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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墙垣深深难关情,只道情痴已错付(八)

    “放!”

    刹那间,我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只听见青铜宫里莫名的有一阵骤然的风,从我耳旁刮过,我惊的睁开了眼,竟瞧见一角月牙白的衣袂。

    腰身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用力一带,落入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身子猛然失重,整个人像是在风中游走一般。

    他紧紧拥着我,直至稳稳落在青铜台上。那巨斧重重的落在砧板上,如同我头一次见到时那样,只是此刻我已不在砧板上。

    我仰头瞧向他的脸庞,顿时泪流满面。一袭月牙白的素衣,薄唇紧抿,若不是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跳和温度,我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

    是他,阿慕,他鲜活的如初时。

    西琅慕一手紧紧环住我,另一手上握着一把长剑,上头沾染了鲜艳的血渍,我一惊,朝对面的李酉望去。

    他忽然颓然倒地,鲜血从他的身下缓缓流出。一旁的人都被吓得站不稳脚,跪倒下去。那放闸的大汉也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急急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我静静瞧着他,泪流不止,此刻实在说不出半句话来,我原本以为此次绝无生路,但我从未真的信过,他会先我一步,早伏黄泉。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有一丝血气,想来是真的受过伤了。我动了动身子,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随即双手握住他冰冷的手,啜啜道:“你可好?你的身子是不是受了伤,方才是不是又动了气...”

    他将长剑一扔,伸手抚上我的脸颊,竟是微笑着,他竟是微笑望着我,那笑容明媚似骄阳,是我从未见过的。

    “傻阿锦,你可信我?”

    我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啜泣起来,口齿不清的说:“我信,我信...”

    我从未如此信过一个人,竟连生死都认不清。我再抑制不住,扑入他怀中,失声痛哭起来,这么多年,我许久未曾这样哭过了...

    后来便是体力不支,晕厥过去。醒来时,已是长阳宫了。

    原来阿慕并非诈死,他确实受了重伤,但并非十三清王所为,所有的人都是偌大棋局上的一颗棋子。那夜十三清王和西琅慕在屋中洽谈,恰巧有两名伪装成我和春琇的女子抵达临关口,便直接带去了见他们。

    西琅慕初见时,并未发觉那女子并非是我,直到后来围桌而坐时,言语神情间叫他起了疑心。那女子原本相貌就与我相近,李酉下了大工夫寻了易容高手,毁其原貌,伪装成我。

    而春琇,却真真是春琇,也难怪自千禧宫后,春琇便没了踪迹。

    这真春琇才叫西琅慕一时松垮,中了那女子的后招,那女子虽当场死亡,但淬毒的短剑已没入西琅慕心房。

    暗杀之人趁乱再度掳走了春琇,西琅慕便将计就计,索性装作毒发身亡,与十三清王上演了公子已故回宫之景,闭息一日,竟也瞒过了皇宫中所有的人。

    这些都是后来西琅澈听了十三清王和寰王的述说,拼凑讲给我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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