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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97第十九回

    第十九回

    天之佛微抬手,示意不必他搀扶:“吾无事,不必担心!”

    说着微顿,转眸对上他担忧的视线,庄严凝眸,如实道:“至于你所不解之清醒,而吾却不能动弹,只能靠他支撑,是天之厉刻意为之。整个疗伤过程他如何进行,吾都清清楚楚知晓。他虽阴险奸诈,这次次疗却确实是未动何暗手。”

    “刻意?”蕴果谛魂一听,陡然皱了眉,沉凝望进她平静看不出心绪的眸中,“他为何要如此做?让你清醒,却不能动,他能有什么好处?他绝对不会做毫无意义之事。”

    天之佛平静的眸色一瞬威严,想着天之厉为她疗伤期间发生之事,若有所思回望了眼已经远离,看不清的一念之间,冷笑了一声:“他此次疗伤的真正用意在一念之间。此地才是他算计之处。”

    蕴果谛魂见她神色,意有所指问道:“你可是怀疑是此地原因,才令你耗损佛力太甚?”

    天之佛闻言轻颔首,微眯了眼,收回视线:“一念之间,吾从未曾听说过。这里大有问题,探查清楚此处,才能勘破他之目的。”

    蕴果谛魂一凝眸:“送你回去后,吾立刻返回调查。”

    “不必!”天之佛摇了摇头,凝向他道,“此事不急,吾尚有更重要之事。回到佛乡后,再做安排。”旋即提功加快了回转佛乡之速度。蕴果谛魂见状,晓得她亦挂心这十数日佛乡情况,紧追而去。注意她功体情况的同时,详细将近日发生的事情,一件件详说了出来。

    天佛殿中,释放了魈瑶返回的帝如来和谴弥勒察觉周遭气流之变,眸色陡然欢喜,急起身,走到门边,刚要动手开门,吱呀一声,殿门已自外开启。

    两道庄严佛光自外飞驰而入。

    见天之佛和蕴果谛魂安然无恙回转,心神一松,二人激动,顿合十双掌俯身:“至佛!圣者!”

    天之佛眸光平和一扫二人:“辛苦你们了!”

    帝如来和谴弥勒从未曾听过她如此言语,怔了一怔,陡反应过来,笑抬起了眸,轻松道:“职所应当,佛乡亦是我们该守护的。”

    天之佛轻点了点头,转身向处理事务的书桌走去,入座后,才看向厅内的三人道:“吾要离开五日,去见一至关重要之人,期间还需要你们三人共理诸事。”

    说完特意看向蕴果谛魂:“吾会密信传你一些事情,到时按照吾信中指示安排。”

    蕴果谛魂点了点头,微凝眸,又直言问道:“所为何事?”

    天之佛眸色威冷一凝:“夺回厉族所占领的苦境之地。这本是吾昏迷那日欲要去做之事,如今已推迟了许久。”但愿那人仍然在原处居住,未曾迁离。

    帝如来和谴弥勒一怔,厉族和佛乡僵持了近千年,未曾攻退厉族半步,纵有小胜夺回了失地,不久后便又被厉族重新夺去,至佛此次当真有如此把握?

    她所言重要之事是此?蕴果谛魂未曾有任何怀疑,凝眸看向天之佛便道:“佛乡交由吾便可。”

    天之佛并未告知他这次计划,本那日要言,如今时间紧迫,三言两语亦说不清,亦无时间再说,颔首后便起身回到禅房,打开了摆放经书木架上的密阁,取出了其中一本书,收入袖中,瞬间化光离开了天佛原乡。

    蕴果谛魂目送她离开后,走到书桌旁,急提笔绘制了路观图,交予帝如来:“即刻照着路观图再去一趟一念之间。详细将此处的一切都探查清楚。”

    “是!”话音尚未落尽,帝如来已经化光消失。

    一念之间,目送天之佛和蕴果谛魂离开后,鬼邪眸中全是意味不明的笑意,片刻后才收回,看向负手立在厉佛双气交融处的天之厉:“一切都不出你之预料。天之佛身上的佛气和你之厉气,再有一日时间,便可彻底融合。到时中阴界的另一条通道将专为吾厉族而启。除非,”

    顿了顿,鬼邪提步走近天之厉,笑看进他满是算计的眸中:“你愿意让天之佛知晓此地,那么一念之间成为厉佛共用的通道,也未尝不可。”

    “中阴界,荒神禁地秘录记载中的异界,生与死的中继站,据说看去,宛如酆都鬼境,其中过三途河界,忘劫川尽处,便是不得解脱的魂魄,永世罪赎之地。”

    天之厉淡淡看了他一眼,精利之芒顿时闪过:“时机到时,你之心愿自然会达成。”

    鬼邪忽然笑出了声,转向方才天之佛站立处,眸底全是绝杀的戾恨:“吾等着这一日到来。只让天之佛死去,太过简单了。她对厉族所做的一切,纵使魂飞魄散,天地不存亦不足以偿还。”中阴界,魂魄生生世世不得解脱的囚禁之地,一切烟消云散太过仁慈了,让她魂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永世受罚或许才是最好的办法。

    天之厉看了眼他墨绿色光泽下晦暗不明的侧脸,了然他之想法,收回视线,看向大拇指上闪烁着利光的威严王戒:“再加上让她身败名裂便可以了。”

    鬼邪微怔,陡收回视线瞥向他,天之厉毫不掩饰自己心思,直让不久前谋划在心的计划显露在眼中,对上他的视线。

    鬼邪看出些许,眸底精芒倏然大亮,虽不知他打算如何做,却是不假思索支持,邪肆笑了一声:“确实该加上。圣洁自诩的佛,也该让世人见见她的另一面了。这个世上,不会有人允许他们的信仰的佛,有哪怕一丝的不洁。”

    顿了顿,他抬眼看向天之厉,笑着继续道:“吾第一次毫无厌恨的说出了这个至正至洁的天之佛。”

    天之厉眸光威严淡扫过天之佛站过的地方:“人世的污秽和不可更改的偏见,从来都是好东西。”

    说着周身顿起黑色闇气,瞬间消失在了一念之间。

    “你留在此地,厉佛双气劈开通道后,立即传讯。”

    鬼邪肆戾笑着目送他离开:“是!”

    皇秦帝国王殿内,咎殃见天际浩瀚黑气疾驰而至,虽还远,却能感觉到传出的王厉之气,并非如离开前一般有不足之象,完全恢复了以前情形,高兴亮了蓝眸。

    这个天之佛倒果然是信守诺言之人,没直接拿了奥义吠陀开溜,反正她体内的伤也彻底被大哥先疗好了,要离开轻而易举。

    天之厉瞬间而至,等待在大厅内的其他人皆起身,微俯下上身,出声迎接他之归来。“恭迎吾王!”

    就在出声之时,咎殃余光猛然发现了他胸口所有衣服上都破了个洞,白花花一片,刷的抬头,惊叫一声:“大哥!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众人闻言,这才转眸看去,见状,皆诧异一怔。怎么可能有人将衣服弄成这般模样?

    天之厉垂眸看了眼,扫向神色各异的几人,淡淡启唇:“楼至韦驮疗伤时所做。要取出吾体内的太素之气,缺少融合王厉之气的衣服阻隔,可以更快些。”

    咎殃皱了皱眉,直盯盯看着他显露在外的胸口,那衣服碎裂的模样要多有趣有多有趣,一时掩不住戏谑笑意,暗暗嘀咕道:“这也没必要撕衣服吧!把衣裳全部都脱了不就得了!”天之佛也不是个女人,有什么可忌讳的。大哥肯定不会忌讳这些,难道是天之佛?她不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吗?难道还会在意这个?

    天之厉步子一顿,突然转眸对上他,威严的眸中直射一道意味不明之光:“下次便照你此法。”

    咎殃本以为是腹中暗戏,却不料自己说了出来,吓得一愣,傻乎乎看着天之厉,片刻才反应过来,见天之厉威严沉稳之色,脸上微烧,不自在轻咳一声,挤出丝尴尬笑意,结结巴巴道:“若……若能用得着,大……大哥尽管用。”这种破嘴,关键时候怎么出差错,背地里他是说了不少关于他荤素不忌的话,可还是头一回让他听见。

    想着不由抬手擦了一把头上不知何时涌出的热汗。

    只是,不对,咎殃紧张思绪一顺,猛得才反应过来天之厉说了什么,刷的抬起了眼:直愣愣傻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在王座的天之厉,下次!刚擦去的汗水的额头顿渗出了一滴滴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还有下次!难道他还打算再受五气之伤!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受伤?哪儿有人如此咒自己的!呸呸呸!他随便玩戏说说,他不会真的要在天之佛面前脱了衣服吧!这怎么能行!王体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的!更何况还是个厉族痛恨到极点的敌人!

    一日后黄昏,天佛殿殿门吱呀响起,熟悉气息传入,蕴果谛魂顿停手中朱笔,抬眸微诧异看向帝如来:“怎会如此快返回?情况如何?”

    帝如来关闭殿门,一直平静掩饰的面色,这才露出了为难:“吾按着路观图只能到达一念之间外围,却是根本找不到圣者所说的入口。后来又试了其他办法,还是无法进入。”

    说着顿了顿,不得不凝向蕴果谛魂认真询问:“圣者可否再回忆一下,入口当真是在那里吗?”

    蕴果谛魂一震,细思那日诸多情形,陡然明白了什么,难怪进入时需要天之厉和鬼邪指引,而最后离开,天之厉根本就是知道了他们再也难以进入,才会那般放心让他和至佛自己走出,不怕他们记住路线。他的算计果然如至佛那日猜测,是在一念之间,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刚毅眸色若有所思一凝,看向帝如来平静道:“记忆无错。一念之间之事暂且放下,等至佛回来再商谈此事。至佛今日传回了信,那人已经答应她之交换,一切进展顺利。”

    帝如来微怔,不解问:“交换?”

    蕴果谛魂轻摇了摇头:“吾亦不知,她回转后会详细告知。”

    说完将早已写好的佛令递给他,凝眸道:“即刻按此令秘密去办,不得让任何人知晓。”

    就在帝如来难入,不得不离开的一个时辰后,天际顿有一道巍然黑光疾驰而至,轻而易举进入了一念之间中央之地。

    “佛乡派帝如来查探这里,无法进入后,无功而返。”

    黑光散去,流出了内中威仪身影,天之厉听了,沉威看向守了一日的鬼邪,沉默片刻后,若有所思道:“如此重要之地,楼至韦驮不会意识不到,正常该是派蕴果谛魂前来处理,但却是帝如来,只有一种可能,她不在天佛原乡,需要蕴果谛魂坐镇。”

    鬼邪微凝眸,精光暗敛:“她离开佛乡是去做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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