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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间隙

    司徒宏自然是知晓她话里有话,这段时日,凝儿也的确是吃了不少苦,所以他并沒怪罪,依旧对她和颜悦色。

    “凝儿你说什么都好,今日就听朕的先回殿里去罢,外头这样冷,万一再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

    凝儿见他作为君王这般低声下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由他扶着进入了昭阳宫,洛清亦尾随在两人身后。

    走入昭阳宫,见凝儿的身子还是那样冰冷,司徒宏便吩咐了宫人在暖炉里多加了一些炭火,一时间,大殿里传來竹炭烧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司徒宏坐在御座上,凝儿别扭地站在他的身侧,洛清则是默默地立在一旁。

    凝儿垂着眼帘一直沉默不语,司徒宏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颓然一叹之后,望着洛清说道,“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等凝儿痊愈之后,朕再好好赏赐与你。”

    洛清对着他又是一拜,他说,“臣说过,为柳御侍医治乃是臣的分内之事,不需要任何赏赐。”

    司徒宏颇为赞许地点点头,又道,“话虽是这样说,但是你有这份心实属难得,好了,沒有别的事,你且先回御医院罢。”

    洛清跪安之后,缓缓站起身,视线迅速地掠过站在司徒宏身旁的凝儿,她神情依旧冷漠,那化不开的眉宇之间包含着无数的心事,他微微叹了口气,也沒有细想,转身退出了昭阳宫。

    洛清离开后,大殿里再一次沉寂下來,司徒宏终于受不了凝儿这副冷漠的样子,他侧过身一把抓住凝儿的手,他抬眸望着她说道,“凝儿,你准备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对着朕么?”

    凝儿并未看他,只是冷冷地回道,“皇上还会在乎么?”

    “朕如何能够不在乎?凝儿朕知道你在与朕赌气,朕也承认前阵子是委屈了你,可是朕不是已经向你赔不是了么,你还要朕怎么做呢?”

    看着他满目忧虑的模样,凝儿心中越发酸涩,想起入宫前的种种,又忆起入宫后的事情,司徒宏伤她太深,她实在无法做到像失忆前那样坦然面对他。

    “皇上,我已经无法再继续留在你身边做这身份尴尬的御侍了,若是皇上还记挂昔日的情分,就请准我出宫吧。”

    听得他又提起出宫之事,司徒宏不免气极,他狠狠地甩开了握着凝儿的手,冷声道,“你知道的,朕是不可能答应放你出宫的,你想也别想。”

    “那么,皇上就请下旨让我做一个普通的宫人罢,我实在不愿意留在昭阳宫了。”

    司徒宏冷笑道,“为何?你给朕一个理由,你若是说昔日朕罚你打扫宫殿之事,想必那日朕为何会罚你,你心里比朕更清楚。”

    司徒宏所指的是她与怀王司徒邺私下往來的事,君王疑心重,她并不是不知道,可是她要离开他身边,却与此事并无干系。

    凝儿抬头望着他,目光闪着点点寒光,她道,“皇上不是已经得了新宠了么?那么要留着我在这里做什么呢。”

    闻言,向來自持镇定的司徒宏也不免一阵,他苦涩地开口,“你到底还是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

    “这还需要别人告诉我么?皇上不会不知道,宫里的消息传得这样快,听说不出几日,册封的旨意就会下來。”

    “不错,朕是宠幸了岚雪,但是那一夜,朕喝多了酒,把她当成了你,你醒么?”

    凝儿闭上眼,拼命地将苦涩之情往下咽,她道,“不管如何,事情总是发生了的,我无从指责皇上,但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长得与我相似的女子进入昭阳殿,与皇上琴瑟恩爱,我做不到,所以请皇上放我一条生路。”

    司徒宏望着她嘶嘶地倒吸凉气,对于凝儿,他责骂也不是,哄劝也不是,一时间竟无所适从。他也是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朕知道你难过,但是毕竟是天子,是一国之君,朕宠幸了岚雪,一定要给她一个名分……”

    “那我呢?”凝儿抬起眼无畏地逼视着他,她打断司徒宏的话,继续说道,“皇上宠幸了她就要给她一个名分,那么对于我,皇上难道不会觉得这对我太不公平了么?”

    司徒宏微微蹙眉,“朕不是说过了么,朕一直是想要给你一个名分的,可是朝中的大臣再三反对,朕也很无奈,不过朕向你保证,将來给你的分位绝对不会比岚雪底,在朕的心里,你仍旧是独一无二的。”

    凝儿苍白地笑笑,他的话并沒有让她感觉到丝毫的温存,相反使得她越发心寒,她侧过脸,不愿再去看他深情的面孔。

    她淡淡道,“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相信皇上的承诺,更不知道皇上是否还疼爱我。”

    “这个是自然,朕当然疼爱你。”

    疼爱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么,眼前的这个男子暴怒,多疑,孤傲……如今想想,凝儿自己都不明白,当初自己为何会爱上他,并且不可自拔,不禁伤害了自己,更加连累了家人。

    凝儿突然跪了下來,她压低了的声音透过午后的瑟瑟的寒风沒入司徒宏的耳畔。

    她说,“皇上,你若是还念着我们之间的情谊,那么请下旨彻查我父亲的案子,我父亲他,是被冤枉的……”

    司徒宏沒有料到凝儿会突然提起她父亲的案子,当下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沒有错,这些日子,他的确是想为凝儿的父亲柳义生平反,可是其中遇到了诸多困难。

    “凝儿,为你父亲翻案一事朕已有打算,但是要从长计议不可急与一时的,前几日,吏部侍郎王允曾经向朕提起过你父亲的案子,可是当时朝中有许多大臣都认为此案证据确凿,纷纷上奏劝朕不要翻案,朕实在是为难。”

    “难道就因为这样让我父亲萌生不白之冤么?我父亲他是多么心高气傲,就这样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流放到蛮夷之地,他怎能受得了这样的折磨。”

    司徒宏突然望着她,眼中带着零星的探究,他轻声问道,“凝儿,你可是记起了什么?”

    凝儿心中一嗤,他当然是不愿她记起以前的事來,她自然也不会道穿,只是回道,“我也在想,若是能记起以前的事,那就好了。”

    司徒宏的表情微微有些尴尬,目光亦有些闪躲,他道,“你且安心休养,这些事朕都会一一解决。”

    凝儿也知道此刻若是逼得太急了,反而会弄巧成拙,当下也不再多说,跪了安之后便回到偏殿休息去了。

    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只从恢复了记忆之后,她常常夜不能寐,偶尔睡着了,梦里不是听见她那曾经夭折的孩子的啼哭声,就是她父亲饱含沧桑的双眸。

    凝儿从噩梦中惊醒,猛地从床榻上起身,却发现身边多了个她熟悉的人。

    凝儿不禁一喜,开口就道,“翠微,你不是留在揽月宫了,怎么來了这里?”

    翠微上前几步,紧紧地握着凝儿纤细的双手,她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光,她道,“小姐,你瘦了好多,这几个月叫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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