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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争论

    胤礽干笑了两声,移开眼:“你少拿孤寻开心了。”

    胤禔心里一瞬间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也只能跟着尴尬地笑了笑,胡乱转移话题:“雨下大了,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找间酒楼用午膳吧。”

    胤礽没有拒绝,应下后转过身就想往回走,结果却是脚下一滑,踩着了水差点跌倒下去,惊动之下,胤禔一手就捞住了他的腰托住了他身体。

    而当胤礽心有余悸地回过神来,就发现俩人正姿势暧昧地紧贴在一块,顿时尴尬起来。

    胤禔轻笑,身体往前倾了一些,贴到他耳边:“二弟,小心一些。”

    “你放开孤。”

    “你确定不会再滑到?”

    “放开。”

    胤禔双手揽住他的腰,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站稳,安抚道:“别闹了,一会儿真摔了。”

    胤礽身体一僵,顿了片刻后突然又笑了,手指点上他的胸口:“大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嗯?”

    “你慢慢想吧。”

    从还有些茫然的人手里接过伞,胤礽嘴角浮起一抹戏谑笑意,转身离开。

    胤禔又呆愣了片刻,直到雨水冲刷进眼睛里,才赶紧追了上去。

    一刻钟后,俩人坐在太湖边上酒楼二楼的雅间里,看着窗外雨水落到湖面跳跃的姿态,胤礽眼里的笑意又浓了一些。

    与他对面坐着的胤禔正捏着帕子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发丝脸颊,一边抱怨着:“二弟你也太不给面子了,亏得为兄还担心你身体又怕你跌跤的。”

    胤礽给他倒了杯酒:“喝吧。”

    胤禔停下手,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他:“你这是向我道歉?”

    “爱喝不喝。”胤礽的目光又移向了窗外去。

    胤禔叹了叹气,举起了杯子。

    “先头我们进来的时候,楼下对面那间钱庄是不是有些眼熟?”许久过后,胤礽收回目光,突然问道。

    “你说那家宝通行?是挺眼熟的,扬州有好几家,这里是分舵,钱庄老板是……”

    “刘家。”

    虽然胤礽对那三番两次对他出言不逊的刘锦实在是没好感,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刘家在这江苏一带也算是颇有名望了,他家不仅做盐运买卖,这钱庄也是开得风生水起,遍地开花。

    胤禔笑着说道:“提起这个宝通行,爷正准备派人去查一查的。”

    “怎么?”胤礽挑起眼看他:“你怀疑他们借钱庄洗钱,转移贩卖私盐所得不义之财?”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而且这刘家还是汉八旗的,刘锦虽然是独子,却有几个堂兄弟在朝廷为官,最高一个做上了从二品的内阁学士,所以他才会一口一句称呼这京里的幕后之人为主子,就是这主子……”

    胤礽嗤了一声:“你不用拐弯抹角地提醒孤,你不就是想说怀疑孤就是他的幕后主子嘛。”

    胤禔摇了摇头,给他倒了杯酒:“太子爷息怒,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怎么想的你自个心里明白。”

    胤禔苦笑:“二弟,奉旨查案是为兄的职责所在,就算对你有所怀疑,你好歹也体谅为兄一下吧,要不为兄日后回去了怎么与皇上交代,再者,为兄就算怀疑也并不是只怀疑你一个啊。”

    “你说老八?你觉得会是他?”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个胤禔还真是拿不准。

    “所以你故意来见那李煦,透露给他你有证据怀疑上了孤这个太子爷,就是想看老八的反应?”

    胤禔干笑了笑,拍胤礽的马屁:“什么都瞒不过英明神武的太子爷您。”

    “滚吧你,那你倒是说,你觉得老八他会给你什么反应?”

    胤禔叹了叹气:“其实我还想看一看他是不是知道你来扬州养病的事情,还是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我总觉得,京里头传得沸沸扬扬的太子爷已经宾天的消息是他在后面让人煽动的。”

    胤礽冷哼:“年纪不大,心思倒是刁钻,全都是跟你学的。”

    胤禔觉得自己很无辜:“这与爷有什么关系啊?”

    “你说,如果那个主子真的是他,而他又以为孤死了,那么他必然是……”

    “冷眼旁观,按兵不动,”胤禔笑着接上:“若是我真的把事情都牵到你身上去,把罪名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他便可以逃脱干系,他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若是他做的,而他又知道你还活着……”

    “那就想办法栽赃嫁祸,让孤给他背这个黑锅。”胤礽冷冷说着,眼里俱是不屑:“但若这幕后之人不是他,而他又知道孤还健在认定是孤做的,那自然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说不定还会在背后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胤禔再次给他倒酒,拍拍他的手背安抚他:“那如果不是他做的,而他又以为你已经死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胤礽微眯起眼,思索了片刻,嘲道:“如果他以为爷死了,但皇上又一直按着这事迟迟不发,便是不想你们尤其是你觊觎太子之位闹得没法收拾,而派你前来江南查案,不但不是给你立功的机会,反倒是置你于尴尬之境,查不出来是你渎职,而一旦你查出事情是孤做的,皇上必然会认为你借机故意打压清除孤的旧势,好为你自己入主东宫扫清障碍,于你更加是不利。”

    胤禔笑支着下巴:“是这么个理,还有呢?”

    “再者,他可以借你的手对付老四,老四主理户部,明面上与孤走得也算亲近,盐务出了问题,孤若是被定罪,他也逃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他只要上个折子就可以参倒老四,于是他便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你和老四在皇上面前同时不得好,他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胤禔笑眯眯地点头附和:“说得不错,那么,太子爷,您觉得是他吗?”

    “不是,”胤礽很肯定地说道:“你也不想想他入朝才几年,就算是他有贝勒爵位在身,在朝中口碑不错,又有一些人脉势力,大多也是跟着你后面捡来的,私下染指盐务这样的重罪,他没这个魄力也不需要做这种事情,不过……”

    “不过什么?”

    胤礽嗤了一声:“浑水摸鱼,他想从这事中捞好处,不管是对付孤,还是老四,都是必然的。”

    “等等,”胤禔打断他:“你这么说来说去,你还是觉得是我干的啊?”

    胤礽慢悠悠地抿着酒,不客气地说道:“没错,你可以怀疑孤,孤也可以怀疑你,论人脉,论势力,论不要命不要脸的程度,孤还就是觉得你最有可能,是那监守自盗之人。”

    胤禔郁闷得一整杯酒都倒进了肚子里,一抹嘴唇,又看对面的胤礽一副‘爷就是认定是你了你就装吧’的姿态,心头无名火气,手伸过去,拇指正按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胤礽诧异地抬起眼看向他,手里刚夹起来的菜也掉进了盘子里。

    胤禔的拇指在他沾着油腻的嘴唇上揉了揉,又觉得别扭,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悻悻然撤了回来。

    “没事了,你吃东西吧。”

    胤礽再一次确定,这家伙脑子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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