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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4章

    门铃响了,周子诚走过去开门,王助理提着外卖塑料袋走进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彪形大汉。

    苏清一见到这么多陌生人走进家里,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他望着周子诚的脸也拉下来:“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周子诚见他一副炸毛的样子赶紧安抚道:“乖,这几天就先委屈宝贝一下,他们都是保全人员,不用理会。另外阿姨那边以防万一我也叫了一些人过去,不过不会打扰到她休息。”

    苏清见他当着别人的面叫自己“宝贝”,气得连脖子都羞红了,恨不得当自己耳聋了。他赌气地说:“我不要你保护,你叫那些人赶紧走吧。”

    周子诚只当他脸皮薄,仿佛没听到一样,只是将早餐摆在桌子上打开来,又走过去捉住他手腕带到桌边轻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来:“来,先坐下来吃点东西。”

    苏清尽管生气也无可奈何,食物的香气飘进他的鼻子里让他发觉自己的肚子已经饥肠辘辘,只好瞪了周子诚几眼,不情愿地坐下来吃饭。

    周子诚没有动桌上的早餐,他看着苏清吃了一会儿东西,才拿出手机继续打电话。

    苏清一边吃着一边听他在电话里谈事情,周子诚毫不避讳在他面前说起的那些,令他暗暗吃惊,吃进去的豆浆油条都变作乱七八糟的滋味吞进肚子里,等他打完电话,他忽然抬起头,眼睛对上周子诚投过来的目光:“你以前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和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惆怅。

    周子诚一愣,眼神不自觉地变得有些飘渺,眼底黯然。是啊,他以前从来不会对时予分享,也不会对时予坦白,他甚至曾经觉得他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时的他,一心只想着脱离外公的掌控,雄心勃勃地试图开创一番自己的事业。他对自己的人生和未来的规划就像一盘棋,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当成了棋子,每走一步都要运筹帷幄,深思熟虑。下棋的苦思和绝境,打拼的磨难和愁苦,生气时可以朝手下发泄,郁闷时也可以向好友倾诉,却独独不能告诉时予。

    因为那个孩子是多么的崇拜他,在他那双单纯而恬静的眼中,自己简直就像是无所不能的超人。任何困难任何艰辛在他面前都是那么的渺小而微不足道,仿佛只要自己轻轻吹口气,它们就像风吹走灰尘一样立即消失。

    他已经如他所愿的和他在一起,与他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最卓越的才能都奉献给了他,那么他绝不能让时予失望,哪怕只有一点点,那都是对他自尊和自信的挫败折辱。

    他白天在外面打拼,晚上无论应酬得多晚,回到家的时候总会看到客厅里留着一盏台灯,散发出橘黄色的光,光线虽然微弱,但是却让他感觉温暖。

    有时他打开门,会发现时予躺在长沙发上睡着了,他的睡姿很像婴儿,侧着身体,双腿蜷曲着,两只手交替搭在脸旁。熟睡中他的眉心总是微微皱紧,嘴唇也闭得紧紧的,像是在保护着什么。周子诚知道,拥有这种睡姿的人是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他的脸孔在微黄的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光线将睫毛的阴影拉得很长,几乎覆盖了半张脸,这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小,神态也更惹人怜爱。

    周子诚一看到他这个姿势,心脏处就变得绵软而柔韧,白天的疲累和惫乏仿佛一下都离他远去,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所有的拼搏和奋斗都是值得的,在这么深的夜里,有一个家可以回,有一个人始终在等着自己,这种感觉就像小孩子心心念念期盼已久的美味终于吃到嘴里,内心的充实和满足甚至远远超过了在商场上的那些拼击搏杀所带来的成就感。

    周子诚忍不住伸出手轻抚上他的脸颊,而这时时予总是会很快惊醒过来,他眨了眨纤长的眼睫,待看清眼前的人后,随即从瞳孔深处荡漾开一圈圈的笑纹,仿佛湖水的涟漪般扩散到整个眼睛,眼角,眉毛,鼻子,嘴唇,牙齿,整张脸都在笑,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散发出喜悦。他笑着说:“子诚哥,欢迎回家。”

    他被这个笑容烫了一下,如同有人拿着烧得通红的烙印在他最软嫩的心头上狠狠地戳下去,以至于后来回忆起那段时光,他总是觉得时予无时无刻不在笑。他笑着从厨房里拿出加热的饭菜,他笑着为他更衣洗澡,他笑着和他聊天,睡觉前笑着道晚安,早晨笑着告诉他该上班去了,想出一个新创意时他在笑,被唐司齐挖苦时也在笑,高兴时笑,难过时笑,激动时大笑,伤心时浅笑,生气时淡笑,烦闷时苦笑。他不明白,为什么那时候他总是在笑,怎么会有那么多可以笑的人和事。

    后来他明白了,因为你爱的那个人就在你面前,不论他做什么,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你都会从内心深处感受到无法言喻无比美妙的愉悦,和他在一起的生活那些美妙的片段,如同一部诙谐的喜剧,一支轻松的歌曲,一客甜蜜的冰淇淋,哪怕在现实生活中遇到无数的艰难险阻,冷嘲热讽,他都可以轻松地笑着面对,只因为他爱的人在身边,他是支柱,是信仰,是情绪的牵动者和心意的挂念者。

    有那个人在的地方,人间即是天堂。没有了他,人间即是地狱。

    时予死后,周子诚去了外婆在西西里岛的别墅,住在高大宽敞,装饰华美的房间里,屋子的陈设,入口的食物,甚至周边的景色都跟以前完全不同,可是他却觉得这些东西寡淡无味,他想念时予为他叠好的睡衣,想他摆放餐具的顺序,想他打扫房间时后背拱起的弧度。半夜总是觉得时予在外边轻轻敲着他房间的门,或者听到他穿着拖鞋在走廊上来回走动的声响,有时候闭着眼睛分明能感觉得到他细弱轻柔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后的肌肤上,可是一睁开眼,除了冰冷的枕头和更加冰冷的空气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辗转反侧,寝食难安。长期以来在内心深处构建的那像沙子堆砌的堡垒一样的自尊被死亡这个巨大的黑色浪涛毫不费力地摧毁倾覆。时予给他的爱是理解,信任,尊重和包容,而他只会自私地索取,却不肯付出同样的感情,生怕爱得太深会伤掉自尊,会舍弃自我。他瞻前顾后,举棋不定,明知道他怀疑他和唐司齐的关系,却唯恐伤了朋友和气而不肯解释,明知道每一场时装发布会对他来说意义重大,却在米兰时装周的前夜因为避嫌而躲进酒店,他贪婪地吸收时予对他的爱,回报他的却少得可怜。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发觉,时予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经不仅仅是重要这么简单,他是他的骨血,是魂魄,是他赖以活命的空气和滋养心灵的泉水,他不在了,他的脏器被掏空,心神被抽离,从身体到灵魂都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可恨他明白得太晚了,这广阔天地,芸芸众生,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时予。如果他早一点向他坦白,和他沟通,把那些想说的不想说的说不出口的话语通通都告诉他,他会不会好受一点,会不会开心一点,会不会就不会死了?

    他回到国内,回到属于他们的那所房子里以后,常常对着里面的家具说话。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琐碎的事情,公司今天股票跌了零点三个百分点,第一次煮粥水放少了,花园里偶尔蹿来一只野猫……可是每一次等他说完,只有死气沉沉的沉默,让人窒息。

    知道苏清就是时予之后,他激动地简直夜不成眠。每天兴冲冲地大老远跑来,只是想看他一眼。看了一眼之后又想再看多一眼,看的时候想他,不看的时候更想他,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又会消失掉,心脏的跳动激烈而亢奋,压抑不住一再想要接近的欲、望,可是又怕自己靠得太近会吓到他,他太脆弱太单薄,自己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太在乎的结果就是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怕他生气,怕他难过,怕他埋怨,怕他记恨,虽然利用了他母亲受伤的机会把人留下了,但是无疑又给他的心添上了一道新的伤痕。这使得他越来越战战兢兢,每一天每一分钟都如履薄冰,他必须加倍小心,加倍呵护,才能让自己在通往苏清心底的那条路的距离更短一点。

    这条路他走得如此艰难,可是哪怕一路上荆棘丛生,障碍重重,身上汗流浃背,脚下鲜血淋漓,他也始终坚定地朝着唯一的终点进发,因为没有人能像他这样明白失而复得的美好和珍贵。

    “吃点吧。”苏清忽然把粥往他面前一推。

    周子诚低头望着散发着热气的肉粥,脑子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怎么了?不好吃吗?我叫人再去换一个好不好?”

    苏清翻了个白眼:“我吃饱了,太多了吃不完。”

    周子诚将一口粥送进嘴里,温热软糯,不烫也不凉,恰到好处的妥帖他的五脏六腑,他的嘴角不禁咧开一个傻笑,不知不觉竟然将一大碗都吃完了。

    苏清换了家居服,打开电视,新闻铺天盖地都在做着上午的报道。某医院停车场的某辆车子被人安放了炸弹,炸弹爆炸使得整整一层车库的车都损毁严重,好在事发时候是早上,医院还没到上班时间,停车场附近也没有人,因此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周子诚接了几个电话,脸色更加凝重。他使劲掐了掐深陷的眉心,转头望着苏清,眼神闪烁。

    苏清看到他这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到周子诚说:“这几天尽量不要单独出门,可能会不太安全。我那边暂时回不去了,先在这里住几天。”

    他的话前半句真诚恳切,后半句却让苏清疑惑地挑起眉头,问道:“什么叫回不去了?为什么要住在我这里?!”

    周子诚把目光转向电视,叹了口气,又转回头望着他。“我担心你,小清。怕有人会对你不利。”

    刚才的电话让他得知一个消息,唐震云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记得这个唐震云是谁吧……

    回到家就是舒服,各种投喂,阿修罗成天好吃懒做,连更新都懒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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