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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2送佛送到西(上)

    <li>  不想,不想,一点都不想!

    若不是此刻正好被某人禁锢在轿子内,而且头上还被罩上了斗篷的关系,陶沝真的很想冲面前这位华丽丽的十四阿哥狠狠摇头一番。貌似,之前只要是跟这家伙扯上关系的事件她都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她才不要再继续跟他牵扯不清呢……

    然而,虽然陶沝心里很想回话说他们俩最好以后能够老死不相往来,但又生怕这会儿如果把话说得太直接了,眼前这位桀骜不驯且清傲不羁的皇阿哥会在一怒之下气得把她送回翊坤宫,那她就明显有点儿得不偿失了。想想,要如何在保证自己利益不受任何损失的前提下,抛给对方一个最委婉的回答,这似乎还是存有一定难度的——唔,看来在还没能想出最佳应对方式之前,她还是先暂时保持沉默为好……

    鉴于陶沝这会儿一直不吭声,十四阿哥那厢又莫名笑了起来,眉眼盛满了融有暖意的阳光,他小心翼翼地将陶沝抱到位置上坐好,又拿起那件斗篷把陶沝的整颗脑袋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眼睛和鼻孔,让别人从外边看进去根本无法辨识出里面包的究竟是谁,这才满意地走出轿门,对着候在一旁的小太监达顺如此这般地耳语了一番,然后又转过身,提高些许音量,像是在冲坐在轿子里面的陶沝解释道:“你们先去吧,爷随后就来……”

    虾米?!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整个头部几乎都被十四阿哥用斗篷紧紧包裹着无法动弹,陶沝一时间只能靠拼命眨巴眼睛来表达自己的疑惑,正想开口发问,却发现自己的嘴也被斗篷捂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而这时候,小太监达顺已经指挥着两名抬轿的小太监抬起轿子,颠簸着往阿哥所大门的方向慢慢走去。

    哇咧!这是要带她去哪儿啊?该不会那家伙打算出尔反尔,还是要送她回翊坤宫吧?

    陶沝强忍着腿疼,伸出双手竭力挣扎了半晌,终于成功将自己的嘴从斗篷里解救了出来,而后急急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听到陶沝此番出言发问,那两名抬轿的小太监却仍是一声不吭,只低着头继续向前走,就好像根本没听见她说话似的,脚下的步子连一刻也不停。

    “喂,你们听到了没有?”眼见自己被人刻意忽视至此,陶沝不由地感到一阵火大,正气闷呢,此刻一直跟在轿子旁边的小太监达顺则突然发话了:“福晋在轿子好好坐着便是,马上就到了……”

    汗!如果现在不告诉她这目的地是去哪,她哪还有那个心思好好在轿子里坐着啊?

    “我,我不要回去……”因为始终没能得到对方的回答,陶沝这会子的内心可谓是一片忐忑,她死死地作着最后挣扎:“拜托你们,我不要回翊坤宫……”

    “……”外边抬轿的两人依旧不说话,就连小太监达顺这一回也不再吭声。

    “你们……”陶沝没来由地从心底深处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些家伙对她的态度怎能表现得这般恶劣,未免也太不拿她这个主子当一回事了吧?

    正想开腔狠狠骂人呢,就在这时,陶沝无意中眼尖地发现,在前方不远处,也就是御花园的方向,正站着两个异常熟悉的身影。一瞬间,陶沝才要出口的那些骂人经典词句立刻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地迅速缩了回去,并立刻垂眉顺眼地将自己的一张脸给藏到斗篷深处。

    见鬼!她这会儿遇到谁不好,却偏偏好死不死地正撞上那位华丽丽的八阿哥和八福晋?这不是明摆着把她往火坑里推嘛……

    陶沝正闭着眼睛合掌祈祷自己所乘的这顶轿子能够安安静静地从那两人身边经过而不惊动到对方,耳边就与之相悖地传来了那位八福晋的响亮笑声:“咦?这不是咱们十四弟的轿子么?”

    陶沝心中一惊:完了!这下子,她绝对死定了——

    正觉得局促不安时,轿子似乎也在原地停住了。陶沝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轻轻撩起一线儿轿帘,就见小太监达顺此刻正从轿子的一边迅速跑上前去,冲站在不远处的那两个身影打千行礼:“奴才给八爷、八福晋请安!”

    “怎么,十四弟今日是如何心情不好了,竟然到了面前也不下来给我们打个招呼?”透过缝隙,陶沝清清楚楚地瞧见,此刻正不依不挠冲轿子这边冷嘲热讽的对象,还是刚才那位八福晋。而那位谦谦如玉的八阿哥就站在一旁,那张冠玉斯文的脸上始终酝着犹如春风沐人般的淡笑,一副尊贵雅然的模样。

    “十四弟没事吧?”他就这样淡笑着开口,依旧是一派温和的面容,令人觉得他是那样无害。小太监达顺显然也生出了这种错觉,当下颇有些迟疑地回答道:“回八爷的话,轿子里面……呃,里面坐的不是十四爷……”

    “什么?”八福晋当即跳出来抢白,颇有一种不太相信对方的意味夹杂其中:“那……这会儿坐在里面的人是?”

    “唔……这个……”小太监达顺明显欲言又止。

    “怎么,不能说?”见他反应如此,八福晋脸上原本的狐疑之色当即又添了三分,继而冷冷地从嘴里冒出一句,“倒是好大的胆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指小太监达顺,还是指此刻坐在轿子里的人。

    说着,她闭了口,但脚步声却是与此同时响起,传进陶沝耳里,感觉是那样的清晰。

    脚步声是朝着轿子这边来的,即使陶沝此刻已然放下了刚才偷偷撩起的那一丝轿帘,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位八福晋此刻正一步一步地往轿子这边走来。

    小太监达顺见状,立刻起身向左前方跨出一步,不留痕迹地挡在了八福晋跟前。“八福晋,您这是?”

    “怎么,你这奴才还想拦我不成?”虽然达顺的举动举动有些突兀,但八福晋却是很快就看出了眼前这位小太监的真实心思,当下不由得有些气恼。“如此,我倒是愈加好奇了,里面坐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汗!这家伙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啊?自己不就是刚才没下去跟他们俩打招呼么,她至于要耿耿于怀至此么?

    随着某人的愈来愈靠近,此刻正缩在轿子中不知该如何是好的陶沝俨然已经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呜呜,这时候谁能来救救她啊?万一被八福晋这家伙看到了她的真面目,那么接下去的情节发展便注定会脱离她的掌控……呜呜,她不要回九爷府啊……

    陶沝正吊着心担惊受怕呢,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清傲嗓音却是适时地从后方传来、不偏不倚地传入她的耳朵:“呵,我道是谁在这儿呢?原来是八哥八嫂啊……”

    一瞬间,陶沝得承认,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悦耳,简直恍若天籁。

    “十四爷!”小太监达顺一看到自己的主子这会儿得以及时出现救场,当下立刻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比刚才着实愉悦了好几分。

    而相对的,八福晋这边的神情却是本能地生出了几分尴尬之色:“原来十四弟也在?方才我和你八哥正好没事在园子里走走,看到十四弟的轿子过来却没跟我们打招呼,还以为是十四弟眼高没看到我们,正想上前瞧瞧,却发现里面坐的是另有其人……”说到这里,她突然换上了一种揶揄的调侃语气,带笑打趣道:“正好十四弟你这会儿也过来了……呵,那就让八嫂猜猜,这里面坐的到底是谁?”顿一下,“莫不是是哪家的姑娘吧?”

    她那边话音还未落,陶沝耳边就传来十四阿哥那一本正经的回话声:“八嫂莫要取笑了,轿子里面坐的是菡蕊……”

    啥?!

    陶沝噔时被这个答案惊得差点喷出二两血来。这家伙说谎也未免太不打草稿了吧?随口一句瞎话竟能编的如此离谱,简直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嘛……

    “咦?”八福晋这边也明显被这个答案弄得有些发愣。就连她身后的八阿哥和达顺他们,此刻也或多或少地露出了一脸惊异之色。

    还不等八福晋继续发问,十四阿哥已经走到轿子旁边,开始冲众人自说自话道:“不瞒八嫂,菡蕊的嗓子昨儿个受了凉,太医说说绝对不能受风,所以只好这样包着,今日若不是额娘要见她,胤祯还真不想让她出门来呢……”说着,他侧过头去看了一眼轿子,又转过头去冲前方的八福晋和八阿哥抱拳道:“若是她刚才有什么得罪了八哥八嫂的地方,胤祯就在这儿代她向您陪个不是,实在是事出有因,还请八哥八嫂千万原谅!”

    十四阿哥的这番话说得甚是言辞恳切,八福晋那边一时没了反应,连带陶沝心里也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暖意。这死孩子貌似也还有让人感觉挺不错的时候呢……

    “是吗?十四弟妹病了?”因为无法从十四阿哥刚才的话里找出茬来,八福晋也只好作罢,当下摆出一脸婉笑道:“既如此,那刚才的事儿就算了,弟妹这回可是第一次怀孕了,可要好生养着才是……”

    “正是。”十四阿哥赶紧顺着八福晋的话下台阶,转身冲某人发话道:“达顺,还不快把侧福晋送去额娘那儿——”

    “嗻——”听到自家主子这般吩咐,小太监达顺立刻跑回轿子旁边,指挥着抬轿的那两名小太监立刻起轿走人。方向直指永和宫。

    而陶沝坐在轿子里却是听得嘴角直抽。呼,刚才那句话果然说早了!十四阿哥这家伙绝对是见不得她好的该死冤家,居然要把她送去德妃那儿?呜呜,这跟送到翊坤宫有什么本质区别啊……

    陶沝这厢正在心里暗暗抱怨呢,而另一边,十四阿哥的嗓音此刻也再度远远从后方飘来:“既如此,八哥八嫂就在这儿继续逛着吧,容胤祯先行告辞了……”

    言谈间,轿子仍按着原有的速度继续缓缓前行。

    不一会儿,十四阿哥便快步从后边赶了上来,跟在轿子边亦步亦趋。蓦地,他突然用手里的扇子从外边打起一侧的轿帘,正对上陶沝望出去的讶异视线。他当即一笑,是那种痞痞的、带点邪气的笑,陶沝之前曾见过一次。“呵,十四我爷刚才可是又救了你一命,你说,要怎么感谢爷?”

    这句话明显带了调戏的成分在里面。如果说,上一回他说这句话是因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而随口胡说,那么这一次,他就绝对是故意的了。

    这家伙果然不能夸!

    陶沝嘴角再度一抽,而后立刻别过脸去装傻。她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怎么,不知道要怎么感谢?”见此情景,某人嘴角又是邪邪一勾,佯装思考状得用手中的扇子抵住头,继续冲陶沝接下去道,“那不如,就罚你给爷唱支曲子吧?”

    啊呸!她又不是卖艺的歌女,凭什么要她给他唱曲子?

    听某人这样一说,陶沝不禁当场咬了咬牙,继而回过头去狠狠瞪了一眼跟在轿窗边的某人一眼,嘴巴一张,一句异常经典的台词就这样反射似地从里面冒了出来:“客官请自重,小女子只卖身不卖艺的……”

    嘎?!

    跟在轿边的十四阿哥毫无意外地被陶沝的这句说辞给华丽丽地噎住了,身子顿时一歪,脚下也跟着一绊,差点跌了个趔趄。等他好不容易稳住身体重心,轿子已向前走出了一段距离。小太监达顺见状,正要回头去扶,却被十四阿哥摆手喝止了。就见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盯着前方的轿子怔了半晌,似是在琢磨自己刚才的听力是否出现了什么重大问题。接着下一秒,他便突然换上了另一种表情,冲着前方大声嚷道:“给爷站住!”

    想也知道,这句话是在命令抬轿子的那两人的。小太监达顺赶紧吆喝着让那两人停了步,站住原地休息待命。

    而陶沝见状则在心里暗暗一乐,但表面却佯装出一副天真无辜状,冲此刻再度从后方大步追上前来的十四阿哥发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十四阿哥您没事吧?”

    “你,你刚才说的是什么?”看着轿中这会儿表现得一脸无辜状的陶沝,某人实在是很难把她和刚才她说的那句话联系在一起。“给爷再重新说一遍!”

    嘁!休想——

    陶沝勾着嘴角斜斜地瞟了某人一眼,飞快地眨眨眼睛,继续装无辜道:“十四阿哥在说什么?董鄂不明白……”

    “你——”看出前者这会儿是想装傻蒙混过关,十四阿哥自然不会轻易遂了她的意,只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但可惜,天不从人愿,还没等他把这句话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一个令陶沝感到异常熟悉的女声:“十四哥,你怎么在这里?”

    此语一出,十四阿哥原本想说的那些话顿时硬生生地哽在了喉头,说也不是,咽也不是。而陶沝这边则是当场顶着还严实包着斗篷的脑袋探出窗去,伸长了脖子向前张望——

    此时此刻,正站在前方不远的那个身影,正是九公主巧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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