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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怒掌相对

    青芜湖上雾气中渐渐透出明亮光线,天色缓缓大亮。

    天之厉吸收青芜湖中灵气再次全数灌注天之佛体内,见她有回醒之势,募然运功让其再次进入沉眠之中。

    随即横抱着天之佛缓步轻移向岸边走去,抬眸望向岸上,映出在石床上熟睡的质辛,记挂的心一松,又垂眸看了眼昏睡中的天之佛,眸中泛起一丝柔情,脑中闪过那夜二人针锋相对之言。

    “楼至,吾很好奇,你为吾诞下之王子会是何种模样?”

    “痴心妄想!”

    “呵!你成为吾之人时,便该有此觉悟!”

    ……

    “吾非是女子!”

    “亦非男子!”淡笑郑重之声。

    “断了你的念头,吾之佛体色身没有任何可能!”

    “佛已属天,佛身必遂了天之愿!”

    “狂妄!”

    ……

    天之厉走至岸边,微微俯身捡起叠放在草地上的衣物,小心翼翼替天之佛穿好,才继续迈步走至石床边,将她轻放在质辛身旁。

    随后坐在床边,眸光轻柔,静静凝视着安睡的母子二人。

    质辛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未睁的双眸前突觉黑影笼罩,募然一惊,是什么东西!

    骇得睁开了眼睛,待看清是天之厉时,怔了怔,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爹!吓死我了!你何时起床的?”

    天之厉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凝视着他黑溜溜的双眸,低声道:“刚刚,继续睡吧!”

    质辛摇摇头,想起昨日等天佛娘之事,急忙出声问道:“爹!娘还没回来吗?”

    天之厉眼神示意看向质辛,道:“在你身边!”

    魔皇质辛闻声转眸顺着天之厉的视线看去,眸色一喜,刚坐起的身子顷刻间又睡倒在床上,轻轻的挪了挪身子,挨近了正在熟睡的天之佛身边。

    抬眸看向天之厉小声道:“爹,娘何时回来的?”

    “昨夜你睡熟之后!”

    质辛嘴角微撇,不满地看着天之厉轻语:“爹,你说话不算话,为何娘回来不把我叫醒?”

    “你娘不允许我惊动你!”天之厉眸光不变,不假思索道。

    质辛闻言转眸望向天之佛,心头微喜,便也不再计较此事,倏然又对天之厉道:“爹,你不陪我们睡会儿吗?”

    天之厉耳畔募然听到青芜堤之外疾驰的脚步声,神色微凝,有外人闯入!

    缓缓起身,看向质辛道:“照顾好你娘,爹有事需离开片刻!没有吾之允许,不要说话!”

    质辛不知天之厉为何如此严肃,却还是懂事的点点头:“嗯!”

    天之厉提步离开石床,倏然猛提功体,双掌凝气,凭空升起一阵浓密厉雾,将石床周遭秘密遮掩,与青芜堤他处隔绝。

    随即步至青芜湖边,掩下眸中精光,翻掌蕴化天之佛与自己相融的那一滴心血,骤然佛光涌现,笼罩全身。

    片刻后,青芜堤上想起一阵掷地有声的步履之音,一名修行之人踏入,身披水蓝色袈裟,黑发用佛冠高高竖起,右侧额前散落一束尺许长短的刘海。

    直直湖边所立的天之佛走去。

    “天之佛!”

    天之厉闻言缓缓转身,手臂微抬,看清来人装扮,眸光一敛,以疑问却肯定语气道:“佛乡之人是吗?”

    “浮尘若幻云沧海。”来人手臂一抬,微微俯身见礼,不徐不疾道,“特来请教!”

    天之厉眸光微顿,身子一转,看向云沧海,嗓音似沉似扬意有所指道:“不是拘捕?”

    面色虽温却暗敛锋锐,这便是天佛原乡千挑万选,派出调查楼至血肉造罪墙之人?

    寻解药时,听天佛原乡已派人着手调查,未想到此人竟会寻至青芜堤!他怎会知晓楼至此时此刻在青芜堤?

    是巧合还是有心人刻意唆使?

    现今武林汲汲营营者,难道是血傀师!

    云沧海见天之佛神色肃然,再进几步,身子微动,以缓和二人间气氛,缓缓道:“外界之人或许不知你与佛乡的关系,但对佛乡而言你已是旧识,又岂不知你之个性。血肉造墙虽逆天道,还要看背后动机方能定夺。”

    天之厉眸光微闪,缓和语气道:“阁下有何见解?”

    云沧海眸敛精光,将最近在罪墙探查所得详细说出:“每当入夜,罪墙后方便会出现噬人的红潮,但其活动范围却受罪墙限制,吾想,造墙目的很明显了!”

    “防止红潮无边肆虐!”天之厉眼前浮现楼至韦驮圣洁庄严面容,眸色泛起一抹心痛和温柔,不假思索道。

    世间只有这么一个痴昧的楼至韦驮,会这般罔顾自身性命和声誉只为了拯救苍生之愿!

    不过或许自己亦该庆幸,若非如此,他又怎会与自己纠缠至今!

    云沧海凝视着天之佛的神色变化,别有用意接道:“然也,但红潮原本栖息于中阴界,却出现在苦境,其中原由值得深思,未知天之佛可否解此迷津。”

    天之厉心念一转,已有计较,眸中澄然坦诚,语气少了戒备:“阁下言谈未有定罪之意,楼至韦驮心怀感激,本该据实以告,但造墙之事不存吾记忆之中,更遑论中阴界!”

    云沧海道:“是记忆缺漏吗?”

    天之厉眉心一拧,似在回忆,半晌后将错就错道:“吾亦曾经怀疑,但至今仍不得其因。”

    云沧海闻言,微转身子,暗敛眸光沉思,她竟对自己所为之事一无所知,看来现在还不是说出血傀师在天佛原乡所说证词的时机。

    片刻后转身看向天之佛缓缓道:“依各方迹象判断,你与中阴界曾有交流,但现在通往中阴界之无向经纬被庞大气团所封,若你想起其他联系中阴界之法,将对你有所帮助。”

    天之厉眸色微亮,颔首:“多谢!”

    “告辞!” 云沧海俯身行礼后转身离开。

    天之厉收回眸光,伫立青芜湖边,敛眉细思,垂下的眸中现出一抹凝重。

    逆转功体造罪墙,引红潮,封印吾,生质辛,弃质辛,封印记忆……楼至,若吾早日知晓你做这些的目的,这千年的分别和痛苦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与云沧海一番对谈,看来天佛原乡对你千年前后所行之事并不知晓,包括她与厉族因缘,可免除天佛原乡一行。

    还有一处关键红潮,他险些忽视,质辛行走其间竟丝毫不受影响,甚至于红潮可受其控制,这是为何?那时将质辛带回异诞之脉,发觉他体质中暗藏着一股迥异于自己与楼至血脉之外的气息,难道与这股气息相关?

    就在此时,青芜堤外围猛然飘来一阵令人厌恶作恶的气息。

    天之厉眸光倏然一冷,掌中元力暗提。

    你居然还敢踏入青芜堤!

    青芜堤虚无的空气中乍然出现一道不徐不疾的人声,带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得,自以为是道:“美好的推测,将使自身松懈而失足,堕入深渊,万劫不复。不可不戒慎也,对于云沧海的巧言陷阱,楼至韦驮,可是要小心了!”

    话音甫落,一道人影自虚无中渐渐变实缓缓步至地上,面上尤带惬意。

    然现身瞬间,人影面色顿时骇变,身子僵硬,登时猛提功体,提护体气障,强档天之佛掌力。

    天之厉眸内冷光直射,雄浑掌力携带雷霆万钧之力,轰然击向他之气罩。

    二者相冲,顿时天地颤动,风云骤变。

    血傀师手中一震,天之厉之掌生生穿透护体气障,一掌洞穿胸口!顿时气息一窒,口呕朱红,身子后仰,蹬蹬蹬直退几步才勉强稳住气血翻涌的身子。

    天之厉缓缓收回沾着血迹的手,冷声道:“不遵守条件交换的背利者,如此只是小惩!”

    血傀师眸中怒恨急闪而过,却不得不急忙盘腿而坐,双手暗点几处穴位,体内修炼之内元倏然急速运转,面上涌起凌迟般痛苦之色,头顶冒出一股恶臭的白雾,被洞穿的胸口顷刻间血肉再生,缓缓愈合。

    天之厉暗化厉气去掉手上血污,冷觑着面如僵尸皱曲,身着黑底描金官袍的血傀师冷修复自身伤体。

    血傀师身子最后一阵痉挛般的战栗,双眸才慢慢睁开,起身左右一拍衣袖,看向静待的天之佛,心头恨不得她身败名裂而死,然此时时机还不到,只得压下心头狂涌的恨火,逼迫自己平声静气道:“冷傲极端,楼至韦驮,禅天九定之招,用在吾身上,是吾之荣幸。吾此来便是要告知你吾去过天佛原乡,亦告知任何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天之厉眸中冷厉微收,看着血傀师若有所思道:“此话何意?”

    血傀师,若非你对吾和楼至还有丝利用价值,今日便教你尸骨无存,灰飞烟灭,天地不容!吾容你再苟活几日!好好享受吾的恩赐。

    血傀师眸光一闪,心下稍有的怀疑顿时散去,果然是天之佛!方才自己竟会有种眼前之人是不是她的错觉。

    “有两件事你不可不知,第一,此行是云沧海相邀,询问罪墙与你之间的来龙去脉,他刚才来此,只是假意博取你的好感,降低你的戒心。”

    天之厉眸光微沉,露出了血傀师期待中的神色,“这样做对他有何好处?”

    血傀师眸中操弄得手的快意一闪而过,“佛乡早已入罪于你,云沧海真正的目的便是借你之手将丑陋的真相揭露于世。而你,必须感谢我没有说出内情。”

    天之厉神色讶异:“什么内情,丑陋何在?”

    感谢!血傀师,吾怎会忘记,吾定会记住你对吾和楼至一点一滴费劲心力的恩情,涌泉相报。

    血傀师动了动步子,走近天之佛道:“这就是第二件事,红潮之所以来到苦境,乃是你与中阴界之间的交易所致,而协议的内容则是与你打算遗弃自身所生之子有关。”

    天之厉眸光震惊,眉心紧蹙,“你说什么?”

    质辛能够控制红潮是否跟这次交易有关?协议内容除了封印自己一半的身体在中阴界,还有何自己所不知道的情况?这协议是否能够探得一丝楼至当初心中所想?

    血傀师见天之佛眼底突现的一抹思索,心头暗喜,总算大功告成,她已彻底为自己所扰。

    “吾只是提醒你,若鸿蒙气团瓦解,中阴界必定掀出你的过往,那便枉费吾刻意对云沧海隐瞒实情的好意了!”

    天之厉闻言凝眉,扫过血傀师,声音微冷,:“若实情不如你所说,吾岂怕与中阴界对质,鸿蒙气团瓦解与否,不用你言语煽动。楼至韦驮自有定见。”

    血傀师诡笑一声缓缓离去,身后犹留余音:“拒绝相信,并不能改变事实,也许你该率先亲探中阴界,便能证实吾所言不虚。”

    天之厉抬手一挥,倏然褪去天之佛之相,冷眸看着血傀师离去的方向:“吾之厉族引王魂与你心脉同生共死,满足你天下在握的欲望,血傀师,这份厚礼,你慢慢享受。”

    楼至,今日血傀师言语若所听之人是你,纵使是污蔑之词,吾亦不敢想你会如何自责痛苦!

    幸好!幸好站在此处的是吾。

    翻掌撤去隔绝石床的厉雾,天之厉轻步回到石床。

    质辛睁着亮晶晶的黑瞳,焦急地坐在石床上,看看熟睡的天之佛,又向雾蒙蒙的远处不时眺望。

    见天之厉总算出现在眼前,急忙站起身子,立在石床上,上下左右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遍天之厉身上各处,紧张的心口松下来,长长舒了口气。

    天之厉不明缘由,见他如此,低声问道:“质辛,发生何事?”

    质辛一屁股坐在了石床上,松松紧张的胳膊和腿,抬眸看着天之厉心有余悸道:“爹,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才离开不到一会儿,这里突然地动山摇,一定是地震,我和天佛娘险些被震下床去,我赶紧用了你教我的护体气罩,我俩才能安然无事的!可是我又看不到你,也不知你在其他地方怎样了!”

    天之厉对上质辛认真关心的双眸,心中顿暖,亦有丝自责,眸光不自然的一闪,安抚地抱了抱质辛:“你和你娘无事,爹就无事!以后,切记我们还有密线传音,张嘴说话,一切问题都解决,你定是又忘了!”

    质辛一拍小脑袋,错愕无语,愣愣地看着天之厉,自责道:“对哦!我怎么给忘了!”

    天之厉淡淡一笑,“无妨,下次记住就好。”

    地震吗!

    刚刚对血傀师小试身手,毕竟是第一次用你娘的招数,一时失手而已。

    质辛,你放心,爹以后定掌握好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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