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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青楼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扬州的脂粉街,紫醉金迷的销金窟历来千古传唱,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浪荡公子,最难消受的便是红尘醉卧美人恩。

    华灯初上时分,也是这座城池一日夜生活的开始。

    胤礽只带了何玉柱和两个乔装打扮了的护卫,从宅邸后门出去,马车碾过青石板桥和纵横交错的小道,在小秦淮河下游一间古韵古香的阁楼前停了下来,胤礽下车,直接从小院后面进了去,上了二楼。

    袅袅缭绕的悠扬琴声从紧闭着的房门内传了出来,守在门外的小丫头见到胤礽福了福身子:“见过公子,小姐等您很久了。”

    胤礽嘴角浮起浅笑,推门进了去。

    玉貌花容,螓首蛾眉,屏风后面低眉抚着琴的姑娘便是这天下第一楼红袖添香的头牌花魁沈卿卿。

    胤礽进去的时候,一曲尚未结束,他撩开衣摆,在凭栏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目光落在桌上轻烟袅袅而生的熏香炉上,笑意晕染上了眼角。

    丫鬟推门进来给他上茶,胤礽端起抿了一口,不愧是天下第一的青楼,这茶的滋味可半点不必他府上的差。

    从他坐的地方望出去便是名满天下的扬州小秦淮河,此刻星星点点的灯火初生起,河面往来的花船伴着隐约的歌声和欢笑声,好一副歌舞升平的繁华盛世景象。

    一曲终了,沈卿卿走上前来,福下身子:“卿卿见过应公子。”

    “卿卿你起来吧,过来坐。”

    胤礽冲她招手,姑娘谢过恩,矜持地在胤礽身边虚坐了下去,胤礽取出一支玉钗,顺手就插到了她的发里去,笑着说道:“真好看。”

    沈卿卿抬眸只看到他弧度漂亮的下颚就垂下了眼:“卿卿谢应公子恩赏。”

    “不用谢,爷喜欢你便送你。”

    沈卿卿抿住了唇,不语。

    “你再给爷弹首曲子吧,就弹你常弹的那首。”

    沈卿卿起身又坐回了琴前,白皙纤细的手指抚上了琴,一曲潇湘水云分外哀婉动人。

    胤礽看着她眉头微蹙忧愁不下眉尖的样子,嘴角扯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抚完琴,胤礽拍了拍手,何玉柱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幅画卷,胤礽接过,在桌上展了开,对沈卿卿说道:“你来看看。”

    沈卿卿起身过来,看清楚桌上的是什么之后,愣了片刻,才轻抚上画上那开得娇艳欲滴的腊梅,一双剪水瞳里渐渐蓄上了泪,嘴唇动了动,许久才说道:“这是应公子找来的吗?”

    “是,是特地为你找来的。”胤礽静静看着她,缓缓说道。

    沈卿卿神情凄然,慢慢说道:“当年……家父所有的墨宝都被毁了,这幅画因为我私下藏着,且没有落款才保留了下来,后来在颠簸流离中却弄丢了,没想到还能有再找回来的一日。”

    “只要是你想要的,爷用尽一切办法也会帮你弄来。”

    沈卿卿抬起眼,定定看着胤礽:“应公子对卿卿一番情深厚谊,卿卿无以为报,若是公子不嫌弃,就让卿卿伺候您……”

    话说到最后,沈卿卿的脸上晕染上了一抹羞涩,也别开了眼,不敢再与胤礽对视。

    胤礽轻笑,手指勾起了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卿卿这是害羞了?”

    “应公子,我……”沈卿卿的含羞带怯在对上胤礽含着促狭笑意的眼睛时,却是瞬间被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让她并不好受的情绪所取代。

    胤礽的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红唇而过,倾身过去,在她的侧脸落下一个轻吻:“今日还是算了吧,天晚了,我回去还有些事要办。”

    沈卿卿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却又似乎觉得她心里早就料到了他会拒绝。

    在胤礽退开之后,沈卿卿又福下了身:“那卿卿恭送应公子。”

    胤礽把她扶起来,捏了捏她的手,转身离开,背过身去后,脸上那抹温柔跟着消失殆尽。

    沈卿卿怔怔望着他优雅下楼去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恩客自古多薄幸,即便一掷千金,为的也不过是几响贪欢罢了,她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有情的,却似乎,对方对她也许并没有那个心。

    从红袖添香里出来,胤礽上马车,何玉柱跟上去禀报道:“爷,奴才已经派人去打听过了,说是钦差大人应该前两日就到了扬州城了。”

    “哦?前两日就到了?”胤礽心说动作倒是够快的,这么悄无声息地就来了:“那么这位钦差大人到底是何许人?”

    “不知。”

    “不知?”胤礽的声音提起来了一些,怀疑说道:“为何会不知?”

    “奴才无能,钦差大人的身份实在是打听不出来,不仅奴才打听不出来,高大人他们还有那些盐商私底下花了大价钱到处打通人脉也没把这位钦差大人的真实身份给挖出来,说是他前两日就来了也是按脚程算的,大抵不过是这几天吧。”

    胤礽失笑,神出鬼没又身份不为人知的钦差大臣,这倒是有意思了,江苏这一带的官员盐商怕是已经快急得跳脚了,如此想必是有一场好戏可看了。

    “还有一事,方才爷您在里头的时候奴才看到高大人的马车匆匆而过,似乎是往盐运使司的方向去了。”

    “盐运使……吗?”胤礽缓缓重复着。

    “是,应该是去的盐运使司。”

    “现在急得满嘴生泡了,当初做什么去了,”胤礽撇嘴:“不管他们,回去吧,另外吩咐下去,从今日起,闭门谢客,不管是什么人,来请安的一律不见。”

    “嗻。”

    何玉柱退出了马车外去赶车,胤礽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江南官场,钦差大臣,似乎,要他头疼的事情还多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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