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牵连
“你叫幽草？”
皇后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虽不是第一次听到，但她的心还是止不住猛跳了一下。但很快便定下神来，回答道：“是。”
“本宫记得去年也是一个叫幽草的宫女，为荣妃作的证。”
“正是奴婢。”
“是你？”皇后审视着她，不禁问道，“可本宫记得你的脸……”
既被认出，幽草便知道她会有此一问，不过在回宫以前她便已想好了应对。这几个月里，荣妃一直声称她在宫外为自己办事，这一点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而她的借口也是因此而成。
“奴婢机缘巧合下，遇到了一位名医，因此便得以恢复容貌。”
皇后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却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没过多久，她又开口:"田尚功说，你知道本宫的礼服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是。”幽草应了一声，随即说道，“奴婢听宫中的戏法师说，银粉只要被加热的硫磺熏过，便会立刻变为黑色。”
“本宫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法子，你且说下去。”
“奴婢以为这绣线中被人掺杂了银粉，因此才会突然变色。”
听到这里，皇后又忍不住开口：“可是本宫又何时沾过硫磺之类的东西？”
“娘娘自然对硫磺避而远之，却难保不会在无意中沾到。”幽草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一切发生的恰到好处，足以见得并非巧合，而是经过了精心的谋划，“奴婢记得，皇上与娘娘是在礼炮点完之后，才上祭台进香的。”
“你的意思是……”皇后眉头一皱，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玄妙。
幽草点点头，接着说道：“没错，礼炮中便有硫磺。而点完之后，烟雾并未立刻散去，因此也就有了硫磺熏蒸的效果。”
在场众人恍然大悟，皇后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如今真相大白，娘娘只需查查银粉的出处，便可找到始作俑者。还请娘娘下旨，放了司制司的人。”幽草说完，便朝皇后叩拜了一下。
她不禁松了口气，总算为晚晴洗刷了冤屈。还顺带救了那些无辜的人，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而皇后却并不急着回答，端起一旁的茶碗，不慌不忙的喝了起来。
幽草不明白她是何意，却也不敢擅自发问，一旁的田尚宫，也同样心怀忐忑。
终于，皇后开口了：“礼服的事是弄清了，但也不能证明就与司制司无关。”
“既然你说银粉搀在绣线中，所以依旧是司制司的人嫌疑最大，尤其是绣过礼服上图案的人。”皇后的话越到后面，语气越发强势，一改平日的温和。如今朝中上下废后呼声不断，换做其它妃嫔，也不会轻易放过陷害自己的人。只听她又对身边的宫女说：“锦兰，你去趟内务府，查查清明前都有谁去领了银粉。”
“是。”锦兰应了一声，随即赶往内务府，一刻也不耽搁。
半个时辰后，锦兰回来，带回了内务府的消息。
银粉用度不多，因此内务府的人，也就记得十分清楚。只听她开口说道:“奴婢亲手翻查了内务府的记录，清明前三个月内，只有一人取过银粉。”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等待着她开口。然而她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却让幽草心中一凉:“尚功局司制司女史，晚晴。”
怎么会是她？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幽草心中顿时乱做一团，原本她是要帮晚晴脱罪，却反倒让矛头直指向她。以前晚晴不过是有嫌疑，如今却凭添了证据。
“望娘娘明察，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奴婢相信晚晴是无辜的。”
皇后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田尚功。”
“奴婢在。”
“既然是尚功局的人，搜查她住所的事就交给你了。”
“奴婢遵命。”田尚功应了一声，便在皇后的吩咐下离开。
幽草心中忐忑不安，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事情最终会变成怎样，她也说不清楚。
一个时辰，田尚功回来，带回了从晚晴房中搜出的纸包。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正是银粉。
皇后震怒之下，将手中的茶碗掀翻在地：“给本宫严刑拷问，本宫不信一个小小的宫婢，会有这么胆大包天，定是有人在幕后指使。”
“娘娘，晚晴是冤枉的。”幽草不住磕头，她相信晚晴，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冤枉？”皇后冷“哼”一声，眼神格外冷漠，“如今已证据确凿，这么多人看在眼里。倘若真有冤屈，这银粉又怎么解释？”
“银粉还可以有别的用途，只要娘娘肯听晚晴解释，定会真相大白。”幽草不禁急了起来，不能让晚晴被她们抓取严刑拷问，不能让她吃那样的苦。她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连忙开口说道，“娘娘，还有一个人人可以作证，晚晴没有在礼服上动手脚。”
“什么人？”
“司计司女史秋巧。”幽草慌忙开口，这是她唯一的人证，也是晚晴可以脱罪的唯一希望，“晚晴绣制礼服时奴婢也在场，不过后来奴婢离开了，秋巧却一直在她身边，看着她完工的。”
“秋巧……”皇后默念着这个名字，田尚功很快接口，“司计司的确有个叫秋巧的奴婢。”
皇后点点头，又吩咐锦兰将她召来。
锦兰领命，没过多久便将秋巧带了回来。
看到她来，幽草仿佛顿时看到了希望一般:“秋巧，清明节的大前夜，你是留在晚晴房中的。快告诉皇后娘娘，晚晴是无辜的。”
秋巧望着她，脸上微有诧异:“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此事同我毫无关系。还有我那晚一早便睡下了，根本没有去过你说的地方。”
“你说谎！何美人吃了你送去的东西，上吐下泄。你吓得不行，便跑来找晚晴。”幽草愤然说道，明明她来过，可却为什么不承认？
然而听她这么一说，秋巧却并不急着解释，似乎一点也怕皇后误会一般。
周围的气氛顿时又陷入了沉默，没过多久，皇后的终于在幽草耳边，一字一句的响起:“本宫看说谎的人是你。”
幽草一惊，为何如今连自己也牵连在内。
见她不说话，只听皇后又接着说道:“何美人因膳食而不适，为何本宫从不知道有这件事？”
“怎么可能，明明……”
“难道本宫还骗你不成？”皇后冷冷道，目光让幽草心中顿生寒意，她忍不住转头望了秋巧一眼，对方却有意回避她的目光。
究竟是谁在说谎？为什么会这样？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听皇后又再度开口:“你既在本宫面前说谎，有意包庇罪犯，想必此事也脱不了干系。来人，把她给本宫抓起来，交由田尚功一并审问。”
皇后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虽不是第一次听到，但她的心还是止不住猛跳了一下。但很快便定下神来，回答道：“是。”
“本宫记得去年也是一个叫幽草的宫女，为荣妃作的证。”
“正是奴婢。”
“是你？”皇后审视着她，不禁问道，“可本宫记得你的脸……”
既被认出，幽草便知道她会有此一问，不过在回宫以前她便已想好了应对。这几个月里，荣妃一直声称她在宫外为自己办事，这一点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而她的借口也是因此而成。
“奴婢机缘巧合下，遇到了一位名医，因此便得以恢复容貌。”
皇后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却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没过多久，她又开口:"田尚功说，你知道本宫的礼服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是。”幽草应了一声，随即说道，“奴婢听宫中的戏法师说，银粉只要被加热的硫磺熏过，便会立刻变为黑色。”
“本宫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法子，你且说下去。”
“奴婢以为这绣线中被人掺杂了银粉，因此才会突然变色。”
听到这里，皇后又忍不住开口：“可是本宫又何时沾过硫磺之类的东西？”
“娘娘自然对硫磺避而远之，却难保不会在无意中沾到。”幽草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一切发生的恰到好处，足以见得并非巧合，而是经过了精心的谋划，“奴婢记得，皇上与娘娘是在礼炮点完之后，才上祭台进香的。”
“你的意思是……”皇后眉头一皱，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玄妙。
幽草点点头，接着说道：“没错，礼炮中便有硫磺。而点完之后，烟雾并未立刻散去，因此也就有了硫磺熏蒸的效果。”
在场众人恍然大悟，皇后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如今真相大白，娘娘只需查查银粉的出处，便可找到始作俑者。还请娘娘下旨，放了司制司的人。”幽草说完，便朝皇后叩拜了一下。
她不禁松了口气，总算为晚晴洗刷了冤屈。还顺带救了那些无辜的人，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而皇后却并不急着回答，端起一旁的茶碗，不慌不忙的喝了起来。
幽草不明白她是何意，却也不敢擅自发问，一旁的田尚宫，也同样心怀忐忑。
终于，皇后开口了：“礼服的事是弄清了，但也不能证明就与司制司无关。”
“既然你说银粉搀在绣线中，所以依旧是司制司的人嫌疑最大，尤其是绣过礼服上图案的人。”皇后的话越到后面，语气越发强势，一改平日的温和。如今朝中上下废后呼声不断，换做其它妃嫔，也不会轻易放过陷害自己的人。只听她又对身边的宫女说：“锦兰，你去趟内务府，查查清明前都有谁去领了银粉。”
“是。”锦兰应了一声，随即赶往内务府，一刻也不耽搁。
半个时辰后，锦兰回来，带回了内务府的消息。
银粉用度不多，因此内务府的人，也就记得十分清楚。只听她开口说道:“奴婢亲手翻查了内务府的记录，清明前三个月内，只有一人取过银粉。”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等待着她开口。然而她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却让幽草心中一凉:“尚功局司制司女史，晚晴。”
怎么会是她？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幽草心中顿时乱做一团，原本她是要帮晚晴脱罪，却反倒让矛头直指向她。以前晚晴不过是有嫌疑，如今却凭添了证据。
“望娘娘明察，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奴婢相信晚晴是无辜的。”
皇后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田尚功。”
“奴婢在。”
“既然是尚功局的人，搜查她住所的事就交给你了。”
“奴婢遵命。”田尚功应了一声，便在皇后的吩咐下离开。
幽草心中忐忑不安，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事情最终会变成怎样，她也说不清楚。
一个时辰，田尚功回来，带回了从晚晴房中搜出的纸包。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正是银粉。
皇后震怒之下，将手中的茶碗掀翻在地：“给本宫严刑拷问，本宫不信一个小小的宫婢，会有这么胆大包天，定是有人在幕后指使。”
“娘娘，晚晴是冤枉的。”幽草不住磕头，她相信晚晴，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冤枉？”皇后冷“哼”一声，眼神格外冷漠，“如今已证据确凿，这么多人看在眼里。倘若真有冤屈，这银粉又怎么解释？”
“银粉还可以有别的用途，只要娘娘肯听晚晴解释，定会真相大白。”幽草不禁急了起来，不能让晚晴被她们抓取严刑拷问，不能让她吃那样的苦。她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连忙开口说道，“娘娘，还有一个人人可以作证，晚晴没有在礼服上动手脚。”
“什么人？”
“司计司女史秋巧。”幽草慌忙开口，这是她唯一的人证，也是晚晴可以脱罪的唯一希望，“晚晴绣制礼服时奴婢也在场，不过后来奴婢离开了，秋巧却一直在她身边，看着她完工的。”
“秋巧……”皇后默念着这个名字，田尚功很快接口，“司计司的确有个叫秋巧的奴婢。”
皇后点点头，又吩咐锦兰将她召来。
锦兰领命，没过多久便将秋巧带了回来。
看到她来，幽草仿佛顿时看到了希望一般:“秋巧，清明节的大前夜，你是留在晚晴房中的。快告诉皇后娘娘，晚晴是无辜的。”
秋巧望着她，脸上微有诧异:“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此事同我毫无关系。还有我那晚一早便睡下了，根本没有去过你说的地方。”
“你说谎！何美人吃了你送去的东西，上吐下泄。你吓得不行，便跑来找晚晴。”幽草愤然说道，明明她来过，可却为什么不承认？
然而听她这么一说，秋巧却并不急着解释，似乎一点也怕皇后误会一般。
周围的气氛顿时又陷入了沉默，没过多久，皇后的终于在幽草耳边，一字一句的响起:“本宫看说谎的人是你。”
幽草一惊，为何如今连自己也牵连在内。
见她不说话，只听皇后又接着说道:“何美人因膳食而不适，为何本宫从不知道有这件事？”
“怎么可能，明明……”
“难道本宫还骗你不成？”皇后冷冷道，目光让幽草心中顿生寒意，她忍不住转头望了秋巧一眼，对方却有意回避她的目光。
究竟是谁在说谎？为什么会这样？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听皇后又再度开口:“你既在本宫面前说谎，有意包庇罪犯，想必此事也脱不了干系。来人，把她给本宫抓起来，交由田尚功一并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