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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倒V)

    在吴双看好戏的目光和陆晚霞担忧的注视下,我乖乖地跟着姥姥进了她的房间,乖乖地上了床,躺好,笔直地挺着,像大学军训时站的军姿。

    我没顾得上大福的事,在我进了房间的时候,我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想必,他还是去追他的小女朋友了吧?他还是很爱很爱他小女朋友的吧?你看,再有原则的人,在遭遇爱情的时候,也会没了骨气,就算刚刚在我们面前表现得如何男人,如何是非分明,最终,还是要向爱人低头的。所以,无论我以前多么冷傲多么强势,到了陆晚霞面前,我都应该是温柔的善解人意的以陆晚霞为中心的即使为奴为婢也是心甘情愿的。

    总之,不管我怎么宠溺她,都是理所应当的。

    嗯,我爱她,我为她做任何事,都是天经地义的!

    我对自己点头,对自己得出的结论表示满意,非常满意。

    “嗯。”姥姥终于出声了,很刻意的一声咳嗽,我惊异地转了头,看向姥姥。发现她并没有睡下,反而正经八百地盘膝坐在床上,眼睛满是研判的神色一直盯着我,不知道看了我多久。

    我那些为陆晚霞而起起落落的表情啊......

    额上有汗意跑出来,我却没敢抬起手去擦拭,指尖在手心里搛了又搛,最终,我佯装天真率直的模样,对着姥姥故作憨傻地笑着,撒娇一样地叫着:“姥姥......”

    姥姥看着我,深深地,良久不语。

    额上的汗,终于缓缓滴落下来。我低垂了头,眼睑却一再地偷偷抬起,斜着眼白偷窥姥姥的表情,可是我已经把眼睛斜得生疼生疼了,也没从姥姥毫无更让脸上看出什么来。如果非要说有,那也不是从她的脸上看出来的,而从她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气息,那气息笼罩着姥姥,使她看起来越发地让我难过,因为那气息我是我从来不曾想过也从来不愿意相信会出现在姥姥身上的东西——那就是悲哀!

    无边无际的悲哀!

    我震惊了,抬了头,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抚养我长大,教育我成-人的至爱亲人。心里千百种猜想疯狂地旋转着,却任何一种猜想都不敢问出来。

    姥姥怎么了?是因为我么?

    忧伤涌进我的眼睛,爬上我的脸,我却无言以对。

    如果真是因为我姥姥才如此悲哀,我该怎么办?我问自己,却柔肠百转给不出自己任何答案,只觉得有一种痛楚在心底里滋生,长大,漫延,直至我狠狠地搛住了我的手指,让指甲的纤细直接了当地刺痛我的掌心,让皮肉上的疼迅速掩饰住心底里的苦,我挣扎着,无助地再次呼唤我唯一的唯一的亲人:

    “姥姥......”

    “唉......”回答我的是姥姥长长的轻轻的叹息,似有还无,却能幻化成千斤重量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的眼里开始有了潮湿的意味,我就用我那潮湿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的姥姥,看着她,看着她,一个字也不说,一动也不动。

    “你呀......”叹息过后,姥姥终于有了动作,眼睛横过我的脸,摇摇头,似无在感慨我这个孩子都快三十而立了,怎么还是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她胡乱挥挥手,似乎挥出很多烦恼,又似乎放开很多东西,也似乎在安抚我没什么,没什么的。

    “你长大了,茶儿。”姥姥有了动作,一边收拾被子,一边对我说。

    我略怔,这哪儿跟哪儿?姥姥的思维怎比我这年轻人跳跃得还要广阔?

    许是我傻呆呆的不明就里的模样再一次让姥姥深感无力了吧?姥姥又摇头,深瞥一眼我,叹息说:“小鹰长大了就得自己去飞,老鹰不用手把手教,它也能学会怎样飞得更高,也能找到适合它自己的巢。”

    “什么?”

    我想这一刻的我肯定迟钝得让人愤恨吧?当木讷的表情在我还算清秀的脸上展现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姥姥无奈的表情,她想笑,却在酝酿了几秒之后,选择了严肃,她对我说:“茶儿,有些事,一辈子不能错,有些事只有自己知道合适不合适。所以,我希望你是自己展翅高飞的小鹰,而不是被母鸡护在翼下永远不懂山高水长的小鸡。”

    “我......”

    我迟疑着,看着姥姥。我想我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尽管她表达得很隐讳,尽管她不愿意摊开来说,我想我也明白了,明白了姥姥的苦心,也明白了姥姥的无奈。她看出了我和陆晚霞的关系,她甚至听到了大福小女朋友的尖叫,她更有可能看见了我和陆晚霞亲密的画面,但是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讲,她让我自己去面对,让我自己去走自己的路。至于流言什么的,至于世俗什么,姥姥根本混不在意。可是,她还是挣扎的,苦恼的,看她紧蹙的眉头我就知道,她不管不问,不代表她不担心,更不代表她管不了。她应该还有更深一层的顾虑吧,她是我的姥姥,是养大我的人而不是生我的那个女人,隔代人的怜惜和溺爱,让她无法严厉地干涉我,也无法做到强制性的扼杀吧?

    她其实只是不得不接受,只是不得不妥协吧?

    因为她爱我。她只想我快乐,只想我幸福。

    不经意间,眼泪流了下来,为姥姥的深沉和含蓄,也为我的幸运。能成为姥姥一手养大的孩子,我的幸运,无法用语言表达,也无法用物质衡量!我坚信,姥姥是上天送给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最大补偿!

    “姥姥,您不......”脸上泪雨纷飞,我一把抱住姥姥的手臂,轻轻摇着,想问她为什么不揭穿我?为什么纵容我?明明她并不能真正地接受的。

    姥姥却轻轻掰开我的手,让我老老实实躺下去,她叹气,长长地,幽幽地叹气,她说:“睡吧,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于是,我睡了,怀着无上感激的心情,强行按捺着起身去找陆晚霞告诉她姥姥默许了的冲动,咧着嘴,低低数着成百上千的绵羊,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是,我不知道,晨曦渐起,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姥姥活动了一下坐僵了的双腿,慢慢地起了床,慢慢地进了厨房,一边操练着锅碗瓢盆一边一声又一声地叹着气......

    日上三杆的时候,我被姥姥从被窝里拎了出来,嘟着嘴,把不满和困倦百分百地强烈表达在脸上,迅速洗漱干净,坐到饭桌前,看见陆晚霞早已经收拾停当,正忽闪着她好看的绿眼睛,正微笑着看着我。我的脸倏地一下红了,慌慌张张地坐下来,慌慌张张地招呼她们几个:“姥姥吃饭,陆老师吃饭,吴大厨吃饭。”

    “她是大厨?”

    姥姥惊异地看我,再看看陆晚霞和吴双,问。

    “姥姥,人家不仅是大厨,还是市里最大饭店里最厉害的大厨,人家拿过全国烹饪比赛亚军呢。”

    诚如姥姥所说,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阳光普照,万里无云。我的心情也如窗外洋洋洒洒的欢快明朗的阳光一样,雀跃不已。于是我忘了心里对吴双的介怀和疙瘩,居然下意识地替吴双做起了广告。

    姥姥笑了,看着吴双,说:“那下一顿能不能尝尝你做的菜啊?我可好久没吃过别人做的菜了。”

    感觉到姥姥斜睨过来的眼神,我的脸腾地一下开始发烧了。

    姥姥是在责备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知道帮她做做家务,哪怕只做一餐早饭呢。

    “好啊。”吴双高兴地答应下来。

    听到吴双的回答,陆晚霞的眼睛立即放光了。

    是啊,吴双厨亲自操刀的午饭,该有多诱人啊?

    我狠狠地瞪一眼吴双,心里那叫一个愤恨,暗暗腹诽:得意什么啊?你本来就是厨子嘛,有能耐你和我比比中国文学知识?切。”

    心里的不满当然不会表达出来,何况也没有时间让我去表达,门外,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我放下碗筷,去开了门,迎进来一个肥硕而又失意的人来。

    “孟老师。”大福耸拉着脑袋,双脚不安地在地上蹭着。

    “没追上?”我问,声音有些冷。

    我忘不了他女朋友那一声声尖叫,长这么大,我还没如此不堪过。

    “不是,是我们,”徐福谨抬了一下头,又低回去,小声回答:“我们分手了。”

    “啊?”吴双和陆晚霞听到了,齐齐赶过来,站在我身边,问:“和你没关的事分什么手啊?”

    “没怎么,就是,就是分手了。”徐福谨又抬一下头,回答,再低回去,双脚更加频繁地蹭着地砖。

    “抬起头来。”我有些怒了,我看不惯一个大男人在我们一班女人面前流露出如此孱弱的表情。

    徐福谨似乎没听懂我的话,头低得更加厉害了,恨不得一直低到裤裆里去。我气坏了,怎么如此怂包?他以往的男人气概呢?他以往的理直气壮呢?想也没想,我伸出右手,直接伸到徐福谨的下巴上,猛地托起他的马巴,怒喝:“抬头好好说话!”

    话音未落,惊呼声自我身边两位女子口里分别抛了出来。

    而我,也愣了。

    徐福谨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子下甚至还有没擦干净的血痕。

    “怎么回事?”

    我怒问。

    徐福谨似乎羞于如此面容被我们发现,他挣扎着躲开我的掌握,低了头,小声说:“被人打的。”

    “谁打的?”我当然知道是被人打的,这一脸唱戏似的青紫,连傻子都明白是怎么来的,我问的是谁干的,在我的老家,在我的一亩三分地,居然有人敢打我的学生?!

    我想我是气糊涂,严格点来说,徐福谨不是我的学生,他是陆晚霞的学生。只是我这人特别护短,说我可以,骂我也可以,就是不能动我身边的人!小时候,因为那些长舌妇们乱嚼舌头,编排我没编排够,连我姥姥也捎带上了,为此,平生仅有一次地大发雷霆之怒,小小的个子,硬是站到那些女人面前,掐着小腰,一口气骂了她们半个多小时,从此,小城的人都知道,孟茶香不是个好惹的家伙,有儿子的不能娶她,长得再漂亮也不能娶,否则家无宁日!

    “是,是欧阳图!”

    徐福谨被我的表情和语气给镇住了,越发地胆怯和无助,厚厚的嘴唇上上下下蠕动半天,才挤出这么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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