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爷爷生病
开学的这天有个好天气，早早的太阳就挂在了东边的树林外，红彤彤的一大片，把树林、河流、村子都染成了夺目的艳色。
苏白收好作业，趁着天气还凉，早早地就出发了。等到了学校，气温也升高了。虽然报名的时间是一整天，不过大多数同学还是来得挺早的，家长们在前面排队交学费，孩子们就在后面抄暑假作业闲聊天。
被一群家长挤在中间苏白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名字之后，上个学期苏白的成绩很好，早就打听清楚自家孩子班里情况的家长们知道这个腼腆的孩子是第一名后，就开始问起学习方法来了。
而刚到的正准备奔上去给苏白一个拥抱的萧全在看到这个情况后，给了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笑便缩到后面凑到正跟同学讲暑期趣事的史小可面前了。
“苏白还真是受欢迎啊。”来给萧全报名的是萧妈妈，看到苏白被一群大人围着，就轻轻笑起来，弄得苏白有些不好意思。
在一群家长中间，萧妈妈的样貌气质都显得很出众，见她和苏白聊起来，那些家长下意识地就移开一点。苏白见他们的动作，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萧妈妈倒不急着排队，反而站在旁边跟苏白聊起来，先是问了暑假最后几天过得如何，再抱怨了萧全如何的不听话，最后轻声问道：“萧全对面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啊？”
苏白下意识地朝萧全看去，就见这家伙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把一群小姑娘逗得笑呵呵的，只是他那双眼睛正亮闪闪地盯着看着他笑的史小可。苏白抿抿嘴，看看一脸温和的萧妈妈，纠结了半晌还是开口：“她叫史小可。”
萧妈妈点点头，不再继续问，又跟他聊了几句别的，便站到队尾去了。
等苏白交了钱，到了后面，看萧全还在一群女孩中间，就微微皱起眉头。懒得理那家伙，苏白就回到教室坐在自己位置上翻看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一本橄榄核雕作品鉴赏集。
“拜托你，报名的时候就不用这么认真了吧。”
苏白正看得认真，突然手中的书就被抽走，待听到说话的是萧全，苏白抬起头就狠狠瞪他一眼，看着他一脸春风得意，苏白就开口：“刚刚萧阿姨问我你看着的那个女孩儿是谁。”
“你说了！”萧全突然瞪大了眼睛。
苏白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萧全。
“你这家伙，太不够哥们儿了！”萧全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狰狞。
苏白不理他，抽回自己的书，继续看起来。
之后的事，苏白不怎么清楚，不过想来萧阿姨是教训了他一顿。这几天萧全看他的眼神要多哀怨有多哀怨，不过让苏白不明白的是，他看史小可的眼神却还带了点失望。
不过这些不关苏白的事，他最近有些烦躁，他之前已经在雕一些简单的东西了，虽然雕得不怎么好，但也算是弄出来了。有点信心的苏白就想开始练习稍复杂一点的了，只是雕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掌控不了手中的那把锥刀，明明已经是最小的那把圆锥刀了，但是雕出来的线条却粗得很，又废了几个核子后，苏白沮丧地在村里逛了一圈儿，便回到空间里，进入收藏室，开始观摩苏弋小时候的那些作品。最后，看了半晌，苏白还是选择继续拿大核子雕简单的图案练习自己的刀法。
不过这一切都只能在空间里进行，一来这些工具都在空间里，二来，他连镇子都没离开过，他无法向爷爷解释这些东西的由来。于是之后的两个月，苏白是晚饭一过，就钻回自己的房间，锁了门就进了空间，雕累了，也就在空间里睡上一夜。因此，这段时间除了早晚饭和放假时间，苏白都没怎么跟爷爷相处，于是当他被杨霜心叫出去看到办公室站了村里的小伙儿，听他们说爷爷住了院让他去看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懵了。
急匆匆地跑去卫生院，站在医院里，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苏白突然就不敢迈步了，他有些怕见到爷爷现在的样子。最后还是村里的那个小伙拍了拍他的肩说：“医生说你爷爷没什么大事，只是年纪大了，受了凉身体有些熬不住，输了液好好保养就好。”
“嗯。”听了这话，苏白冷了的四肢终于有了回暖的感觉，跟着他去到爷爷的病房，苏白就看到爷爷躺在病床上一边输着液一边跟旁边的病人聊着天。看着爷爷的精神头儿还算好，苏白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气。
“阿白？你怎么来了？”老人见到苏白，有些吃惊，待看到后面两个不好意思笑着的小伙儿，他突然就明白了。
“爷爷——”苏白的声音有些沙哑，看着老人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最后只好沉默地走到老人床边。
“没事儿呢。”老人笑着摸摸苏白的头，“只是着了凉，只是你两个叔硬要把我送到医院。依我，在家里熬点姜茶喝了就好。”
“苏叔，既然阿白来了，我俩儿就先回去了。”两个小伙听爷孙俩儿说了会儿话，等了一会儿便开口道。
送走两个叔叔，苏白想了想便回到学校，跟杨霜心请了假，便准备这段时间就住在医院里照看爷爷。再去爷爷的病房，苏白刚好碰见护士正给爷爷换药。
苏白看了看，便提了温水瓶出去打了水，等再往病房走，就看到那位护士站到走廊上。见到苏白，护士就开口了：“你的父母来了没有？”
苏白摇摇头。
护士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了，她看了苏白一会儿说：“你爷爷的医药费只交了一天的，你回去跟你爸妈说一下，让他们准备一下。”
苏白一愣，然后皱起眉来，他都忘了，看病是需要钱的。那一天的医药费估计也是两个叔叔给的吧。想想妈妈留下的存折，上面似乎只有几百元。
“记着，跟你爸妈说一下啊。”护士继续强调。
“嗯。”苏白点点头，看着护士走远之后才回到爷爷的病房。
也许是药物的原因，这会儿爷爷已经睡着了。看着皱纹满布，面带疲惫的老人，苏白这才意识到这个老人已经七十几岁了。想到半年前，自己刚跟爷爷生活在一起的时候，那时爷爷的精神头儿都还很好，这半年爷爷为自己操了不少心吧。想到这里，苏白的鼻子就有些发酸。
等到了下午，学校放学的时间到了，苏白想了想，还是回了学校找到了萧全。
苏白被叫走没回来，萧全就去问过老师，知道了苏爷爷的事，他也挺担心，这会儿见了苏白，萧全就问：“爷爷没事儿吧？我还正准备过会儿去医院看看呢。”
“输几天液就好了。”苏白慢慢道。
“那你这副样子是干什么？”萧全明显不信，他皱起眉头，看着脸色不好的苏白，最后决定道，“走，我跟你去医院看看。”
说着萧全就往医院的方向走，结果走了两步却见人没跟上来。“喂！走啊！”
“等一下。”苏白想了想，还是走上前问道，“萧全，你可不可以问一下叔叔阿姨能不能借点钱给我，爷爷的医药费还不够。我会尽快还你们的。”
萧全皱了一下眉头，看着眼睛里隐隐带着期盼的苏白，萧全开口：“你跟我去家里吧，这会儿我爸妈都在。”
“嗯。”
萧全家的房子是个三层的小楼，与镇上一般的那种中规中矩没什么特色的楼房不同，这栋小楼看上去要精致漂亮许多。尖尖的红屋顶，外面还有个小花园，周围一圈白色的栅栏，似乎就将这栋小楼与周围隔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萧家的人这会儿都在家里，除了萧爸萧妈，萧全的爷爷奶奶也在。站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苏白有些局促，虽然在梦境中也看过苏家那种大家族，但是他以前一直没进过这种房子，况且，这一次他还是为了借钱来的。
萧家的人都很和善，见苏白来了，萧妈就泡了茶，切了水果招呼他，而两个老人呢，拉着苏白问长问短的，苏白有些不自在地喝了两口茶，然后就看着萧全，萧全接到苏白的眼神，便走到萧爸面前，悄悄地给萧爸说了几句，苏白一直注意到两人的动作，见萧爸皱起了眉头，苏白的心一凉，旁边两个老人问什么也没听清。
两老人见苏白心不在焉，又看见自家孙子遮遮掩掩的，也知道是有什么是儿，于是便借口去到楼上。等客厅里只剩四个人时，萧爸才开口：“你爷爷没什么大事儿吧？”
“嗯。”
“那就好，年纪大了比不得以前，你以后多注意一下。”
苏白听着这话，心里就有些酸涩，要是之前的两个月自己多关注一点爷爷，也许就不会出现住院这事儿吧。
“你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会儿我跟你去医院看看。”
“嗯。”苏白点点头，听到这话，他知道萧叔叔算是同意借钱给自己了。
*****
虽然爷爷的医药费暂时解决了，但是这一次，苏白知道眼下赚钱是一个大问题。爷爷年纪大了，指不定哪天就不舒服了。说来爷爷以前养鸭也并不多，多的这百来只鸭是妈妈去世之后才养的，想想也知道是为什么。村里其他七十几的老人都在享儿孙福了，而自家爷爷呢？苏白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酸楚。
“阿白？”
“嗯，爷爷？”听见爷爷的声音，苏白忙收回了思绪
“你今天回去，去我睡的那屋，床下面有个存折，你把它拿来，取了钱把医药费交了。”
“嗯？”苏白有些发愣。
“前两天都忘了这事儿，今天才想起。对了，顺便你叫村里人帮帮忙，把那些大点的鸭子也卖了吧，几天没回去了，也不知道还剩几只。”
“好。”听了爷爷的话，苏白才突然发现自己有多笨，只想着药费药费的，家里的事儿都忘完了。
回到村里，苏白首先就跑到了草棚那儿，看到空荡荡的鸭圈，苏白捡起落在地上的几支鸭毛，闻着空气中还散发着的鸭粪味儿，苏白脑子里就浮现出那群成扇形在河面向前滑动的鸭群。他沿着河走，已经衰败了的芦苇被他踩在地上，发出“呲呲”的声音，晚秋的冷风从下游吹上来，刮得他脸生疼。
空气中传来鸭绒的味道，苏白顾不得河滩不平，也顾不得风刮得疼，他飞快地向下游跑去，等他看到废弃荷塘里那一大群嘎嘎叫的鸭子，苏白突然就哭起来，哭完又笑，他的喉咙发痛，脑子发昏，但是这一刻，他却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将一群鸭子赶回上游，苏白数数，少了十几只，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将鸭子赶进鸭圈，给它们喂了粮食，苏白才带着笑回到家里将存折翻出来，看着上面还有五位数，苏白就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眼下这事儿算是过了。不过既然医药费有着落了，苏白也不打算卖鸭子了，想了想，苏白请了村里一个跟爷爷关系比较好的老人让他帮忙照看一下，这段时间就不放它们出去了，只是喂喂食就好了。为了感谢，苏白就挑了几只肥鸭，给老人捉了过去。
再回到镇里，爷孙俩儿找了个不输液的时间去把钱取了。苏白回去的这天，老人已经问过医生了，知道药费是孙子带着一个男人来交了，老人再想想那天萧爸跟着苏白来过，也猜到是他了，这会儿确定之后，老人感叹两句，便对苏白说：“萧家的人是好人，以后可记着还人家的人情。”
还好，萧爸第二天就来了，本来萧爸是担心医药费不够来看看的，没想到爷孙俩儿就提到还钱的事儿，萧爸见他们是真的有钱了，客套两句便也接了。两家其实不怎么熟，这种情况，他也知道自己接了那爷孙俩儿也好受些。
再住了一天，老人就出院了，临走之前，医生还开了一大堆什么保养的药，苏白想了想，就劝爷爷买了。他这两天已经想到赚钱的法子，虽然还没怎么弄清，但他知道应该还是有路子的。
经过这次事情，苏白晚上雕了核雕，不管再晚，也还是出来，他得关注爷爷的动静。而白天呢，放了学，他就去了几次网吧，上次他看到网上还有卖橄榄核子的，想到自己空间里那些成堆的核子，苏白觉得可以把它们卖一些，只是他不知道流程，最后他问了群里的一些人，结果说了半天也不符合他的实际情况，后来那人问了他的地址，得知自己和苏白那里离得不是很远，于是就问了核子的质量，末了，还让苏白拍几张照片发上去。这可为难苏白了，不过想着赚钱计划，苏白想想，又找到了萧全，他倒没说什么事儿，只是说借借他的手机，萧全倒是大方，借给他一天，第二日看见手机里多出的照片便问：“这是你在网上下载的啊？”
苏白没有否认，他是不想让熟人知道橄榄核的事，毕竟这来源不好解释。
“这橄榄核倒挺好的。”萧全也查过关于核雕的资料，在网上看到过一些，所以也有一些了解，“怎么，你想买啊，这些估计要百来块一斤。”
“嗯。”苏白想了想点点头，以后他难免会拿出一些核子，让他误会也好，不过——“这个你一会儿可不可以帮我传来网上啊？”
“你会下载还不会上传？”萧全挑挑眉，倒没计较。
不过苏白倒没让他直接传到群里面，只是让他教了方法，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自己弄。果然，群里的人见了这高质量的核子都很喜欢，最后一再保证照片里的是实物以后，他跟对方约定了在县城里交易。
找了个周末，苏白骗爷爷去萧全家玩，然后到了镇上，就坐了去县里的车，拿着记着对方电话号码的纸条，苏白拨通了，两人便约在离车站最近的一个餐馆旁。
来买核子的人叫陈归，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长得不出众，不过给人的感觉还是挺好的，举止谈吐都让苏白觉得舒服。看见了真人，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又不错，苏白想了想，便拿出三个怪核儿（形状不规则的橄榄核）。怪核难寻，核雕界的人都说，怪核不用雕，本身就是一件难得的艺术品，因此在网上，怪核儿的价都开得挺高。几百上千一个核子也是有的，而他这个，空间里长的，反正比他在网上看的那些还要更奇更怪。这次苏白本来也是打这个主意。普通的核子百来块钱一斤，买家来了两次估计也不愿意跑这么远买了。况且他一次也不能拿出太多。
陈归一件苏白手里的三个怪核，眼睛顿时亮了，伸出手想摸又舍不得摸的样子，苏白看了，心里还有些不明白，说来他虽然喜欢核雕，但是对核子倒没什么感情，主要是空间里面太多了，他没什么概念。
最后，三个怪核苏白以两千五的价格卖给了陈归，钱是打在妈妈以前留下的卡上的。揣着存折，苏白一想到三个核子就赚了两千五，心里又高兴又激动，要知道他这么大，他拿的最多就是两百块，而且只是摸了一下就被妈妈收回去了。前两次交医药费虽然花了一千多块钱，但那钱也没有经过他的手。
小心翼翼地将存折放好，苏白坐上回镇的车子，看着路旁飞逝的景色，苏白心里也是飘乎乎的。
苏白收好作业，趁着天气还凉，早早地就出发了。等到了学校，气温也升高了。虽然报名的时间是一整天，不过大多数同学还是来得挺早的，家长们在前面排队交学费，孩子们就在后面抄暑假作业闲聊天。
被一群家长挤在中间苏白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名字之后，上个学期苏白的成绩很好，早就打听清楚自家孩子班里情况的家长们知道这个腼腆的孩子是第一名后，就开始问起学习方法来了。
而刚到的正准备奔上去给苏白一个拥抱的萧全在看到这个情况后，给了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笑便缩到后面凑到正跟同学讲暑期趣事的史小可面前了。
“苏白还真是受欢迎啊。”来给萧全报名的是萧妈妈，看到苏白被一群大人围着，就轻轻笑起来，弄得苏白有些不好意思。
在一群家长中间，萧妈妈的样貌气质都显得很出众，见她和苏白聊起来，那些家长下意识地就移开一点。苏白见他们的动作，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萧妈妈倒不急着排队，反而站在旁边跟苏白聊起来，先是问了暑假最后几天过得如何，再抱怨了萧全如何的不听话，最后轻声问道：“萧全对面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啊？”
苏白下意识地朝萧全看去，就见这家伙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把一群小姑娘逗得笑呵呵的，只是他那双眼睛正亮闪闪地盯着看着他笑的史小可。苏白抿抿嘴，看看一脸温和的萧妈妈，纠结了半晌还是开口：“她叫史小可。”
萧妈妈点点头，不再继续问，又跟他聊了几句别的，便站到队尾去了。
等苏白交了钱，到了后面，看萧全还在一群女孩中间，就微微皱起眉头。懒得理那家伙，苏白就回到教室坐在自己位置上翻看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一本橄榄核雕作品鉴赏集。
“拜托你，报名的时候就不用这么认真了吧。”
苏白正看得认真，突然手中的书就被抽走，待听到说话的是萧全，苏白抬起头就狠狠瞪他一眼，看着他一脸春风得意，苏白就开口：“刚刚萧阿姨问我你看着的那个女孩儿是谁。”
“你说了！”萧全突然瞪大了眼睛。
苏白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萧全。
“你这家伙，太不够哥们儿了！”萧全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狰狞。
苏白不理他，抽回自己的书，继续看起来。
之后的事，苏白不怎么清楚，不过想来萧阿姨是教训了他一顿。这几天萧全看他的眼神要多哀怨有多哀怨，不过让苏白不明白的是，他看史小可的眼神却还带了点失望。
不过这些不关苏白的事，他最近有些烦躁，他之前已经在雕一些简单的东西了，虽然雕得不怎么好，但也算是弄出来了。有点信心的苏白就想开始练习稍复杂一点的了，只是雕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掌控不了手中的那把锥刀，明明已经是最小的那把圆锥刀了，但是雕出来的线条却粗得很，又废了几个核子后，苏白沮丧地在村里逛了一圈儿，便回到空间里，进入收藏室，开始观摩苏弋小时候的那些作品。最后，看了半晌，苏白还是选择继续拿大核子雕简单的图案练习自己的刀法。
不过这一切都只能在空间里进行，一来这些工具都在空间里，二来，他连镇子都没离开过，他无法向爷爷解释这些东西的由来。于是之后的两个月，苏白是晚饭一过，就钻回自己的房间，锁了门就进了空间，雕累了，也就在空间里睡上一夜。因此，这段时间除了早晚饭和放假时间，苏白都没怎么跟爷爷相处，于是当他被杨霜心叫出去看到办公室站了村里的小伙儿，听他们说爷爷住了院让他去看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懵了。
急匆匆地跑去卫生院，站在医院里，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苏白突然就不敢迈步了，他有些怕见到爷爷现在的样子。最后还是村里的那个小伙拍了拍他的肩说：“医生说你爷爷没什么大事，只是年纪大了，受了凉身体有些熬不住，输了液好好保养就好。”
“嗯。”听了这话，苏白冷了的四肢终于有了回暖的感觉，跟着他去到爷爷的病房，苏白就看到爷爷躺在病床上一边输着液一边跟旁边的病人聊着天。看着爷爷的精神头儿还算好，苏白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气。
“阿白？你怎么来了？”老人见到苏白，有些吃惊，待看到后面两个不好意思笑着的小伙儿，他突然就明白了。
“爷爷——”苏白的声音有些沙哑，看着老人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最后只好沉默地走到老人床边。
“没事儿呢。”老人笑着摸摸苏白的头，“只是着了凉，只是你两个叔硬要把我送到医院。依我，在家里熬点姜茶喝了就好。”
“苏叔，既然阿白来了，我俩儿就先回去了。”两个小伙听爷孙俩儿说了会儿话，等了一会儿便开口道。
送走两个叔叔，苏白想了想便回到学校，跟杨霜心请了假，便准备这段时间就住在医院里照看爷爷。再去爷爷的病房，苏白刚好碰见护士正给爷爷换药。
苏白看了看，便提了温水瓶出去打了水，等再往病房走，就看到那位护士站到走廊上。见到苏白，护士就开口了：“你的父母来了没有？”
苏白摇摇头。
护士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了，她看了苏白一会儿说：“你爷爷的医药费只交了一天的，你回去跟你爸妈说一下，让他们准备一下。”
苏白一愣，然后皱起眉来，他都忘了，看病是需要钱的。那一天的医药费估计也是两个叔叔给的吧。想想妈妈留下的存折，上面似乎只有几百元。
“记着，跟你爸妈说一下啊。”护士继续强调。
“嗯。”苏白点点头，看着护士走远之后才回到爷爷的病房。
也许是药物的原因，这会儿爷爷已经睡着了。看着皱纹满布，面带疲惫的老人，苏白这才意识到这个老人已经七十几岁了。想到半年前，自己刚跟爷爷生活在一起的时候，那时爷爷的精神头儿都还很好，这半年爷爷为自己操了不少心吧。想到这里，苏白的鼻子就有些发酸。
等到了下午，学校放学的时间到了，苏白想了想，还是回了学校找到了萧全。
苏白被叫走没回来，萧全就去问过老师，知道了苏爷爷的事，他也挺担心，这会儿见了苏白，萧全就问：“爷爷没事儿吧？我还正准备过会儿去医院看看呢。”
“输几天液就好了。”苏白慢慢道。
“那你这副样子是干什么？”萧全明显不信，他皱起眉头，看着脸色不好的苏白，最后决定道，“走，我跟你去医院看看。”
说着萧全就往医院的方向走，结果走了两步却见人没跟上来。“喂！走啊！”
“等一下。”苏白想了想，还是走上前问道，“萧全，你可不可以问一下叔叔阿姨能不能借点钱给我，爷爷的医药费还不够。我会尽快还你们的。”
萧全皱了一下眉头，看着眼睛里隐隐带着期盼的苏白，萧全开口：“你跟我去家里吧，这会儿我爸妈都在。”
“嗯。”
萧全家的房子是个三层的小楼，与镇上一般的那种中规中矩没什么特色的楼房不同，这栋小楼看上去要精致漂亮许多。尖尖的红屋顶，外面还有个小花园，周围一圈白色的栅栏，似乎就将这栋小楼与周围隔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萧家的人这会儿都在家里，除了萧爸萧妈，萧全的爷爷奶奶也在。站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苏白有些局促，虽然在梦境中也看过苏家那种大家族，但是他以前一直没进过这种房子，况且，这一次他还是为了借钱来的。
萧家的人都很和善，见苏白来了，萧妈就泡了茶，切了水果招呼他，而两个老人呢，拉着苏白问长问短的，苏白有些不自在地喝了两口茶，然后就看着萧全，萧全接到苏白的眼神，便走到萧爸面前，悄悄地给萧爸说了几句，苏白一直注意到两人的动作，见萧爸皱起了眉头，苏白的心一凉，旁边两个老人问什么也没听清。
两老人见苏白心不在焉，又看见自家孙子遮遮掩掩的，也知道是有什么是儿，于是便借口去到楼上。等客厅里只剩四个人时，萧爸才开口：“你爷爷没什么大事儿吧？”
“嗯。”
“那就好，年纪大了比不得以前，你以后多注意一下。”
苏白听着这话，心里就有些酸涩，要是之前的两个月自己多关注一点爷爷，也许就不会出现住院这事儿吧。
“你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会儿我跟你去医院看看。”
“嗯。”苏白点点头，听到这话，他知道萧叔叔算是同意借钱给自己了。
*****
虽然爷爷的医药费暂时解决了，但是这一次，苏白知道眼下赚钱是一个大问题。爷爷年纪大了，指不定哪天就不舒服了。说来爷爷以前养鸭也并不多，多的这百来只鸭是妈妈去世之后才养的，想想也知道是为什么。村里其他七十几的老人都在享儿孙福了，而自家爷爷呢？苏白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酸楚。
“阿白？”
“嗯，爷爷？”听见爷爷的声音，苏白忙收回了思绪
“你今天回去，去我睡的那屋，床下面有个存折，你把它拿来，取了钱把医药费交了。”
“嗯？”苏白有些发愣。
“前两天都忘了这事儿，今天才想起。对了，顺便你叫村里人帮帮忙，把那些大点的鸭子也卖了吧，几天没回去了，也不知道还剩几只。”
“好。”听了爷爷的话，苏白才突然发现自己有多笨，只想着药费药费的，家里的事儿都忘完了。
回到村里，苏白首先就跑到了草棚那儿，看到空荡荡的鸭圈，苏白捡起落在地上的几支鸭毛，闻着空气中还散发着的鸭粪味儿，苏白脑子里就浮现出那群成扇形在河面向前滑动的鸭群。他沿着河走，已经衰败了的芦苇被他踩在地上，发出“呲呲”的声音，晚秋的冷风从下游吹上来，刮得他脸生疼。
空气中传来鸭绒的味道，苏白顾不得河滩不平，也顾不得风刮得疼，他飞快地向下游跑去，等他看到废弃荷塘里那一大群嘎嘎叫的鸭子，苏白突然就哭起来，哭完又笑，他的喉咙发痛，脑子发昏，但是这一刻，他却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将一群鸭子赶回上游，苏白数数，少了十几只，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将鸭子赶进鸭圈，给它们喂了粮食，苏白才带着笑回到家里将存折翻出来，看着上面还有五位数，苏白就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眼下这事儿算是过了。不过既然医药费有着落了，苏白也不打算卖鸭子了，想了想，苏白请了村里一个跟爷爷关系比较好的老人让他帮忙照看一下，这段时间就不放它们出去了，只是喂喂食就好了。为了感谢，苏白就挑了几只肥鸭，给老人捉了过去。
再回到镇里，爷孙俩儿找了个不输液的时间去把钱取了。苏白回去的这天，老人已经问过医生了，知道药费是孙子带着一个男人来交了，老人再想想那天萧爸跟着苏白来过，也猜到是他了，这会儿确定之后，老人感叹两句，便对苏白说：“萧家的人是好人，以后可记着还人家的人情。”
还好，萧爸第二天就来了，本来萧爸是担心医药费不够来看看的，没想到爷孙俩儿就提到还钱的事儿，萧爸见他们是真的有钱了，客套两句便也接了。两家其实不怎么熟，这种情况，他也知道自己接了那爷孙俩儿也好受些。
再住了一天，老人就出院了，临走之前，医生还开了一大堆什么保养的药，苏白想了想，就劝爷爷买了。他这两天已经想到赚钱的法子，虽然还没怎么弄清，但他知道应该还是有路子的。
经过这次事情，苏白晚上雕了核雕，不管再晚，也还是出来，他得关注爷爷的动静。而白天呢，放了学，他就去了几次网吧，上次他看到网上还有卖橄榄核子的，想到自己空间里那些成堆的核子，苏白觉得可以把它们卖一些，只是他不知道流程，最后他问了群里的一些人，结果说了半天也不符合他的实际情况，后来那人问了他的地址，得知自己和苏白那里离得不是很远，于是就问了核子的质量，末了，还让苏白拍几张照片发上去。这可为难苏白了，不过想着赚钱计划，苏白想想，又找到了萧全，他倒没说什么事儿，只是说借借他的手机，萧全倒是大方，借给他一天，第二日看见手机里多出的照片便问：“这是你在网上下载的啊？”
苏白没有否认，他是不想让熟人知道橄榄核的事，毕竟这来源不好解释。
“这橄榄核倒挺好的。”萧全也查过关于核雕的资料，在网上看到过一些，所以也有一些了解，“怎么，你想买啊，这些估计要百来块一斤。”
“嗯。”苏白想了想点点头，以后他难免会拿出一些核子，让他误会也好，不过——“这个你一会儿可不可以帮我传来网上啊？”
“你会下载还不会上传？”萧全挑挑眉，倒没计较。
不过苏白倒没让他直接传到群里面，只是让他教了方法，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自己弄。果然，群里的人见了这高质量的核子都很喜欢，最后一再保证照片里的是实物以后，他跟对方约定了在县城里交易。
找了个周末，苏白骗爷爷去萧全家玩，然后到了镇上，就坐了去县里的车，拿着记着对方电话号码的纸条，苏白拨通了，两人便约在离车站最近的一个餐馆旁。
来买核子的人叫陈归，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长得不出众，不过给人的感觉还是挺好的，举止谈吐都让苏白觉得舒服。看见了真人，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又不错，苏白想了想，便拿出三个怪核儿（形状不规则的橄榄核）。怪核难寻，核雕界的人都说，怪核不用雕，本身就是一件难得的艺术品，因此在网上，怪核儿的价都开得挺高。几百上千一个核子也是有的，而他这个，空间里长的，反正比他在网上看的那些还要更奇更怪。这次苏白本来也是打这个主意。普通的核子百来块钱一斤，买家来了两次估计也不愿意跑这么远买了。况且他一次也不能拿出太多。
陈归一件苏白手里的三个怪核，眼睛顿时亮了，伸出手想摸又舍不得摸的样子，苏白看了，心里还有些不明白，说来他虽然喜欢核雕，但是对核子倒没什么感情，主要是空间里面太多了，他没什么概念。
最后，三个怪核苏白以两千五的价格卖给了陈归，钱是打在妈妈以前留下的卡上的。揣着存折，苏白一想到三个核子就赚了两千五，心里又高兴又激动，要知道他这么大，他拿的最多就是两百块，而且只是摸了一下就被妈妈收回去了。前两次交医药费虽然花了一千多块钱，但那钱也没有经过他的手。
小心翼翼地将存折放好，苏白坐上回镇的车子，看着路旁飞逝的景色，苏白心里也是飘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