。可就是这样的天气也挡不住乡亲们到都小燕家看女婿的热情。
都小燕家简直要塞劈了门。人们纷纷议论着：这女婿长得可不怎么样啊！小鼻子小眼，胖乎乎的。有的说没有五尺高，有的说最多也超不过五尺。还有的说，我看还没有石金英长得高呢。
桑大娘身子板挺结实，已近80。这大雪天孙女也把她搀扶着来看看金英的新女婿。因为金英出生那年就是桑大娘在海滩上亲手为金英接生。金英过一岁生日的时候，都小燕还请来了算命先生给海生（金英乳名）算了命。这一切桑大娘都一清二楚。如今金英已二十多岁了，桑大娘能不亲眼来看看金英这大新女婿？
老人家眼有些花，加上人又多，根本看不清金英的女婿是啥模样。桑大娘问身旁的一位女人：闺女，女婿怎么样啊？女人贴在她耳旁小声道：不强哪。她耳朵背，反问一句：好样的。周围的几个人都笑了。桑大娘耳朵有些背，可是脑子没毛病。她知道是自己听错了。就赶过来问孙女，孙女偷偷地摆摆手，表示不怎么样，又小声告诉她，一般化。她又侧耳听听人家的议论：她使劲靠近些，再靠近些，她听到有人对话，这个女婿可比金英差大了，能看得中吗？有人说，闺女看不中，老妈看中了。也有的说，哼！人家看的是钱，你当看的是人……再往下说些什么，桑大娘就听不清了。因为声音越说越小。
吃午饭的时候，乡亲们都退走了。午饭做的是手擀打卤面。因为看女婿这一天吃面条有讲究，可以把女婿缆住。吃午饭的时候也不见石金英上桌。她在东厢里偷偷地哭。
新女婿杜生运是个手艺人，能喝点酒。都小燕特的找了个能喝酒的人来陪客。生运本不想喝酒，在家走的时候母亲告诉他出门坐席少喝酒。可是到了临场杜生运靠不住劝酒的人，三喝两喝杜生运被灌醉了。直到天黑的时候还没有醒过酒。再加上天又不好，外面的雪深深地没法走，杜生运就宿在都小燕家里。
都小燕专门为杜生运倒出一铺炕，炕烧得热乎乎的。房间里融融暖意。
家里所有的炕都安排得很满。唯独没有石金英睡觉的地方。夜已经很晚了，忙碌了一天的家人和客人都已经睡下了。石金英一个人还在东厢里。妈妈过来了，问金英：今晚上你怎么睡？金英没做声。
都小燕说，妈妈问你话哪！
石金英说：家里人多，我就在厢里坚持一宿吧。
妈妈说：厢里冷，你到正间西炕睡吧，那里暖和。
石金英吃了一惊，那铺炕不是有人睡吗？怎么又安排我去睡！
都小燕说：是有人，不过，也不要紧。他在炕头，你在那头，各睡各的。人都在家里，怕么！
“妈，你做的么事？这像什么话！这不是出卖女儿么！”石金英气得浑身打战，很是无奈地说，“我怎么能和一个没登记结婚的男人在一铺炕上睡呢？这不无私有弊了吗？你怎么聪明人办出糊涂事，简直叫外人笑掉大牙！”
都小燕被女儿说得无言以对。良久了才说：要不然咱都挤在一起睡吧。她又解释说，我是考虑挤在一起怕你休息不好呢！
听妈妈一番解释，石金英心里明白妈妈肚子里打的歪主意。她再也不想多说了。
片刻，厢里一片寂静。
都小燕问：“金英，就这样定下来吧。”她看了女儿一眼，嘱咐说，“杜生云人家是好人家，有钱有房，房是大瓦房，崭新的……”她看看石金英继续说道，“只是呀人矮了点，不过这也不打紧。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呢。只要他家里富裕，有钱花，你去不遭罪，能享福，我呀，也就放心了！”
石金英扭着鼻子歪着嘴，满脸紫红紫红。眼里不断的往下掉泪
都小燕不耐烦了，“你说话呀！表个态，听不听妈的话？”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掉泪。
都小燕只好下通牒了，“金英听妈的话，这门亲就这样定下来，别三心二意了……”
石金英壮着胆子说：“妈，我实在是看不好他……妈，我不想嫁他……”
都小燕发脾气了，“我告诉你金英，婚姻大事妈说了算。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石金英一阵抽泣……
不管怎么说这次石金英还是应承了这门亲事。虽然她一肚子苦水，脑海里始终惦念着吕成信。为此，她恨过吕成信：他家为什么偏要是地主成分呢？如果不是这样，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该早成了恩恩爱爱的美好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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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石金英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想吕成信，想得抓心。她难受，只得把苦水往肚里咽。她恨妈妈这样狠心，总是不替女儿想一想。她入地无门，上天无道……她甚至想到死……想到跑，再去找吕成信，可是……又能弄出个什么道道呢……咳！别想三想四，我命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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