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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9清醒后事

    光点疾驰,刚行到青龙宫处,突被一道半路杀出的雄浑气劲儿,强行吸纳,坠落而止。

    “娘写了什么?”无渊关闭殿门,和拿到密信的质辛返回大厅石桌旁坐下。

    质辛指尖一捏,一道与天之佛相似的佛力闪过,光点顿现出了光信原形,一行行字自右向左并列闪烁在空中。

    “天之厉病入膏肓,一年为期,死生可定。若死,苍生之幸,天下再无忧患。吾罪体诞子,遗留厉族,四子秉性纯善,偶有不当亦是遵天之厉命令而行,祸首既死,诸患可除,以质辛为王,无侵扰之忧。余愿归返佛乡,终生于青芜堤修行,望好友与佛乡现领导审座矩业烽昙相商,撤去天之佛称号,隐遁埋名,容吾回转苦境。四子深念母恩,顾忌吾在苦境,更不会擅动干戈。若有干戈,尽可以吾为质,消除兵燹战祸,以慰天下苍生。

    可否归返,日后权在佛乡与厉族交涉。吾有此心,聊言让好友知晓,若天时地利皆至,望好友相助周全,若无办法,不必来信,吾便知意。何时有法,可再来信告知,吾静心等待。”

    一声轻叹在信中内容全部清晰入目后,轻响而起,无渊抬手轻覆在质辛紧按着石桌的手,凝眸一闪:“娘没了记忆,会做此事极为正常,如今她身似历史上和亲之人,和平协定便是那一纸和议,爹若死,她必然想要回归旧土,你和弟弟妹妹也确实如她所言,绝不会发兵苦境,如此天下得享太平,她的任务便算完成,厉族本非现在的她会留恋之处。”

    质辛合掌收起了光信,沉凝低垂的双眸这才抬起,看向她轻叹一声,平静道:“吾并非因此不乐,我们进书房吧,现在该按照爹以前吩咐的重新给蕴果谛魂去信一封,是该告诉他娘现在的情形,让他心中有数,也好将拟定的应对策略再加斟酌。”

    无渊凝眸点了点头。

    一个月后的黄昏,日薄西山,鬼邪和缎君衡一同来到双天宫,探视天之厉病情。

    天之佛在卧房中见他们来,眸色若有所思一凝,跨出了房门,随步而去。若想要知晓天之厉身体情况,他们在的时刻定不能错过。

    正在照顾天之厉的昙儿见天之佛步入,眸色诧异一怔后,骤露出了丝压抑不住的酸涩惊喜,爹自从犯病后,娘除了那日踏入过此处,便再未涉足,冲着她微俯身嗓音唤了声:“天之佛!”

    天之佛闻声,清冷的眸子闪而过丝意味不明的波澜,复又消失不见,平静向她看了一眼,第一次出声应道:“嗯。”

    说完,便将视线转向床边,静静等待鬼邪和缎君衡的诊断结果。

    昙儿又是一怔,眸底的喜悦陡然压制不住翻涌而起,片刻后微平复激动后,才平静走近了床边。

    二人静静等待半晌后,鬼邪和缎君衡收回了手。

    昙儿急凝视二人出声道:“现在已经过了上次爹犯病醒来的时日,爹情况怎么样?”

    鬼邪对上她担心的视线,暗叹一声:“脉象和初犯病时诊断一样,并无变化,这种昏死沉眠还得持续一段时间。”

    缎君衡见她眸色一黯,走近凝视她安抚道:“吾和鬼邪以后每日轮流来探脉,你爹若有什么变化,随时可知,不必担心。”

    鬼邪随即意有所指扫过她的腹部,凝视她嘱咐:“虽已功力封印,他暂时一年多内不会生长。但你毕竟是有身之人,不可忧思过甚,对你和孩子皆无好处。若有难过想与人言时,去找你劫尘和魈瑶姑姑,几个婶婶也都可,不可一人独自钻牛角尖。伯父吾是个男子,你若还觉尚可与言之,也随时可以来找。”

    昙儿见他们如此言,微微放了心,又听鬼邪关切声音,忍不住露出丝笑容,点了点头:“伯父放心,吾会遵照你的话去做的。”

    一旁的天之佛早知昙儿有孕,只是未曾婚嫁,这一月来在异诞之脉王宫,从未听人提及过是与何人身怀有子,这事天之厉也知晓,却独独隐瞒了她,看鬼邪和缎君衡神色,该是知情,未及细思,便转向鬼邪凝眸问道:“昙儿腹中孩子是何人之子?天之厉不曾告知吾。”

    昙儿闻声一怔,双眸骤垂,不由得又想了蕴果谛魂,面色不受控制微白了白,双手有些局促的在腹前交握。

    鬼邪余光瞥见,暗叹疼惜一闪,当即起身,走近安抚轻按她的肩一沉,挡住了天之佛审视望过去的视线,平静看向她如实告知:“是何人不重要,孩子只是昙儿的。你不必以苦境风俗来衡量此事,厉族之内未婚有子并非不可。厉族多有不愿婚嫁,但愿有子之女子,男子于此而言无关紧要,有婚育子或是无婚育子,皆受厉族德法保护。我们觉此事再正常不过,天之厉也是因此才未向你提及。”

    天之佛一怔后,收回了视线,竟是如此。

    鬼邪等昙儿面色恢复正常,才移开了身子,又叮嘱她一些事情,和缎君衡告辞离开。

    他们走后片刻也未再多待,天之佛得了天之厉情况消息,不假思索便迈步离开。

    昙儿走到门边目送她身影消失在卧房后,才不舍收回视线,凝眸返回床边坐下,继续注意着天之厉情况。

    十五日后,深夜间,双天宫内突然响起一阵阵急促震耳的脚步声。

    正在睡梦中的天之佛被惊醒,骤翻身坐起,细听脚步声中,竟有鬼邪和缎君衡的,眸色一凝,当即穿衣落地,疾步离开卧房,穿过大厅向另一处卧房。他们俩人来此必然和天之厉有关。天之厉又有什么状况?绝不可能是醒了,若醒了不会如此动静。

    卧房门并未关上,天之佛直接迈步而入,见眼前情形,皱眉怔了一怔后,骤恢复平静,找了处能清晰看到所有进展的位置站定。

    “七窍流血前还有什么症状?”鬼邪诊脉间,抬眸凝沉看向守夜的厉儿:“所有情况都说出来。”

    厉儿紧眸摇了摇头,凝视他道:“什么症状都没有,好端端的七窍就开始突然出血,我赶紧让司殿和佛儿去叫你们。”

    鬼邪眉心皱了皱,不再说话,凝神细细诊断脉象。昏死中又出血,这,怎会是这种情形?但愿病症不是又出现了什么不该有的变化。

    正在擦拭血迹的佛儿看向厉儿低声道:“再去拿些棉巾去,不够用。这次出血比上次厉害。”

    厉儿颔首后疾步去拿。一旁的司殿沁湿了棉巾叠放在床边,又去后殿端了一盆清水,两盆水轮换着用。

    本还站着一动不动的天之佛心头突然又出现了那日的疼痛,急抬起一手按住心口,一手就近扶住了石柱,轻颤着身子站着,顷刻间面色便已是苍白一片,额上全是渗出的冷汗。

    厉儿刚取了棉巾回来,骤见她如此,面色一变,疾步过去,也不管她是否会生气厌恶,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娘!”强迫半抱般拉地将她扶到了软榻上坐下,提掌便是源自天之厉亲传的雄浑黑色闇气,按在她背心,助其纾解疼痛。

    天之佛疼痛间添了恼意,却是疼得没有其他力气分神,咯咯作响的咬牙忍着,只闭紧了双眸任由他动作,片刻后意识竟有些痛彻心扉的恍惚,身子突然一阵阵的抽搐发冷,再也支撑不住,软躺在了软榻上,趴着颤抖着。

    厉儿一震,从未见她出现过这种症状,急看向床边:“伯父!娘不好了!”

    鬼邪抬眸望去,眸色一凝,骤收指停止为天之厉诊脉,急起身奔向软榻旁,凝功于掌,一团烈火顿生掌心,当机立断扣住她的手腕,边灌注祭司之力疏通她痉挛到一起的气血,边探诊她之心脉之象。

    缎君衡紧眸看了他们一眼,继续收回视线诊断着天之厉。

    佛儿司殿处理着依然还在不断涌出的血迹,天之厉犯病以来一直青白的面色一瞬间突然变成了灼热逼人的火红色。

    佛儿眸色一变:“爹面色变了!”

    缎君衡刷的抬眸,望过去,火红色只停留了一刹那,便在视线中消失不见,再次恢复了原来情形,等了半晌后,才未有变化。

    缎君衡眉头霎时皱成了死结,怎会出现这种情况?以往他外观症状出现变化,必然会伴随着脉象变化,可自他进屋到现在,天之厉的脉象依然还是如十五日前,根本没有一丝的改变,包括方才那一瞬。

    这一变化后又过了半个时辰,天之厉七窍流出的血才慢慢止住。

    佛儿松了口气,擦拭干净最后的一丝血迹后,抬眸关切望向软榻前。

    天之佛的症状亦几乎是同时散去,厉儿拿着沁湿的棉巾为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片刻后她才缓缓睁开了恍惚的双眸,见像极了天之厉却也带着她神韵的厉儿担心凝视着她,一直冷厌的心底莫名闪过丝说不清的复杂心绪,又轻轻阖住了忍痛后疲累的眸,有气无力低沉说了句:“吾无事。”

    厉儿擦拭汗珠的手一顿,怔住凝视她的双眸微微露出丝不可置信的淡喜,急轻“嗯”了一声。

    鬼邪撤去了凝功诊脉的手,起身走向站在床边的缎君衡,皱眉道:“天之厉情况怎么样?”

    缎君衡沉叹一声,扫过关切望来视线的佛儿,看向他凝沉道:“他的脉象,自始至终没有变化,可中间突然面色如血通红。而且,”

    说着一顿,视线意有所指望了眼被厉儿扶着坐起的天之佛,随后收回看着他道:“她的情况今次很严重,你方才探脉应该有所察觉。同心相应,天之厉绝不该是脉象没有变化。”

    鬼邪听后沉默了半晌,才抬眸凝重望进他眸中:“病情只有严重这一个可能。我们一个多月前探出的一年时间只怕是不能保证,但又缩短多少,探不出脉象变化,也不能依据其做推断。”

    佛儿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眸色一紧,急道:“那该怎么办?爹这次未醒,便又紧接着犯病,能推断出他大概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吗?”

    厉儿和天之佛也走近了床边,二人各自敛着不同的心思,抬眸凝视着鬼邪和缎君衡,等他们的答案。

    二人无言,良久后,对着三人摇了摇头,平静道:“刚犯病时或许可以推断,如今,做不到。也只有唯一一个办法,耐心等,等天之厉醒。虽不能推断一年还剩多少,但至少不会少于半年。”

    佛儿和厉儿对视一眼,见他们说时并无着急之色,沉着冷静,如今也别无他法,只得选择了相信。

    天之佛又走近了两步,定定看了天之厉片刻,想到了什么,突然抬眸看向鬼邪,冷凝若有所思出声:“吾方才心痛是因为心症发病,还是与被他强迫而行的心血互融之术有关?”

    鬼邪凝眸看向她,缓慢道:“主要是心症。但方才情况,心血互融会有些许影响,加剧你之痛苦;同样,你心症的痛苦也会加重天之厉症状。”

    天之佛皱了皱眉,骤抿紧了唇,周身顿带了丝浓浓暗怒厌恶,再未看天之厉一眼,转身向外离开。

    厉儿和佛儿看着她如此,怔了一怔后,黯然叹息一声。与自己生平最厌恶的敌人心能互有所感,换在谁身上都会觉得如鲠在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娘碍着鬼邪和缎君衡在场,隐忍怒气不发,已经是在为苍生的记忆下,足够委曲求全了。

    鬼邪和缎君衡确认她离开回到了卧房,才凝向厉儿和佛儿安慰道:“莫将她现在做的事放在心上。”

    厉儿和佛儿急摇了摇头,露出丝平和懂事的笑容:“我们明白,娘现在这样挺好。若非如此,这近一个半月,她又该是寸步不离,丝毫不休息的守在爹身边了,没有人能劝得动她。”

    鬼邪淡淡笑笑,意有所指扫过缎君衡,轻叹凝视他们道:“你们今晚回去休息吧,吾守着。”

    厉儿和佛儿一怔,不解他为何如此,急道:“我们守着就好,伯父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及时通知。”

    缎君衡淡笑走近,轻抬手拍了拍厉儿的肩:“必须回去,你们得养精蓄锐,还有以后的日子需要守。天之厉今夜病情突生变化,吾和鬼邪不放心,这连着三日便由吾和她轮换守着,确定他稳定下来后,你们四人再开始。不必要做此无意之争。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去吧!”

    厉儿和佛儿见他们沉凝眸色,不容再商量,心下不放心看看天之厉,半晌后才妥协垂下了眸,叹口气:“若是爹有什么情况,伯父你们一定要告诉我们。”

    鬼邪和缎君衡不假思索颔首:“必然之事。”

    目送他们离开后,二人又低语密谈片刻,缎君衡才离开了双天宫。

    鬼邪转身关闭了卧房门,走回床边,抱臂靠在床柱上,一动不动凝视着昏死的天之厉,随着时间推移,眉心无意识地紧紧蹙在了一起。为何她心总似悬在半空,这还是自他犯病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是疑问这次病情无法掌握之故?

    疑问难解,日子便在悄无声息的等待中过了三日,并无发生任何鬼邪和缎君衡担心的情况,天之厉依然青白着面色昏死睡着。第四日后,无渊、昙儿、佛儿和厉儿又恢复了往日的轮换照顾。

    王宫笼罩在一片难以说清的雾霭之中,众人除了处理厉族事务,最主要之事便是等待天之厉苏醒。从未有过如此长时间的昏死,难免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剑布衣和三千再有几个月便可归来,切不要在这之间出了问题。

    一个半月后,夏夜的一个黄昏,

    “爹!你终于醒过来了!”静谧安宁的双天宫中骤然响起一声欢喜叫声,一瞬间冲散了这三个月来的沉沉暮霭。

    天之厉看着激动眼睛竟然发红的昙儿,复杂的眸色掩下了深沉的心绪,露出丝宠溺关切笑容,刚支着床坐起,身子竟似受不了这番动静,骤爆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

    昙儿一怔,急走近抬手在他背上轻拍着:“爹,你怎么样?”

    天之厉压下喉间血腥和盘踞的了然于心的窒息,才抬眸凝视她沉声一笑:“无妨,不必担心。”

    昙儿见他面色与往常醒来一样,已经是完全病退后的康健情形,甚至比那次醒来神采还好,想起以前听质辛说过他醒来也咳嗽,这才放了心,微微一笑:“你就先坐着吧,别急着下床,想要看娘也不急在这一刻。吾给你倒水去,先喝些润润嗓子再说话。你昏睡期间,娘和我们都很好。”

    说完,转身欢喜出了卧房。

    天之厉眸底的笑容渐渐消散,凝成了一片虚无的沉凝眸色,平静无波地定在了地面上斜射而入的夕阳余晖之上。

    片刻后,昙儿的一声欢喜之声传入,“司殿,快去告诉所有人,爹醒过来了。”

    紧接着便是轻快至极地脚步声,她每次欢喜便会出现这种步伐,天之厉凝固的双眸微动了动,才从夕阳之上移开,重新露出丝温和凝向卧房门口。

    昙儿进来便看见他的神色,自发理解为他想看到天之佛,了然笑了笑,急将托盘放在桌上,斟满一杯清茶,端到他身前:“吾刚刚跟司殿说话的时候,看到门缝中娘的衣物一闪,她听到了。”

    天之厉见她慧黠笑眸,沉声笑了笑,接过茶杯轻啜一口:“帮爹做件事。”

    昙儿一愣后笑道:“爹吩咐就是。”

    天之厉暂时未出声,饮完了杯中清茶,递给昙儿:“再倒一杯。”

    昙儿也不急,急先斟满后再次递给他,耐心欢喜等着。

    天之厉这次只托着杯底,看她沉稳道:“你去传令,召质辛、厉儿、佛儿、鬼邪、缎君衡、劫尘、魑岳、克灾孽主、贪秽、剡冥、魈瑶、咎殃、小四、黑色十九速来此见吾。”

    昙儿见他眸中露出丝肃穆的威仪,怔了一怔,爹难道想了解他昏死这期间异诞之脉发生的事吗?爹既然如此做必有他之原因,也未再深思细思,点了点头,便离开卧房,分派伺人到各处传令,她则去了青龙宫亲自告知质辛。

    天之厉目送她离开后,撤去了贯通周身的荒神之力,恢复正常的面色霎时成了一片青灰色,没有一丝生机,靠坐的身子有些不适微动了动,披散地发丝顺着肩头滑落,外面遮掩的黑发散开,露出了内中瞬间出现的一缕缕白发。

    一片寂静的大厅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就在声音快到卧房门边时,天之厉虚弱疲惫阖住的双眸倏然睁开,沉寂静静向卧房门边望去。

    天之佛刚要迈步进入,却触不及防见他黑眸中复杂的思念和不舍,清冷的眸子一怔,心头突然涌起丝说不清楚的涩痛,只觉憋闷窒息,步子不由顿在门口,急抬手紧按在心口,蹙紧了眉心。

    片刻后,突然紧阖了眼睛,将天之厉隔绝在视线外,腾得转身疾步离开了门口。就在跨入她和天之厉曾经的卧房后,心口窒息难受到极点,天之佛双眸失了控制一红,恍惚怔怔看着梳妆台镜子中的自己,揪紧了心口,干涩发红的眼中却是良久流不出一滴泪水。她刚刚看着他为什么会那么痛苦?他只不过睡了三个月,头发怎么会变白?他的神色,他的神色是怎么回事?……

    想着,天之佛似突然做了场噩梦惊恐回醒,骤死死阖住了眸,双手紧按住额侧首,用力摇了摇头,良久后,才冷厌自言自语:“他快死了,吾只要等着……”

    担心她,强撑着强弩之末的身子跟来,站在门边的天之厉见她如此,紧绷的眸色一松,露出了放心神色,才又转身,利用荒神之力代替已经消散殆尽的命力支配身体,悄无声息返回了卧房中。

    片刻后,脚步声和轻松的说话声在双天宫殿外响起,不久声音便清晰进入了大厅内。

    “也不知大哥一醒,就着急我们所有人有何事?”

    “呵呵,咎殃叔叔,马上就见到爹了,到时候一问你就知道,别浪费头脑在这事上。”

    “厉儿!明天加练两个时辰!”

    噎住没了声音,良久后才嘀咕出声:“你怎么跟爹一样公报私仇!”

    “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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