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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葬。

    荒村,村更荒。

    村长家,摇曳的煤油灯晃动的厉害,就像人的眼睛在眨。

    ——就像小虎的眼睛再眨。

    小虎静静的躺在炕头,幼小的身躯看起来依然充满活力。

    他的脸蛋还是那样的单纯,只是苍白无比。

    他的虎头帽还是戴在头上,只是有些孤单。

    他的嘴角还带着天真无邪,他竟还在笑着。

    小虎仿佛只是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对于他来说太长,很长很长。

    门口围着整个村的人,他们的眼神中都带着惋惜,都带着悲痛。

    村长的身躯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脸庞上的皱纹从来没有这么多过。

    柳佳捂着嘴,眼角流下了一滴滴清澈的泪水,泪痕看起来那样清晰。

    成寒没有看见阿狼,他转过身看着他旁边的梁超。

    “他去追那只血鸦了,小虎他...小虎是被那血鸦杀的...”梁超想要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可是那笑看起来比哭还令人难过。

    成寒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漆黑的眼眸突然涌现出一丝杀意,他现在脑海中只有一道身影,那道红色的身影,是它带走了一个孩子的生命。

    渐渐的,成寒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的鼻子酸酸的,仿佛有一种滚热的的液体划过他的脸颊,他用手去触摸,却又觉得冰凉异常。

    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小虎的模样,他带着虎头帽,眼睛明亮清澈,他围着梁超转,拉着他出去找一把可以刷掉天空颜色的刷子;

    他因为听见柳佳的病之后惊恐的表情,他慌乱的拉着要去找村长的样子;

    他和梁超柳佳打沙包时的欢乐笑声,他蹦蹦跳跳的模样,他狡猾的模样,他跑起来虎头帽跟着他动的样子。

    他好像一直都在笑,小虎本应该永远笑下去的。

    村长迈着颤巍巍的步子朝炕边走去,每走一步都好像会跌倒一样,他用了很长时间才走到炕边,他伸出了他干枯的手,那手摇摇晃晃,就像村长的心一样摇摇晃晃。

    “村长......”柳佳的声音哽咽,这两个字好像是从喉咙中硬挤出来的一样。

    村长摆了摆手,动作中承载了他所有的情绪。

    然后,村长坐在炕边,干枯的手掌轻轻握起小虎的胖手,两滴老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下,他将小虎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他失声痛哭起来,声音令人心碎,听来撕裂心扉。

    还有什么痛比得上失去自己的亲人更心痛呢?

    还有什么痛比得上失去自己最牵挂的人更心痛呢?

    成寒很能理解这种心情,他现在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他觉得胸口一阵难受,他觉得身体的某个部位在慢慢撕裂。

    他又想起了他的师傅,他又想起他没有见过面的父母。

    情这个字,只有你体会过之后才能有更深的领悟。

    就像现在的村长,就像现在的成寒。

    煤油灯摇曳了许久,最终还是猛然间熄灭了,一缕青烟升起,飘散在整个茅屋中。

    它为什么会熄灭呢?是因为这份悲痛吗?

    成寒仿佛在逃避,他转身去了外面,他想远离村长家,那里承载着无限悲痛。

    “很悲伤对吗?”

    成寒向前走的脚步停住,俊俏的脸庞没有任何变化,只有一道泪痕挂在脸上。

    “小虎他本不该死的。”成寒觉得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阿狼笑了笑,顺手掏出一根烟点燃,然后和成寒一起坐在一个远离村长家的山丘上,那里可以看见整个荒村的全貌。

    “不该死?人的一生,注定要经历生老病死的,我们现在也只不过在无限期的逼近那个时刻而已,小虎的死,的确值得我们悲痛,但是要记住,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成寒突然抬起了头,他看着阿狼,阿狼苍白如纸的面孔看起来有些惨淡,但是现在他带着一丝笑意。

    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展开的一抹微笑,看起来就像阳光一样温暖。

    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成寒的心中猛的一颤,他漆黑的瞳孔中突然一阵暗淡。

    为了什么,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呢?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给自己承载更多的悲痛呢?

    只是一个梦罢了......

    “我想你不理解,当初我的族人们被德摩杀害的时候,我也很害怕,我也很迷茫,我看着前一天还跟我玩耍的同伴被杀死在自己眼前,我看见我的父母被杀,我很无助,我很悲痛,可是在悲痛之后难道我要一直这样下去吗?难道我要一蹶不振吗?我不能。”

    阿狼的语气平淡无常,他似乎将所有的悲痛和仇恨都深深的埋在自己心底。

    阿狼突然站起来,他随手弹掉手中的烟头,他说:“记住,没有什么是能阻挡我们的脚步,我们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成寒的手在颤抖,他的头发被阳光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我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命由我不由天!

    成寒的目光望向远方,他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微笑。

    ......

    村长家。

    此刻是黄昏,黄昏代表什么?它代表绝望,它代表垂暮至际。

    整个村庄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肃穆,那种无形的悲痛,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白色的纸在天空飞舞,就像一只只蝴蝶。

    白色的蝴蝶,飞舞在天空中,久久不肯飘走。

    是小虎在留恋吗?

    小虎的棺材很小,他被成寒和阿狼抬着,成寒觉得这个小棺材似乎沉重的要命。

    荒村后山。

    大大小小的坟看起来令人哀伤,新旧不一的泥土混杂着一股难以言状的味道,弥漫着,成寒听到了一声呜咽。

    是风的呜咽?还是整个荒村人的呜咽?

    一片刚被挖开的土地,有一个浅坑,一个刚刚能够放下小虎棺材的坑。

    成寒抬着棺材走了进去,棺材被静放在土坑里,小虎静静的躺在棺材里。

    白色的纸,只有白色的纸在飞舞。

    村长一个人在捧土,还有些湿润的泥土被村长捧起,洒在小虎的棺材上,仅剩不多的老人们也都和村长一样跪在坟前,捧着土,一点点的覆盖住小虎的棺材。

    他们在用双手,送走整个荒村最后的一个孩子。

    黄昏远去,今天的黄昏没有夕阳,仿佛天空突然暗淡一样,整个世界,蓦地灰暗了许多。

    没有乌云压抑在天空,成寒却感受在一股难言的压抑。

    他转过头,阿狼抽着烟,烟熏的他眼睛红红的;柳佳的手紧紧的握着梁超的手,她的俏脸上有些无限哀伤,她的眼睛望着小虎入土为安,竟然又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这是一场朴素的葬礼,葬的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这是一场朴素的葬礼,送行的是秋风的呜咽声。

    这是一场朴素的葬礼,葬的是整个荒村的希望。

    成寒又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荒村,破败的就像真的被人遗弃一样。

    成寒又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村民,佝偻的身躯仿佛随时会离开世界。

    成寒最后才望向村长,他的手上沾满泥土,他的身形佝偻萧索。

    没有人知道这场葬礼什么时候结束,小虎的坟早已经隆起。

    ......

    夜晚,有雾,深夜竟然弥漫起了浓浓的雾。

    村长还站在这里,还站在小虎的坟前。

    其他村民都回去了,是村长让他们回去的,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阿狼带着柳佳也回去了,他们护着村民们回去,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希望在发生什么意外的。

    梁超却站在小虎坟前,他突然跪下,蓝色格子衫竟分外鲜明。

    “村长....小虎在我心里.....”

    “什么都不要说了,什么都没必要说了......”村长打断梁超的话,他的声音沙哑的令人难过。

    成寒站在他们身后,没有说什么话,黑色的毛衣,和他一样肃穆。

    深夜,谁都没有再说什么话,雾气更浓。

    成寒都看不见远方的坟。

    这本应该更能体现整个场面的肃穆,但成寒却不这么觉得。

    他在这雾气中感到了一丝危险,慢慢逼近的危险。

    他掏出了神秘匕首。

    “嘎嘎!”

    一声打破这个肃穆场面的叫声。

    血鸦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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