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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琴?什么琴?”江王前倾了身子,问道。

    老头见眼前的公子有了兴趣,心中暗喜,“我也看不出这琴到底有什么贵重的地方,只是当年有个伺候大夫人的丫鬟和一个护院的家丁有了私情,逃走的时候,那丫鬟见那把琴精致的很,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于是顺带偷了去。谁知丢了一把琴,老爷都惊动了,听说派了个武林高手把琴取了回来,这事情闹了好一阵子呢,依我看,要是他们不偷那琴......”

    “是把什么样的琴?”江王不耐烦地问,他不想听这些没用的陈年旧事。

    见贵人有些火,老头唯唯诺诺地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我没亲眼见过,只听得那些夫人的丫鬟说,好像是刻了两个字在上面,叫什么叶的....”

    “若叶?”江王脱口而出这两个字,那老头听罢使劲点着头,“是是是!是叫若叶来着!大夫人临终前什么都没交代,好像只说把琴留给大少爷......”

    若把若叶留给了苏锦么......

    李睿沉吟了片刻,对老头说道,“若是如此,那么大少爷苏锦,可是大夫人亲生的?”

    “这个......小人在苏家做了两年的账房,确实没有听说过大少爷不是大夫人亲生的流言......”顿了顿,他怕这贵人恼怒,于是肯定了口气,“大少爷应该就是大夫人的亲骨肉,要不最后弥留的时候怎么单叫大少爷一人进去呢?”

    “你可能确定此事?”李睿厉声问道。

    “小人...小人也不是十分确定....只是听伺候大夫人的丫鬟说的.....”让江王的厉色吓破了胆,老头缩了缩身子,小声说。

    半晌,李睿挥了挥手,下属会意,带他下去领赏。

    若叶,原是一把宫廷秘藏的琴,用产自渤海郡国的上好紫檀制成,传其甚有灵性,若是琴艺不好人弹奏了,不但不能发声,反而会有刺耳的噪音从琴里传出。

    当年先帝把这把名琴当做赏赐给了楚王,而后,楚王又送给了心爱的妻子,以楚王夫妇的深厚感情,王妃定然不会把这琴随便留给旁人,这倒是可以应正,那老头说的话并不假,苏锦应该是沈碧双的骨肉,可是....若是如此,便又出现了一个问题——

    在探子的回报里,当年楚王确实生的是个女儿,先帝在她甫一出生之际便早早地下了公主的封号,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莫不是那婴儿在父皇围城剿杀楚王时死了?那可恶的曹和只是为了保命才故意这样说的?为的是求取自己的庇护?

    那么现在这苏锦又是怎么回事?

    被着越查越乱的事情搞得烦躁不堪,自从在苏府遇到那许绣心以后,失了原有的冷静。

    面对太子党这么多年的压制和欺辱,也没漏过半点情绪的李睿此刻心浮气躁,恨不得立刻带着手下包围苏府,把那里的女子一个一个剥、光了查看到底有没有那胎记。

    细细地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梳捋了一遍,李睿忽然有了个自己觉得荒谬的想法,那苏锦......说不定就是淮阳公主!

    雁行头上戴了一顶破草帽,坐在街角的茶水摊上,慢慢地喝着,从草帽的缝隙里,透出的阳光,星星点点得照在他下颌的胡渣上。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听茶摊老板说这这些日子杭州城发生的大小事情,眼睛却盯着街对面的一幢幽静的小宅院。

    苏慎今天早上进去,不到两刻钟就出来了。里面除了做饭的老妈子买菜进出过一次之外,便再也没什么动静了,而她手上的菜很是丰盛,想来是做个孕妇吃的,雁行暗自分析,那个叫莺儿的女子应该没有被暗害。

    虽是如此,雁行还是打算晚上来此探一探,好下个定论。

    站起身在桌子上扔了几文钱,拿手把草帽往下扣了扣,雁行准备回去,路过卖零嘴的杂货铺子,停下了脚,进去挑了些个黄玉爱吃的蜜饯果脯包了带回去。

    笑嘻嘻地接过油纸包,黄玉立刻打开看了一下,马上抬头对雁行说,“嘿嘿,谢谢大师兄!”

    雁行不吃她这一套,只管坐在桌子边上喝茶,刚才茶摊上那碗实在,太难喝了......

    一旁的易霜依旧看着自己的书,仿佛雁行不再屋里一样,黄玉只顾吃着那一大袋零嘴,才不管其他。

    良久,易霜才开口,“那储鹰,到底怎么对付?”

    雁行一窒,慢慢放下茶杯,“我也不知该如何才好,我们三个联手,倒是可以和他缠斗一时半刻,可时间久了,我怕......”

    黄玉静静地听着,虽然手上嘴上都没听,可心里也在暗自想着法子。

    易霜放下书,“若能同归于尽,可有办法?”雁行听了这话,明白师妹是想牺牲自己,他摇摇头,“送死也轮不到你和寒旗,我还没伤的动不了呢。”

    易霜想要反驳,却听得师兄说,“我自有办法,你们别管,尽力护好主人就够了。”

    天气越发炎热起来,自端午过后,蝉鸣声便在每日午后定时响起,扰得人睡不好觉。

    绣心想了好些个办法驱走这些讨厌的虫子,却怎么也不见效果,索性拿个长竹竿一个一个地赶走它们。

    苏忠从外院走了进来,看到绣心喘着气,汗水从额边流了下来,而那蝉,好似示威似的,换了个她够不到的地方,接着得意洋洋地叫起来。

    苏忠拍了拍绣心的肩膀,对她比划着,有人要见大少爷。

    和苏忠相处了这些时日,聪明的绣心也能将他的手势看懂个七八成。看了一眼苏锦的卧房,她应该还在午睡,便对苏忠说,“少爷在睡觉,我去见一下来人。”

    王之林在外院的厅里坐着,有些不耐烦的捋着花白的胡子,他跟在老爷身边十几年,一向沉稳,擅于应变,这次却也乱了分寸。

    “王管事,少爷在睡觉,还请稍等片刻”绣心屈身行了礼,说道。

    王之林站了起来,语带焦躁,“去把少爷叫醒,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原来,苏慎在接手生意后,在整个淮州境内,用高出一倍的价格收购了几乎所有的蚕丝和茶叶,又把自家的价格压低了尽三成成,导致其他商户怒不可遏,非要向苏家讨个说法不可。

    苏锦听罢,问道,“现在情形如何?”王管事照实回答,“商户们联合起来,下了帖子,要求苏家去给众人一个解释,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二弟的意思呢?”毕竟承诺过将淮州的生意交由他处理,苏锦便又问了一句。

    “二少爷去了苏州没有回来,我这才来找少爷您的。”王管事急道。

    苏锦思忖了片刻,这样做确实不甚聪明,与人为善才能和气生财,这是很粗浅的道理,二弟不会不知道,而他这样做,到底又是为了什么?不过,当务之急,是先稳住这些商户,虽说苏家在江南的势力无人能与之抗衡,可若全淮州的丝绸商和茶商共同发难,也是不小的麻烦。

    没想多的,苏锦说,“我去会一会那些人罢。”

    王管事想要阻止她,这么多年跟着老爷,也了解这巨商之家的个中种种,如今把生意交给了二少爷,苏锦再去插手,难免被人诟病,可事出紧急,也是没得办法。于是双手递上了约见相谈的帖子。

    苏锦打开后看了一眼地点,便皱起了眉。

    醉月楼。

    莺歌燕舞,丝竹绕梁,这个地方从来都是弥漫着欲望和奢华的地方。

    坐在大厅里的男子们都满心期待地等着一个结果,今晚花魁赵好好会选谁做她的恩客,要知,这名动京城的花魁可不是随便能见到的。

    龟公走到了大厅中间,对着围了一圈的众人说道,“对不起,各位爷,今天赵姑娘被一位公子包下了,请各位选其他的姑娘作陪吧。”

    龟公话刚说完,有人就开骂了,幸亏老鸨来的及时,用那三寸不烂之舌平了众怒,才没让那些落选的人拆了这醉月楼。

    房间内,赵好好对着外面发生的事情颇感兴趣,转头对这个自称吴公子的男人轻笑道,“恐怕公子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得蒙着头,要不,可有性命之虞呢。”

    李睿举起酒杯,对着眼前美丽的女子,做了个敬酒的姿势,“这个无妨,今天,我请姑娘看出好戏。”

    那些商户派了代表,约见在醉月楼。

    苏锦心里隐隐有些怪,这谈正事,何必约在青楼,人多嘴杂不说,还不能安静。可既然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也不能不来,便硬着头皮进了这淮州有名的秦楼楚馆。

    面对一桌对苏家的做法心存怨念的人,苏锦只有静下来,一一应对解释,而饶是她这般,还是有人难息怒火,厉声诘问。

    想必今晚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苏锦开始后悔,临走前对绣心说,她会早去早回的。

    自从将生意交给苏慎,苏锦几乎不过问苏家在淮州的任何事情,为了避嫌,连王管事都暂时歇了下来,可她没想到,那般聪明的苏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怎么?苏掌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承认是仗着家大业大打压我们这些小门小户,那不是干脆许多么?”

    “就是,敢做难道不敢当?”

    “我们一向敬重苏老爷的为人,没想到现在苏家却也用些不堪的手段!”

    商户们越说越激动,几乎要把桌子掀了起来,但顾忌苏锦带来的众多护卫,那愤怒之意还只停留在嘴上。

    寒旗站在角落里,不时地握了握腰间的刀,眼神冷厉。

    苏锦心里也越发烦躁,从来没有独自面对过这么多人,本来就讨厌嘈杂之地,但现在不得对付这些人,爹用心经营的产业,不可在这里埋下衰败的由头。

    突然,丝竹之声响了起来,让众人都是一愣,怎么,还叫了歌妓来助兴不成?

    一个脸遮面纱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开始随着曲子起舞,刚才还喧闹着的大厅立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那个扭着纤细腰肢舞动的人。

    乐曲越奏越淫靡,而那舞姬的动作也越来越放肆,有些人看着看着,已经开始咽起了口水。无怪他们,跳舞的女子身上本就只着了两件轻纱遮体,看起来分外风情万种,让人浮想联翩却是正常的事。

    一曲终了,那原来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一支舞蹈驱赶得不知到哪里去了,几乎所有人都忘了他们来此的目的,只是盯着那刚刚还在翩翩起舞的女子。

    舞姬向众人行了礼,“小女子奉命来给酒宴助兴。”说吧,却直直向苏锦走了过来。

    掀开面纱,那有些妖冶的容颜露了出来,舞姬周身香气有股迷幻的萦绕。她伸出手,在苏锦脸上滑了一下,笑道,“这位公子,长得可真是俊俏啊。”说着又用双臂缠住了苏锦的肩膀这姿势看起来,当真暧昧不已。

    一把推开了她,苏锦彻底冷下脸来,“想活命就快滚。”

    谁知那女子并不放弃,又扯出个妩媚至极的笑容,“怎么,公子这般凶,难道是嫌弃杏娘姿色不够么?公子你眼光当真太高了。”

    在神色不善的苏锦身边绕了一圈,名叫杏娘的舞姬重新找准了机会,坐在了苏锦怀里。

    苏锦没想到这女子居然会这样,一时不及反应,已被她的压住了双腿。

    杏娘朝苏锦吹了口气,甜笑道,“今夜让杏娘服侍公子就寝,让你好好看看杏娘的姿色够不够好,如何?”话音刚落,便欲伸手去探苏锦胸前的衣带。

    “恐怕姑娘要收回这句话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进来,苏锦转过头,见绣心从门口一步一步走了进来,神色冷冽,盯着坐在自己怀里的女子说。

    ”为什么?”杏娘也被这女子吓到了,看打扮是还未出阁的女子,居然敢来醉月楼,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从正门走进来的。

    “因为服侍她就寝,是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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