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归
朱见深走到她身边，语气格外温和:“好些了吗？”
她点点头，略微显得有些局促。
“大夫说了，你的伤需找个地方静养，所以你暂且就不用回宫了。”他说完端起药碗，舀了一勺药吹凉，正要喂给她喝。
幽草却接过药碗，说了句:“我自己来吧，不敢劳烦太子殿下动手。”
事实上，她是不习惯对方突然间对她这么好。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默起来，幽草顾不得苦涩，将一碗药一饮而尽。
幽草放下碗，才发现对方始终注视着她。
“他一定有话要问。”幽草心想，静静的等待着，只觉屋中的气氛静得让人窒息。
“我已在府中为你安排了住处，等你伤好一些了就派人送你过去。”朱见深终于开口，却并没有如她想象般发问。
幽草点点头，原来这便是齐方白口中的去处，只是如今有伤在身，她还能做何选择。
“你先休息吧。”朱见深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只见他当即起身，离开了房间。
就这样结束了吗？幽草有些不敢相信，原本以为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一场盘问，可他却什么都没有问。
他是毫不在意，还是……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五日后，果然有人来接她离开。
幽草躺在软轿上，平稳的前行，感觉不出丝毫颠簸。
念及她有伤在身，经不起马车颠簸，因此朱见深特地吩咐用软轿来接她。
这样没有理由的好，让她略微感到些不安。
她住的地方是朱见深在宫外的府邸，就设在京师的内城中。香芸是负责服侍她的丫鬟，十七八岁的样子，倒是成熟稳重。
她住的地方是一座独立的小院，环境清幽，庭院中还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树上挂着竹笼，里面养着几只画眉。
这一切无一不花了心思，可正因如此，她反倒又看不透他的心思。
香芸将一切为她打点得妥妥当当，小菊每隔两日便会来为她换一次药。
朱见深也时常会来看她，只是每次来也不过简单问询几句，并没有太多的话。
小菊近日很开心，齐方白派人送信，说他一日后便会回来。
算算时间，齐方白入宫已有半个月了，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等他回来后才能得知。
幽草看得出小菊的心思，每次说到齐方白时，她眼中总会泛起别样的光。
小菊说齐方白在书信中写道，等他回来便立刻同她成亲。小菊说这句话时，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
幽草这才注意到小菊已年过二十，她虽不是齐方白的妻子，但却用女子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陪在他身边，无怨无悔。
有时候，幽草很羡慕小菊，可以一心一意的守着心中的挚爱，保持着最初的那颗赤子之心。
好在她终于守得云开，得到了应有的承诺。
小菊让幽草教她绾同心结，尝试着绾了一个，却总觉得不满意。幽草不禁笑她，明明已经很好了，却还嫌不够，好像恨不得将这世间最好的东西全都送给夫君一般。
听她说“夫君”二字，小菊的脸更红了，说还要回去多练练，便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两日后，小菊没有来为她换药，幽草想她准是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竟不请自己喝一杯喜酒，等到她来的的时候，看自己怎么罚她。
又等了十日，小菊依旧没有来。
幽草不禁有些着急了，托香芸去打听，才知道原来辉草堂早在十日前被一场大火烧得一干二净，小菊也未能幸免。
听到这消息，幽草险些晕过去，好在香芸及时扶住了她。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好端端的，怎么会平白无故来了一场大火。
她不相信小菊就这么死了，不久前她还欢天喜地的准备着自己的婚礼。她等了那么久，眼见幸福触手可及，却又在这时命丧黄泉。
不过听香芸说，在被烧死的人中，并没有找到齐方白的尸体。
幽草记得十二日前，小菊曾说过，齐方白有书信说他一日后便会回来。照理说起火之时，齐方白应该已回到堂中。
幽草明白，要弄清小菊的死，就必须找到齐方白的下落，而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皇宫。
朱见深再来的时候已是半个月后，这一次，幽草告诉他，她想回宫。
朱见深沉默，片刻之后才开口:“为什么？这里不好吗？”
幽草欲言又止，她不能把齐方白的事告诉他，其中还牵扯到荣嫔。
“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哪儿也别去好吗？”朱见深忽然抱着她，语气温柔。
心仿佛被揉了一下，幽草不明白他的突然转变。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好？难道仅仅是因为容貌？
她打断了自己的想法，没有再任由它继续延展下去:“让我回宫吧。”
幽草又重复了一次，感觉到对方身体上传来的细微变化。
朱见深一把将她推开，忍不住质问:“为什么？”
“我有我的理由。”
“理由？什么理由？难道是为了回去做低三下四的奴婢？”朱见深冷笑，见她沉默不语，最终点了点头，“好，如你所愿。”
说完他转身离去，此后便再没来过这里。
不知为何，看着他冰冷的目光与决然的背影，幽草的心中顿时有种别样的情绪在翻涌。
等到她真正回宫，已是两个月后，因为在那时，她的伤势才大致痊愈。
香芸与她惜别，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只让她保重，不可再伤及胸口。
幽草点点头，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天顺五年，她再度回宫，经过玄武门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长安大街。
时隔数月，已跨越了一个年岁，只是物是人非，再也不复从前的心境。
她点点头，略微显得有些局促。
“大夫说了，你的伤需找个地方静养，所以你暂且就不用回宫了。”他说完端起药碗，舀了一勺药吹凉，正要喂给她喝。
幽草却接过药碗，说了句:“我自己来吧，不敢劳烦太子殿下动手。”
事实上，她是不习惯对方突然间对她这么好。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默起来，幽草顾不得苦涩，将一碗药一饮而尽。
幽草放下碗，才发现对方始终注视着她。
“他一定有话要问。”幽草心想，静静的等待着，只觉屋中的气氛静得让人窒息。
“我已在府中为你安排了住处，等你伤好一些了就派人送你过去。”朱见深终于开口，却并没有如她想象般发问。
幽草点点头，原来这便是齐方白口中的去处，只是如今有伤在身，她还能做何选择。
“你先休息吧。”朱见深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只见他当即起身，离开了房间。
就这样结束了吗？幽草有些不敢相信，原本以为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一场盘问，可他却什么都没有问。
他是毫不在意，还是……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五日后，果然有人来接她离开。
幽草躺在软轿上，平稳的前行，感觉不出丝毫颠簸。
念及她有伤在身，经不起马车颠簸，因此朱见深特地吩咐用软轿来接她。
这样没有理由的好，让她略微感到些不安。
她住的地方是朱见深在宫外的府邸，就设在京师的内城中。香芸是负责服侍她的丫鬟，十七八岁的样子，倒是成熟稳重。
她住的地方是一座独立的小院，环境清幽，庭院中还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树上挂着竹笼，里面养着几只画眉。
这一切无一不花了心思，可正因如此，她反倒又看不透他的心思。
香芸将一切为她打点得妥妥当当，小菊每隔两日便会来为她换一次药。
朱见深也时常会来看她，只是每次来也不过简单问询几句，并没有太多的话。
小菊近日很开心，齐方白派人送信，说他一日后便会回来。
算算时间，齐方白入宫已有半个月了，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等他回来后才能得知。
幽草看得出小菊的心思，每次说到齐方白时，她眼中总会泛起别样的光。
小菊说齐方白在书信中写道，等他回来便立刻同她成亲。小菊说这句话时，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
幽草这才注意到小菊已年过二十，她虽不是齐方白的妻子，但却用女子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陪在他身边，无怨无悔。
有时候，幽草很羡慕小菊，可以一心一意的守着心中的挚爱，保持着最初的那颗赤子之心。
好在她终于守得云开，得到了应有的承诺。
小菊让幽草教她绾同心结，尝试着绾了一个，却总觉得不满意。幽草不禁笑她，明明已经很好了，却还嫌不够，好像恨不得将这世间最好的东西全都送给夫君一般。
听她说“夫君”二字，小菊的脸更红了，说还要回去多练练，便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两日后，小菊没有来为她换药，幽草想她准是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竟不请自己喝一杯喜酒，等到她来的的时候，看自己怎么罚她。
又等了十日，小菊依旧没有来。
幽草不禁有些着急了，托香芸去打听，才知道原来辉草堂早在十日前被一场大火烧得一干二净，小菊也未能幸免。
听到这消息，幽草险些晕过去，好在香芸及时扶住了她。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好端端的，怎么会平白无故来了一场大火。
她不相信小菊就这么死了，不久前她还欢天喜地的准备着自己的婚礼。她等了那么久，眼见幸福触手可及，却又在这时命丧黄泉。
不过听香芸说，在被烧死的人中，并没有找到齐方白的尸体。
幽草记得十二日前，小菊曾说过，齐方白有书信说他一日后便会回来。照理说起火之时，齐方白应该已回到堂中。
幽草明白，要弄清小菊的死，就必须找到齐方白的下落，而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皇宫。
朱见深再来的时候已是半个月后，这一次，幽草告诉他，她想回宫。
朱见深沉默，片刻之后才开口:“为什么？这里不好吗？”
幽草欲言又止，她不能把齐方白的事告诉他，其中还牵扯到荣嫔。
“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哪儿也别去好吗？”朱见深忽然抱着她，语气温柔。
心仿佛被揉了一下，幽草不明白他的突然转变。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好？难道仅仅是因为容貌？
她打断了自己的想法，没有再任由它继续延展下去:“让我回宫吧。”
幽草又重复了一次，感觉到对方身体上传来的细微变化。
朱见深一把将她推开，忍不住质问:“为什么？”
“我有我的理由。”
“理由？什么理由？难道是为了回去做低三下四的奴婢？”朱见深冷笑，见她沉默不语，最终点了点头，“好，如你所愿。”
说完他转身离去，此后便再没来过这里。
不知为何，看着他冰冷的目光与决然的背影，幽草的心中顿时有种别样的情绪在翻涌。
等到她真正回宫，已是两个月后，因为在那时，她的伤势才大致痊愈。
香芸与她惜别，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只让她保重，不可再伤及胸口。
幽草点点头，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天顺五年，她再度回宫，经过玄武门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长安大街。
时隔数月，已跨越了一个年岁，只是物是人非，再也不复从前的心境。