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等待黎明破晓。
天已黑，看起来就像浓郁的墨水泼洒开来，扩散在整个夜空，今晚出奇的黑，没有星光，月亮也被浓厚的云层遮住，只透出些许清凉的夜光。
梁超房间内只开着一盏柔和的灯，灯光照着每一个人，在墙壁上投下一道道肃穆的阴影。
古歌此刻静默着，看得出来他眼眸中竭力想要掩饰的悲伤。
这种悲伤能掩饰得住吗？
成寒在告诉古歌事情的经过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安慰一个9岁的小男孩。
当他听到阿健真的把他哥哥杀害的时候，古歌并没有哭，只是眼眸微微一红，然后将头扭到其他地方。
成寒听得到他吸鼻子的声音，古歌最终还是捧起一本书埋头读了起来————可是，他真的能读的进去吗？
成寒心中一阵伤感，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太多令人悲伤的事或人了，人的情绪会在某一时刻突然不受控制，并牵引你去伤感。
成寒听到古歌小声呢喃，声音哽咽，微不可闻，他说：“活着就是希望.....”
是什么竟让一个小男孩突然变得坚强？
不知过了多久，成寒出神片刻，柳佳突然站起身，光影在墙壁上晃动，她端着一盆已经不冒热气的水径直走出门外。
阿狼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没有抽烟，更没有喝茶，双眼紧闭着，灯光在他轮廓清晰地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梁超呼吸趋于平缓，双手放在胸上，嘴唇微张，发出隐隐约约的鼾声。
成寒觉得这一刻静谧无比，窗户上吹着的窗帘突然一阵微微摇摆，仿佛谁的裙子在微微晃动。
——起风了。
突然间，古歌抬起了头，成寒依稀可见他的脸上的两道泪痕，他不由得笑了笑，还以为你真的是那么坚强的，没想到，还是哭了。
不过又有谁不会哭呢？
当你失去最亲最疼你的人的时候，你一定会流泪的，不管是背对着人群，还是背对着自己。
他开口说话了，咽喉上仿佛积蓄了很多难以言表的伤悲，堵住了他的咽喉，这句话像是硬从细缝中挤出来的，声音瓮声瓮气。
他说：“我要去见我哥哥。”
阿狼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盯着古歌的眼眸，成寒从古歌的目光中看到了坚强。
古歌放下书，跳下沙发，竟然真的走出房间。
“古歌？你去哪儿？”柳佳出现在门口，碰上了正在往外面走的古歌，轻声问道，她的手里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
古歌沉默不语，偏过头，瘦小的身影看起来还带点儿倔强。
“成寒，他怎么了？”柳佳走进房间，将热水放在床边说道。
古歌却是已经走到客厅了，脚步声在客厅回响。
成寒没有回答柳佳的话，冲古歌说道：“等等。”
古歌停下了脚步，客厅的灯光显得明亮异常，泛着干净的白光，将古歌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成寒别过头：“柳佳，那照顾好梁超，我和古歌出去走一趟，恩.....钥匙我自身带着，你们早点睡吧。”说罢又将头转向阿狼，哪知阿狼不知何时已经又闭上了眼睛，并在成寒转过头恰到好处的打了个哈欠。
成寒笑着摇了摇头，随手在梁超衣架上取出古歌的外套径直走出门外。
古歌说他怕黑，以晚上睡觉非得抱着一个人为由，和梁超同住一个房间，可是他真的只是怕黑吗？
孤独才是他最胆怯和最不愿意接受的一个词。
成寒走近，将外套披在古歌的身上，低声说道：“你哥哥可不愿意看见你明天早上感冒流鼻涕。”
古歌突然觉得心中一暖，他吸了吸鼻子，打开别墅门走出去了。
成寒在刚欲踏出门外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阿狼和柳佳的说话声。
“柳佳......”
“恩？”
“我饿了......”
“哦，我去给你做饭，都忘了你们还没吃饭呢。”
于是成寒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
.........
平安街的夜晚比白天繁华热闹，成寒和古歌在经过的时候还听到一些混混地痞的谈话声。
“哎哎，知道吗，健哥被人弄死了。”一个混混低声说道。
旁边的人显得很惊讶：“真的吗？不是吧。”
“嘘，小声点，就今天下午，被几个年轻人给杀了，而且还听人说，年轻人中还有狼盟一开始出来的那个黑衣少年呢！”
“啊，这......他们也太不长眼了！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也很纳闷，阿健怎么会不知道狼盟盟主呢！”
.......
成寒听后不由一阵暗笑，他细想一下，自己也就在狼盟建立的时候出来过一次，收复平安街并和烈帮结盟的时候出来过一次，没被人记住是应该的，再说，自己对于这些事，还真没多大兴趣。
成寒想着想着又是一阵感慨，他想起了自己的师傅，想起了《杀手之王》，想起了神秘人的嘱托，想起了黑衣男子的吩咐......
似乎，越来越乱了啊.......
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平安街后山郊外，这里便冷清宁静多了，只有不远处低矮的房屋，一条坑坑洼洼的道路，一些枝桠横生的树林，以及更远处轮廓远远的山头。
后山西面。
这里只有满地落叶，在没有月光的夜晚显得黑沉沉一片，混合着枯叶即将溃烂而散发出的腐朽味道，交织出一种怪异的气味。
一阵悲怆的冷风吹过，卷起一片落叶和尘土，连风都在营造一种悲怆的气氛。
“噗通。”
古歌突然跪下，膝盖下是一层厚厚的枯叶。他的背影瘦小，原本浅白色的外套在浓郁的黑夜烘托下十分显眼。
成寒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古歌的背影，以及他前面微微隆起的坟墓。
坟前立着一块墓碑，呈现出深色的悲怆，墓碑上没有字，或深或浅的条纹密密麻麻的，爬满整块本就不大的墓碑，看起来就像人的血管。
坟并不高，也不大，上面堆积的沙砾或者土块，被风一吹，毫无征兆的滚落，发出微弱的声响。
“哥....”古歌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含糊的就像被人硬生生从脖子中灌进水，混淆着微微湿润的感觉。
成寒选了一棵粗壮的树，背靠在树干上，双手插兜，将头仰向天空。
今晚的夜空就像一张漆黑的幕布，遮住了整个夜空，不断移动的云团挡住了，偶尔显露月光，散发着阴霾，散发着压抑。
古歌在吐出这个字之后，便没有再说话，成寒觉得整个天地间仿佛蓦然变得空旷辽远，只有古歌的身影，古杰的坟墓，只有浓黑般压抑的夜空。
成寒的喉结动了动，他的眼眸满是悲伤，黑夜与孤独仿佛难分难解，成寒喜欢黑夜，成寒觉得孤独。
处在黑夜中，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黎明，什么时候会看见黎明。
可是你却渴望黎明。
不知已经过了多久，成寒觉得周围气温下降了许多，远处的山头上开始笼罩淡淡的雾气，脚下的枯叶上凝起了半透明的冷霜。
深夜已至。
成寒起身，踏着枯叶，一步步走古歌面前，看着古杰的坟墓。
“噗通。”
同样跪在地上，和古杰并排跪着，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衣服看起来似乎正在等待。
等待黎明的光洒满全身。
“在想什么吗？”成寒低声问道。
古歌摇摇头，又点点头，他说：“不，我在和我哥哥说话。”
“在说什么？”成寒别过头。
“我告诉我哥哥，我现在生活的很不错，在一所很大的房子内，有暖和的衣服，有温饱的饭菜....还可以上学读书.....”古歌淡淡说道，语气有着压抑住的悲伤，他接着说道：“当然，还有一个让我欺负的老梁，给我做饭吃买衣服穿的老柳，古怪又神秘的老狼.......还有你，给我温暖和关心的你。”
古歌说到这里笑了笑，脸蛋上线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成寒却是没有再说话，他揉着古歌蓬松的头发，略带调侃的说道：“好小子，搞得我们俩好像挺暧昧的，说，是不是梁超那家伙给你教的。”
古歌挠了挠脑袋连忙解释道：“哪有！老梁他根本没教过我！”
“还嘴硬，什么叫给你温暖和关心的我啊，你小子是不是偷偷拿了柳佳的言情小说看的。”成寒不依不饶，挠着古歌的咯吱窝说道。
古歌顿时被逗乐了，脸蛋上的酒窝更深。
“我说没有就没有，我是自己看书学的！”
“看什么书学的这么暧昧啊？”
“我在地摊上买的《泡妞大全》上说的！”
“......”
古歌的笑声如同一曲低吟的浅唱，不停扩散进去，最终慢慢汇至夜空，那片原本浓郁的云层已经移向远方，有清淡月光透出，为静谧黑暗的夜空带来一条光线。
——有光的地方就有黎明破晓。
梁超房间内只开着一盏柔和的灯，灯光照着每一个人，在墙壁上投下一道道肃穆的阴影。
古歌此刻静默着，看得出来他眼眸中竭力想要掩饰的悲伤。
这种悲伤能掩饰得住吗？
成寒在告诉古歌事情的经过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安慰一个9岁的小男孩。
当他听到阿健真的把他哥哥杀害的时候，古歌并没有哭，只是眼眸微微一红，然后将头扭到其他地方。
成寒听得到他吸鼻子的声音，古歌最终还是捧起一本书埋头读了起来————可是，他真的能读的进去吗？
成寒心中一阵伤感，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太多令人悲伤的事或人了，人的情绪会在某一时刻突然不受控制，并牵引你去伤感。
成寒听到古歌小声呢喃，声音哽咽，微不可闻，他说：“活着就是希望.....”
是什么竟让一个小男孩突然变得坚强？
不知过了多久，成寒出神片刻，柳佳突然站起身，光影在墙壁上晃动，她端着一盆已经不冒热气的水径直走出门外。
阿狼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没有抽烟，更没有喝茶，双眼紧闭着，灯光在他轮廓清晰地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梁超呼吸趋于平缓，双手放在胸上，嘴唇微张，发出隐隐约约的鼾声。
成寒觉得这一刻静谧无比，窗户上吹着的窗帘突然一阵微微摇摆，仿佛谁的裙子在微微晃动。
——起风了。
突然间，古歌抬起了头，成寒依稀可见他的脸上的两道泪痕，他不由得笑了笑，还以为你真的是那么坚强的，没想到，还是哭了。
不过又有谁不会哭呢？
当你失去最亲最疼你的人的时候，你一定会流泪的，不管是背对着人群，还是背对着自己。
他开口说话了，咽喉上仿佛积蓄了很多难以言表的伤悲，堵住了他的咽喉，这句话像是硬从细缝中挤出来的，声音瓮声瓮气。
他说：“我要去见我哥哥。”
阿狼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盯着古歌的眼眸，成寒从古歌的目光中看到了坚强。
古歌放下书，跳下沙发，竟然真的走出房间。
“古歌？你去哪儿？”柳佳出现在门口，碰上了正在往外面走的古歌，轻声问道，她的手里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
古歌沉默不语，偏过头，瘦小的身影看起来还带点儿倔强。
“成寒，他怎么了？”柳佳走进房间，将热水放在床边说道。
古歌却是已经走到客厅了，脚步声在客厅回响。
成寒没有回答柳佳的话，冲古歌说道：“等等。”
古歌停下了脚步，客厅的灯光显得明亮异常，泛着干净的白光，将古歌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成寒别过头：“柳佳，那照顾好梁超，我和古歌出去走一趟，恩.....钥匙我自身带着，你们早点睡吧。”说罢又将头转向阿狼，哪知阿狼不知何时已经又闭上了眼睛，并在成寒转过头恰到好处的打了个哈欠。
成寒笑着摇了摇头，随手在梁超衣架上取出古歌的外套径直走出门外。
古歌说他怕黑，以晚上睡觉非得抱着一个人为由，和梁超同住一个房间，可是他真的只是怕黑吗？
孤独才是他最胆怯和最不愿意接受的一个词。
成寒走近，将外套披在古歌的身上，低声说道：“你哥哥可不愿意看见你明天早上感冒流鼻涕。”
古歌突然觉得心中一暖，他吸了吸鼻子，打开别墅门走出去了。
成寒在刚欲踏出门外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阿狼和柳佳的说话声。
“柳佳......”
“恩？”
“我饿了......”
“哦，我去给你做饭，都忘了你们还没吃饭呢。”
于是成寒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
.........
平安街的夜晚比白天繁华热闹，成寒和古歌在经过的时候还听到一些混混地痞的谈话声。
“哎哎，知道吗，健哥被人弄死了。”一个混混低声说道。
旁边的人显得很惊讶：“真的吗？不是吧。”
“嘘，小声点，就今天下午，被几个年轻人给杀了，而且还听人说，年轻人中还有狼盟一开始出来的那个黑衣少年呢！”
“啊，这......他们也太不长眼了！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也很纳闷，阿健怎么会不知道狼盟盟主呢！”
.......
成寒听后不由一阵暗笑，他细想一下，自己也就在狼盟建立的时候出来过一次，收复平安街并和烈帮结盟的时候出来过一次，没被人记住是应该的，再说，自己对于这些事，还真没多大兴趣。
成寒想着想着又是一阵感慨，他想起了自己的师傅，想起了《杀手之王》，想起了神秘人的嘱托，想起了黑衣男子的吩咐......
似乎，越来越乱了啊.......
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平安街后山郊外，这里便冷清宁静多了，只有不远处低矮的房屋，一条坑坑洼洼的道路，一些枝桠横生的树林，以及更远处轮廓远远的山头。
后山西面。
这里只有满地落叶，在没有月光的夜晚显得黑沉沉一片，混合着枯叶即将溃烂而散发出的腐朽味道，交织出一种怪异的气味。
一阵悲怆的冷风吹过，卷起一片落叶和尘土，连风都在营造一种悲怆的气氛。
“噗通。”
古歌突然跪下，膝盖下是一层厚厚的枯叶。他的背影瘦小，原本浅白色的外套在浓郁的黑夜烘托下十分显眼。
成寒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古歌的背影，以及他前面微微隆起的坟墓。
坟前立着一块墓碑，呈现出深色的悲怆，墓碑上没有字，或深或浅的条纹密密麻麻的，爬满整块本就不大的墓碑，看起来就像人的血管。
坟并不高，也不大，上面堆积的沙砾或者土块，被风一吹，毫无征兆的滚落，发出微弱的声响。
“哥....”古歌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含糊的就像被人硬生生从脖子中灌进水，混淆着微微湿润的感觉。
成寒选了一棵粗壮的树，背靠在树干上，双手插兜，将头仰向天空。
今晚的夜空就像一张漆黑的幕布，遮住了整个夜空，不断移动的云团挡住了，偶尔显露月光，散发着阴霾，散发着压抑。
古歌在吐出这个字之后，便没有再说话，成寒觉得整个天地间仿佛蓦然变得空旷辽远，只有古歌的身影，古杰的坟墓，只有浓黑般压抑的夜空。
成寒的喉结动了动，他的眼眸满是悲伤，黑夜与孤独仿佛难分难解，成寒喜欢黑夜，成寒觉得孤独。
处在黑夜中，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黎明，什么时候会看见黎明。
可是你却渴望黎明。
不知已经过了多久，成寒觉得周围气温下降了许多，远处的山头上开始笼罩淡淡的雾气，脚下的枯叶上凝起了半透明的冷霜。
深夜已至。
成寒起身，踏着枯叶，一步步走古歌面前，看着古杰的坟墓。
“噗通。”
同样跪在地上，和古杰并排跪着，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衣服看起来似乎正在等待。
等待黎明的光洒满全身。
“在想什么吗？”成寒低声问道。
古歌摇摇头，又点点头，他说：“不，我在和我哥哥说话。”
“在说什么？”成寒别过头。
“我告诉我哥哥，我现在生活的很不错，在一所很大的房子内，有暖和的衣服，有温饱的饭菜....还可以上学读书.....”古歌淡淡说道，语气有着压抑住的悲伤，他接着说道：“当然，还有一个让我欺负的老梁，给我做饭吃买衣服穿的老柳，古怪又神秘的老狼.......还有你，给我温暖和关心的你。”
古歌说到这里笑了笑，脸蛋上线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成寒却是没有再说话，他揉着古歌蓬松的头发，略带调侃的说道：“好小子，搞得我们俩好像挺暧昧的，说，是不是梁超那家伙给你教的。”
古歌挠了挠脑袋连忙解释道：“哪有！老梁他根本没教过我！”
“还嘴硬，什么叫给你温暖和关心的我啊，你小子是不是偷偷拿了柳佳的言情小说看的。”成寒不依不饶，挠着古歌的咯吱窝说道。
古歌顿时被逗乐了，脸蛋上的酒窝更深。
“我说没有就没有，我是自己看书学的！”
“看什么书学的这么暧昧啊？”
“我在地摊上买的《泡妞大全》上说的！”
“......”
古歌的笑声如同一曲低吟的浅唱，不停扩散进去，最终慢慢汇至夜空，那片原本浓郁的云层已经移向远方，有清淡月光透出，为静谧黑暗的夜空带来一条光线。
——有光的地方就有黎明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