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秋缘秋泪秋天的梦

正文 第四章

    约定好的集合地点,正是安沫秋和玥玥她们学校的大门口。

    矮矮的朱红大理石墙上几个草书的大字,在夜色中看的不怎么分明。只有一盏柔和的灯悬挂在门房的亭子口,被风一吹,忽悠忽悠地晃动着,让人担心会砸下来。

    某几个正观察着灯的男生正在打赌,赌这个灯是否会掉落。

    沫秋和玥玥赶到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几分钟。一个男生迎上来,接过她们的包:“你们总算来了!”

    “人到齐了吗?”玥玥松松胳膊。

    “没呢。”刚才的男生见沫秋站在旁边,犹豫起来,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怎么?”男生还是说出来,“陆小千和刘焕倩还没到。”

    玥玥也偷眼看向沫秋,却见她神色如常,又奇怪起来,悄悄和她咬耳朵:“哎,你怎么听到这两人的名字都没有什么反应啊?”

    沫秋失笑:“我该有什么反应啊?”她能够感觉到,有不少目光在这个时候都聚集到她的身上。

    玥玥所说的“盼着”,就是指这个么?很多人盼着看到她和陆小千狭路相逢这场好戏?玥玥语塞,讪讪的说:“总之不该是这样……”无动于衷。

    沫秋不知道该回答她些什么,只好抿紧嘴巴沉默。那边开始吵闹起来,大概陆小千和刘焕倩已经到了。

    隐隐能够听到一些零星的句子,“抱歉抱歉,手机没信号,没来得及回电。”……她看向天空,没有星星的夜很是阴沉,吹过的风有些凉。

    她摩挲了下暴露在空气中的胳膊,也变凉了,安洛秋说的没错,果然是快变天了呢。

    穿过几层的人,陆小千的目光竟然直直向安沫秋投来。沫秋想了想,也坦然回望。她不想让周围的人群看出任何不妥。他依然是印象中的那般,不特别漂亮,可惜现在没有带着笑,也感觉不出任何阳光的味道。她为了他而生在心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如今已感觉不出任何疼痛。

    夜色中,沫秋勾起一个笑容,甜美宛然,如同学校围墙上伸出的蔷薇。小千大概是看清了她的笑,他眼神一黯,偏过头去。

    而沫秋舒了口气,伤口是不疼了,可她记恨着呢。记恨着什么呢?或者,是那本书。封面的色彩那么漂亮,一枝玫瑰抽出花苞,后面是蔚蓝的海天一线。翻开来,里面的书页也精致至极,淡淡的黄,细闻还有轻浅的薰衣草香味,上面印着一排排的黑字。它是安沫秋曾经多么宝贝多么爱惜的书,然而如今早变成碎片不知葬身在何处了。

    沫秋最初认得陆小千,是初二的时候。那时,班里刚调整了座位,而安沫秋和陆小千成了同桌。那时候的女生男生之间,还残留着些别扭,但在神秘之余又带了点向往。安沫秋和陆小千都可算是这班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那天,安沫秋抱着自己所有的书挪到新的座位前面,把怀里的书一股脑放下后,才松了口气。桌上摊成一堆,横七竖八的杂乱。她正把书收拢到自己面前,不小心手一挥,还是掉下一本到地上。沫秋正要去捡,那书已经递到她面前来。手指很干净,修剪得极其整洁,循着手臂望过去,一张温煦的笑脸出现在沫秋的视线里。见她不接,陆小千把手在沫秋面前摆了摆。沫秋从愕然中醒转,注意到班上好多道目光都向这边投来,她有些僵硬地接过自己的书,同样僵硬的道谢。但沫秋心里,却是对这样礼貌周到的男孩多了一丝好感。他们俩是同一组的值日生,早上要记考勤,下午要打扫卫生,到了周末大扫除的时候还要留下来擦窗户。那时候沫秋没现在高,可陆小千已经是班里数一数二的高个子。所以每到双周周末的时候,他们俩的那扇窗户,出力最多的便是陆小千。“谢谢!”沫秋是发自心底的感谢这个男生。陆小千笑着摇手:“这没什么,我是男生,照顾女生应该的!”他很爱笑,沫秋这样觉得,笑起来的时候暖洋洋的,像是——太阳。如果没有后面那件事的发生,也许关于他们的谣言永远也传不起来。可是事情偏偏就发生了,那也是一个深秋日,铺天盖地的寒气照的人人都有点头昏眼花,难以招架。排球课。沫秋正在穿越操场空地旁的自行车道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插出来的一辆摩托,像飞一般从她身边开过。沫秋没注意,就被这辆摩托给挂倒了,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的膝盖和手臂已经是一片血红。尝试着动了动,钻心的疼,沫秋不由叫出声来。白晃晃的太阳下,白和红搀杂在一起,异样的刺眼。沫秋正眯了下眼睛,身体前多了道阴影,她遮住光向上看去,陆小千的脸在眼前晃动。头好晕,沫秋的意识从身体里渐渐抽去,她昏了过去。等沫秋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医务室的床上。陆小千坐在离她不远的一张椅子上,眼睛闭着,像是在打瞌睡。沫秋坐起来,自己的手臂和腿上都已经上好药包扎过了,不再是火辣辣的疼。从伤口处,清凉渐渐沁入身体。陆小千睁开眼,见沫秋已经坐起来,脸微红了下:“可以去上课了吗?”沫秋站到地上,走动几步:“没什么问题。”“那走吧!”陆小千过来搀住她,一起向教室走去。第二天,谣言便传遍整个班级。陆小千向沫秋道歉,沫秋不在意地说:“没关系。”陆小千惊讶,他原以为女孩子被传谣言必定会又羞又气又恼火,然后跑出去向大家澄清呢,现在看见沫秋这样,他本来对沫秋就存在的好感也多了几分。

    初中三年,安沫秋和明玥玥并不在同一所学校,但高中却考进同一间来。开学第一天,玥玥和沫秋在校门口热烈拥抱,她们刚刚看过分班名单,这次她们不仅可以在同一间高中还可以在同一个班级,让两人都觉得高兴万分。“沫秋,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做很多事了!”玥玥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喜悦,她眼珠忽的一转,声音放低问沫秋:“听说你的那个谁也在我们班?”玥玥口里的这个人,指的便是陆小千。沫秋原先以为谣言肯定会不攻自破,没想到的是初中毕业的时候她和陆小千竟然会被评为最佳班对。沫秋真觉得自己百口莫辩了,她和陆小千的关系的确很好,而在她心里,即使无关男女感情,陆小千也的确是很重要的朋友。沫秋没想到的是,这个她认定的重要的朋友,会说出那些话。让沫秋的心,在这初秋,一点一点下沉,变冷变凉。再也不是朋友。“走吧!”人都到齐了,班长一声令下,大家上了车。所以某些人之间汹涌的暗潮,暂时还未引来任何异样,沫秋悄悄松了口气。

    巴士载着大半车的人们,开往郊外的河岭山。整个城市地处平原,附近数来数去就那么座山。真要算是山,都多少让人汗颜。用玥玥的话来说,那根本就是一个小土包嘛!当然,用小土包来形容是寒碜了些,河岭山好歹还称得上是个小山。不过河岭山的风景,四季都是极宜人的。现在他们还没到,从车上看,山的轮廓已经若隐若现了。城市的那边上空被灯光照映得很亮,靠近山的这一边就暗得多了。

    河岭山终于到了,学生们跳下车,个个大包小包的,神情都那么热烈。“听说,来野营是为了看日出?”安沫秋用刚得到的消息小小声问玥玥。

    “是啊!”玥玥拨开脚边的树枝,“我们本来就是这个打算。”

    沫秋默然,要变天下雨啊,会有日出看么?大概班上的同学们和她一样,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不过,她看向满心雀跃的同学们,大概是知道会下雨也要出来玩的吧。上山的路并不算难走,大部分的重量都落在几个男生身上,女孩子们走的很轻松。沫秋正挽着玥玥,就听见隐隐的语声,大概是身后哪两个女生之间的谈话。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沫秋竖起耳朵认真捕捉起在空中散开的声音来。原来,并不是没有注意到。沫秋想,她是不是还得感谢同学们都算很有同学爱?没有那么光明正大的当着她说什么,而是偷偷谈论——“陆小千真的和安沫秋分手啦?”

    “是吧,不然你看刚才他们俩站那么远,连一句话都没说哦,而且陆小千和刘焕倩那么亲热呢!”

    “真是没想到,陆小千会这样子。我记得他和安沫秋刚进班那会那个好,才一年呢,就成这样啦?”

    “谁知道呀,分手了么谁还能继续当朋友啊,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就算他们不觉得尴尬,如果你看见两个分手的人还亲亲热热的,你会不觉得奇怪?”

    “也是哦,不过我总觉得陆小千也不是会玩弄别人感情的人啊。”

    “哎哎,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

    沫秋听见她们最后一本正经的语气,不由得想笑。这件事上,如果除开她自己和陆小千,知道的最最清楚的大概是玥玥。玥玥又拨开旁边伸出来的草叶,嗔道:“沫秋,你走路看着点!”可说话的她没注意到前面有个坑,反倒是自己踩了进去,跌了一跤。等玥玥爬起来,她酒红色的鬈发上沾满了叶子和尘土,亮晶晶的眼里全是忿忿:“切,这儿怎么长了个坑?”玥玥踢了那地几脚,沫秋连忙把她拉住:“别落最后了。”沫秋的嘴角抽搐着,玥玥一看就知道她在笑话自己,没好气地扔过去一句话:“最后的自然是那卿卿我我的,你怕什么。”说完她就发现这话不该说,赶紧捂上自己的嘴巴,偷眼看着沫秋。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玥玥这才放下心来。

    表面上的沫秋的确是平静的,可是心里却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平静。简直可以说,今天的一切,包括玥玥有意无意说出来的一些话,都在她的心里掀起了波澜。安沫秋承认自己对陆小千还是有着不少的怨恨,伤口虽然已经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却始终存在。她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才会真正释然,也许,要等到她可以和陆小千像别的同学那样聊天说话的时候。偷觑一眼身边的玥玥,她不表现出来就是不想让玥玥担心。

    玥玥,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在这方面依靠并信赖的人。她们又走了几步,手电筒的光越来越黯淡。遥遥手忙脚乱地在包里乱掏找电池的时候,身边的沫秋突然开口:“玥玥,其实,你说话不用顾忌我什么的。”真的,根本用不着那样。搞的她好象欲盖弥彰一样。玥玥看向她,手指一抖,开关开了,新电池的光把身边照得像白昼。

    沫秋抿抿唇,尽量让她现在的语气显得严肃而认真:“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而且,我真的已经没有任何事了!”这样子,玥玥是不是会相信呢?沫秋并不确定,可是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一双贴得很近的人影在这个时候超过了她们,左边那个人回头向这边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在电筒光下却是那么的亮。玥玥哆嗦了一下,她认出他来,那双眼,是陆小千的眼睛。

    沫秋也看见了,却只是别过脸,当做没有看见。反正这里只她和玥玥两个人,有些表情动作,装都不必要装。面前有条岔道,左?还是右?沫秋和玥玥遥站在岔道口,面面相觑。

    不知什么时候,一块的同学都分散开了,按照速度,她们并不会是落在最后的。可在这站了好几分钟,也没见着后面有谁上来。“走哪边?”玥玥用手指戳戳沫秋。沫秋咬着下唇,犹豫不定,河岭山她本来就不熟悉。

    玥玥推她:“你咬出血来也不见得能够走对路啊!”看沫秋的嘴唇上都刻出了一个明显的印记。沫秋抛给玥玥一个白眼:“又不是我愿意的。”

    谁也不愿意迷路,最后沫秋和玥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玥玥又笑,笑得暧昧:“啧啧,这样咬,如果等会被别人看见,说不定以为是谁干的好事呢!”“喂~!”沫秋的口气变的严肃。玥玥没敢再开玩笑。

    “掷硬币?”过了一会,玥玥提出建议,并在口袋里搜了起来,沫秋见她掏口袋,自己也摸索着。结果两人对看一眼,双手都是空的。

    “随便走吧,不管怎样只要向上最后一定可以上到山顶。”沫秋想了想说,现在也只好这样吧。玥玥一拍巴掌:“也只能够这样了!”

    “向左!”“向右。”

    意见还是没统一,而在夜里,叫她们俩任何一个丢下对方独自走这路,那是更不可能的。

    “石头剪刀布吧!”玥玥伸出手来。三局之后,是沫秋赢了,她们决定向右走。

    沫秋在玥玥杀人的目光中,战战兢兢地走着,她有些后悔刚才怎么就赢了呢?要是现在她们走的路是对的,玥玥大概会哭诉为什么她选的路不对,这都还算好。可要是错的,品夏不由想象起如果路走错了的情景,凉风飕飕中,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接下来的路越来越难走,时不时横插过条树枝,或是地上突出些土块石块。

    沫秋和玥玥紧紧地牵着手,防止自己绊倒也防止对方摔倒。玥玥突然冒出一句:“你说我们现在牵着手的方式像不像一对情侣?”沫秋看着她们扣在一起的手指:“是挺像。”玥玥像是一个永远也看不到痛苦和悲伤的女孩子,她在任何时候都是充满热情的,她在最难受的时候也可以笑出来。就像现在,她们明明是找不到路了,可玥玥还是大咧咧地开着玩笑,生气勃勃。所以,沫秋很喜欢玥玥,玥玥是她最重要的朋友。

    这个事实,从七岁那年就已注定。而陆小千并不像玥玥,沫秋和他的友情也没有那么坚固,所以在外力的作用下便轻易的崩塌。再也回不到从前。有时候,沫秋只能够这样想,真悲哀。星星点点的亮光在沫秋和玥玥眼前不超过十米的地方出现,她们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的喜悦。她们找到大家了,山顶已经到了!

    先到的众人围过来,看见这两个女孩子灰头土脸的样子,善意地笑着问怎么这么慢。而玥玥也就加油添醋地在那里形容一路上的难走。沫秋正接过旁边一人递来的纸巾,擦着脸的时候,离了人群不远处有道声音突然响起,在喧闹中毫不褪色,尖利地刺过来:“哟!终于上来了,真慢!”

    沫秋一愣,望过去,刘焕倩站在那边,形单影只。

    刘焕倩那句话刚一说完,沫秋觉得周围猛然安静下来。完全是一瞬间的事情,明明上一秒还喧闹无比,下一刻就是让人如坠入重重黑暗中的静寂。沫秋的手握成了拳头,重重的呼气。秋季总会有变天的时候,河岭山的山顶风很大,呼呼地吹,吹来又吹去。

    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沉默。身边的同学们都选择成为旁观者,目光,在安沫秋和刘焕倩中来回,交织成线。旁观者,让沫秋想到了学过的课文里鲁迅先生的文章,那些麻木的观众。或者不一样吧,他们的目光里还有许多别的东西。沫秋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攥紧拳头,腕间的血管突起。不,这并不是因为刘焕倩,而是因为那些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同学,把她们当成热闹的同学。

    她和刘焕倩互相看着对方,她看得清焕倩的眼睛,她看见那双眼睛里的倔强。倔强,刘焕倩眼睛里除了倔强,还有更深的一些东西。

    她们为什么要这样互相看着,然后又被其他的同学看着呢?她们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戏。沫秋想到这些,心一软,她偏开视线。四周的寂静又渐渐被聊天谈笑的声音覆盖,对于之前的插曲,其他的学生都已经不再在意。的确,反正与他们无关。他们最多,在沫秋不在的时候,悄悄议论几句。可是刘焕倩在想着什么?她一个人低着头坐在那边,而陆小千现在并不在她的身旁,她在想什么?沫秋无从知道,但她觉得刘焕倩也并不会比自己好过。

    被玥玥支撑好的帐篷里面,沫秋坐在玥玥的身边。玥玥不停的说着话,但沫秋眼里只看到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而玥玥 到底在说什么,她根本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玥玥一直看着沫秋, 很快就发现她的心不在焉。“还在为刚才的事不高兴吗?”玥玥抓住了沫秋的肩摇了摇,总算把她召唤回魂。

    沫秋的声音小小的,轻得仿佛不存在:“没有。”“没有?”玥玥不相信,“那我问你,我刚才在说什么?”沫秋缓慢的摇头,她根本没听进去,又怎么知道玥玥在说什么呢?玥玥拍了一下巴掌:“这不就是?肯定是在不开心了。”沫秋笑了笑:“真的没有不开心,只是……刚刚大概是走神了。”她抬眼,接触到玥玥的眼睛,那么清亮。玥玥深深的看着沫秋,“是吗?那——你为什么笑得比哭还难看?”沫秋的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脸庞,是吗?她现在的笑容真的比哭还难看吗?也许真的是这样,因为勉强的笑,怎么也比不上真心的笑。何况现在她的心里,在流淌着的如果不是泪,又怎么会这么冰冷?玥玥也安静下来,两个人相对无言。

    过不了多久,玥玥拍拍沫秋的肩膀,声音柔和:“沫秋,今天我们是出来玩的,别想了,好吗?”又塞给她一只耳塞,“听听音乐吧。”沫秋点点头,,顺从玥玥的好意。不要去在乎,就不会难过吧。唔,好热!玥玥钻出帐篷,随手拿起那瓶水拧开瓶盖就往口里灌。沫秋跟着钻出帐篷,和玥玥一起坐在外面。天上的乌云竟然散开了,天色变得明朗起来。隐约,还看得见即可并不亮的星星。

    那头,陆小千大汗淋漓地跑上来,看见沫秋和玥玥坐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马上恢复正常。刘焕倩见到他过来,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哼哼,你倒好心去找人家,人家可不见得领情!”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能让隔得并不太远的安沫秋听到。

    也不最多是巧合,还是有心人故意安排,他们的帐篷距离很近。沫秋拿着瓶子的手颤了一下,水滴出来溅湿了裤子。真的能做到,不在乎么?表面上平静了,心里的翻腾,是为什么,又有谁知道呢?玥玥的手忽然伸过来,紧紧握住沫秋的手,温度绵绵的交换。同时交换的,或许还有勇气。

    然后沫秋听见陆小千斥责刘焕倩:“你别说了!”她不由地回头望过去,正好对上刘焕倩含着怒意看向她的眸子。她最多她在说:都是你!关她什么事?用眼神回过去之后,沫秋无辜地耸肩,迅速转过头来。

    那两人的事,与她并没关系,不是吗?何况,就算心里难受,但只要还有朋友的支持,她是怎么也不会倒下的!还没到下半夜,沫秋就被声音吵醒了。

    睁开眼睛,倦意还在脑袋中晃悠,她揉揉眼,看清楚帐篷外面也吃了一惊。果然下起雨来,她还以为那时天空开朗便不会下雨了呢。安洛秋没的果然说错。沫秋又是一愣,这时候,怎么想到那个讨厌的男生来?玥玥选的帐篷防雨,可早上看日出的打算估计就泡汤了。雨越下越大,由开始豆大的雨珠变得像端着盆子直接泼下来似的。这下,即使是防雨的帐篷也没什么作用了。

    玥玥还睡得迷迷糊糊,沫秋把她喊醒,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差点跳了起来。“沫秋,怎么下雨了?!”玥玥嚷着,一脸震惊地指着帐篷外面。“所以我才喊醒你的啊。”

    玥玥欲哭无泪:“怎么不早点喊我?”

    “啊?”沫秋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了。

    玥玥眼波一转,“我早知道会下雨了啊,不就是在你家楼下知道的么?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还这么锲而不舍的来吗?”

    沫秋摇头,她可不知道玥玥在兴奋什么?玥玥已经兀自拿出雨衣穿上了,见沫秋不动,她凑过来,露出一脸的诡秘笑意:“沫秋,我告诉你一个传说哦!”

    “什么传说?”沫秋也开始拿雨衣。

    玥玥把声音压低:“就是,在河岭山山顶的时候,如果下大雨,找到一棵槐树在第一声雷响起的时候站在底下许愿,百分之五十可能成真!”

    “什么叫百分之五十?”

    “哎呀哎呀,不说了,我们快去找槐树吧!”见沫秋已经穿好雨衣,玥玥等不及地把她拉了出去。

    外面的雨真的好大,坐在帐篷里还不觉得,一出来连眼睛都模糊了。

    “这么大雨,怎么找槐树啊?”沫秋问,她嘴巴里都是雨水。

    玥玥拉紧她的手:“有志者!事竟成!”其实玥玥也是一口的雨水,可是她对这个传说太感兴趣了。

    在雨声中,玥玥继续说着:“剩下百分之五十,就需要在许愿之后,日出之前天晴这个条件。”

    安沫秋怀疑地看了眼玥玥:“你听谁说的?”

    玥玥呵呵地笑:“这你就别管了,反正试试又有什么关系?”

    试试自然是没关系,只希望过程不要太痛苦就好。何况,谁知道这场雨会下多久?日出前天晴?想的也太美了吧。沫秋怀疑地看着玥玥,这个所谓传说,不会是她自己编造的吧?

    玥玥摸摸鼻子,“去找啦,干嘛看我?”

    “你确定这个真的存在?”

    “确定,确定啦。”

    算了,找就找。

    她们俩的确是有点运气的,不多久,沫秋和玥玥已经站在了一棵槐树下。

    “呃,沫秋,你要许什么愿?”玥玥问。

    沫秋想了想:“我不知道。”

    “哦。”玥玥有点失望,“那等会只好想到啥许啥咯。”

    “哎,玥玥,雷雨天站在树底下,是不是不太安全?”沫秋迟疑了好久终于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玥玥一愣,摸摸鼻子:“好象是哎,我们要不要赶快离……”开字还在玥玥的喉咙里,第一声雷已经在头顶响了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安沫秋真的许下了一个愿望。她希望,安洛秋不要老是在她面前出现了。

    可惜那天的雨,时大时小,却偏偏下了一整天。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