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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3最后归来

    芳菲如烟,风送清香,碧柳摇曳,正是良辰美景,却依旧挡不住该来的离别。

    “你们二位该回去了吧?”咎殃摸摸浑身鸡皮疙瘩,不习惯看向鹤舟和忌霞殇,“从屋内送到大门口,这么远的路!”

    “不过三丈,”忌霞摇着手中红羽扇看他满脸的不自在,轻笑一声:“何来远之说!”

    静尘沙抚抚手中佩剑,指向前方之路,“因为异诞之脉从未有人送他这么远,向来屋内言罢,他还未举步,送他之人已回到自己住处。”

    咎殃身影一闪,静尘沙反应过来时脖子已被他死死掐住,

    只闻咬牙切齿之声,

    “剑布衣不是人?”

    鹤舟募得忍笑抬眸望向天边飘动的流云,他什么也没听到。

    静尘沙眼白一翻,舌头耷拉,顿成吊死之状。

    剑绫风淡淡道:“非厉族之人!”

    咎殃一个手刀劈向他,随即放开静尘沙,转向鹤舟和忌霞殇,“要不要这俩护卫,吾送给你们!”

    鹤舟收回视线看向他转转手中锦囊,笑着叹息:“我们比不上异诞之脉,养活不起!”

    咎殃故作嫌弃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撩了撩额前刘海:“走吧,还得吾继续养活你们两个。记住,他们不送吾是因为他们会舍不得吾,以后再说错话,三天没饭吃。”

    静尘沙登时闭嘴,着急点头,“记住了!”

    话音落后,三人看向二人一笑当即化光踏上回归异诞之脉之路。

    良久后,

    “静尘沙,提前通知劫尘让她去接吾好,还是偷偷回去给她个惊喜好?”

    凉风吹得衣角哗啦作响。

    细微的灰尘扑得面上作痛。

    过了良久,没有半丝回应之音。

    咎殃刷的回头,不解看向紧跟在身后之人,“静尘沙,你倒是回答呀!怎么不说话?”

    静尘沙指指肚子,神色为难,“吾不想饿肚子!”

    咎殃一窒,错愕瞪了眼他,当即化气愤为力量,功体猛提加快回归速度。

    “不说话,你等着十天以后再用饭!”

    静尘沙面色骤变,眉心痛楚缩成一团,还是三天比较好!

    “你纯粹浪费时间,想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两个结果一样,她什么反应都不会有。”

    剑绫风淡定补充道:“然后依然是你急匆匆赶去她寝殿。”

    话音刚落,两人面色一抖,急忙向两边闪开。

    一把红羽扇携利劲儿错过二人,直坠向地,铿然一声,没根插入成人双臂长粗的老树,咔嚓声起,老树从中心四分五裂。

    二人垂眸望去,擦擦额上冷汗,好险!还好躲得快!

    不过面面相视间却是带着忍住的好笑,同一招,他们要是还中,岂不成傻子了!

    水之厉,你该换个招数!

    咎殃飞驰间回眸去望战果,

    二人当即强忍笑意,一本正经为他考虑:“莫再将你辛辛苦苦亲手做的扇子浪费在我们身上,否则,回去后你拿什么送给劫尘?”

    咎殃听了此言,凝视着二人的面色微微扭曲,喉咙不受控制的滚动片刻,再也忍不住回头,抚着肚子爆出一声狂笑。

    “风华绝代的两位美人,那扇子是专门送给你们的!”

    这句话莫名其妙,一丝都不好笑!

    静尘沙和剑绫风见他一个人乐得快要抽过去,面面相觑后,自动忽略。

    咎殃单掌凝功,银色冷气窜起,如雪般寒凉之气散去,将手中凝水而成的两块巴掌大小的冰镜好心向身后抛去。

    “看看吾的杰作!”

    冰镜分毫不差落进他们手中。

    有什么好看的?

    二人狐疑抬起镜子看去。

    静谧中,突然怒吼爆出,

    “冰无漪,死来!”

    咎殃单手接过他们怒射来的冰镜,映出插了满头红色羽毛的二人,哈哈大笑穿云透雾。

    二人拔剑怒声狂追。

    又一日的天际隐隐透着一丝昏蒙雾气,朦胧天色仍处在黑暗中。

    一个人影从暗色中的皇极七行宫走出,飞身穿过地下宫殿飞回自己寝殿。

    无人知晓的窗上印着纤瘦高挑的身影,不到片刻,屋内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洗去满手血迹,陡然一阵火光窜起,从身上脱下的衣物顿成灰烬。

    人影又走到置衣柜中取出平素最爱穿的兰紫色衣裳,缓慢地穿在身上,系好衣带,抚平衣间的褶皱,细致专注,仿佛正对衣裳进行一场神圣的祭礼。

    就在此时,紧闭的房门突然哐当一声开启。

    身影一僵急忙挥手棉巾盖住水盆,转向门口。

    晨风吹着冷气呼呼直入,两扇门被吹得失了节奏哐当作响。

    “今日的风竟比那些时日大了些!难道是因你死前比其他人笑得更灿烂些吗?”

    身影站在门边,遥望星空的双眸透出一丝凝涩轻松,吹拂的凉风撩动银白的发丝,吹走了默默呢喃。

    终于要结束了!

    日上中天时,地下宫殿入口处终于归来一道欢喜激动的身影。

    “累死个人,总算回来了!”

    口中虽言此,眸色中却泛着勃勃光泽,哪有一丝疲累。

    身后两道身影喘着粗气,也不管他往哪里去,当即停下了步子,瘫软在地下宫殿入口。

    “吾要大睡它十天十夜!天塌了也不管!”

    “你会饿醒的!”

    静尘沙一噎,

    “你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地之厉寝殿,耀眼日光遍洒,照得上面琉璃璀璨夺目。

    一阵毫不客气的推门声急迫响起,

    “劫尘,吾回来了!”

    话落之后,回音飘荡,却无人影亦无应答。

    咎殃满脸喜色僵住。

    “劫尘?

    推门的手无力一松

    去哪儿了?怎么不回答?她要在一定会斥责自己大呼小叫!

    可方才问殿中伺候的人,并未有人见她出去过啊!

    而且只要不出去,她一定会待在殿中。

    咎殃一恼,掐了掐手背,脑子不灵光了,废话!

    不过她真要神不知鬼不觉离开,那些伺候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他怎么办?继续找?

    可万一他刚离开她就回来怎么办?

    如今这个时辰也该用午膳了!依她的习惯定会回自己寝殿用膳。

    想到这儿,咎殃失落叹口气,走近殿内,回身关好殿门,身上多日奔波的疲倦霎时一齐涌来,看看大厅椅子后,撇撇嘴,直向卧房走去。

    反正你不在,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不睡你的床白不睡。

    后果?

    他会怕?

    不就是他撂倒劫尘或是劫尘撂倒他呗,等他睡醒攒足力气再说!

    阖眼打了个哈欠,咎殃无精打采穿过卧房之门。

    依然是千年不变垂下的紫色帘幔,

    咎殃眸色闪过一丝亮光,微加快步子走到了床边。

    你这晨起不收帘幔的习惯真是好的不能再好,省得吾还得亲自放它。

    于是,他只需撩起帘幔,躺下,闭眼,睡着,等劫尘回来一剑刺醒他。

    静静垂着的帘幔被凌乱的撩起,咎殃无力望去的眼睛霎时瞪直。

    这!

    劫尘!

    没穿衣裳的劫尘!

    紧堵在嘴边的手才抑住破而出的惊呼。

    咎殃只觉浑身窜起一股热浪,面色刷的通红。

    于是傻乎乎地盯着劫尘的身子一看就是一刻钟。

    艰难抬手死死按住狂跳的心,咎殃才轻轻喘了口死死憋在胸口的热气。

    看来还是偷偷回来比较好,下次一定控制住不大叫了!

    咎殃回神间,才感觉不该异常的地方竟然发烫,错愕摸摸发烧的面颊,

    这怎么可能!

    他堂堂千年情圣居然会脸红,太不正常太丢人了!

    眸色刷得移向她的眉眼,似紧张似不好意思地盯着,千万别醒过来,急忙强制自己恢复正常面色。

    劫尘熟睡犹不自知,无意识动了动身子,刚好盖至胸口被胳膊压着的薄被一动,便要滑落。

    咎殃怔住,下意识俯身轻压住。

    指尖无意滑过裸/露在外的紧致白皙肌肤,从未体会过的触感透过胳膊传至心头,咎殃胳膊一颤,来不及去享受心头的悸动,便被翻涌而起的关心淹没。

    怎会这般凉!

    她如此露着肩睡了多久?

    自那次复生后她便有寒凉之状,如此外寒再入侵,岂不是加重体内寒气淤积!

    掌心顿运与他水性功体相克的火厉之功,暖热气息缓缓从按压之处传出。

    如此既能驱寒又不怕惊醒她。

    等到功力输完,咎殃心下一松,才有心思感觉手下肌肤似乎比方才尾指扫过之处更柔软些。

    下意识望去,

    眸光一窒,好不容易消散下去的热红席卷全身,

    这个地方,

    这不就是她的……

    身下某个地方突然有了反应,

    咎殃身子一僵,手触电般缩了回去

    红着脸倒退出去,急忙望向四处,疾步奔向不远处的桌旁,拿起水壶猛晃,直灌进嘴中。

    咕咚咕咚,

    放凉的水急速涌出,来不及被咽进去,便顺着他沾染灰尘的蓝色衣领迅猛滑进胸腹。

    直到一壶水全被喝尽,咎殃无力苦笑一声,才觉情动发热的身上舒服了些。

    劫尘简直就是他一生的劫!

    呼的长出口气,咎殃从怀里掏出绢帕擦了擦嘴角,把水壶轻放在桌子上。

    待激动刺激惊喜悸动的心彻底平静下来,才又转眸回望紫色帘幔。

    缓缓落座桌旁,皱眉凝思诸多异常之处。

    怎会此时还在睡觉,是昨晚劳累一夜未眠还是其他原因?

    但即便如此,按照她的情况,警觉性亦不会这般低,

    再加上他方才那一声大呼,她早该醒来,

    。

    现在的情形全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

    想着咎殃又起身走回去掀起帘幔,细察她的神色。

    平展的眉宇间透着细纹,

    分明是极度疲累后的酣眠。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异诞之脉事务很多吗?怎会累成这样?

    但这也不是她失去警觉的原因,毕竟千年前更累时亦不曾见她如此过。

    看来只能等她醒了再详问。

    咎殃暂时放弃,只不过凝视着的眸色却不知为何轻轻一笑,当即便俯身吻向她的眉心双唇,眸色柔暖全非平日的不羁,虽隔着空气,却异常满足。

    如此机会错过可惜,就当补偿方才的郁闷,今日他的艳福已经不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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