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9悟言（一）
“哈哈，抓住了！”几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小男孩哈哈大笑着,手持弹弓朝着前面落下来的鸟儿走去。
前面的鸟儿很是漂亮,色彩鲜艳的羽毛,几乎没有人见过。不知是不是早就受了伤，本应该十分警觉的鸟儿被几个刚拿起弹弓没几天的孩童打落下来,此时正有气无力的倒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声音。
“真好看啊。”
“管它好不好看,有肉就行！”这种偏僻的地方，经常会有大人小孩儿捉些虫鸟小兽之类的果腹。
“二愣，让你娘给我们做几个毽子呗！”
“对对对，听大人说，这么好看的羽毛做的毽子,进城卖能换不少钱呢！”
几个孩童拎着气息奄奄的小鸟讨论着,不断比划着,看从哪里拔第一根毛。
“那个，可不可以不要杀它？”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仿佛是鼓足了勇气，又说了遍，“可不可以不要杀它？”
“又是你！”领头的孩子一见是他，不耐烦的走上前去推了他一把，“去去去，一边儿去！我们抓的凭什么要听你的？！”
“就是就是！滚回家去吧！”
“噢噢！滚吧滚吧！”
一群孩子开始起哄，甚至有人上前去推那个出言相劝的男孩。
“我，”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被推了几个趔趄，委屈得很，不甘心的咬咬下唇，又喊道，“我，我可以用钱换的！”
“哎？！”孩子头头转过身来，仗着自己比对方高一头，均高临下的问，“你有多少钱？！统统拿出来！”
“我，”男孩犹豫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内兜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小钱袋，“哝，都在这里了。”
“拿来吧你！”见对方还有些恋恋不舍的递过来又收回去，孩子头头不耐烦的一把抢过来，顺手还将对方推倒在地。
“哈哈，是我的啦！”得逞了的孩子头头得意洋洋的向着同伴们晃晃小钱袋。
“老大老大，快打开看看啊！”
“就是就是！”
“急什么？！”孩子一边喊一边也有些急不可耐的打开看，“呦呵，这小子竟然有五个铜板！”
“哇！”
大家一阵惊叹，在这个地方，五个铜板能买五个大大的肉包子！对这些孩子们来说可以说是天文数字！
“走走走！吃包子去！”为首的孩子晃着钱袋，领着后面的小手下飞奔着向着本村最有名的包子铺跑去，扔下了漂亮的鸟。
“噢噢！”
“吃包子！”
等他们走远了，男孩才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有些淤青的胳膊咧下嘴，然后才轻轻的把小鸟抱起来，朝家走去。
很快，他便来到了一所小屋前，推门进去，“爹爹，我回来了。”
“哦，言儿，爹爹忙着，你自己弄饭吃。”一个明显书生打扮的男子伸出头来应了声，然后便又缩回去了，年纪估摸二十五六岁。
“知道了。爹爹你又替人抄书么？”男孩悄悄把手上的伤遮起来，驾轻就熟的吹旺了火，往灶间填了把柴火。
“嗯，”男子点点头，活动下酸胀的手腕，“镇上的王先生要用的，给七分银子呢！嘿嘿，有了这个，咱爷儿俩下月的伙食就有着落了。”
“这么多？！”叫言儿的小孩有些惊讶。爹爹据说是什么秀才？经常会给人家抄写书信什么的，镇上的老爷们给的也都爽快，因此他们爷俩的日子倒是比同村的人家都宽裕些，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被同龄人排挤的原因。说到底也不过是小孩子的嫉妒心在作怪罢了。
“对了言儿，快过年了，你想要些什么？”男子抬起头来，看着被炉火映的红红的小脸，“爹爹进城的时候给你捎回来。”
小孩想了想，摇摇头，“不用了。”
男子叹口气，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他娘走得早，自己又没什么本事，反倒是这孩子经常照顾自己，“想想吧，今年咱们剩下不少钱呢，足够的。”
“哦，”言儿点点头，看着被自己放在脚边的小鸟，眼睛一亮，“爹爹，我可不可以养这只小鸟？吃不了多少的。”
“当然可以，”男子笑笑，“它又吃不了多少东西，不碍的。罢了，爹爹就给你看着添两件新衣裳吧。”
“那爹爹也要！不然我就不穿。”言儿歪头看着他，满脸的狡黠。
“好！”男子无奈的摇摇头，“咱俩都有。”
“嘿嘿。”
鸟儿在言儿的照料下很快就好起来，是的，很快，几乎是不到三天所有的伤口就都愈合了！
“哇，你好厉害啊！”言儿眼睛亮亮的看着它，佩服得很，“我受伤的时候都要好久好久呢！”
那鸟仿佛颇通人性，竟然翻了个白眼？！
“咦？！”言儿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定定的看着它，你真的听得懂？！那，那你会不会说话？！”
但是很遗憾，鸟儿好像是累了，看了他一眼便把脑袋塞到翅膀下，睡了。
“唔，”言儿有些遗憾的摸摸它光滑的羽毛，“是我看错了吧，鸟怎么会听懂我的话呢？”
“言儿！”门外传来男子兴奋的声音，“出来帮忙拿东西！”
“哦，来了！”又看了眼小鸟，言儿飞奔出去。
男孩走了以后，小鸟抬起脑袋，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眨了眨眼。
门外传来父子俩愉快的谈笑声。
“哇，爹爹，好多东西！”
“那是，哈哈，王先生说我抄的好，又说要过年了，多给了银子！整整一两呢！哝，还给了两斤猪肉！哈哈！”仍旧十分年轻的父亲也难以抑制喜悦的心情，大声谈笑，把平时的读书人的内敛抛得一干二净。
“爹爹好厉害！”言儿佩服的喊。
“那是！”男子得意的道，拍拍言儿的脑袋，递给他另一个大包，“哝，我们的新衣裳！走！进屋试试！”
“噢！”再懂事，毕竟还是小孩子，拿到了新衣裳，言儿一步一跳的进了屋。
不知为什么，言儿在换衣服的时候总是觉得，似乎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看？但是环视四周却是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
疑惑的转过头去，然后猛地又回来，“谁？！”
但是自己看到的除了自己之外的活物就是有那只鸟。
“喂，小翠，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言儿还是不放心，过来问小鸟。然后还没等对方反应，（当然，他也不指望一只鸟能给自己什么反应也就是了），自言自语道，“哎呀，肯定是我想多了，嗯。”
鸟儿转过身去，拿屁股对着小孩，背着他翻个白眼，这么难听的名字！等大爷好了一定好好收拾你！小屁孩儿！
“言儿？！好了没？”男子在外面喊。
“哦，来了来了！”言儿急急忙忙整理好衣袖，小跑着出去了。
“嗯，我儿子真好看！”男子得意的看着自己挑选的衣裳。
“嗯！呵呵，爹爹也好看！！”言儿美滋滋的看着自己和爹爹的新衣裳。
“走吧，”男子一只手拎着一个竹篮，伸出空着的手，牵起小孩，“去看看你娘。”
“嗯！”小孩乖乖点头。
“想好跟你娘说什么了吗？”
“唔，没想好”
“你呀，算了，相比不管你说什么你娘都会很高兴的。”
“嗯，嘿嘿。”
听着渐渐远去的声音，屋里的小鸟在桌上蹦几下，忽然就拍了几下翅膀，忽忽悠悠的透过窗子飞了出
前面的鸟儿很是漂亮,色彩鲜艳的羽毛,几乎没有人见过。不知是不是早就受了伤，本应该十分警觉的鸟儿被几个刚拿起弹弓没几天的孩童打落下来,此时正有气无力的倒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声音。
“真好看啊。”
“管它好不好看,有肉就行！”这种偏僻的地方，经常会有大人小孩儿捉些虫鸟小兽之类的果腹。
“二愣，让你娘给我们做几个毽子呗！”
“对对对，听大人说，这么好看的羽毛做的毽子,进城卖能换不少钱呢！”
几个孩童拎着气息奄奄的小鸟讨论着,不断比划着,看从哪里拔第一根毛。
“那个，可不可以不要杀它？”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仿佛是鼓足了勇气，又说了遍，“可不可以不要杀它？”
“又是你！”领头的孩子一见是他，不耐烦的走上前去推了他一把，“去去去，一边儿去！我们抓的凭什么要听你的？！”
“就是就是！滚回家去吧！”
“噢噢！滚吧滚吧！”
一群孩子开始起哄，甚至有人上前去推那个出言相劝的男孩。
“我，”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被推了几个趔趄，委屈得很，不甘心的咬咬下唇，又喊道，“我，我可以用钱换的！”
“哎？！”孩子头头转过身来，仗着自己比对方高一头，均高临下的问，“你有多少钱？！统统拿出来！”
“我，”男孩犹豫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内兜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小钱袋，“哝，都在这里了。”
“拿来吧你！”见对方还有些恋恋不舍的递过来又收回去，孩子头头不耐烦的一把抢过来，顺手还将对方推倒在地。
“哈哈，是我的啦！”得逞了的孩子头头得意洋洋的向着同伴们晃晃小钱袋。
“老大老大，快打开看看啊！”
“就是就是！”
“急什么？！”孩子一边喊一边也有些急不可耐的打开看，“呦呵，这小子竟然有五个铜板！”
“哇！”
大家一阵惊叹，在这个地方，五个铜板能买五个大大的肉包子！对这些孩子们来说可以说是天文数字！
“走走走！吃包子去！”为首的孩子晃着钱袋，领着后面的小手下飞奔着向着本村最有名的包子铺跑去，扔下了漂亮的鸟。
“噢噢！”
“吃包子！”
等他们走远了，男孩才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有些淤青的胳膊咧下嘴，然后才轻轻的把小鸟抱起来，朝家走去。
很快，他便来到了一所小屋前，推门进去，“爹爹，我回来了。”
“哦，言儿，爹爹忙着，你自己弄饭吃。”一个明显书生打扮的男子伸出头来应了声，然后便又缩回去了，年纪估摸二十五六岁。
“知道了。爹爹你又替人抄书么？”男孩悄悄把手上的伤遮起来，驾轻就熟的吹旺了火，往灶间填了把柴火。
“嗯，”男子点点头，活动下酸胀的手腕，“镇上的王先生要用的，给七分银子呢！嘿嘿，有了这个，咱爷儿俩下月的伙食就有着落了。”
“这么多？！”叫言儿的小孩有些惊讶。爹爹据说是什么秀才？经常会给人家抄写书信什么的，镇上的老爷们给的也都爽快，因此他们爷俩的日子倒是比同村的人家都宽裕些，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被同龄人排挤的原因。说到底也不过是小孩子的嫉妒心在作怪罢了。
“对了言儿，快过年了，你想要些什么？”男子抬起头来，看着被炉火映的红红的小脸，“爹爹进城的时候给你捎回来。”
小孩想了想，摇摇头，“不用了。”
男子叹口气，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他娘走得早，自己又没什么本事，反倒是这孩子经常照顾自己，“想想吧，今年咱们剩下不少钱呢，足够的。”
“哦，”言儿点点头，看着被自己放在脚边的小鸟，眼睛一亮，“爹爹，我可不可以养这只小鸟？吃不了多少的。”
“当然可以，”男子笑笑，“它又吃不了多少东西，不碍的。罢了，爹爹就给你看着添两件新衣裳吧。”
“那爹爹也要！不然我就不穿。”言儿歪头看着他，满脸的狡黠。
“好！”男子无奈的摇摇头，“咱俩都有。”
“嘿嘿。”
鸟儿在言儿的照料下很快就好起来，是的，很快，几乎是不到三天所有的伤口就都愈合了！
“哇，你好厉害啊！”言儿眼睛亮亮的看着它，佩服得很，“我受伤的时候都要好久好久呢！”
那鸟仿佛颇通人性，竟然翻了个白眼？！
“咦？！”言儿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定定的看着它，你真的听得懂？！那，那你会不会说话？！”
但是很遗憾，鸟儿好像是累了，看了他一眼便把脑袋塞到翅膀下，睡了。
“唔，”言儿有些遗憾的摸摸它光滑的羽毛，“是我看错了吧，鸟怎么会听懂我的话呢？”
“言儿！”门外传来男子兴奋的声音，“出来帮忙拿东西！”
“哦，来了！”又看了眼小鸟，言儿飞奔出去。
男孩走了以后，小鸟抬起脑袋，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眨了眨眼。
门外传来父子俩愉快的谈笑声。
“哇，爹爹，好多东西！”
“那是，哈哈，王先生说我抄的好，又说要过年了，多给了银子！整整一两呢！哝，还给了两斤猪肉！哈哈！”仍旧十分年轻的父亲也难以抑制喜悦的心情，大声谈笑，把平时的读书人的内敛抛得一干二净。
“爹爹好厉害！”言儿佩服的喊。
“那是！”男子得意的道，拍拍言儿的脑袋，递给他另一个大包，“哝，我们的新衣裳！走！进屋试试！”
“噢！”再懂事，毕竟还是小孩子，拿到了新衣裳，言儿一步一跳的进了屋。
不知为什么，言儿在换衣服的时候总是觉得，似乎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看？但是环视四周却是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
疑惑的转过头去，然后猛地又回来，“谁？！”
但是自己看到的除了自己之外的活物就是有那只鸟。
“喂，小翠，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言儿还是不放心，过来问小鸟。然后还没等对方反应，（当然，他也不指望一只鸟能给自己什么反应也就是了），自言自语道，“哎呀，肯定是我想多了，嗯。”
鸟儿转过身去，拿屁股对着小孩，背着他翻个白眼，这么难听的名字！等大爷好了一定好好收拾你！小屁孩儿！
“言儿？！好了没？”男子在外面喊。
“哦，来了来了！”言儿急急忙忙整理好衣袖，小跑着出去了。
“嗯，我儿子真好看！”男子得意的看着自己挑选的衣裳。
“嗯！呵呵，爹爹也好看！！”言儿美滋滋的看着自己和爹爹的新衣裳。
“走吧，”男子一只手拎着一个竹篮，伸出空着的手，牵起小孩，“去看看你娘。”
“嗯！”小孩乖乖点头。
“想好跟你娘说什么了吗？”
“唔，没想好”
“你呀，算了，相比不管你说什么你娘都会很高兴的。”
“嗯，嘿嘿。”
听着渐渐远去的声音，屋里的小鸟在桌上蹦几下，忽然就拍了几下翅膀，忽忽悠悠的透过窗子飞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