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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20【温柔陷阱】

    屋里挤满了人,沈成景、宋巧蝶还有沈殷北全都在场,沈殷浩更是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远处还有几个道士模样的老头在一旁挥舞着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的作着法。

    “儿子给父王、母妃请安。”沈成蹊心下疑惑,但还是乖乖的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

    宋巧蝶冷哼一声,勉强压住火气,坐在床边抓着儿子的手没搭理他,沈成景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有些惊讶几日不见,这个儿子竟然出落的如此清俊,连脸上的胎记都消了不少,心里也暗暗惊奇。

    不过他既没让他站起来,也没多说一句话,沈成蹊不得已只好自认倒霉的继续跪着,低着头用余光扫到站在一旁的沈殷北,两个人的目光瞬间撞到了一起。

    沈殷北还是老样子,斯文温雅的像个书生,见到他的一瞬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灰色的瞳孔里里闪着戏谑和炙热的目,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表情,甚至还伸出舌头微微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沈成蹊赶紧挪开眼睛不再看他,心脏却猛地跳了几下,脑袋里蓦然浮现出两人并肩而眠的画面,耳朵不受控制的红了。

    沈殷北见他这副模样,又如此精心的装扮,心里惊艳不已,连带着心头也有些发痒,挑起眉毛露出暧昧不清的神色。

    两个人的神色交锋沈成景并没有发现,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沈成蹊,转过头对着站在一旁穿着道袍的白发老道说:“大师,你看看,这个符不符合要求?”

    白发老道走过来,神神叨叨的围着沈成蹊开始绕圈,右手食指并拢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沈成蹊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实在摸不清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老头围着他来来回回饶了几十圈,最后定在他面前,两眼一闭双手猛地戳上沈成蹊的脑门,大喝一声:“破!”

    沈成蹊目瞪口呆,一个不提防被推倒在地,老头一把扶住他,睁开眼睛直勾勾的说:“敢问殿下生辰八字?”

    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成蹊完全被眼前稀奇古怪的一幕搞懵了,抬头看另外几个人,发现沈成景和宋巧蝶正焦急的望着老头,似乎在等什么结果,而沈殷北则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也猜不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老道见他一直不说话,又重复问了一句:“殿下放松,贫道问您的生辰八字只是为了窥破天机,并无冒犯之意,请殿下告知贫道。”

    沈成蹊嘴角抽了抽,众目睽睽之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又不是真的沈殷阙,怎么会知道他的生辰八字。

    要不就说自己忘了?

    拜托,有谁会忘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吗!

    要不就胡掰一个?

    旁边可站着沈殷阙的亲爹,他不知道还好,万一知道他的八字岂不是马上就穿帮了!

    “那个……我……”

    正当犹豫之际,沈殷北走了过来,神色有些不满的看着老道士说道:“大师,我大哥从小胆子就小,也没见过什么生人,您这样会吓到他的。”

    说着他抬手拍拍沈成蹊的肩膀,轻声细语的开口:“大哥,别紧张,你忘了自己是丰乾年十二月初三生的了吗?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他冲着他眨眨眼,神情特别的坦荡,好像没有一丝弄虚作假的意思,但是沈成蹊可知道他是个什么玩意儿,心里既为他帮自己脱险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感慨沈殷北的确有两面三刀的本事,死人到他嘴里也能说成活的。

    “对对,多谢你了殷北,我……我刚才脑袋一蒙就……”

    既然沈殷北要演戏,自己怎么说也要好好捧场,不就是演个怯懦无能的废物吗,这个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

    老道士听后,眉头皱的死紧,掐指一算立刻瞪大了双眼,回过头惊喜的对沈成景说:“王爷,这次没错!大殿下果然就是您要找的至阴至柔男生女命的那个人啊!”

    什……什么叫男生女命?

    沈成蹊一听这话,脑袋\"嗡\"一声就炸开了,老子从出生那天就是纯种皇家热血男儿,这辈子就没跟“女”字沾过边!

    宋巧蝶一听这个立刻喜笑颜开,拿着手帕装腔作势的在脸上擦了几下“眼泪”之后弱弱的问道:“大师,您确定殷阙是能救我儿命的人?”

    “回禀王妃,如果大殿下的八字属实,那肯定不会有错。”

    老道士神在在的点点头,掐着手指继续说,“刚才贫道也说了,二殿下是至阳志刚的体质,这几日恰逢极寒隆冬,风邪入体,跟他体内至阳之气起了冲突才会一病不起,只要老夫施法驱邪,散掉这宅子的邪气,再加上至阴、至柔、至亲之血浇灌,择日必能康复。”

    老头的一番话说得神乎其神,又是天机又是乾坤八卦的,乍一听起来还真是能唬不少人,连带着沈成景和宋巧蝶两个人都大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可是有相信的人,一定就有不信的人,就比如说现在气的七窍生烟的沈成蹊,此时就感觉一股子怒火憋在心头,差一点就要吐血身亡。

    什么叫用至阴至柔至亲之血浇灌,说白了不就是让他割开腕子用血给沈殷浩治病吗,这种糊涂话亏这老匹夫说的出口!

    当然此时此刻,没人关心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沈成景听完老头的话,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沈成蹊一眼,像对待牲口似的开口问道:\"大师,既然找到了这至阴至柔之血,那要如何来用呢?\"

    “每日只需三茶碗鲜血混入我之前开好的药方中,加入两碗水煎服,一日三次即可,只不过……”老道士顿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宋巧蝶见他犹豫,连忙开口:“大师但说无妨,只要能治好浩儿的病,您有任何要求我们都可以满足。”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老道士摆摆手,捋着胡子说,“这辟邪之术讲究阴阳调和,如今二殿□内阴阳之气太过混乱,需要阴气重的人来克制,所以依老夫的意思,大殿下这几天最好能跟二殿下睡在一起,直到七天七夜之后方可结束。”

    “此事万万不可!”沈殷北听完这话脸色当即变了,一瞬间竟然没有顾忌场合就脱口而出。

    沈成蹊吃惊的瞪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心里虽然有灭了这老头的冲动,但是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沈殷北竟然会这么沉不住气,他不是一向很会演戏吗,怎么这个时候憋不住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沈殷北灰色的眼里闪过浓浓的占有欲,好像在说:你只能是我的,其他人休想碰你一下!

    沈成蹊心头一沉,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仿佛自己真的成了沈殷北的猎物,被困在他设下的陷阱里,不能逃也逃不掉。

    沈成景并没有发现两个儿子的异样,只是不悦的皱起眉头问道,“殷北,你又有什么话要说?”

    沈殷北自知失言,眼睛一下子从沈成蹊身上挪开,脑袋飞快的转了转,接着满面愁容的叹了口气:“父王,您难道忘了府上的流言和侍卫的话,大哥他……您真的放心?”

    一语点醒梦中人,宋巧蝶之前只顾着惦记怎么治好儿子的病,这会儿才意识沈殷阙这个最大的嫌疑人,竟然是唯一能救活儿子的人,如果再让他接近沈殷浩一次,说不定被害死了都不知道。

    “是啊王爷,浩儿那天才刚刚被他打伤,谁知道他会不会背后再来害人。”

    沈成蹊听到这里才彻底的明白过来,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王府上下竟然把他当成了害沈殷浩中邪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今天这老头一口咬定只有自己的血才能救活他,是不是现在就不是被绑来房间,而是直接扔进了监牢?

    难怪之前装腔作势的要他沐浴更衣,原来是想把自己洗洗干净,砍上几刀放血入药。给你熏香,给你华服,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而是嫌你脏!

    好一个禽兽心肠的沈成景啊,虎毒还不食子,沈殷浩是你的儿子,难道沈殷阙就不是,你这样对待一个天生残疾的孩子,还有没有一丝人性?

    沈殷北像是感觉到他的愤怒,悄悄地撇过头看他,双眼似是安抚似是痴情。

    沈成蹊自嘲的弯起嘴角,这偌大的王府,真正把自己当人看的竟然是沈殷北,也只有沈殷北。

    哈哈……多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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