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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4第六十四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严诗一笔一笔的在纸上写着这句话。

    “诗儿。”严浦有些担心的看着爱女。

    爱妻去世后,严浦对严诗可谓百依百顺,虽说面上还是严父形象,实则对她纵容已是极致,单说齐钟一事,若是换一个人遇到,怕是恨不能将自家女儿关起来悔过个几日几夜。严浦虽也是不曾想过这等奇谈怪事竟能出现在自己一贯引以为傲的幼女身上。

    开始严浦亦是深有痛不欲生之感,不过却先见女儿毅然出走,再回来却是换了一番模样,端的是扛得起风浪,他便也心中踏实了不少,再加上苏姨娘一直从旁劝说,他方才松动了几分,默许了齐钟其人存在。

    孰料没过许久,自己不成器的庶子竟然为了些蝇头小利,让人将齐钟带了回家,且不说这危害于严诗,便是忤逆了严浦的威严,也是件极大的错事。

    无奈木已成舟,严浦又是理亏,不得不坐视齐钟回了府。

    自那以后,严诗所为他便都看在眼中——再不复往日谈笑,反而是疯魔了一般,不是发着呆,便是忽然微笑忽然垂泪,直教他担心不已。

    虽说严诗正事不误,甚至更加专注,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谁又愿意自己女儿受这般罪呢?

    “爹。”严诗见严浦进来,勉强笑笑行了礼,“女儿礼数不周有失远迎,爹莫要责怪。”

    严浦见严诗眼睛肿的胡桃一般,心下心疼万分,更莫提责备了,只是拍拍她肩膀,“爹亦晓得你心中郁闷……这点你却是像极了我的,用情至深,只是最后不知会否伤人伤己了。”严浦说着,却想起来早逝的发妻,哀叹道。

    “我娘,才是用情至深吧。”严诗想起来曾经听任薰所说的故事,却忍不住插了句嘴。

    她却是觉得自己和母亲更相似些,如今像是丢了执念,日复一日便枯残下去,唯有找回泉源,方才可能又回了春来。

    “你随我来。”严浦没有接话,反是撂下一句话,便负手出门去。

    严诗一愣,方才意识到自己却是不小心说了句错话,聪明若父亲,莫不是就猜出来自己的生母乃是另有所爱,方才一病不起的?

    严诗吊着颗心尾随着严浦来到书房。

    “都下去吧,用不着伺候的。”严浦挥挥手,看着书童们把门小心的掩上,方才转过身来看向严诗。

    “诗儿,你可知道,这幅画,乃是你母亲所作?”严浦指着墙上那幅美人图。

    严诗将目光转向图上。

    张蔓画得任薰,却比真人更美上几分,最最得神采的,乃是那巧笑倩兮的眉眼,如真人一般竟看得出些明眸流转的味道。

    从前严诗只知道这画是母亲所作,父亲视若珍宝,却不曾细细品过,如今再看,方才看出来了那些情意。

    “女儿知道,爹从前常讲。”严诗垂首答道。心中却是对母亲曾有这般感情的钦羡。

    严浦望着美人图,却又好似透过这图望向别处,“画上这人,你想来是不认识的。”

    严诗心头一震,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娘出阁之前,乃是宛郡第一世家受宠的千金。”严浦却好似陷入了回忆一般,负手来回踱步,“当时张家在宛郡可谓是一手遮天,便是太宗也给足他们面子,而我严家,则与今日无异,在洛阳算是有些势力的世家,只是说在朝中,便是个可有可无的地主而已。你的祖父与外公有旧,便说定了要让我与你娘成亲,我方才见了你娘第一面。却不曾想第一面便惊若天人,我虽是严家嫡长子,却立誓此生非她不娶。”

    说着严浦突然走进了严诗,直直的望着她,教她浑身发毛。

    “你与你母亲虽像,却还是及不上她。”严浦犹如透过严诗的眸子,在看另一个人,“我眼里却是只有一个她的,只是,此人之心,与我无二。”

    严浦说着走到美人图边,轻轻的摩挲着纸边缘,“此女乃是你娘的挚友,宛郡任大医的闺女。当是时你娘每日醒了便是纵马到医馆去寻任姑娘,每每被任大医留了用饭,我便与家仆在医馆门口等着,往往到了快宵禁时,你娘才从医馆出来。”

    早已听过的故事,换了一人说,却觉得这般不同。严诗扯扯嘴角,却不曾发出声音。

    “有一日,我见任大医出来倒药渣,便上前问了声好,也就寒暄了几句。任大医医术高深,为人也是极睿智的,他张口便是问我,是否对你娘有意。生是男儿身,自然敢作敢为,我便认了,谁知他竟大笑起来。”说到这里,严浦也微微勾了勾嘴角。

    严诗认真的听着,却看着已经年逾六旬的父亲竟有了些许回到几十年前的神情,只觉奇妙万分。

    “我那时年轻气盛,便质问任大医到底笑些什么。任大医只说句,得一人易,得一人心却是极难。我便疑惑任大医如何得知我得不了蔓儿的心。”严浦苦笑一声,“后来一日,我到宛郡郡郊游玩,见到你娘与任姑娘行止……已是亲密得不似寻常闺蜜,我便晓得了任大医所言之意。”

    “嗯?”严诗瞳孔一紧,望向严浦。莫不是爹早就知道……

    “嗯。”严浦点点头,转过身去不看严诗,“你娘与任姑娘,同你与齐钟并无大异。我那时却不懂君子成人之美,只道是阴阳相合乃是天道,便日日那么候着,终是将她二人给拆散了,娶了你娘回来。当时我亦是自以为是,只道她二人分开了,过些时日便不会再心有惦记了,谁知你娘便换了副模样,后来更是一病不起。我遣人四处寻任姑娘不得,最后还是她自己寻上门来,教她二人最后见了一面,也不知这般,你娘会否就原谅了我。”

    “那这幅画……”那些旧事都已听过,严诗却对这画更好奇些。

    “你娘随我来到洛阳之后便郁郁寡欢,平日里也没甚么消遣,忽然有一日,丫鬟来对我说你娘在找些画纸和笔墨,我以为她终是开了窍,不再惦记着任姑娘,便急急叫人送了去,谁知她便画出这画。”严浦把手背贴在画纸上,缓缓道,“那时我便晓得我想错了,世间确是有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一说的。只是我背负严氏一家,素来自命甚高,休妻这等丢人现眼之事却是万万做不得,便只当作不知。当时亦是少有考虑,嫉妒之心远胜于对你娘的爱慕,便将她拘在家里,不许她随意出门。这画便始终在她房里挂着,我见了便想撕了去,只是又怕你娘不悦,便忍着,一直忍到了你娘去世,这画,我便取了过来,亦是想告诉自己,世间诸事,不可勉强,否则悔之无及。”

    说着,严浦坐到太师椅上,抿了口茶,“这也是为何我便许了你与齐钟一事,我与你娘,俱是用情之人,以我视你,依然如是,不过我却不想你与你母亲一般落得红颜薄命。凡事用心,必有法子解决,实不必太过极端。”

    严诗默然点头,“孩儿明白。”

    “每年你娘祭日,我都定时祭拜,不过是因为我晓得我不去的时候任姑娘也是要去的。我去,乃是严家心意,与我自己的心意,你娘最想见的人,却必不是我。”严浦苦笑的看着茶盏,自言自语般,“你亦是如此。能为齐钟所作,却不只是如今这些,我虽帮不得你什么,你自己细细琢磨,世间之路却不止一条。”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多无聊才又来炒过去的冷饭- -今天开会开了一天,还有半截等会议室空下来又要去开,晚上目测又要加班到半夜——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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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冰受最近打算撸的中篇休闲文=-=

    明天晚上去外地开年会,要住一晚,后天也要在外面住一晚,周五回家,大概到那个时候才能更文了(反正我的拖拉大家都习惯了吧)。。。多谢各位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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