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师父有病,得治!

正文 46章

    师父的手臂一点点抚上我的后背,他的怀抱是这夜里唯一的温暖。

    “阿音,别怕。”师父微微垂首,脸颊贴上我的额头。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微微颤抖。

    人有很多话想说的时候,偏生总是不知从何开口。我想了许久,说出来的话却远离了我的初衷:“师父,我想你啊……”

    师父暖软的气息撩拨着我的额首,温柔似情人的呵护。

    “我也想阿音呢。”片刻后,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嗯。”我应了一声。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想念的只是清醒时候的他,我喜欢的也只是那个看上去随性,内心却强势执着的他。

    “可是啊,我虽然想你,但却希望你不要清醒过来的好啊……”我低声叹息,蚊吟般的声音深深埋入了师父的怀中。

    “受了什么委屈?”师父终于觉察出我的不对劲,遂扶直我的身子,微微低头打量起了我的脸。

    “才没有呢。”我冲他笑笑。

    师父也笑了,笑容干净透明。

    看着他不掺杂一丝心事的神情,我终是把一肚子的话又咽了回去。

    犹豫了一下,我捏了捏师父的脸。

    哎呦我去,手感真好,而且师父也不会反抗。

    于是我又放肆的学着师父平日的动作,踮起脚去揉他的头发,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嘱咐道:“乖师父,好好听小槐的话,不然病情加重可就……”

    毫无征兆的,师父俯身下来吻住了我的唇。

    只一下,刹那我的神魂荡了荡。

    他不过是轻轻吮了下我的唇瓣,便又直起了身。

    师父的表情像是偷吃得手的小孩,眼底浮动着三分得意,嘴角噙着七分悠然——这模样完全是没把我刚才的话听进去半分啊!

    我十分不自然的瞥了眼不远处小槐的身影,又看了看高悬于顶的银月。

    不能再耽搁了啊……

    “师父你在这里等我,在这里等我,哪里也别走。”说完我小跑着奔向小槐。

    小槐有些意外:“你在紧张什么?”

    “有吗?”我揉着自己的脸,郑重道:“帮我个忙吧,算我求你,欠你个人情。”

    小槐迟疑了片刻,道:“你说吧。”

    我沉默了下,回过头去看不远处的那抹白衣,呓语般喃喃:“其实这样挺好,什么都不记得,你也不会比我更难过。”

    盏茶十分后,我闯进了庄晓的大帐。

    我清楚的记得庄晓睡眼惺忪的拽过被子掩在身前,然后眯着眼看了我半天,“你干嘛?”

    “庄晓,带我走!”我说。

    ******

    一场秋雨过后,天忽然就冷了。

    沿着山野小路一直北上,碧水青山一点点变得苍凉,喧嚣也随之沉淀为静默。

    庄晓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终于将我带出了龙池山,血书我没有带,至少眼下藏在龙池山是最安全的。

    我不知道小槐能帮我拖延多久,可以让师父一时半会恢复不了清醒。不过庄晓带着我赶了十来天的路,师父也没有追来。

    然而背运的是,没几天我便似是染了风寒,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庄晓雇了辆马车。

    我嫌马车慢,本不愿意,却听他说:“放心吧阿音,教主是不会追来的。”

    “你怎么知道?”

    “他若是追了来,早在几天前你就会被提溜回去的。”

    “也对。”我认为他言之有理,于是安心的窝在马车里睡了个昏天黑地,庄晓则拢着袖子守在我身边,时不时替我扯扯毯子什么的。

    山野路途颠簸。

    这一颠簸,骨头更是像散了架似的,凑都凑不起来。

    我昏沉沉的摆放着脑袋的姿势,怎么都觉得不舒服,正难受时,忽觉什么软软的东西垫在我的脖颈后面,还带着一股温凉的气息。

    “师父……”我喃喃,抓住那东西便凑了过去。

    “师父……”我瑟缩了一下,翻了个身,又向前蹭了蹭。

    迷迷糊糊中,师父并没有像从前那般将我抱起,并顺势紧一紧手臂,将我贴近他的心口,相反的,圈着我的手却有些僵硬。

    我闭着眼,感到脸上被什么凉凉的东西划了一下。

    抬手擦了一把,却把自己弄醒了。

    睁眼,抬头,我看见自己正头枕着庄晓的胳膊,半偎在他的怀里,而他微微扬起的脸上正带着深藏功与名的表情。

    ……

    眨眼后,我用自己身上仅存的力气从庄晓身上弹了出去。

    “这是个意外!”我大声宣布。

    庄晓神色变得很委屈。

    “你委屈个屁啊。”我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有那个表情。

    庄晓摊手:“阿音,你毁了我的贞操。”

    我斜视:“……积点口德!”

    庄晓耸肩:“是你自己像老鼠打洞一样往我身上钻的。”

    我继续斜视:“塞到我脖子下面的难道不是你的胳膊?”

    庄晓无辜:“车太颠簸,你的脑袋在窗沿上砸来蹭去,我担心你上车时正常,下车后智障。”

    我依旧斜视:“那你的手指戳到我脸上是什么意思?”

    “这个吗?”庄晓说着抬起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于是我看到了隐约的水渍。

    “眼泪。”他说。

    我风化般僵住。

    庄晓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然后轻轻擦去了指尖上的泪水,淡淡道:“不就磕碰了下头么,至于哭吗?”

    我:“……”

    庄晓看着我的表情笑了笑,一线微光落在他脸上,显得愈发清秀温和。

    我怔了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庄晓这货并不仅仅是在不动声色的时候,才会看上去显得一本正经深藏不露。

    片刻后……

    “可就算磕碰到了你还是要对我负责啊。”庄晓脸红着垂首将头埋进袖子里。

    我抖了一下:“不行,你这思维设定太过新奇,恕我不能接受。”

    庄晓一梗脖子,“不接受我就让你体会下什么叫‘死去活来’!”

    我萎了,缩成一团。

    庄晓得逞的笑:“想通了就吱一声。”

    我:“吱。”

    庄晓:“怎样?”

    我:“我选择‘死去活来’……”

    庄晓看似不经意的拈掉一根落子袖子上的头发,语调舒缓道:“死了以后,再重新来过吗?”

    我怔了一下。

    “听上去不错。”我笑了笑,缓缓靠上窗棱。

    庄晓也笑。

    他猫腰钻出了车厢,心情很好的哼起了小曲。

    窗外渐渐暮色四合。

    我侧首看着一座不知名的山,渐渐入睡。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龙池山。

    山里住着师父和小槐,没有我,一切不知道是回到了以前,还是全部重新开始。

    ******

    在抵达玉临关前,我终于狠狠的生了一场大病。

    之所以用“终于”这个词,是因为我很久没有生病了。

    “这话听上去有点贱。”庄晓皱眉看我。

    “可我只是讲了一个事实。”我虚弱摊手。

    马车的颠簸总让我产生一种在风雨中飘摇的幻觉,我拒绝了庄晓停止赶路的建议,身在路途总让人感到不安。

    庄晓也没再说什么。

    染了寒症的人多是怕冷的,我也是。

    可奇怪的是,每当我入睡后,总感到身周暖暖的,并不如何寒冷,就像被什么会持续发热的东西裹了起来一般。我曾在昏沉中努力想睁开眼,迷蒙中,隐约看到眼前似是有一个人影挡住了我身前昏昧的光线。

    次日我问庄晓是不是他趁我睡熟跑来非礼我。

    庄晓脸上的表情像被谁用鞋底拍歪了一样难看,“阿音,我也是有尊严的,你不可这么侮辱我。”

    我:“……”

    后来没出几天,我的风寒十分顺利的就被治愈了。

    这不得不归功于庄晓。

    在我重病的第三天,他神奇的掏出了各种药粉药末药丸药粒,一通调配后,硬逼迫我服下,说保准药到病除。

    我将信将疑的拿过那堆五颜六色的东西,说庄晓你昨天不是还没有这些东西么?

    庄晓十分坦然的冲我眨眨眼,说抱歉啦阿音,是我不小心忘了。

    虽然我完全不信庄晓的那套说词,但我还是把药服了。

    他倒是没吹嘘,病果然好的很快。

    在抵达玉临关前,我顺利的痊愈了大半。

    以庄晓思考问题的方式来看,我痊愈的标准就是能重振旗鼓跟他调侃或者打嘴仗。

    “阿音,你说你是想加入鹰翼军,该不会是想见你的珍惜哥哥了吧?”庄晓一边削苹果一边斜睨着我。

    “少给我扯淡,你的花花肠子都能系出十几个蝴蝶结了。”说着我从碟子里拿了个苹果啃了下去。

    “诶诶?我这儿正给你削皮呢!”庄晓瞪我。

    “削什么皮啊,不用。”我“咔嚓”又咬了一大口,道:“我就是去干正事,况且再留在龙池山,我也怕给你们招惹麻烦。”

    “也是,你若敢跟你那个珍惜哥哥再续前缘,估计教主会把玉临关都拆了。”庄晓丢开小刀,自己美滋滋的吃起了那个削了皮的苹果。

    其实我也有偷偷想过为什么师父没有来找我,但后来觉悟到与其想这些,不如什么都不想的好。或许师父有了小槐的照顾,时日久了也会模糊掉所有关于我的记忆。

    几天后,我们到了玉临关。

    这里现在已经被大昌国的驻军占领了,在城下等了一会儿,我们便看到曾奚策马疾驰而来的身影。

    马尚未停下,他已翻身跃下朝我疾步而来,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的喜悦。

    曾奚看上去黑了些,也瘦了不少,下颚长出短短的青白色的胡茬,举手投足间更是多了不少沉着稳重。

    “阿音!”曾奚在距离我三步之遥的地方站住冲我微笑。

    “嗯。”我也很开心的笑。

    曾奚脚步顿了一下,蓦地大步上前,张开手臂。

    眨眼后,他狠狠的抱住了庄晓。

    我:“……”

    曾奚愣了一下,慌忙松开手,戒备的看着挡在我身前的庄晓。

    庄晓背起手,扬了扬下巴,冷冷道:“曾都尉,阿音是我们龙池山当家主母,天珩教教主夫人。”

    庄晓说完后就高贵冷艳的走开了,留下我和曾奚两人齐齐怔在原地。

    片刻,曾奚有些僵硬的拱起手。

    “原来是龙池山主母。”他礼节性的微笑,眸子看了让人心里慌慌的,凉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所以不能日更,努力保持隔日更神马的还是可以一战的!【望天握爪!

    PS:( ̄▽ ̄") 那啥……小小的希望一下一直潜水的霸王们能露个面,给伦家点支持嘛~~~~扭动~~~~还有一直留言支持X匪的妹纸们,窝爱尼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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