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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留不住的曾经

    今天下午5:00,“永恒”服装厂检验员梅琴同往日一样准时下班了,唯独不同的是她没有和往日那样骑着她的那辆心爱的便捷的红色的电动车迫不及待地回家,而是朝着市里面驶去。半小时过后,她来到一家名为“温馨一聚”的小饭馆门前并停了下来。匆匆将车锁好她就走进饭馆,在大伙询问的目光下径直敲开一间小雅室的门。开门的是一位男士,看起来很有气质,很有修养,那是涵,她的知己。涵忙不迭地拉着她进去。他满脸堆笑,一边殷勤地为梅琴倒茶,一边温情地说:“琴,今天想吃啥?”

    梅琴说:“也不要太浪费,随便点两样吧。韭菜炒鸡蛋和烧豆腐行吗?”

    “当然行。再要一盘红烧草鱼。还是老样子,你喝饮料我喝瓶酒。”

    “您说咋样就咋样。哦,对了,今儿个约我来这里是不是有特别的事情要告诉我呀?”梅琴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一脸的幸福样子。

    这时,饭馆老板娘走了进来,她问:“二位吃点啥?”

    “一盘韭菜炒鸡蛋、烧豆腐、红烧草鱼,另外再拿瓶饮料和一瓶啤酒。”涵说。

    一句“好的,请稍候”老板娘就离去了。

    “您还没告诉我什么事呢?”梅琴撒娇地点了点他的鼻子。

    涵轻轻搂着她,问:“琴,你告诉我,跟哥在一起的这些年里,你快乐吗?”

    “那还用问吗,快乐呀!假如突然有一天您离开我了,我肯定难以接受的,您早已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梅琴笑着说。

    听了梅琴的表白,涵望了望她,欲言又止。

    梅琴见状,奇怪地问道:“您今天是怎么啦?像个娘儿们似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嘛!”

    涵狠狠咬了下嘴唇,终于下定了决心告诉她这件不得不说的事情:琴,我今天要告诉你的事恰恰就是这样的事!”

    “什么事?”梅琴预感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你听我说,是这样的。我今年已经六十了,到了退休的年纪。年龄一大了呀,干事业就力不从心了。所以呀我得回去了。再说也没有充足的理由继续出来闯荡了。”

    “……”最担心最不想要的那一天终于来了!梅琴张大着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准备往嘴边送的水杯也停在半空,杯里的水因手的抖动而跳出许多滴来,撒在雪白的桌布上,圆圆的水滴印慢慢扩散,扩散,最后与泪扑簌簌流下来连成了一片。

    见她那个样子,涵心里非常不忍。他替她放下水杯,然后拥她入怀,安慰道:“琴,你别太难过,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心里也不好受,我舍不得丢下你啊!我何尝不想永远地留在你的身边,可是没有办法,我不能呀。”一边说一边给她擦眼泪。

    他这么一说,梅琴更加难过,她扑在他的怀里呜呜地哭出声来,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尽管她清楚这一天迟早会来,也曾经想过很多种自己迎接它的方式。但绝没有想到它会来得那么快,她实在没有准备。想到今后天各一方,很难再和他再见面时,心里没着没落的。她抑制不住,眼泪像开了闸的河水一样流个不停。

    看着心爱的人哭成了泪人,涵心里的那个疼啊,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他真不知该怎样来安慰她。是的,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何尝不想留下来永远陪着你呢”,可我们每一个人都得面对现实,现实是残酷的。以前是为了发展,也是为了生计,他离开了家,离开了老婆孩子。现在退休了,理所当然底应该回去,回去弥补多年来对他们每个人的亏欠,陪陪老婆孩子,带带孙子。他实在不能剥夺他们的这种权利,他们是无辜的。他不停地用纸巾给她擦眼泪,不一会儿,角落里的那只垃圾篓就被那些纸巾塞得满满的。

    这时,饭馆老板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啤酒、饮料。梅琴指着面前的饮料和啤酒,对他说:“麻烦您给我们换瓶白酒过来,我们不喝这个。”饭馆老板答应了一声就拿着它们走了。

    涵说:“琴,我记得你是不喝酒的。咱今天还和从前一样,我喝啤酒,你喝可乐,好吗?”

    “不,哥,”梅琴摇了摇头,“您不要劝我,我今天就喝白酒,您也要喝!咱们今天一醉方休。”说着说着,眼泪又不自觉地往下掉。

    “好,好,咱就喝白酒,你别难受了!”

    不一会儿,白酒送来了。梅琴用启子打开了瓶盖。她先是给涵倒了满满一杯,接着为自己倒一杯满满的,她端起酒站起来和涵碰了碰杯,“来,哥,咱俩喝一杯。”一边说一边仰起脖子往嘴里倒,酒和着泪水都进了肚子,引发了一阵咳嗽。

    “看你,喝那么急,慢点喝。”涵轻轻给她拍了拍后背,让她缓过气来。

    “我没事!”梅琴又猛喝了一大口。随着酒的下肚,她的心情也像是进了酒杯,苦涩苦涩的。在恍惚中她又回到了初识涵的情景。

    那是十多年前深秋的一个上午,梅琴正在库房检验一批货,是给北京一家名为“天宏”公司定制的。大概因为北京冷的缘故,“天宏”的老板催得急。这是一笔比较大的订单。为了完成任务,工人们加班加点连续奋战了半个月,眼睛也被熬得红红的,现在只等梅琴检验。检验一完就马上包箱出货,运往北京。

    这时,来了位手拿相机挎着包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先是对着摆在库房的那些衣服“咔嚓、咔嚓”拍照,接着他取下其中的一件翻来覆去地看起来,眼里流露出高兴的神色。

    梅琴朝他走了过去,问道:“您好,请问您有事吗?”

    “我要这些衣服,我来进这批货!”中年男人只顾欣赏着衣服,他连头也没抬。

    梅琴听后大吃一惊,忙说:“真是对不起,这批衣服已经有人要了,正准备包箱运出去呢。您如果真想要,得先与我们公司的经理签好合同,再来定制。”

    “哦”中年男人这才回过头来,他看了看站在跟前的一脸严肃的小女人,觉得挺有意思,于是逗逗她,“可是我就要它们,而且马上就得拉走。”

    “什么?”梅琴急了,夺过他手中的衣服,“那可不行。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们不能失信于对方的,如果那样得负法律责任……”

    “梅琴,你在干什么!不得对客人无礼!”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原来是营销部的肖经理,他不知道啥时候到的,“这位就是从北京来的‘天宏’公司的熊涵熊经理。今天特意亲自过来进货。”

    梅琴赶紧将衣服还给他,平常伶牙俐齿的她这会儿被吓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对…不…起。”

    肖经理走过来,他一边握着熊经理的手一边解释:“熊经理,真不好意思,她不了解情况,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您别往心里去。对了,您是什么时候到的?”

    “我刚到一会儿,这不就被您手下的员工好一通训。”熊经理幽默地说。

    梅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回过头去接着干活。他们则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了库房。

    当天,这五千套羽绒服就随着这位熊经理被运到北京“天宏”公司去了。

    大约半年后的一天中午,梅琴靠在椅子上休息。突然有个人走了进来。一看来人,梅琴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也跟着摇晃了几下,差点就被带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的熊经理。今天他来干什么?梅琴心里直犯嘀咕。

    看到梅琴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熊经理笑了起来:“梅琴小姐怎么啦?还在为那天的事情感到不安哪?我都早忘了!”

    他怎么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早忘了还提起来,明明就是记着的嘛。

    “肯不肯赏脸,咱们一块儿去喝个茶?”熊经理望着她的脸,诚恳地邀请道。梅琴感到很意外,一个自己曾经得罪过的老板,对自己却这么好?她实在不敢相信。

    “就算是给我赔罪,不行吗?”见梅琴不做声,熊又说。

    “当然可以,可我现在还上着班呢,今天去不合适吧。”

    “这样吧,梅琴小姐哪天休息咱们就哪天去。”

    “好的。”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梅琴只得勉强答应。

    熊经理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到了星期天,梅琴轮到休息(她每个星期天都休息),她想起了答应熊经理的事(一起出去喝个茶)。犹豫了一阵,她终于拨打了他留下的电话号码。骑着那辆红色的电动车她来到了两人约定的地点——一品斋的门前口。这时,熊经理从停在旁边的一辆小轿车里走出来。他说:“梅琴小姐,你能够来我非常高兴。请!”

    梅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着他走进了茶楼。他们在一张桌子旁坐下来。服务员给他们送来了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和一叠用托盘盛着的小杯子。

    熊经理将那叠小杯子逐个摆开,用卫生纸仔细地擦拭干净,再往那些杯子里倒茶水。梅琴从未到过类似于这样的场所,她觉得新奇。

    “来,梅琴小姐,请品尝。我猜你肯定对那天的事感到内疚,其实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相反地,我非常欣赏你,欣赏你对工作的那份认真劲儿,觉得你是一位很特别的女性。我很想和你交朋友,一种能够交心的朋友。”

    “那怎么使得,你是一位老板,而我呢,我只是一个极不起眼的小小的员工。”

    “交朋友并不在乎职位的高低,只要相互欣赏就可以了!难道不是吗?来,别楞着,喝。”

    “那我高攀了!”梅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真好喝,和我家里的茶就是不一样。”

    “这是龙井茶。”熊经理说。

    “怪不得呢,一定很贵是吗?”梅琴问。

    “贵点不要紧,只要喜欢喝就行了。梅琴,我现在不是“天宏”公司的经理了。我在这里办了一个电子厂,厂房就在这里的工业园区。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就到那里去玩玩,我将会热烈欢迎的。既然我们现在是朋友,你以后不要叫我熊经理了,就叫我涵吧,叫熊经理显得生份。”熊经理说。

    “您在这里办了一家电子厂?真了不起!那我一定会去您那儿参观参观的。”梅琴由衷地赞叹。

    “叫啊。”他催促道。

    “叫什么?”

    “你忘性真大,叫我‘涵’呀!”

    “真这样叫呀?”梅琴脸红了。

    “那当然,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梅琴望了望他,很是为难。

    “快点呀。”熊经理急了。

    “涵。”梅琴终于叫了,脸却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嗳,这就对了嘛。快喝呀,茶都凉了!”涵(以下就称熊经理为涵)往她杯子里加了些茶水,杯口立刻往上串起一阵热气。

    “琴,我给你讲讲我的情况吧。我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出生的人,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我的父母都是在大学里教书,称得上是一个书香世家。文革时期父母都曾被下放到农村。我呢,则被父母寄宿在外婆家。高中毕业我参加了工作,结婚,并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我一边工作一边自学,后来考上了中国国防科技信息中心,再后来又考上了公务员,分在北京市政府行政机关工作。在那里待了几年,尽管工作环境和工作待遇都非常不错,但我仍然憋闷得慌,觉得有一根无形的绳索捆绑了手脚,自己空有一腔创造激情无法施展开来。于是我毅然留职下海,在商海中打拼了几年终于小有成就,拥有自己的公司。我万万没有想到来到这里就遇见了你,并被你那不俗的气质深深吸引住了,产生了要与你交朋友的强烈愿望。当然,我知道你比较年轻,我们之间的年龄确实有些差距,但它不应该成为交朋友的一道屏障。你跟我说实话,你愿意和我交朋友吗?”他甚至忘记了喝茶。

    “我愿意。”梅琴回答得有些被动,她实在不忍拒绝眼前的这个男人的一片热情,伤了他的心。

    “我真的很高兴。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情况?”

    “我没有啥特别的经历,同大多数的女性朋友一样,无外乎就是相夫教子、打工赚钱养家,所以我没什么可讲的。”

    “哦,是这样啊,那我们在今后的接触中慢慢地了解吧。来,别愣着,喝茶呀!”涵尽管有些失望,但还是非常热情地招呼她。

    从一品斋出来时已是中午12点,梅琴赶紧赶回去给老公孩子们做饭。在忙碌中她很快就淡忘了这事。

    又是一个星期天。吃过早饭,梅琴正准备领着孩子上街买东西去。涵打来一个电话,他问:“琴,今天有空吗?我想拉着你出去转转。”

    “真不凑巧,我今天得带着我的孩子们买点东西去。对不起啊。”梅琴说。

    “你正好带着孩子们一块来呀,坐我的车去,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

    “这样不好吧,会给您添麻烦的。”

    “跟我客气就见外了,你难道忘了我们是朋友吗?我在你家附近的那条公路路口等你们。就这样说定了哦。”

    “那谢谢了!”

    就这样,梅琴领着儿子、女儿直往公路奔去,涵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一看他们来了便按了两下喇叭,接着打开车门让他们上去。两个小家伙看到眼前的那辆豪华、精致的黑色小轿车,眼睛瞪得大大的,怎么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们今天要坐的。他们随着妈妈上了车,这儿看看,那儿摸摸,感到很新奇,高兴得什么似的。

    涵一边开车一边说:“咱们去市里头买吧,顺便也让孩子们好好玩玩。”

    “好的,有劳你了!”

    “你看你,总跟我客气干嘛,你再这样我不高兴了!”

    梅琴感激地对他笑了笑。

    涵用手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笑着问:“好不好坐,高兴不高兴?”

    他们立刻异口同声地回答:“坐着真舒服,我们真是太高兴了。谢谢大伯!”

    “喜欢坐那我就经常让你们坐,好不好”

    “好!”他们的小脸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们很快来到了市里,在一家超市前下了车。两孩子迫不及待地跑进超市,从摆在货架上的琳琅满目的各种各样的物品里仔细挑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有吃的、玩的,还有学习用品。因为东西太多,他们的两只手拿不了,于是索性撩起衣服兜着。梅琴见了生气极了,叫他们放下一些。他们相互窃笑,理也不理。涵赶紧拦住梅琴:“别呀,孩子们高兴,就让他们随便挑吧,没事。”

    “他们太不懂事了,也怪我平常太宠着他们!”梅琴解释道。

    “小孩子嘛,都是这样的。”

    超市的售货员一边清点两孩子兜里的东西,一边飞快地用计算器算着:“7、9、21、33、……总共是179元。” 他麻利地把这些东西分别用两个塑料袋装起来,两孩子一人拎着一袋。正当梅琴掏钱的时候,涵抢先一步付了。

    “这怎么使得呀?”梅琴把180元钱往涵的手里塞,钱被涵挡了回去:“就当是我给孩子们的见面礼,这总可以了吧。你呀!”他摇了摇头。

    梅琴见涵这么诚恳,也就罢了。

    涵弯下腰问了问孩子:“想去哪里玩,跟大伯说说。”

    他们喜出望外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也没想就同时脱口而出:“动物园。”

    “好,好,咱这就去动物园。”于是他们又驱车前往市中心的一家动物园驶去。

    直到下午4:00多钟,四人才从动物园出来。梅琴娘仨这次来动物园,可是大开了眼界,包括梅琴自己在内都是平生第一次真实地见到了诸如猴子、熊猫、孔雀、鹦鹉、刺猬,蟒蛇,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说不上名儿来的小精灵。最好看的最吸引人眼球的当数孔雀开屏了。那家伙,“嗖”的一下,它就把五光十色、鲜艳夺目的翅膀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游人的面前,是动物园一道最亮丽的风景,让大家目不暇接,美不胜收。

    “孩子们,玩得还开心吧!哦,对了,你们姐弟俩还没把你们的‘大名‘告诉大伯呢,是不是不想让大伯知道呀?”涵问。

    “哪能呢?我叫宋树,她叫宋莹莹。”弟弟连忙说。

    “谁让你说我的名字,我自己不会说吗?”姐姐用手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多好听的名字啊。宋树,你告诉伯伯,你怎么还敢用木棍去拨动那条蟒蛇呀,难道你就不怕你把它惹急了它突然伸过头来咬你吗?你肚子真是够大的。那会儿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

    “我不怕,那棍子长着呢,它够不着的。”

    “我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涵教育他。

    “伯伯,您怎么也像女孩子一样,这么胆子小?”宋树扬起脸,不解地反问他。

    “真拿你没法子,男孩儿就是男孩儿!”涵无奈地摇摇头。

    接着,涵压低了嗓门,他问梅琴:“你怎么一言不发呀,你不高兴吗?”

    “高兴呀,就是让您破费了,花了好几百呢。”

    “没事的,别心疼这俩钱,再说钱挣来就是用来花的呀!”涵拍了拍梅琴的肩膀。

    “谢谢您了!”

    “别老是把‘谢呀谢呀’地挂在嘴边,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涵望着梅琴。梅琴没有做声,

    接下来的日子里,梅琴沉浸在一片深思中:“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她问自己,“仅仅是因为欣赏自己吗,还是另有原因?上次在‘一品斋’对自己说的那种可以‘交心’的朋友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朋友呢?难道……”她的两腮红得就和天边的晚霞一样,再不敢往下想了。

    果不其然。几天后的下午,涵开着车子早早地等在梅琴下班回家必经的那个路段,车里还放着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一看见梅琴过来立刻迎了上去。涵把花递到她的手里,深情地说:“琴,喜欢吗?送给你!”

    “真漂亮!还从未有人送过我花呢,您是第一个。谢谢!”梅琴双手接过那束红玫瑰。

    “是吗,我是第一人?那我太高兴了!今天有空吗,我想约你吃顿饭。”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得回去给家人做饭呢。”

    “孩子的爸爸不会做吗?”涵有些失望。

    “他吗,他从来没做过饭。再说他还没下班呢。”

    “他真是好福气啊,能有你这么聪明贤惠的好妻子,实在让人羡慕。”停了停,涵接着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回去只做你老公和孩子们的饭菜,你的那份就别做了。饭做好后你就悄悄出来,我们再一块儿找个地方吃饭。”

    “不行不行,那绝对不行,把饭做好之后正值晚上,我不能撇下老公孩子不管的。再说了,一个女人晚上出去是会招来旁人闲话的。”梅琴头摇得同波浪鼓一样,一边说一边跨上电动车准备离去。

    “琴,别急着走,陪我说会儿话好吗?我不会耽搁你做饭的!”涵那个急呀,绅士风度也顾不上,他用手紧紧抓住电动车的车头,不让她走,“算我求你了!”

    望着涵那乞求的眼神,梅琴心被触动了,她说:“好吧,但时间不能太长。”

    “不会的,不会的!”涵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将手从车头移开了。

    “说点什么呢?”梅琴问,并不是从怀里掏出手机看时间。看得出来她心里很急的,想赶着回去给家里人做饭。

    涵抬起头来,他望着她那对透亮清澈的眼眸。“琴,你知道吗,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了!我想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他直截了当地说。

    梅琴先前心里的那种猜测今天终于被证实了,顿时两朵红晕立刻飞上了她那清秀的脸上,使她越发地妩媚可爱了。她说:“您真会开玩笑,这怎么可能呢?您是知道的,我早就结婚了,也有了两个孩子。您也有家庭,不是吗?”

    “是的,我们各自有各自的家庭。”

    “那您怎么还想和我处朋友呢?”梅琴不解地问。

    “那是两码事。我很清楚我正在做什么,我并不糊涂。虽然我们有着各自的家庭,但这似乎并不妨害我们处朋友吧。当然,客观来说这样做的确有些不道德。可我实在不想欺骗自己的过去,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我非常非常希望你能够接受我!”

    “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您说您喜欢我那只是您的一厢情愿,并不代表我也和您一样!我可不想让人戳我的脊梁骨!”

    “可是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愿意和我做交心的朋友的呀!”涵觉得委屈。

    “我是说过,那是我出于礼貌才这样说的,再者说了,交心的朋友不一定就是所谓的‘女朋友’。”梅琴激动起来了,说话的声调也高了些。

    见梅琴生气,涵慌了,他连忙向她赔不是:“琴,你别生气,是我说错了!是我说话不过脑子,不计后果,不顾别人的感受。我这人太粗心,请你别往心里去,行吗?”

    琴没有做声,她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甚至是个危险人物,再逗留下去恐怕会出什么事,于是一按发动机走了。只留下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梅琴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思想就像是凝固了一般,脑海里一片空白。

    梅琴回到了家,她极力平稳一路激动的心,开始为家人淘米做饭。

    躺在床上,梅琴怎么也睡不着。“琴,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的声音总萦绕于耳边,还有涵诚恳、真挚近乎乞求的眼神已经牢牢地摄住了她的那颗心房,使她无法不想到他。一个老板,一个四十开外的汉子毫无矫揉造作的真情流露就足以说明他用情至深。自己究竟有何魅力让这位成功男士如此青睐呢?她实在弄不明白。像她那样的一不年轻(已经三十好几了)不漂亮;二无高学历;三工作能力不强的的女人太普通了。长这么大,也已经结婚了,她还是头一遭让一个人这么爱,爱得不顾一切。梅琴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但她绝不是因为爱他才与他结婚,是为了组建一个家庭而匆匆结的婚。“爱情”在她的精神世界里只是一张白纸。也许这张白纸正等着有人描绘上精美的图案,涂上鲜艳的色彩。现如今,这个人出现了。一个女人是多么渴望被人宠被人爱啊。然而,世俗的偏见让她不敢接受这个来自婚姻之外的“爱情”。她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涵来到公寓,还未洗漱就倒在了他的那张软软的大床上,两手托着后脑勺枕在枕头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我真是世界上一个最大的傻瓜,我怎么能那么冲动那么直接呢?可我真的喜欢她,她就是我心里一直想要的那种女性:恬静、温柔、贤惠,同时不失理性。但糟糕的是我惹得她非常不高兴甚至是愤怒地离开。她会不会再不理我了吧?我应该找个机会当面跟她赔不是,再把我心里最真实的感情对她说说。她排斥我也好。厌恶我也罢,我都要说。总之,我一定要把她追到手!抱定了这个决心后他很快就入睡了。

    自从那天下午梅琴听了涵的那番最直接的表白后,不知怎么地她常常不自觉地想起他来,不光如此,她还特别希望他突然就出现在自己跟前。想想都觉得脸红,真是不可思议,几天来一直在想:涵生气了吗?他会不会从此不理自己呀!都怪你,人家堂堂一个大经理,一个企业老总肯放下架子对像你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员工好真是抬举了你!你非但不领情还如此顶撞他!现在好了,人家生气了,再不来找你!

    因为心神不宁,一天,她欲将一件做工粗糙的不合格的衣服放进包装箱,幸好被前来检查工作的肖经理看见。他狠狠地批评道:“梅琴你是怎么搞的?怎能如此粗心,你可知道只要你一装进去会造成什么后果吗?那会砸公司的牌子的呀!你以前对工作严谨、认真的劲哪儿去了?你呀你!若不是看在你一贯表现不错的份儿上我今天肯定得处罚你!别心不在焉地,给我认真点!”看到梅琴被自己训得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又说了一句:“还愣着做啥,快干活去!”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梅琴骑上她的那辆电动车就离开了。刚来到十字街时,她被从背后驶过来的一辆小轿车拦住了去路,没错,是那辆她熟悉的车子。车门打开了,涵从里面走下来。望着自己这些天来一直苦苦想着的涵,望着他那张真诚的笑脸,梅琴顿时就像有一股电流通过全身,产生了一种酥麻的感觉。涵说:“琴,那天是我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好吗?”

    “不不,是我不好,我还希望您能够原谅我呢!”梅琴连忙说。

    听到她的回答,涵多日来一直提着的心放下来了,他指着她的电动车问:“你能不能把它停在靠近路边上一点,然后锁好。我们到车上去说会儿话,行不行?”

    “行啊。”

    两人上了车。涵首先说:“琴,你这几天是不是没休息好啊,看脸色有些憔悴,也比以前更廋了!”

    “是吗?”梅琴赶紧用双手摸了摸,“样子是不是挺难看?” 女人就是女人,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健康,而是自己的模样。

    “模样哇,反倒有一种特别的美。琴,那天我可能太冲动了,但我是真心的,我说的全是真心话。我从未对任何一位女性像现在这样动情过,其中包括我的妻子。真的!”他有些激动,脸色都开始泛红。

    “但您是知道的,我是个有妇之夫。我有家庭,有孩子。同样地,您也有妻儿,有自己温馨的家。所以,我们俩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可我真的喜欢你。像我这样年纪的人,以我这种身份,不是喜欢你,我能一次次地找你吗?你很讨厌我,我特别招人烦,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

    “只是说相爱的人一定得成为夫妻。注定不能成为夫妻的男女绝不能用情,如果执意要那样是不道德的,会遭到舆论的谴责、家人的埋怨,对不对?”

    “您知道怎么还……”

    “从理性上讲的确是这样。但现在是21世纪的新时代,很多新鲜事物层出不穷,其中包涵男女的感情。我们不能太委屈自己,爱就是爱,并且要大胆地去追求爱。问句我不该问的话:你对你现在的婚姻生活满意吗?你爱他吗?”

    “这……”梅琴无言以对。

    “不满意,也不爱他,是吧?”涵就像一束利光,把她的内心世界探了个究竟,“你先别急着否认,你也曾想过去寻求爱。可因为种种原因,你不敢,你始终迈不出这一步。你被‘道德’这副沉重的枷锁牢牢地束缚了!就这样一辈子你不觉得累吗?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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