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因为中途冒出了这么一段小插曲，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陶沝只得认命地给十五和十七两位阿哥做题讲题。而小十六呢，大概也自知理亏，整个过程中，始终都没敢凑过来插一句话。一直到最后，当陶沝拿出那两荷包原本是带给某人的桂花糖和杏仁酥，却又当着某人的面平分给了十五阿哥和十七阿哥时，某人这才急了，两颗黑黑的眼珠子瞪得溜圆溜圆地盯着那两包酥糖，末了，又抬起头来，一脸哀怨地看向陶沝，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陶沝把眼睛一闭，头一转，权当没看见。
死小孩，竟然敢不跟她商量就随便带人回来？哼，一定要代表月亮，好好惩罚他！
由于陶沝的数学水平在这个短暂的下午里，同样得到了除小十六之外其余两位阿哥的认可，因此，没有任何意外的，从这天之后，小十五和小十七两人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小十六那里的常客。不过，小十五来的次数相对要少些，毕竟他虚龄已满十岁，按要求是要参加每日午后的射箭和布库课程的，不像小十七，每日午时一下学就往小十六这里跑，缠得小十六那叫一个不胜其烦。
而陶沝呢，她如今的身份也由十六阿哥一人的专属做题机器晋升成为这三人的专属家庭教师……哦，对了，她还是外带点心零食的提供者。
关于提供点心零食这一点，陶沝心里其实是非常不乐意的。倒不是她小气，而是她最近吩咐绿绮每日去膳房取点心的次数日益渐长这一事，已经遭到这个小丫鬟明里暗里的好多次抱怨了。绿绮说，她每次去膳房拿点心的时候，那些人都会用一种异常诡异的眼神看着她。想来背后一定没少嚼舌根。
呃，那些人该不会都是在暗地里嘲笑她这位九福晋好会吃吧？！
呜呜——陶沝突然没来由地想哭，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冤枉啊！
So——为了不让自己今后再继续蒙受这种不白之冤，陶沝痛定思痛，决定坚决地警告那三位小阿哥：必须严格控制每日的点心提供数量，而且，不准再私自跟别的谁谁谁提起或泄露她很会做数学题的这一秘密，否则，她就要开展非暴力不合作运动，永远都不在他们面前出现了。
陶沝的这番威胁似乎非常见效，那三个小娃娃被集体吓得不轻，二话不说就忙不迭地答应了。陶沝心里狠狠得意了一把。
这一天，十六阿哥的房间里就只有陶沝，小十六及小十七三个人。至于十五阿哥嘛，据说是因为临时有事而去了格格们的聚居地——咸福宫。
陶沝按例给小十六讲完每天规定需要掌握的那些数学知识后，又拿出一套早已准备好的巩固练习题让他自己独立完成。小十六很听话地趴一边慢慢做题去了，陶沝这才终于能得以松一口气，当下本能地回过头，想看看那位平时早就吵闹着一定要黏在她身边的十七阿哥今日为何会安静得如此反常，却发现坐在一旁的小十七正对着那本摆在他面前的书苦着一张脸，两条眉毛几乎皱成了一团。
“十七阿哥，你这是怎么了？”陶沝疑惑地打量着他的脸，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带点宠溺地笑道：“今天可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么？不然，怎么摆出这么一副难看的表情啊？”
小十七当即委屈地把嘴一撅，像个受气包似的向她抱怨道：“师傅要我今日内背完这几篇诗文，明天上课的时候要查验的。如果背不出来的话，我就要挨罚了，而且，还要上报给皇阿玛……”
啊哦！原来是要背书呀！
陶沝异常同情地看了小十七一眼，忍不住问道：“要背哪篇？”
“喏，这篇……”小十七伸手指了指他面前的那张书页，再翻到另外一页，嘟起嘴道：“这篇也要的……”又往后翻了好几页，边翻边说：“还有这篇、这篇……”
陶沝不由自主地凑过去看，随即惊讶出声道：“哎呀，这不是《诗经》嘛？！呵呵，这可是我从前很喜欢的一本书呢，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背这个了……喂，十六阿哥，你干吗摆出那样一副嘴脸啊？我喜欢诗经很奇怪吗？”
被当场点名的小十六赶紧作两耳不闻窗外事状，低下头专心做题。
而小十七呢，也并没有因此而感受到从陶沝身上传来的一丝一毫的喜悦，反而把那张小嘴撅得更高了，貌似都能栓住小毛驴了：“我，我背不出来……”
“呃？”陶沝显然无法理解这一说法，歪着头奇道：“可是，我一直都觉得很容易背诵啊……”
“可是……”听到这句话，小十七立刻扁起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就是不会嘛……”
看到小十七那副眼泪汪汪且噘着嘴巴的可怜模样，陶沝叹了口气，又伸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十七阿哥，我希望你能明白，这背书呢，也是要讲究方法的，光靠死记硬背是绝对不行的。关键还是要靠你自己真正喜欢它才行。举个例子，虽然有些诗文的篇幅看上去很长，措辞好像也很深奥，但是，等你将全篇通读一遍之后，总会发现里面有那么一段话，或者一句诗，是能令你喜欢或感动的吧？那么，你就先牢牢记住你喜欢的这句话，最好能理解它的内在涵义，接着再按你喜欢的这句话在文中的位置往前往后延伸，这样是不是就又能多记住了一点呢？然后再以此类推，慢慢地，不要急，一点一点地向前向后延伸开去，那么，等到最后，你也就能够积少成多，将整篇诗文都背下来……当然啦，如果你能够先理解这一整篇诗文所包含的大意再去背，那绝对是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呢……”
小十七一直定定地瞅着陶沝没有说话，估计正在脑子里思索她所说的这个方法是否具有实用性，就连坐在一旁原本正努力研究数学题的小十六，此刻也放下笔来聚精会神地听。
“还有，其实你也可以靠想象力将一些诗篇加以整合，再融会贯通。比方说——”陶沝说着，拿起桌上的那本诗经迅速地翻了几页，指着其中一篇道：“比方说，这篇《蒹葭》里，最经典的不就是这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嘛，那么，你背的时候就可以因此而展开想象啊——对，就是在脑海里想象，现在在你的面前有一条河，而河的对岸有一个美女，而那个美女……”说到这里，陶沝顿了一下，“哗哗”地继续向后翻了几页，又指着一篇说道：“喏，这篇《硕人》里的诗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蜞，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就刚好可以用来形容你想象中的那位美女的相貌，而像这样美丽的女子，势必就会有不少的男人为其倾倒，所以又可以联系到……”陶沝说着说着，突然又一次住了嘴，而后，轻轻地，仿佛是自言自语般地叹道：“不过，真像书里形容的那样漂亮的美人儿，恐怕这世上永远都不会有吧……”
“有的。”小十六突然在一旁插嘴道。
“咦？”陶沝吓了一跳，继而疑惑地侧过头去看他。“你见过？”
“嗯，皇阿玛身边的倾城姑姑就有这么漂亮。”小十六信誓旦旦地冲她猛拍胸脯道，“真的，桃子姐姐，我发誓，绝对不骗你。”
陶沝将信将疑地望着十六阿哥。
自从那日里，这小家伙私自带小十五和小十七回来之后，陶沝连续三天没有理他，也不分给他任何点心吃。So——这位可怜的十六阿哥深刻地吸取教训，如今可是非常努力地，一个劲儿地在讨好陶沝呢。嘿嘿，果然是世道有轮回，风水轮流转啊！要知道，前些时候，那可都是陶沝一直在对小十六百般示好、千般奉承呐，没想到才隔短短数日，他们两人的位置竟然互换了。哇哈哈——陶沝在心里仰天狂笑中——哼哼，十六阿哥，没想到啊，你也会有今天！真正是应了一个字——爽 ！
“十六阿哥，你刚才说她叫什么来着……”陶沝在心里狠狠地虐了眼前的小十六一把后，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开始提问题。“……她的名字叫……倾城？就是那个‘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倾城？”
十六很肯定地点点头：“对！就是倾国倾城的倾城。”
倾城佳人啊……
陶沝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词，这原本是用来形容绝色美人的，可是陶沝的脑海里此刻却突然很不厚道地联想起以前在网上看过的清末选秀的图片，其中包括溥仪的皇后婉容和淑妃文绣，以及紫禁城里其他那些不知名的宫女和妃嫔的照片。那些真的全都是华丽丽的“倾城佳丽”啊，陶沝看完之后不禁当场“泪流满面”，继而开始同情那些清朝的皇帝——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陶沝的确是倒了，只不过完全是被雷倒的——苍天啊！大地啊！也不知道是谁选得那些所谓的“后宫佳丽”啊，就那些家伙一个个长的那模样，根本连她都比不上嘛！唉，看来清朝皇族那些选秀官的眼睛还真不是一般得脱窗严重啊！
不过，虽然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儿怀疑十六阿哥的审美眼光，但是人家刚才既然都已经发了誓了，陶沝如今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还是不相信，只得小心翼翼地开口，再重复地确认一遍：“那个……她，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漂亮吗？”
“嗯，真的！比珍珠还真！”这一次，小十六更加认真地点头道：“倾城姑姑真的很漂亮。”
“是吗？”陶沝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看来应该是真的了。嗯，如果是美女的话，那么她陶沝就绝对不能错过。“唔，那我倒是很想去见见她本人呢！”
“桃子姐姐你想看她啊？”一旁的小十六见状，立马讨好道：“我可以带你去看的。”
“真的？”陶沝的一双星星眼顿时变得闪闪发亮。
“嗯。”小十六答应得极爽快。“我明天请假不去书房就行了。”
啥？这家伙难道又准备逃学跷课？
听他这么一说，陶沝倒是有点担心起来了：“真的……没关系吗？那……你会不会挨师傅骂？”
小十六听罢忙摆摆手，冲着陶沝堆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不会的，姐姐你不用担心的。绝对没问题的。”
“哇，十六阿哥，你真是太太太……太好了！”陶沝兴奋地立马跳将起来，一把抱起小十六就在他脸上“吧唧”地重重亲了一口，亲完了才想起来这家伙好像不喜欢被人“骚扰”，又赶紧赔礼道歉：“啊，我，我刚才是，那个，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激动了……”
十六阿哥没说话。看上去似乎也并没有特别不高兴的样子，只是红着脸，轻轻地咬了咬嘴唇，而后别扭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陶沝愣住了。
她原本还以为这个小家伙这一次铁定又要哭得稀里哗啦，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呢，她心里甚至连等会儿安慰他的那些台词都想好了，可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家伙今次竟会表现得如此反常，真是令人大跌眼镜。唔，这家伙今天……应该没有吃错什么东西吧？！
这时候，小十七也凑了过来，羡慕地说道：“十六哥，我也想去。”
“不行！”小十六立刻又转回头来凶他。“你明天不是还要去书房背书吗？”
小十七歪着头，天真地眨了眨眼睛：“我也可以像十六哥你一样请假啊！”
“不行。”小十六拒绝的态度异常坚决。“我绝对不带你去。”
听到这句话，小十七闪了闪眼睛，眼圈立马就红了，豆大的眼珠在眼眶里来回地转啊转啊，眼看着就要“吧哒吧哒”地往下掉了。陶沝见状，顿时感觉于心不忍，于是小声提议道：“十六阿哥，要不，我们也带十七阿哥一起去吧？！”
小十七一听这话，当即又重新抬起头来，眼睛里还噙着泪花，他就那样泪眼汪汪地看着小十六，模样甚是可怜。小十六当即很不高兴地翘起小嘴，很恨地转过头去，等了好半晌，才终于别别扭扭地开口道：“那个……明天正卯，我在这里等，如果过了时间有人还没到的话，那我就不管了！”
噢耶！成功！可以一起去看美女喽！
陶沝和小十七不由自主地对望一眼，相视而笑，最后一齐大声喊道：“谢谢十六（阿）哥！”
死小孩，竟然敢不跟她商量就随便带人回来？哼，一定要代表月亮，好好惩罚他！
由于陶沝的数学水平在这个短暂的下午里，同样得到了除小十六之外其余两位阿哥的认可，因此，没有任何意外的，从这天之后，小十五和小十七两人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小十六那里的常客。不过，小十五来的次数相对要少些，毕竟他虚龄已满十岁，按要求是要参加每日午后的射箭和布库课程的，不像小十七，每日午时一下学就往小十六这里跑，缠得小十六那叫一个不胜其烦。
而陶沝呢，她如今的身份也由十六阿哥一人的专属做题机器晋升成为这三人的专属家庭教师……哦，对了，她还是外带点心零食的提供者。
关于提供点心零食这一点，陶沝心里其实是非常不乐意的。倒不是她小气，而是她最近吩咐绿绮每日去膳房取点心的次数日益渐长这一事，已经遭到这个小丫鬟明里暗里的好多次抱怨了。绿绮说，她每次去膳房拿点心的时候，那些人都会用一种异常诡异的眼神看着她。想来背后一定没少嚼舌根。
呃，那些人该不会都是在暗地里嘲笑她这位九福晋好会吃吧？！
呜呜——陶沝突然没来由地想哭，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冤枉啊！
So——为了不让自己今后再继续蒙受这种不白之冤，陶沝痛定思痛，决定坚决地警告那三位小阿哥：必须严格控制每日的点心提供数量，而且，不准再私自跟别的谁谁谁提起或泄露她很会做数学题的这一秘密，否则，她就要开展非暴力不合作运动，永远都不在他们面前出现了。
陶沝的这番威胁似乎非常见效，那三个小娃娃被集体吓得不轻，二话不说就忙不迭地答应了。陶沝心里狠狠得意了一把。
这一天，十六阿哥的房间里就只有陶沝，小十六及小十七三个人。至于十五阿哥嘛，据说是因为临时有事而去了格格们的聚居地——咸福宫。
陶沝按例给小十六讲完每天规定需要掌握的那些数学知识后，又拿出一套早已准备好的巩固练习题让他自己独立完成。小十六很听话地趴一边慢慢做题去了，陶沝这才终于能得以松一口气，当下本能地回过头，想看看那位平时早就吵闹着一定要黏在她身边的十七阿哥今日为何会安静得如此反常，却发现坐在一旁的小十七正对着那本摆在他面前的书苦着一张脸，两条眉毛几乎皱成了一团。
“十七阿哥，你这是怎么了？”陶沝疑惑地打量着他的脸，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带点宠溺地笑道：“今天可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么？不然，怎么摆出这么一副难看的表情啊？”
小十七当即委屈地把嘴一撅，像个受气包似的向她抱怨道：“师傅要我今日内背完这几篇诗文，明天上课的时候要查验的。如果背不出来的话，我就要挨罚了，而且，还要上报给皇阿玛……”
啊哦！原来是要背书呀！
陶沝异常同情地看了小十七一眼，忍不住问道：“要背哪篇？”
“喏，这篇……”小十七伸手指了指他面前的那张书页，再翻到另外一页，嘟起嘴道：“这篇也要的……”又往后翻了好几页，边翻边说：“还有这篇、这篇……”
陶沝不由自主地凑过去看，随即惊讶出声道：“哎呀，这不是《诗经》嘛？！呵呵，这可是我从前很喜欢的一本书呢，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背这个了……喂，十六阿哥，你干吗摆出那样一副嘴脸啊？我喜欢诗经很奇怪吗？”
被当场点名的小十六赶紧作两耳不闻窗外事状，低下头专心做题。
而小十七呢，也并没有因此而感受到从陶沝身上传来的一丝一毫的喜悦，反而把那张小嘴撅得更高了，貌似都能栓住小毛驴了：“我，我背不出来……”
“呃？”陶沝显然无法理解这一说法，歪着头奇道：“可是，我一直都觉得很容易背诵啊……”
“可是……”听到这句话，小十七立刻扁起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就是不会嘛……”
看到小十七那副眼泪汪汪且噘着嘴巴的可怜模样，陶沝叹了口气，又伸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十七阿哥，我希望你能明白，这背书呢，也是要讲究方法的，光靠死记硬背是绝对不行的。关键还是要靠你自己真正喜欢它才行。举个例子，虽然有些诗文的篇幅看上去很长，措辞好像也很深奥，但是，等你将全篇通读一遍之后，总会发现里面有那么一段话，或者一句诗，是能令你喜欢或感动的吧？那么，你就先牢牢记住你喜欢的这句话，最好能理解它的内在涵义，接着再按你喜欢的这句话在文中的位置往前往后延伸，这样是不是就又能多记住了一点呢？然后再以此类推，慢慢地，不要急，一点一点地向前向后延伸开去，那么，等到最后，你也就能够积少成多，将整篇诗文都背下来……当然啦，如果你能够先理解这一整篇诗文所包含的大意再去背，那绝对是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呢……”
小十七一直定定地瞅着陶沝没有说话，估计正在脑子里思索她所说的这个方法是否具有实用性，就连坐在一旁原本正努力研究数学题的小十六，此刻也放下笔来聚精会神地听。
“还有，其实你也可以靠想象力将一些诗篇加以整合，再融会贯通。比方说——”陶沝说着，拿起桌上的那本诗经迅速地翻了几页，指着其中一篇道：“比方说，这篇《蒹葭》里，最经典的不就是这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嘛，那么，你背的时候就可以因此而展开想象啊——对，就是在脑海里想象，现在在你的面前有一条河，而河的对岸有一个美女，而那个美女……”说到这里，陶沝顿了一下，“哗哗”地继续向后翻了几页，又指着一篇说道：“喏，这篇《硕人》里的诗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蜞，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就刚好可以用来形容你想象中的那位美女的相貌，而像这样美丽的女子，势必就会有不少的男人为其倾倒，所以又可以联系到……”陶沝说着说着，突然又一次住了嘴，而后，轻轻地，仿佛是自言自语般地叹道：“不过，真像书里形容的那样漂亮的美人儿，恐怕这世上永远都不会有吧……”
“有的。”小十六突然在一旁插嘴道。
“咦？”陶沝吓了一跳，继而疑惑地侧过头去看他。“你见过？”
“嗯，皇阿玛身边的倾城姑姑就有这么漂亮。”小十六信誓旦旦地冲她猛拍胸脯道，“真的，桃子姐姐，我发誓，绝对不骗你。”
陶沝将信将疑地望着十六阿哥。
自从那日里，这小家伙私自带小十五和小十七回来之后，陶沝连续三天没有理他，也不分给他任何点心吃。So——这位可怜的十六阿哥深刻地吸取教训，如今可是非常努力地，一个劲儿地在讨好陶沝呢。嘿嘿，果然是世道有轮回，风水轮流转啊！要知道，前些时候，那可都是陶沝一直在对小十六百般示好、千般奉承呐，没想到才隔短短数日，他们两人的位置竟然互换了。哇哈哈——陶沝在心里仰天狂笑中——哼哼，十六阿哥，没想到啊，你也会有今天！真正是应了一个字——爽 ！
“十六阿哥，你刚才说她叫什么来着……”陶沝在心里狠狠地虐了眼前的小十六一把后，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开始提问题。“……她的名字叫……倾城？就是那个‘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倾城？”
十六很肯定地点点头：“对！就是倾国倾城的倾城。”
倾城佳人啊……
陶沝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词，这原本是用来形容绝色美人的，可是陶沝的脑海里此刻却突然很不厚道地联想起以前在网上看过的清末选秀的图片，其中包括溥仪的皇后婉容和淑妃文绣，以及紫禁城里其他那些不知名的宫女和妃嫔的照片。那些真的全都是华丽丽的“倾城佳丽”啊，陶沝看完之后不禁当场“泪流满面”，继而开始同情那些清朝的皇帝——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陶沝的确是倒了，只不过完全是被雷倒的——苍天啊！大地啊！也不知道是谁选得那些所谓的“后宫佳丽”啊，就那些家伙一个个长的那模样，根本连她都比不上嘛！唉，看来清朝皇族那些选秀官的眼睛还真不是一般得脱窗严重啊！
不过，虽然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儿怀疑十六阿哥的审美眼光，但是人家刚才既然都已经发了誓了，陶沝如今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还是不相信，只得小心翼翼地开口，再重复地确认一遍：“那个……她，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漂亮吗？”
“嗯，真的！比珍珠还真！”这一次，小十六更加认真地点头道：“倾城姑姑真的很漂亮。”
“是吗？”陶沝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看来应该是真的了。嗯，如果是美女的话，那么她陶沝就绝对不能错过。“唔，那我倒是很想去见见她本人呢！”
“桃子姐姐你想看她啊？”一旁的小十六见状，立马讨好道：“我可以带你去看的。”
“真的？”陶沝的一双星星眼顿时变得闪闪发亮。
“嗯。”小十六答应得极爽快。“我明天请假不去书房就行了。”
啥？这家伙难道又准备逃学跷课？
听他这么一说，陶沝倒是有点担心起来了：“真的……没关系吗？那……你会不会挨师傅骂？”
小十六听罢忙摆摆手，冲着陶沝堆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不会的，姐姐你不用担心的。绝对没问题的。”
“哇，十六阿哥，你真是太太太……太好了！”陶沝兴奋地立马跳将起来，一把抱起小十六就在他脸上“吧唧”地重重亲了一口，亲完了才想起来这家伙好像不喜欢被人“骚扰”，又赶紧赔礼道歉：“啊，我，我刚才是，那个，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激动了……”
十六阿哥没说话。看上去似乎也并没有特别不高兴的样子，只是红着脸，轻轻地咬了咬嘴唇，而后别扭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陶沝愣住了。
她原本还以为这个小家伙这一次铁定又要哭得稀里哗啦，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呢，她心里甚至连等会儿安慰他的那些台词都想好了，可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家伙今次竟会表现得如此反常，真是令人大跌眼镜。唔，这家伙今天……应该没有吃错什么东西吧？！
这时候，小十七也凑了过来，羡慕地说道：“十六哥，我也想去。”
“不行！”小十六立刻又转回头来凶他。“你明天不是还要去书房背书吗？”
小十七歪着头，天真地眨了眨眼睛：“我也可以像十六哥你一样请假啊！”
“不行。”小十六拒绝的态度异常坚决。“我绝对不带你去。”
听到这句话，小十七闪了闪眼睛，眼圈立马就红了，豆大的眼珠在眼眶里来回地转啊转啊，眼看着就要“吧哒吧哒”地往下掉了。陶沝见状，顿时感觉于心不忍，于是小声提议道：“十六阿哥，要不，我们也带十七阿哥一起去吧？！”
小十七一听这话，当即又重新抬起头来，眼睛里还噙着泪花，他就那样泪眼汪汪地看着小十六，模样甚是可怜。小十六当即很不高兴地翘起小嘴，很恨地转过头去，等了好半晌，才终于别别扭扭地开口道：“那个……明天正卯，我在这里等，如果过了时间有人还没到的话，那我就不管了！”
噢耶！成功！可以一起去看美女喽！
陶沝和小十七不由自主地对望一眼，相视而笑，最后一齐大声喊道：“谢谢十六（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