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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春宫

    跟着那刘锦的马车,胤礽两个兜兜转转,最后在城西的一处僻静院子前停了下。

    守在外头刘锦的小厮被胤礽的侍卫一掌就给拍了晕,胤礽和胤禔两个大摇大摆地进了门去。

    也许是没想到会被人跟踪听墙角,紧闭的房门里清晰的交谈声就这么传了出来。

    先是刘锦说话:“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扬州,是因为钦差的事吗?到底钦差是何方神圣?”

    胤礽挑起眼斜睨了一眼贴在自己身边戳破了窗户纸很不怎么优雅地往里偷看的人,胤禔冲他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听里头的。

    “你先别急,”说话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长相:“是主子让我特地过来一趟,主子的意思,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牵涉的人这么多,皇上总不能把江南官场给一窝端了,主子说要你们稍安勿躁,不要先自乱了阵脚,至于钦差是何许人不重要,你们该干嘛干嘛,只要不让他抓到证据,他奈何不了你们。”

    刘锦听他这么说,脸上的神色纾解了几分,却还是对钦差的身份好奇:“那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搞这么神秘?”

    那人为难道:“其实……主子也不是挺清楚,皇上似乎对此讳莫如深,总之你们万事小心一些就是了。”

    那人说着,刘锦一听这话又紧张了:“连主子也不知道吗?”

    对方宽慰他:“你不用担心,既然主子说无事就出不了事。”

    刘锦点点头,左右瞧了瞧,慢慢蹭到了面前的人身上去,一手搂住了他的腰,说话的声音也暧昧了几分:“自上次我从京里回扬州,我们有大半年没见了吧,可想死我了……”

    说着,他侧下头就去亲对方的颈脖,门外听墙角的两个被这转折得匪夷所思的剧情怔住,俱是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背对着他们的人贴在刘锦身上娇喘:“你个冤家,说什么想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唔,你先头还在街上调戏美人闹上了知府衙门……”

    胤礽的嘴角直抽搐,胤禔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轻声道:“我们还要看下去吗?”

    屋子里的俩人已经宽衣解了带,赤|裸身躯的滚上了床,胤礽咬着牙,道:“看!”

    还没看清楚刘锦的姘头是谁,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于是屋子里的两个人缠绵悱恻,屋子外的两个人黑线满面听着春宫大戏。

    暧昧□声伴着木床嘎吱声响起,胤礽想看清楚脸的人始终被床幔遮住了半边脸,胤礽忍着浑身鸡皮疙瘩冒起的恶寒之感和其实很无所谓的胤禔站在外面看了一刻钟,最后实在忍无可忍,转身甩手而去。

    胤禔笑着跟了上去。

    上车后,黑着张脸的胤礽伸脚踢了踢胤禔:“孤问你,你来扬州查案,有多少人知道?”

    “汗阿玛,你。”

    “没了?”胤礽挑起眼不相信地看他。

    “没了,对外我都是称病在府邸养病不见客,是汗阿玛的意思。”

    “汗阿玛的意思?”胤礽缓缓念着,心思转了几转,总觉得这件事情透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反正是让心里不怎么痛快:“刚才那个人你看清楚是谁了吗?”

    胤禔无奈道:“爷,刚才一直是你在看,我可没看——”

    胤礽心说爷要回去洗眼睛了才是真的:“他说的主子,你以为是谁?”

    胤禔一看胤礽满脸怀疑地看着自己,便有些哭笑不得:“你不会以为是我吧?”

    如今朝堂的局势,基本就是皇帝作壁上观,太子党和皇长子党各自为政,下头的人,不管是明着站队的,还是暗下里表忠心的,多少都有个方向,至于其他皇子,基本也有个倾向,不是跟着胤礽,就是跟着胤禔,要么就是完全不沾染这桩事,明面上是这样,至于私底下他们在想什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那人嘴里说的主子,又敢一副指点江山状对着这边的人放话的,那就十之八|九只能是如今康熙面前蹦跶得最高的几个皇子了。

    一,二,三,四,八,你以为是谁?

    这话,胤禔还想问胤礽呢!

    胤礽干笑:“孤为何不能怀疑你?”

    胤禔摇摇头,正色道:“本王是来查案的,不是来接受太子爷您的盘问的。”

    很好,连‘本王’都出来了。

    胤礽也冷声说道:“孤怎么知道是不是你监守自盗。”

    “你要怀疑人也要有个依据吧?你怎么不说是老三老四他们?”

    胤礽嗤道:“老四?最初这事被揭露出来,上奏的那个江南道御史就是他的人,老三就更不可能了,他就只认识几个酸腐书生。”

    这次所谓的私盐案,起初是有监察御史上奏,说是两淮私盐盛行,官商勾结,私下制运私盐至湖广一带兜售,以致官盐滞销,朝廷盐税收入每况愈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康熙震怒,江南官场人人自危,接着又传出京中高官甚至是诸位皇子也牵扯进了这次的私盐案中,这些影影绰绰的传言越来越多,朝中众人,不管是哪党哪派的,空前一致地保持了沉默,都在冷眼旁观,伺机而动,都不愿做这个承受康熙怒火的出头鸟。

    康熙恼得很,但苦于上奏折的人折子里说得义愤填膺却是没有半点证据,他要办人都不知该从哪个开始下手,最后便扔了个钦差大臣来扬州彻查,还故意弄得神神秘秘,当然,他老人家的心思,同样也只有天知道。

    “不是老三不是老四,所以你就怀疑我?”胤禔也没好气了。

    “不然呢?”胤礽挑起眼:“难不成是老八,老八自己一个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不是事事都听你的?”

    胤禔干笑,老八真有那么听话他就该去庙里酬神了。

    “你无话可说了?”

    胤禔抿了抿唇,说道:“太子爷说来说去,怎么不说是您自己呢?”

    “孤从半年前就来了扬州!”

    “那又如何?官商勾结,贩卖私盐这事,可不只是这半年里突然才有的。”

    “你要觉得是孤,那就去查好了,真要能拿得出证据,汗阿玛就算废了孤这个太子之位,孤也无话可说。”

    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胤礽冷冷撇下这话,傲然地站了起来,下了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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