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痴儿
“不要！他……他还是一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我这才回过神来拦在晋儿前面，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可以教他，我会让他不要乱说行么？”
一边说着无助地摇着头泪也跟着流了下来，我很了解湄儿，根本没有把握能从她的手里救下晋儿。这样的理由我自己都听得有些勉强，晋儿还是一个孩子，岂知他又怎么不会乱说？可是我却无法看着他在我眼前死去，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大不了我带着他远离这皇宫，若是不得已即使拼上性命也要将他救下。
“你！”湄儿怒目相视，“你让开！”
我更是挺身上前，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步，“你若要杀他，便先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么？”
“湄儿，他是你的儿子啊！”我以为她能有一点点的念旧情。
“皇上的子嗣多的是，我可以再立。他已经看都了这一切，若让他出了这个门你我都活不成！”
“不……”我摇头，“求求你，只要不杀他什么样都行！我可以带着他远走高飞，我可以……”
“呵呵……呵……”一阵清脆响亮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在这样的情境下竟有些诡异。
我猛地一回头，见到晋儿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这在那里傻傻地笑着，那声音竟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他一见我，就冲过来抱住我的腿，“娘亲娘亲，呵呵……”
他竟叫我……娘亲……
“姐姐，好漂亮！”他又跑到湄儿脚下。“仙女仙女，你是仙女！”
一边傻笑一边将口水往湄儿的身上蹭一点也没有了害怕的神色。
湄儿一把将他拎起随手送进了死人堆里，冷眼看他。
那些焦黑的尸体面目狰狞臭气冲天，我以为他会害怕，可是他却在里面打起了滚来，血贱了满脸满身，仍旧满面欢喜地跳来跳去口中还时不时地发出兴奋的欢叫声，“真好玩。好多人！真好玩！”
“他……是不是被吓傻了？这个样子分明是痴儿……”他那满身是血的样子刺痛了我的双眼。
“哼！好一个六皇子，你倒是聪明，竟敢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晋儿并未听见似的已经在血泊里打滚，他趴在死人堆里摸摸这个的脸翻翻那个的袖子一边拍手称快，“怎么都睡着了快起来快起来和我玩！”
那些人的样子我见到都要掩面，何况是个六岁的孩童，竟然这样……他那满目天真无邪的样子，我不相信他是装的。
“他才六岁。不过是一个孩子，哪里能懂这些！你不是有紫瞳吗？是不是装的一试便知，若不是装的你便放过他如何？毕竟吉时将近，不好在节外生枝，若是杀了他到时又要费一番解释，宫人的消失不会有人在意。可是他毕竟是皇子！”
显然我已经说动了她，说话间她的紫瞳已现幽幽的紫光正向晋儿的面上扫去。晋儿不明所以仍是看着湄儿傻笑，“姐姐好看，好看！”
随着湄儿的紫光收回，她显然也松了一口气，“他果然什么也不记得了，如今却是个痴儿。是我多虑了，如此也好，我需要的一直是一个好控制的傀儡。倒是省心。”
我听了心中复杂难耐。一颗提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他终于可以逃过一劫，可是泪终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这是该庆幸他变傻了吗？一时之间心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脑中还在回响着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孩童的身影。
倚天姐姐。带我去扑蝴蝶可好？
倚天姐姐，母妃赏了我如意糕我们一起吃吧！
倚天姐姐，给这是我捉到的萤火虫漂亮吗？
倚天姐姐你再给我讲讲妖精的故事嘛！
……
“恭迎皇后娘娘起驾！”殿外传来主事太监的高唱声。
我们对望了一眼，晋儿仍在那里打滚嬉戏笑闹。
我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正要问她这里如何交代，她袖子一拂，我的一身血污已不知去向，再看看晋儿一身衣袍同样洁净如初。
她说：“你将他带到偏殿，这里片刻之后将化成一片火海。”
我点头应下，刚才的一惊一吓我的脚肚子现在还在打颤我怕是不能和湄儿去封后大典的现场了，正好照顾晋儿，他这般模样是去不了了，教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待湄儿推门上了金枝步辇，门又紧紧地合上了。
她一走我便如虚脱一般坐在了地上，我望着晋儿的在尸身中的身影不经潸然泪下，心中的酸楚莫名。可是终知此地不可久留，强忍着心痛终于上前拉起他，“晋儿，晋儿！我们走！姐姐陪你玩！”
他呆呆地看了我许久，忽然道：“倚天姐姐，为何她和你说的妖怪不一样呢？”说完便双目一合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晋儿，晋儿！”我抱起他小小的身子心中又惊又惧。
脑子里片刻便转了上百回，睁大了眼睛，难道晋儿他根本就没有痴？那他刚才又是如何瞒得过湄儿的紫瞳的呢？这样想着我的心跳颓然加快了速度。
武德二十六年，珍妃胡湄儿封后，皇上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封后当日漪涟殿失火，数宫人命丧火海。坊间传言，胡皇后乃命定火凤转世，册封当日变应了浴火重生之兆，此乃天命所归，天启一定能藉此吉兆风调雨顺平水患驱天凌！
这是自下而上的一致论调。
如今湄儿封后子衍又权倾朝野，下面总有人揣测圣意见风使舵，这是湄儿告诉我的。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才智，一场大火就轻描淡写地抹去了所有的事情，反而得了个顺应天意的吉兆。
一切都如预想中发展，只是胤之竟没有如期回来。封后大典那天他和汝真都没有回来。我的心里一阵小小的失落。
那日我因要照顾晋儿错过了封后大典，后来才知道那封后大典竟也惊险万分比起漪涟殿的那一刻不知道要惊险百倍。
那盛典是由护国寺的国师亲自主持，他暗地里又设下许多埋伏只等虚弱的湄儿自投罗网。好在子衍早已有所准备，请来了几个道行了得的老道护法，其实是暗地里和那和尚斗法。一群人倾力才勉强和那和尚斗得个旗鼓相当，总算是顺利地过了这一关。
湄儿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当日的情形，我却听得心惊肉跳。
如今尚阳宫的伏妖阵已除，除了湄儿进出的排场变大了来尚阳宫请安拜访的人多了之外。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只有我们知道那是暴风雨后难的的宁静。
果然宁静的日子没几天，湄儿自掌凤印后，渐渐忙碌起来，笼络她的人也多了起来，从前在太后那里的妃嫔也都转了风向齐齐往尚阳宫跑。
子衍又送了一批新的宫人给湄儿，如今尚阳宫里的人除了我和晋儿，都是些新面孔身边伺候的人更多了。我却越觉得孤独。
晋儿那日当晚便发了高烧，一直昏睡至今。湄儿对她早已放下了戒心，只有我偶想起他那日的话，和那双清澄的眼神，仍就心惊不已。
我一直在床边守着他，怕他一醒来有什么闪失。露出什么倪端被湄儿看出。这样战战兢兢地竟没有睡过什么好觉。他睡睡醒醒，醒来时不管我身边有人没人也是说些没头没脑的胡话一点也不像正常的样子。
这天他终于醒了睁开眼睛看了我半响终于道：“娘亲，娘亲！”
又说了许多糊话，那股痴傻的劲又上来了，明明没有外人，为何他还要装呢？难道那天……是我多心了？
“晋儿……”我心一痛，手抚上他的额头，轻轻地道。
“娘亲，我要去外面玩！”
“晋儿。我不是你的娘亲。我是倚天姐姐！”
“我要去殿外玩耍！我要出去！”一向听话的晋儿竟开始吵闹起来。
“晋儿乖！现在天正黑，等天亮了倚天姐姐带你去捉蝴蝶可好？”
“真的？”他瞪大着眼睛看我。
“嗯！”我见他安静下来，忙点了点头，眼中有了笑意。“姐姐什么时候骗过晋儿？”
“快看快看太阳！天亮了！姐姐快带晋儿出去玩！”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分明是月亮，心中一酸他果真已成痴儿。叹了一口气，罢了，这样我便不再担心他会被湄儿发现了。
悬着的心一放下，这晚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是午时，这一觉醒来竟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是在东宫。我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已经多久没有睡过这样的懒觉了。
刚一伸手摸到一个小小的玉枕，我先是愣了一下，脑中一个念头闪过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大半，便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晋儿！晋儿呢？
我发现身边没有晋儿的身影，找遍了整个屋子都不见他大惊，就这样头发凌乱地冲出院子问了往来的宫人都说没有看见他。
莫非他到了湄儿的寝殿……我不敢再想下去，连忙冲进她的寝殿。虽然我已经相信了晋儿已然成痴，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心中仍隐隐有些担忧。
我在尚阳宫的地位众人都心中有数，一路走去没有人拦我。直到湄儿的殿前发现竟无人把守，我放轻脚步朝慢慢向前，想听听里面的动静，我并不确定晋儿就在里面，若是皇上在里面我这一闯便是大罪。
“皇后娘娘请自重！”一个清冷的声音低低道。
当我听清里说话之人的声音大惊，这个声音……分明是……子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一边说着无助地摇着头泪也跟着流了下来，我很了解湄儿，根本没有把握能从她的手里救下晋儿。这样的理由我自己都听得有些勉强，晋儿还是一个孩子，岂知他又怎么不会乱说？可是我却无法看着他在我眼前死去，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大不了我带着他远离这皇宫，若是不得已即使拼上性命也要将他救下。
“你！”湄儿怒目相视，“你让开！”
我更是挺身上前，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步，“你若要杀他，便先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么？”
“湄儿，他是你的儿子啊！”我以为她能有一点点的念旧情。
“皇上的子嗣多的是，我可以再立。他已经看都了这一切，若让他出了这个门你我都活不成！”
“不……”我摇头，“求求你，只要不杀他什么样都行！我可以带着他远走高飞，我可以……”
“呵呵……呵……”一阵清脆响亮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在这样的情境下竟有些诡异。
我猛地一回头，见到晋儿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这在那里傻傻地笑着，那声音竟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他一见我，就冲过来抱住我的腿，“娘亲娘亲，呵呵……”
他竟叫我……娘亲……
“姐姐，好漂亮！”他又跑到湄儿脚下。“仙女仙女，你是仙女！”
一边傻笑一边将口水往湄儿的身上蹭一点也没有了害怕的神色。
湄儿一把将他拎起随手送进了死人堆里，冷眼看他。
那些焦黑的尸体面目狰狞臭气冲天，我以为他会害怕，可是他却在里面打起了滚来，血贱了满脸满身，仍旧满面欢喜地跳来跳去口中还时不时地发出兴奋的欢叫声，“真好玩。好多人！真好玩！”
“他……是不是被吓傻了？这个样子分明是痴儿……”他那满身是血的样子刺痛了我的双眼。
“哼！好一个六皇子，你倒是聪明，竟敢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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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的样子我见到都要掩面，何况是个六岁的孩童，竟然这样……他那满目天真无邪的样子，我不相信他是装的。
“他才六岁。不过是一个孩子，哪里能懂这些！你不是有紫瞳吗？是不是装的一试便知，若不是装的你便放过他如何？毕竟吉时将近，不好在节外生枝，若是杀了他到时又要费一番解释，宫人的消失不会有人在意。可是他毕竟是皇子！”
显然我已经说动了她，说话间她的紫瞳已现幽幽的紫光正向晋儿的面上扫去。晋儿不明所以仍是看着湄儿傻笑，“姐姐好看，好看！”
随着湄儿的紫光收回，她显然也松了一口气，“他果然什么也不记得了，如今却是个痴儿。是我多虑了，如此也好，我需要的一直是一个好控制的傀儡。倒是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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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正要问她这里如何交代，她袖子一拂，我的一身血污已不知去向，再看看晋儿一身衣袍同样洁净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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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走我便如虚脱一般坐在了地上，我望着晋儿的在尸身中的身影不经潸然泪下，心中的酸楚莫名。可是终知此地不可久留，强忍着心痛终于上前拉起他，“晋儿，晋儿！我们走！姐姐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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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尚阳宫的伏妖阵已除，除了湄儿进出的排场变大了来尚阳宫请安拜访的人多了之外。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只有我们知道那是暴风雨后难的的宁静。
果然宁静的日子没几天，湄儿自掌凤印后，渐渐忙碌起来，笼络她的人也多了起来，从前在太后那里的妃嫔也都转了风向齐齐往尚阳宫跑。
子衍又送了一批新的宫人给湄儿，如今尚阳宫里的人除了我和晋儿，都是些新面孔身边伺候的人更多了。我却越觉得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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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他终于醒了睁开眼睛看了我半响终于道：“娘亲，娘亲！”
又说了许多糊话，那股痴傻的劲又上来了，明明没有外人，为何他还要装呢？难道那天……是我多心了？
“晋儿……”我心一痛，手抚上他的额头，轻轻地道。
“娘亲，我要去外面玩！”
“晋儿。我不是你的娘亲。我是倚天姐姐！”
“我要去殿外玩耍！我要出去！”一向听话的晋儿竟开始吵闹起来。
“晋儿乖！现在天正黑，等天亮了倚天姐姐带你去捉蝴蝶可好？”
“真的？”他瞪大着眼睛看我。
“嗯！”我见他安静下来，忙点了点头，眼中有了笑意。“姐姐什么时候骗过晋儿？”
“快看快看太阳！天亮了！姐姐快带晋儿出去玩！”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分明是月亮，心中一酸他果真已成痴儿。叹了一口气，罢了，这样我便不再担心他会被湄儿发现了。
悬着的心一放下，这晚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是午时，这一觉醒来竟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是在东宫。我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已经多久没有睡过这样的懒觉了。
刚一伸手摸到一个小小的玉枕，我先是愣了一下，脑中一个念头闪过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大半，便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晋儿！晋儿呢？
我发现身边没有晋儿的身影，找遍了整个屋子都不见他大惊，就这样头发凌乱地冲出院子问了往来的宫人都说没有看见他。
莫非他到了湄儿的寝殿……我不敢再想下去，连忙冲进她的寝殿。虽然我已经相信了晋儿已然成痴，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心中仍隐隐有些担忧。
我在尚阳宫的地位众人都心中有数，一路走去没有人拦我。直到湄儿的殿前发现竟无人把守，我放轻脚步朝慢慢向前，想听听里面的动静，我并不确定晋儿就在里面，若是皇上在里面我这一闯便是大罪。
“皇后娘娘请自重！”一个清冷的声音低低道。
当我听清里说话之人的声音大惊，这个声音……分明是……子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