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傍戏子
黄定凡的请帖是秦颠劳亲自去送的，顺便他把收到的路税也给交上去。
“不错，真不错……”
黄定凡看了账本之后感到很满意，他瞅了瞅秦颠劳清俊的侧脸，觉得这个小白脸土匪还挺会办事的，西城外所有的道路和属于文昌县势力范围之内的村庄、小镇，他都没有落下，路卡设了一层又一层，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收上来了两万块，他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觉得他掏出来的那些钱很快就能再赚回去了，不由得心情大好，于是就很干脆地告诉秦颠劳说：“尊夫人大寿，我一定准时到场。”
“那卑职就等着旅座大驾光临了。”秦颠劳也很高兴，除了黄定凡答应他会来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从收上来的那笔税款里先扣出了两千块，他和黑皮一人分了一千，他感觉长此以往下去，他说不定也能富甲一方。虽然黑皮有点贪心不足地想再多扣点，但还是被他给拦住了。细水长流才是他的追求，现在这种生活就很好，如果做得太出格，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他并不想惹麻烦，最起码在脚跟彻底站稳之前，他不愿意跟任何人结怨，相反，他反而更希望能跟更多的人搭上交情，所以他这次请了许多人，光酒席就准备了二十桌，为此白若雪还专门找了五个厨子，十来个丫头婆子来帮忙，就怕到时候人太多忙不过来。
她把这个事儿交给府里那个看似老实忠厚，其实满肚子花花肠子的胖丫头来办。因为除了工钱之外，每一个来帮忙的人都能和家里的正式仆人一样，可以得到一块三尺长的花布。所以胖丫头觉得非常划算，琢磨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立马就把她们家能帮上忙的亲戚都给叫了来。
到了那一天，柳娘穿着白若雪找人给她做的新裙褂和秦颠劳一起站在大厅外边迎接客人。
她很喜欢她那一身新裙褂，大红色的，上面印着漂亮的花纹，显得很有贵气。再加上不停地有人把礼物交到她的手上，一个个都沉甸甸的，可把她高兴坏了，她没想到自己也有能收别人礼的一天，嘿！这感觉可真不错！要是每天都能过生日就好了，天天都能收礼。
吃过饭之后，秦颠劳也学着吴道德的做派给客人们安排了娱乐节目，但他多办了一个堂会，有些爱听戏的可以到花园听去。白若雪在戏台子的对面安放了好几排座椅，上面放着清茶和瓜子、花生等小吃，供来客听戏的时候吃着玩儿。
黄定凡这人只喜欢听小曲，不喜欢听戏，在他看来在台上唱戏的那人，就活像是个被人踩着脖子干嚎的母鸡似的，依依呀呀地，他听不懂，也觉得一点都不好听。所以坐了一会儿就跑到花厅和那几个乡绅父老打麻将去了。
他一走，金副官就轻松了。
他是个戏迷，尤其喜欢听花满楼唱戏。在他看来，花满楼虽然是个男人，但他从小就学戏，演的又是花旦，扮上了之后，那动作、那神态，比真正的女人还要有女人味！自从他上了台，金副官的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他半摊在椅子里，眼珠子一直跟着花满楼转，手指头随着鼓点一直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嘴里还轻轻地跟着哼，看得极其入迷。
秦颠劳其实也不大看得懂戏，所以金副官的表现让他觉得很有意思，就忍不住问他说：“金副官，看来你很喜欢这位花老板啊。”
“嘿嘿……我就这点爱好，让您见笑了。”金副官笑着继续道：“花老板这人啊，不但唱得好，扮相也好！您瞧他那眼睛，水灵灵的，那叫一个媚眼如丝啊……您再看看他那腰，又细又软，多漂亮啊！依我看，好多真正的女人都比不上他呢！”
听了对方这一番高论，秦颠劳顿时产生了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心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傍戏子了吧？这种事儿他以前听说过，可却没亲眼见过，所以由不得他不感到惊讶。虽然他实在是理解不了这种心态，但稍微想一想之后也并不认为这很奇怪，人嘛，当然是各有各的爱好，有喜欢逗猫遛狗的、自然也就有喜欢傍戏子的，无所谓，很正常。
花满楼唱完了一下台，金副官就凑到秦颠劳耳边问他说：“秦参谋长，后台在哪儿啊？我去跟花老板打声招呼。”
虽然秦颠劳心里非常理解金副官，但瞧着他的眼神透着几分淫邪，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能硬着头皮对他笑了笑说：“金副官，就算你喜欢花老板，也不用这么着急啊，他待会儿还要上台呢。”
金副官却说：“他待会再上台，我就再过来听就是了，这也不耽误我中间跟他说几句话不是？”
秦颠劳听他这么一说当真是不好拦了，心想管他要干什么呢，只要不耽误花满楼待会儿上台就行了。想通了这一点，他便让一个正在给客人们倒茶的半大丫头领着金副官去了被临时开辟迟来当做后台的房间。而这一段对话，恰好让路过的白若雪给听见了。
她今天可忙坏了，刚帮着柳娘清点了一下她收到的礼物，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又让胖丫头给叫了去，她告诉白若雪说，上午的菜买少了，剩下的那些晚上根本就不够用，所以想让白若雪再给她俩钱，让她带个厨子出去再买点。
白若雪到厨房看了之后，发现情况的确跟她所说的差不多，就又拿了几块大洋给她，让她在买完菜之后，再买点酒回来。今天黑皮领了一帮他手下的兵回来，什么营长、排长的，那帮人，喝酒就跟喝水似的，得给他们都预备足了，否则别人说不定会以为参谋长故意怠慢他们，那就不太好了。
这会看到秦颠劳身边的座儿空着，又有现成的茶水，便忍不住一屁股坐了下去，一边猛灌热茶，一边极其不屑地对秦颠劳说：“这位金副官可真是个天生的风流种子，只不过风流得也太过头了点。”
“唉！人各有所好嘛，那是别人的事儿，你不要管。”说完，秦颠劳见白若雪手里的茶碗空了，便亲手拿起茶壶给她重新倒满。
白若雪又喝了一大口之后才凑到秦颠劳耳边轻声说：“他的事儿我当然不会管，只是觉得他这人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吴县长今天是一个人来的，若是带着二姨太同行，怕是他就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往花老板的后台跑了。”说完，白若雪想起上回金副官和二姨太嫣红那种亲亲我我的肉麻举动，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秦颠劳很不解地看着她说：“这和吴县长的二姨太又有什么关系？”
白若雪左右看了看，见周围人多，就拉着秦颠劳去了花园另一头的假山后面，然后小声地对他说：“告诉你一个秘密，金副官和吴县长的二姨太有奸情！”
秦颠劳听得一愣：“这怎么可能……”
白若雪打断他的话道：“有什么不可能的！那可都是我亲眼看到的。”说完，她便把那天她在吴公馆的后院里所见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颠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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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真不错……”
黄定凡看了账本之后感到很满意，他瞅了瞅秦颠劳清俊的侧脸，觉得这个小白脸土匪还挺会办事的，西城外所有的道路和属于文昌县势力范围之内的村庄、小镇，他都没有落下，路卡设了一层又一层，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收上来了两万块，他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觉得他掏出来的那些钱很快就能再赚回去了，不由得心情大好，于是就很干脆地告诉秦颠劳说：“尊夫人大寿，我一定准时到场。”
“那卑职就等着旅座大驾光临了。”秦颠劳也很高兴，除了黄定凡答应他会来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从收上来的那笔税款里先扣出了两千块，他和黑皮一人分了一千，他感觉长此以往下去，他说不定也能富甲一方。虽然黑皮有点贪心不足地想再多扣点，但还是被他给拦住了。细水长流才是他的追求，现在这种生活就很好，如果做得太出格，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他并不想惹麻烦，最起码在脚跟彻底站稳之前，他不愿意跟任何人结怨，相反，他反而更希望能跟更多的人搭上交情，所以他这次请了许多人，光酒席就准备了二十桌，为此白若雪还专门找了五个厨子，十来个丫头婆子来帮忙，就怕到时候人太多忙不过来。
她把这个事儿交给府里那个看似老实忠厚，其实满肚子花花肠子的胖丫头来办。因为除了工钱之外，每一个来帮忙的人都能和家里的正式仆人一样，可以得到一块三尺长的花布。所以胖丫头觉得非常划算，琢磨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立马就把她们家能帮上忙的亲戚都给叫了来。
到了那一天，柳娘穿着白若雪找人给她做的新裙褂和秦颠劳一起站在大厅外边迎接客人。
她很喜欢她那一身新裙褂，大红色的，上面印着漂亮的花纹，显得很有贵气。再加上不停地有人把礼物交到她的手上，一个个都沉甸甸的，可把她高兴坏了，她没想到自己也有能收别人礼的一天，嘿！这感觉可真不错！要是每天都能过生日就好了，天天都能收礼。
吃过饭之后，秦颠劳也学着吴道德的做派给客人们安排了娱乐节目，但他多办了一个堂会，有些爱听戏的可以到花园听去。白若雪在戏台子的对面安放了好几排座椅，上面放着清茶和瓜子、花生等小吃，供来客听戏的时候吃着玩儿。
黄定凡这人只喜欢听小曲，不喜欢听戏，在他看来在台上唱戏的那人，就活像是个被人踩着脖子干嚎的母鸡似的，依依呀呀地，他听不懂，也觉得一点都不好听。所以坐了一会儿就跑到花厅和那几个乡绅父老打麻将去了。
他一走，金副官就轻松了。
他是个戏迷，尤其喜欢听花满楼唱戏。在他看来，花满楼虽然是个男人，但他从小就学戏，演的又是花旦，扮上了之后，那动作、那神态，比真正的女人还要有女人味！自从他上了台，金副官的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他半摊在椅子里，眼珠子一直跟着花满楼转，手指头随着鼓点一直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嘴里还轻轻地跟着哼，看得极其入迷。
秦颠劳其实也不大看得懂戏，所以金副官的表现让他觉得很有意思，就忍不住问他说：“金副官，看来你很喜欢这位花老板啊。”
“嘿嘿……我就这点爱好，让您见笑了。”金副官笑着继续道：“花老板这人啊，不但唱得好，扮相也好！您瞧他那眼睛，水灵灵的，那叫一个媚眼如丝啊……您再看看他那腰，又细又软，多漂亮啊！依我看，好多真正的女人都比不上他呢！”
听了对方这一番高论，秦颠劳顿时产生了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心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傍戏子了吧？这种事儿他以前听说过，可却没亲眼见过，所以由不得他不感到惊讶。虽然他实在是理解不了这种心态，但稍微想一想之后也并不认为这很奇怪，人嘛，当然是各有各的爱好，有喜欢逗猫遛狗的、自然也就有喜欢傍戏子的，无所谓，很正常。
花满楼唱完了一下台，金副官就凑到秦颠劳耳边问他说：“秦参谋长，后台在哪儿啊？我去跟花老板打声招呼。”
虽然秦颠劳心里非常理解金副官，但瞧着他的眼神透着几分淫邪，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能硬着头皮对他笑了笑说：“金副官，就算你喜欢花老板，也不用这么着急啊，他待会儿还要上台呢。”
金副官却说：“他待会再上台，我就再过来听就是了，这也不耽误我中间跟他说几句话不是？”
秦颠劳听他这么一说当真是不好拦了，心想管他要干什么呢，只要不耽误花满楼待会儿上台就行了。想通了这一点，他便让一个正在给客人们倒茶的半大丫头领着金副官去了被临时开辟迟来当做后台的房间。而这一段对话，恰好让路过的白若雪给听见了。
她今天可忙坏了，刚帮着柳娘清点了一下她收到的礼物，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又让胖丫头给叫了去，她告诉白若雪说，上午的菜买少了，剩下的那些晚上根本就不够用，所以想让白若雪再给她俩钱，让她带个厨子出去再买点。
白若雪到厨房看了之后，发现情况的确跟她所说的差不多，就又拿了几块大洋给她，让她在买完菜之后，再买点酒回来。今天黑皮领了一帮他手下的兵回来，什么营长、排长的，那帮人，喝酒就跟喝水似的，得给他们都预备足了，否则别人说不定会以为参谋长故意怠慢他们，那就不太好了。
这会看到秦颠劳身边的座儿空着，又有现成的茶水，便忍不住一屁股坐了下去，一边猛灌热茶，一边极其不屑地对秦颠劳说：“这位金副官可真是个天生的风流种子，只不过风流得也太过头了点。”
“唉！人各有所好嘛，那是别人的事儿，你不要管。”说完，秦颠劳见白若雪手里的茶碗空了，便亲手拿起茶壶给她重新倒满。
白若雪又喝了一大口之后才凑到秦颠劳耳边轻声说：“他的事儿我当然不会管，只是觉得他这人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吴县长今天是一个人来的，若是带着二姨太同行，怕是他就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往花老板的后台跑了。”说完，白若雪想起上回金副官和二姨太嫣红那种亲亲我我的肉麻举动，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秦颠劳很不解地看着她说：“这和吴县长的二姨太又有什么关系？”
白若雪左右看了看，见周围人多，就拉着秦颠劳去了花园另一头的假山后面，然后小声地对他说：“告诉你一个秘密，金副官和吴县长的二姨太有奸情！”
秦颠劳听得一愣：“这怎么可能……”
白若雪打断他的话道：“有什么不可能的！那可都是我亲眼看到的。”说完，她便把那天她在吴公馆的后院里所见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颠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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