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政见不合又引一出
占据大半街的府邸，绿璃照耀，奎壁辉煌，甚是气派，庄严的大门前许是长久无人，几只雀儿正悠哉地飞琢着，扑扑——宁静突然被打破。
嘎吱——青袍小厮懒洋洋的单手推着正门，左脚跨至门槛，打着哈欠勳眼半睁的抬起，见一群人站于门口，打头的是名黑衣男子，身材颀长，冷冰冰的眼神至他身上，惊得他结巴的只吐出一字，“皇——”便傻了般张着嘴。
雍正扫了他一眼，抬步进府，苏培盛等人紧跟上，图里琛走至那小厮的跟前，做了割舌的手势，瞪眼戏道，“嘴巴合紧了，小心舌头掉了。”
那小厮忙捂住嘴，狂点着头。
允禩听传走出屋时，雍正正慢踏至庭院之中，图里琛等人清场守在外方。允禩忙撑手单跪地请安，雍正未语从他身边过，坐于石墩之上，待茶盏上来，皆无声。
允禩转向面对雍正，双腿跪下，直起腰身，望着雍正，嘴角笑容和煦。心叹，该来的总算来了。
静默啜饮几口茶水后，雍正直言道，“润千等人领头在江南等地宣扬朕得位不正，故招天灾不断，远守景陵的允禵随之暗中联络西北将领，顺带煽动亮工生前相交的余众，连被朕远发盛京的伍尔占等人也跟之联络各众……步步相连！妙啊！此策既能平民众之惑，得其理解，又有百官相拥，兵马相逼，真乃好计！！能在朕的严力打压之下，还能行此计，实不愧圣祖连赞你聪慧能干，朕都忍不住喝彩了！！”拿着茶盖的手指轻拨着茶叶，眼神兴味，举止优雅的确在谈论一件有趣至及的事。
下跪着的允禩直无谓地望向雍正，眉弯谦和的道，“皇上缪赞，臣一举一动皆在皇上眼底，这世间赞词唯皇上称之。”
“真不愧为——八贤王！此刻依旧能言擅道，现在还惯性的说违心之话，你这辈子就不会真实一回嘛！”雍正放下茶盖，冷声站起身来，那下跪的允禩微仰着头迎向雍正的冷目，那丝笑意僵硬却仍倔强的挂着。
雍正踏前一步，俯视相对，二人目光相撞，谁也不肯先移开。
几个呼吸后，雍正微眯眼眸，深叹口气道，“八弟，你的性子还是这般硬气，大局已定，退一步又何妨，你的才能，我岂会埋没，若是你的精明聪明劲用在政务上，老老实实同十三一样，助我一臂之力，这大清江山何患急忧！”
允禩身形似眼花微微一颤，心内实不明雍正突然改口何意，但既然这是最后时机，倒不妨真实吐露一回。心念一转，随即半讥讽的道，“像十三一样？像他一样拼上性命，奔波在皇上那些行不通的新策上？”
“怎么？往日拿那些为官员讨好的奏折来闹朕，一个尽的反对朕的新政还不够？”
允禩见雍正改回口气，反心安了，视线未移，依旧紧看向雍正，平声道，“臣往日举止虽有几分私意，但岂会拿祖宗江山斗气，皇上的政见颇为激进极端，今日，臣临行不吐不快，望皇上能三思。”
“好！朕便听听八贤王的高谈！”一撩襟袍，端坐看前，满面的惬意。
“先说之前由臣负责的耗羡一事吧，臣在此事中力行体会，愈加认为此策太过，而且效用不大，单说那养廉银，真能保住廉洁吗？”允禩认真叙及，那面上僵硬的笑容早无意中撤去，挂上不屑地神情，讥讽地微偏头，“臣看是提醒他们，可以算算清楚，比之前少了多少油水。此策不过是引得他们心寒不平，又或是盼着何时能在捞回来。如此政策，完全吃力不讨好，反令肱骨臣民俱心冷意难平，会引江山之动荡啊！！当然，皇上整吏贪污此举臣赞同，但皇上行事未免太过，凡事留一线，也不至于让众人皆心寒呀！君王当度量，体谅群臣，引群臣体谅民众。方行仁义之德！君臣同心！”
雍正细听之下，面容渐渐认真，回道，“朕知你信奉圣祖的仁君之道，这内中自是道理，朕何尝不明，缓缓行进，也能取得效果，朕也轻松，少背些臭名声。可你看看现在的大清，如何受得了这慢步调，慢一步？”言至，雍正些许激动的起身，走至允禩跟前，逼近道，“放慢这一步，至国库无继，边关告急，处处告急，百姓流离饿孚嘛！”
允禩抿唇未语，偏了视线。
雍正直起身，幽幽的眼眸朝看前方，叹道，“你让朕慢慢同这群人耗？那样只会让他们永远心存侥幸！用慢药，得耗多久啊！圣祖爷同他们耗的还不够长吗？！换来什么！”咬牙切齿地继续，“一个个胆子只会越养越肥！你说新政止不住，朕何曾枉想此举完全止住他们的肥胆，不过是做总比不做强，上下严守些，定能令部分百姓松口气，”
允禩眼睑微垂，似在沉思。
雍正唇瓣似带笑意道，“至于你说动荡？你还怕这堂堂大清无官可用吗！世间几人不盼功名利禄？只要朕令百姓安居乐业，焉能不从中出有材之士，栋梁之材何愁！”
允禩听至此皱起了眉，摇着头道，“终是太过偏激了，不属君主正道，臣今番话只望皇上今后多思及仁字，无半点偏颇之意。”
雍正点头，了然允禩的意思，平和地道，“虽你我政见不合，各有理见，但朕不是那听不进道理的人，越是大事，越是听听不同的声音方是益事。”突顿住，雍正朝允禩重声道，“八弟，我知你心中有番宏愿，何不放下心中执念，辅朕共创大清。一展抱负，方不留憾啊！”
允禩猛然握紧双拳，指甲陷肉，尤不知，半晌，方在雍正利眸视线下，抬眼相对，嘲道，“没爪牙的猛虎你放它归山，当真放心！不怕它在蓄爪牙！”
雍正眼眸半眯，允禩感觉面前的气息似迟缓的一顿，雍正忽得一笑，朝他朗言，“你若诚心一如十三弟，朕有何不敢！”
允禩迟迟未语，雍正轻叹口气，转身离开，落下一句，“你近日不用上朝，就在府中——好好反省吧！”
直到雍正人走，茶已冰凉，允禩方踉跄地爬起来，久麻的双膝令他不稳的重又跃倒，允禩似不知痛意，麻木的脸上嘲意地喃道，“诚心？说我假，你我兄弟，半斤八两，假意捧高，回抽冷刀子，可是你惯用的伎俩，何况！”允禩抬头笑看那朗朗晴天，纵声道，“没爪牙的猛虎焉能称之为虎！”
郭络罗氏轻莲慢步的走至允禩身旁，倾身跪下，冲允禩淡意一笑，那眼里却透着浓浓暖意，允禩回握郭络罗氏的手，眼里复杂痛意未全散地轻笑道，“我很好。”
郭络罗氏点颌，淡笑着半身拥上前，搂着允禩，轻拂背脊，依稀听见允禩喃语无憾无憾此生无憾……
走出府邸的雍正，回头看着悬挂的廉亲王府的匾额，轻声似自语般道，“苏培盛，你说朕是不是老了，居然狠不起心肠。”
苏培盛默不作声立于一旁。没一会，雍正似笑的自答，“这回不用担心把这帮官们整怕了，以后的正事藏掖着不敢开口了！走吧！去怡亲王府！”
雍正吩咐着，在应声中，撩襟上马，欲行前，忽停手，侧身望向荣国府方向。
“主子——”
雍正回神，喃喃咬牙，道，这个林海——
吁——回身，策马前行。
至怡亲王府前，允祥闻声跨步走出，行了个千。
雍正摇头道，“不是说了，会耽搁下，不用刻意相候。”
允祥微笑道，“碰巧。”
雍正扬眉，道，“那就将‘碰巧’准备好的马匹牵出来，上路吧。”
“咳——”允祥低头遮咳声，正经的招招手，立刻上了马，随雍正上路。
几人穿过荫树，马踏青坪，潺潺过溪，听鸟鸣闻浓浓春意芬香，雍正不由放缓了心绪，半合着眼，醉于自然之中，“办完正事，在此景中放松下倒是不错。”
允祥轻笑，“皇上怕是难有办完正事的时候吧。”
“正事不能耽搁，朕这江山美景也不能错过呀！”
允祥戏言，“那皇上可将这美景搬进皇城之中。”
不料雍正却听之有理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朕没空来这，却可将它搬进去。”
“啊——”允祥瞠目。
“你忘了，朕可是有一处宝地！”
“啊——”允祥一时没反应过来，复想起，道，“对，皇阿玛——臣要贺皇上这下得偿所愿了。”
雍正点头笑得很是开心，就在二人闲话的功夫，一行人行至一辟静之所。
“几间陋室，居然另有乾坤，进去看看吧。”随着雍正话音落地，一行人下马，推院门而入，守屋子的人恭敬的立于两旁。
苏培盛等人皆退守，允祥引路，二人走进一厨房模样的屋内，只见允祥跪地在灶台右侧靠墙壁的夹角处摸了几下，掀开一处，复又按下，屋中石板启开。雍正异道，“倒谨慎，这里还真看不出有玄妙。”
雍正同允祥先后进入地窖之内，地窖明显被人打扫干净过，两旁火把燃燃亮着。
雍正看着地窖内一箱箱火器，面色凝重，沉声道，“一直没有人靠近这里吗？”
允祥的口气也随之沉重，“臣一直让他们守在屋内，应该不曾惊动人，当日发现，也是立刻留下臣的亲信看守此处，除了臣，连他们都不曾离开过，实不会惊动对方，可是，却无人来取这些火器，料想定是另外收到风声。”
“这些火器不弱于神机营。”
“臣原怕看漏了眼，真没想到，九哥居然……”允祥满面惊骇。
“虽然是从他的账簿中找出暗句，此处也确是他的房屋，但不一定是他，自你传来消息，朕已派人探问，允禟自己都很吃惊，想必他这家伙只顾银钱，其它猫腻皆不留心，加之后来铺子愈多，他也操心不过来，方让旁人钻了空子，允禟的账簿里也有大量配制五石散的材料，去向皆不明朗，朕想这伙人当和贩卖五石散的人是一批的，皆一同听到消息销声匿迹。”
“贩卖五石散？”允祥奇怪的询问。
雍正嗯了声，简要述及夏紫薇的事，重点强调似利用五石散对付贾府众人，实则对付自己。
允祥呆滞地脱口而出道，“皇上似乎对林姑娘格外在意啊？”言毕，慌垂下头，道，“臣妄言了。”
雍正嗯了长声，扫眼过允祥脑壳，盯向一面的破烂墙壁，有些惭味地道，“其实，其实关于林姑娘，朕有一事还需你相帮……”
嘎吱——青袍小厮懒洋洋的单手推着正门，左脚跨至门槛，打着哈欠勳眼半睁的抬起，见一群人站于门口，打头的是名黑衣男子，身材颀长，冷冰冰的眼神至他身上，惊得他结巴的只吐出一字，“皇——”便傻了般张着嘴。
雍正扫了他一眼，抬步进府，苏培盛等人紧跟上，图里琛走至那小厮的跟前，做了割舌的手势，瞪眼戏道，“嘴巴合紧了，小心舌头掉了。”
那小厮忙捂住嘴，狂点着头。
允禩听传走出屋时，雍正正慢踏至庭院之中，图里琛等人清场守在外方。允禩忙撑手单跪地请安，雍正未语从他身边过，坐于石墩之上，待茶盏上来，皆无声。
允禩转向面对雍正，双腿跪下，直起腰身，望着雍正，嘴角笑容和煦。心叹，该来的总算来了。
静默啜饮几口茶水后，雍正直言道，“润千等人领头在江南等地宣扬朕得位不正，故招天灾不断，远守景陵的允禵随之暗中联络西北将领，顺带煽动亮工生前相交的余众，连被朕远发盛京的伍尔占等人也跟之联络各众……步步相连！妙啊！此策既能平民众之惑，得其理解，又有百官相拥，兵马相逼，真乃好计！！能在朕的严力打压之下，还能行此计，实不愧圣祖连赞你聪慧能干，朕都忍不住喝彩了！！”拿着茶盖的手指轻拨着茶叶，眼神兴味，举止优雅的确在谈论一件有趣至及的事。
下跪着的允禩直无谓地望向雍正，眉弯谦和的道，“皇上缪赞，臣一举一动皆在皇上眼底，这世间赞词唯皇上称之。”
“真不愧为——八贤王！此刻依旧能言擅道，现在还惯性的说违心之话，你这辈子就不会真实一回嘛！”雍正放下茶盖，冷声站起身来，那下跪的允禩微仰着头迎向雍正的冷目，那丝笑意僵硬却仍倔强的挂着。
雍正踏前一步，俯视相对，二人目光相撞，谁也不肯先移开。
几个呼吸后，雍正微眯眼眸，深叹口气道，“八弟，你的性子还是这般硬气，大局已定，退一步又何妨，你的才能，我岂会埋没，若是你的精明聪明劲用在政务上，老老实实同十三一样，助我一臂之力，这大清江山何患急忧！”
允禩身形似眼花微微一颤，心内实不明雍正突然改口何意，但既然这是最后时机，倒不妨真实吐露一回。心念一转，随即半讥讽的道，“像十三一样？像他一样拼上性命，奔波在皇上那些行不通的新策上？”
“怎么？往日拿那些为官员讨好的奏折来闹朕，一个尽的反对朕的新政还不够？”
允禩见雍正改回口气，反心安了，视线未移，依旧紧看向雍正，平声道，“臣往日举止虽有几分私意，但岂会拿祖宗江山斗气，皇上的政见颇为激进极端，今日，臣临行不吐不快，望皇上能三思。”
“好！朕便听听八贤王的高谈！”一撩襟袍，端坐看前，满面的惬意。
“先说之前由臣负责的耗羡一事吧，臣在此事中力行体会，愈加认为此策太过，而且效用不大，单说那养廉银，真能保住廉洁吗？”允禩认真叙及，那面上僵硬的笑容早无意中撤去，挂上不屑地神情，讥讽地微偏头，“臣看是提醒他们，可以算算清楚，比之前少了多少油水。此策不过是引得他们心寒不平，又或是盼着何时能在捞回来。如此政策，完全吃力不讨好，反令肱骨臣民俱心冷意难平，会引江山之动荡啊！！当然，皇上整吏贪污此举臣赞同，但皇上行事未免太过，凡事留一线，也不至于让众人皆心寒呀！君王当度量，体谅群臣，引群臣体谅民众。方行仁义之德！君臣同心！”
雍正细听之下，面容渐渐认真，回道，“朕知你信奉圣祖的仁君之道，这内中自是道理，朕何尝不明，缓缓行进，也能取得效果，朕也轻松，少背些臭名声。可你看看现在的大清，如何受得了这慢步调，慢一步？”言至，雍正些许激动的起身，走至允禩跟前，逼近道，“放慢这一步，至国库无继，边关告急，处处告急，百姓流离饿孚嘛！”
允禩抿唇未语，偏了视线。
雍正直起身，幽幽的眼眸朝看前方，叹道，“你让朕慢慢同这群人耗？那样只会让他们永远心存侥幸！用慢药，得耗多久啊！圣祖爷同他们耗的还不够长吗？！换来什么！”咬牙切齿地继续，“一个个胆子只会越养越肥！你说新政止不住，朕何曾枉想此举完全止住他们的肥胆，不过是做总比不做强，上下严守些，定能令部分百姓松口气，”
允禩眼睑微垂，似在沉思。
雍正唇瓣似带笑意道，“至于你说动荡？你还怕这堂堂大清无官可用吗！世间几人不盼功名利禄？只要朕令百姓安居乐业，焉能不从中出有材之士，栋梁之材何愁！”
允禩听至此皱起了眉，摇着头道，“终是太过偏激了，不属君主正道，臣今番话只望皇上今后多思及仁字，无半点偏颇之意。”
雍正点头，了然允禩的意思，平和地道，“虽你我政见不合，各有理见，但朕不是那听不进道理的人，越是大事，越是听听不同的声音方是益事。”突顿住，雍正朝允禩重声道，“八弟，我知你心中有番宏愿，何不放下心中执念，辅朕共创大清。一展抱负，方不留憾啊！”
允禩猛然握紧双拳，指甲陷肉，尤不知，半晌，方在雍正利眸视线下，抬眼相对，嘲道，“没爪牙的猛虎你放它归山，当真放心！不怕它在蓄爪牙！”
雍正眼眸半眯，允禩感觉面前的气息似迟缓的一顿，雍正忽得一笑，朝他朗言，“你若诚心一如十三弟，朕有何不敢！”
允禩迟迟未语，雍正轻叹口气，转身离开，落下一句，“你近日不用上朝，就在府中——好好反省吧！”
直到雍正人走，茶已冰凉，允禩方踉跄地爬起来，久麻的双膝令他不稳的重又跃倒，允禩似不知痛意，麻木的脸上嘲意地喃道，“诚心？说我假，你我兄弟，半斤八两，假意捧高，回抽冷刀子，可是你惯用的伎俩，何况！”允禩抬头笑看那朗朗晴天，纵声道，“没爪牙的猛虎焉能称之为虎！”
郭络罗氏轻莲慢步的走至允禩身旁，倾身跪下，冲允禩淡意一笑，那眼里却透着浓浓暖意，允禩回握郭络罗氏的手，眼里复杂痛意未全散地轻笑道，“我很好。”
郭络罗氏点颌，淡笑着半身拥上前，搂着允禩，轻拂背脊，依稀听见允禩喃语无憾无憾此生无憾……
走出府邸的雍正，回头看着悬挂的廉亲王府的匾额，轻声似自语般道，“苏培盛，你说朕是不是老了，居然狠不起心肠。”
苏培盛默不作声立于一旁。没一会，雍正似笑的自答，“这回不用担心把这帮官们整怕了，以后的正事藏掖着不敢开口了！走吧！去怡亲王府！”
雍正吩咐着，在应声中，撩襟上马，欲行前，忽停手，侧身望向荣国府方向。
“主子——”
雍正回神，喃喃咬牙，道，这个林海——
吁——回身，策马前行。
至怡亲王府前，允祥闻声跨步走出，行了个千。
雍正摇头道，“不是说了，会耽搁下，不用刻意相候。”
允祥微笑道，“碰巧。”
雍正扬眉，道，“那就将‘碰巧’准备好的马匹牵出来，上路吧。”
“咳——”允祥低头遮咳声，正经的招招手，立刻上了马，随雍正上路。
几人穿过荫树，马踏青坪，潺潺过溪，听鸟鸣闻浓浓春意芬香，雍正不由放缓了心绪，半合着眼，醉于自然之中，“办完正事，在此景中放松下倒是不错。”
允祥轻笑，“皇上怕是难有办完正事的时候吧。”
“正事不能耽搁，朕这江山美景也不能错过呀！”
允祥戏言，“那皇上可将这美景搬进皇城之中。”
不料雍正却听之有理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朕没空来这，却可将它搬进去。”
“啊——”允祥瞠目。
“你忘了，朕可是有一处宝地！”
“啊——”允祥一时没反应过来，复想起，道，“对，皇阿玛——臣要贺皇上这下得偿所愿了。”
雍正点头笑得很是开心，就在二人闲话的功夫，一行人行至一辟静之所。
“几间陋室，居然另有乾坤，进去看看吧。”随着雍正话音落地，一行人下马，推院门而入，守屋子的人恭敬的立于两旁。
苏培盛等人皆退守，允祥引路，二人走进一厨房模样的屋内，只见允祥跪地在灶台右侧靠墙壁的夹角处摸了几下，掀开一处，复又按下，屋中石板启开。雍正异道，“倒谨慎，这里还真看不出有玄妙。”
雍正同允祥先后进入地窖之内，地窖明显被人打扫干净过，两旁火把燃燃亮着。
雍正看着地窖内一箱箱火器，面色凝重，沉声道，“一直没有人靠近这里吗？”
允祥的口气也随之沉重，“臣一直让他们守在屋内，应该不曾惊动人，当日发现，也是立刻留下臣的亲信看守此处，除了臣，连他们都不曾离开过，实不会惊动对方，可是，却无人来取这些火器，料想定是另外收到风声。”
“这些火器不弱于神机营。”
“臣原怕看漏了眼，真没想到，九哥居然……”允祥满面惊骇。
“虽然是从他的账簿中找出暗句，此处也确是他的房屋，但不一定是他，自你传来消息，朕已派人探问，允禟自己都很吃惊，想必他这家伙只顾银钱，其它猫腻皆不留心，加之后来铺子愈多，他也操心不过来，方让旁人钻了空子，允禟的账簿里也有大量配制五石散的材料，去向皆不明朗，朕想这伙人当和贩卖五石散的人是一批的，皆一同听到消息销声匿迹。”
“贩卖五石散？”允祥奇怪的询问。
雍正嗯了声，简要述及夏紫薇的事，重点强调似利用五石散对付贾府众人，实则对付自己。
允祥呆滞地脱口而出道，“皇上似乎对林姑娘格外在意啊？”言毕，慌垂下头，道，“臣妄言了。”
雍正嗯了长声，扫眼过允祥脑壳，盯向一面的破烂墙壁，有些惭味地道，“其实，其实关于林姑娘，朕有一事还需你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