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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第二十七章 义忠王妃

    第二十七章义忠王妃

    林浣与贾敏皆自大惊,对视一眼,均是一头雾水。按理说,这处厢舍寺里既安排了她们,便不会再安置他人,只这会儿……

    但听得厢房外女婢的声音又响起:“不知此处歇脚的可是翰林院林大人家的家眷?我家王妃听得林太太来了,特地过来相见。”

    贾敏与林浣无法,只得开了房门,但见得来人通身华贵,彩绣辉煌,上身穿了件大红锦缎的妆花比甲,下身一件同色裙裾,延边镶了一圈儿半个小指甲盖大小的翡翠珠子。

    此人林浣并不认识,贾敏却见过两回,正是郑国公家的大姑奶奶,义忠亲王的嫡王妃。

    二人忙起身见礼。

    王妃笑着虚扶了,道:“今儿正巧来寺里,不想便遇上了林太太。算起来,林太太还在闺阁里时我也见过两次,遇上旧人,便来瞧瞧。我便是这性子,一说风儿便是雨。也没来得及叫人知会林太太一声,林太太可别怪。”

    贾敏只福身连连道:“哪里敢。”

    王妃拉了贾敏与一旁坐了,“咱们既是旧时,这般客气倒显得生分了。何况……”王妃抿嘴瞧了瞧贾敏的肚子,“如今,林太太可是金贵得很,若是站得累了,只怕林大人便要同我急了。”

    贾敏怀孕本就不是秘密,林家也没有藏着掖着,且林如海高兴,还特定去报了姨妈张家,与同僚们一起谈话间也偶有说起,义忠亲王妃知晓也属自然。只是,贾敏与其不过略见了两面,说是旧时,却半点谈不上。且,什么“正巧”?什么“没想到”?怕是知晓林家女眷来了广济寺,后脚儿跟着来了的吧?

    只这些林浣也只能在心里鄙视一番,义忠亲王虽之前遭了皇上训斥,勒令思过,后来却也借着端阳节在皇上面前一顿悔悟,哭得眼泪鼻涕长流,到底是从前最在意的儿子,皇上心里也有几分恻隐之心。并且,只因着下人犯了事,禁足思过了这么久也够了,总不能一直禁足下去。若再不撤销了旨意,只怕朝堂上也便有人会说话了。

    义忠亲王经了此一劫,放出来后却似安下了心来,比之以往沉稳了不少,退去了浮躁。外人看来,倒像是真的悔过了。若真是如此,那么此次思过对于义忠亲王来说,不但不是祸,反倒是福。趁着皇上如今还未曾全然厌弃,不过是有些不喜,只别急着向皇位上想,在父子亲情间多下些功夫,当今皇上乃是明君,又是念旧情之人,义忠亲王仍旧能成为皇子间的第一人。只是义忠亲王心中如何作想,如今所见的安逸沉稳是真心还是表象,却无人得知了。

    此时的义忠亲王妃慈和亲切,又极为热络,林浣与贾敏二人也只能陪着做戏。王妃与贾敏“叙了回旧”,转眼似是才瞧见林浣,欢喜着拉过来,“这便是林姑娘吧?”

    林浣福身道了“是”。王妃又拉着夸赞了好一番,猛然道:“今年几岁了。”

    林浣只能如实回答:“三月底过的十三岁。”

    “呦!倒是大姑娘了。”王妃转头又与贾敏说,“可许了人家?”

    林浣心里咯噔一下。贾敏略有些愕然,虽不明王妃是何用意,却也知林如海对林浣之事极为上心,此事上却是不能出半点纰漏,也便不可让王妃抓着这话头弄出些别的。只道:“我们家老太太老太爷过世的早,老爷和妹妹二人相依为命,素来亲厚。老爷有些舍不得,只说再过两年。”

    对于王妃所提是否许了人家却是只字未提。可以是有了人家,只过两年便成亲,也可是还没有。但话里的意思,却已表明得清楚,林家自有打算了。

    王妃也不好借着话题插嘴,只端了桌上的盖碗儿喝茶。好一会儿,王妃才又笑着与贾敏道:“林太太这可是头一胎,却是要辛苦些。林太太年轻,许多东西不知道,林家如今也没有个老人儿指点。这孕妇的忌讳可多着呢。正巧我这里有一份古籍,孕妇的吃食宜忌倒是说得清清楚楚。也是凑巧,我娘家嫂子也怀了孕。我想着拿了古籍来寺里受受香火,再给嫂子带过去便更稳妥。如今见着林太太,好似便像是给林太太准备的一样。”

    可不就是特地给她们准备的?只怕今日这广济寺的“偶遇”也是王妃多日前便打探安排好了的。就如同当初她在寒山寺一样。只不知,王妃之后会有何动作。

    林浣正猜测间,王妃已拉了林浣了手,“好孩子,这可得需你同我这丫头去瞧一瞧。”说着又与贾敏笑道,“林太太不知道,我这古籍可不是一般的罄竹之书。这古籍却是绣在绢绣上的。你说,让林姑娘去瞧一瞧岂不最好?”

    古籍在受佛法,自然不能随意拿走带过来,只得有人去将其记下来。而因着林老太太的双面绣,林浣的绣艺也时常被人称叹。如此一来,既可了解了古籍上的针线绣法,也记住了孕妇忌讳的内容,两相便利。不得不说王妃好一番心思,只是这心思……

    林浣心中冷笑,使来使去便只这一种手段不成?

    只王妃还未等林浣开口,突然“呀”了一声,笑道:“瞧我,真真是班门弄斧。林家可是自前朝便有名的传承了几百年的书香世家。家中的古籍难道还缺了不成?只怕早便有了好的,与我的是瞧不上了。”

    话说到这份上,却是堵住了林浣和贾敏的嘴,若再推脱,便是瞧不起王妃,瞧不起义忠亲王了,若有心做一番文章,便是瞧不上皇家。这般的罪名,林家无论如何也不能担下。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浣给了贾敏一个安心的眼神,低头应了,行了礼与王妃身边的婢女一道出去。

    王妃的古籍并不在大殿,而是专请了僧人在厢舍念经供奉,这也是权贵的特权。因而才有让林浣去的话,不然,大殿香客云集,鱼龙混杂,哪里是林浣一女眷久呆之地?

    广济寺比之姑苏的寒山寺要大上许多,因而厢舍院落也多一些。每处院落单独成立,均有一月亮门通向庭院。也便是说,各处院落的歇脚人,都可在这庭院内赏景。而从林浣这一处院落到得王妃的院落,正巧也需要经过这处庭院。

    林浣走得很慢,那婢女低眉垂首,也只是跟着,并不催促。让林浣颇觉讶异,却也没多想。瞧着越来越近的月亮门,心中惊跳不已,突然身子一晃,脚下一歪,竟是不小心踩上了树枝摔在地上。

    那女婢忙扶了林浣起来,只林浣却是伤了脚,刚起身,便又倒了下去。

    林浣捂着脚踝,连连忽痛,“不行。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却是动也不能动了。”女婢心中有疑,只瞧着林浣强忍着疼痛的苦楚表情,和眼中直打转儿地泪花,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论真假,林浣这般模样,她却是不好坚持了。可主子交待的事情……

    女婢一时急了,“林姑娘可还好?可还能走?前边儿就到了,林姑娘……”

    林浣直摇头,颇有些气氛地抓了地上绊倒自己的僵硬的树枝甩去了远处,甩起了小姐脾气来,“都说广济寺怎样怎样。咱们大家大族,那么多的香油钱供着,寻常也来不了一两次,便只来这一回,也不知好生伺候着。地上也不清理干净。平白让本姑娘遭罪!哼!”

    林浣全然一副大小姐脾气的娇蛮模样。女婢也不知再如何劝。林浣发作了一通,一努嘴儿朝女婢道:“你还站在这做什么?莫不是便要本姑娘这般坐在这里不成?还不扶了我一边儿靠着。若叫人瞧着,我……我……”

    林浣狠狠瞪了女婢一眼。女婢也不敢回嘴,扶了林浣至一旁的假山后头靠着。

    林浣又道:“我这般只怕走不了了。你去告诉王妃和我嫂子一声。”

    女婢不应,只皱了眉,只瞧着林浣顾自揉着脚踝已不理她,也是无法,只得灰败地跑回去叫人。

    林浣看着那女婢走远了,这才动了动身子,本以为要费上一些功夫,此招不成,再想她法,如今看来,倒真是她高看了义忠亲王妃和她身边儿地婢女。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嘴角上扬,略做了几个外展内旋的动作小心活动了一番脚踝,并没有真伤到。林浣放心地重新靠上假山,等着得了消息的王妃和贾敏到来。

    只正此时,忽闻得一略有几分熟悉的声音道:“李璘觉得此处倒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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